第八十二章 馭狼群,傾重傷
她怎麼都覺得不太靠譜,難道雲傾閣就這麼閑嗎,他不是連四大堂主都給她了嗎,怎麼還會這麼閑閑的,傅洛兮表示十分的不解,但是季傾卻沒有給她懷疑的機會。很是淡定的回答,「小徒兒放心好了,雲傾閣有人掌管,為師不在這些日子,不會被滅的,還要等著小徒兒去繼承咱們雲傾閣呢。」
「什麼!」洛水希聽到季傾的話一驚。趕忙幫自家閨女說到,「不行,我家閨女可是名門淑媛,怎麼可能去給你們邪教組織當首領絕對不行!」
聽到洛水希的話后,傅洛兮同季傾對視一眼,眼裡的神色一模一樣,最後季傾只是默默地說了一句,「你們真是一對父女。」
傅洛兮也鑒定完畢,自己絕對是洛水希生的。因為他說的這話,跟當初她拒絕季傾的話差不多一模一樣,想法也是出奇的一致,就是換了個說法而已。
「那是當然,所以你沒有機會將本王的閨女拐去給你當什麼繼承人的,我家閨女只能給我雲南王府當繼承人!」洛水希頗為傲嬌的開口道,而後看著淡定的季傾又說了一句,「不準拐走我閨女!不然……」
懶懶的瞥了一眼雲南王,季傾唇角微翹,倒是沒有反駁,若非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他如何能夠讓他威脅著自己,季傾有些惆悵。洛水希太精明,若是自己說假話的話。以後被拆穿了。他如何能夠將女兒嫁給他,不過對於洛水希這個岳丈比起傅衡來說,讓秦歸瀾更滿意一些。
想到自己同傅洛兮的未來,季傾總覺得還有的走,當然一個很大的原因是有個不靠譜的岳丈,當然希望岳母大人是靠譜的就行。
對於這位素未謀面的岳母大人,雖然傅洛兮不說,洛水希不敢,但是季傾就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在知道傅洛兮的身世之後,便派人去北疆尋自己的這位岳母大人了。當然主要是為了保護她而已,並沒有想要讓她提前回來的意思。
季傾從來都沒有想過,他這個做法,會讓傅洛兮與洛水希後來有多麼的感激他,當然這也是后話了,總歸季傾就此加入了傅洛兮他們一行之中,偶爾玉青王莫絕塵同莫錦臨也會到這個馬車上與他們一同,或者洛水希去找莫絕塵,這一路上啊,倒也沒有覺得太過無聊。
這一日,洛水希去隔壁車廂找莫絕塵對弈,而傅洛兮便留在馬車中聽自家師傅的教誨,其實季傾該教的也沒有教多少,重點是傅洛兮自己靠著那本絕密的小冊子領悟,只是現在有了季傾在一旁稍稍指點,傅洛兮進步便是極快的,有不明白的東西,以前都是掠過的,而現在,正好自家師傅在旁邊,不用白不用,於是傅洛兮便真的只是將季傾當成師傅。
季傾對自己小徒弟的應變能力實在是又高看了一籌,當然很快馬車便被敲響,外面傳來莫錦臨清朗灑意的聲音,「兩位能否讓本郡王進去坐坐?」
早就知道季傾的到來,所以莫錦臨直接問道。
傅洛兮看了季傾一眼,季傾對她微微頜首,傅洛兮這才應道,「錦臨進來吧,正好我們也很無聊。」
此時傅洛兮並沒有發現她對季傾竟然是如此的信任,就連讓莫錦臨進來都問過他的意見,而且還下意識的聽從他的意見,當她發現的時候,卻已經知道了季傾的身份,那時,也只能感嘆,無論秦歸瀾變成了誰,她從心底的那種信任卻已經深入骨髓,變成了身體的自然反應。
「那便打擾了。」莫錦臨輕笑著撩開車簾。
傅洛兮同季傾下意識的抬頭,便看到笑的格外璀璨的莫郡王出現在眼前,莫錦臨先是看向季傾,率先開口,「季閣主,久仰大名。」
「莫郡王,彼此彼此。」季傾微微一笑嗓音低沉而具有磁性,不知為何,傅洛兮有些怪異的看了一眼季傾,怎麼這說話的語氣跟秦歸瀾一模一樣,但是又細細的看了眼季傾,發現其實他們完全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重點是秦歸瀾的腿傷絕不會是作假,而季傾行走無虞,身姿挺拔玉立無雙,就算是她這個自詡見過多少姿態絕佳的美男子,都沒有季傾走路時的卓絕風姿,即便是莫錦臨,也都是沒有的,作為三公子之首的季傾,自然有其絕代之處。
這些都是同秦歸瀾的不同,明明在莫錦臨耀眼的俊容下,季傾這平凡的臉該是失色的,可是偏偏一舉一動都像是一幅畫一般,讓人能夠忽視了他的面容。
看著傅洛兮微微有些出神的樣子,莫錦臨直接彎腰進來,手中的扇子在她面前晃了一晃,笑的十分燦爛,「小丫頭,難道本郡王就這麼好看,都讓你看呆了?」
傅洛兮瞬間回神,下意識的看向季傾,卻發現季傾依舊是唇角含笑,但是眼底里的晦暗卻一閃而過,傅洛兮瞬間坐直,眼神有些飄忽的看向莫錦臨,「你想多了……完全沒有看到你。」
「噗……你這個小丫頭嘴可真毒,跟誰學,本郡王要找他去算賬,看他教壞咱們單純可愛的小洛兒!」莫錦臨故作義憤填膺的樣子,倒是頗為好笑,但是傅洛兮卻十分淡定的看著他,繼續道,「是跟九千歲學的,你去找他算賬吧,想必他一定十分喜歡你。」
最後這句喜歡你三個字咬的十分的重,若不是想要保持形象,莫錦臨都忍不住想要打個寒蟬了,手中摺扇一頓,很是果斷的搖頭,「那個妖孽,本郡王還是離得遠遠地比較好。」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夜墨華那驚心動魄的艷華之顏,都讓他有種莫名的惶恐,不是害怕,而是……一種莫名的感覺,傅洛兮有些詫異的看向莫錦臨,眨眨眼,莫名其妙的說到,「至於嗎?九千歲是個好人!」
「嗯嗯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好人。」莫錦臨漫不經心的搖搖摺扇,一屁股在季傾身邊坐下,慢悠悠的說到,只是這話剛一落下,忽然驚呼一聲,「嗷,誰將針亂扔,扎死本郡王了!」
一邊嘶嘶的喊痛,一邊從屁股底下抽出一根有些粗的針,看著傅洛兮有些唇角抽搐,一時間竟然有些失語,若是她沒有看錯的話,剛才是季傾在莫錦臨坐下的時候,手臂忽然一閃,因為她就坐在季傾的對面,所以他的動作她都是看的清清楚楚,這才有了她剛才頗為無語的情緒,不過看向莫錦臨的時候,便換了一副表情,像是看傻瓜一眼的看向他「你還真是……」
「真是什麼!所以到底是誰沒事在這裡放針!」莫錦臨才覺得自己這簡直就是無妄之災,不就說說了句九千歲的壞話嗎,難道這就遭報應了,沒想到傅洛兮還未開口,便聽到身邊的男子閑閑的說道,「大概是剛才兮兒在這裡給雲南王針灸忘了收回這針,傷到了郡王,真是不好意思。」
嘴上說著不好意思,但是臉上的笑意卻完全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不過這面容放在傅洛兮面前是如此,但是在莫錦臨看了,卻還是十分受用的,大概也是他疼的眼睛都花了,重點是被針扎這事兒是小丫頭的原因,所以莫錦臨當然不能跟一個小姑娘過不去,只能忍了,「以後針灸的時候,要注意把針收回去,現在扎到本郡王倒是沒關係,若是下次扎到了雲南王那就不好了。」
「咳,我知道了,可以把針還給我了嗎,少了一根都是不行的。」傅洛兮輕咳一聲,伸手準備從莫錦臨手裡將那針要回來,她怎麼不知道剛才自己怎麼還丟了一根針呢。
「這還是第一次能讓本郡王如此之疼呢,所以本郡王要好好保存,也讓自己警醒,以後坐下的時候,一定要注意看了一看,免得到時候再次被暗算到。」
說這話的時候,莫錦臨的語氣身份的深惡痛絕,當然不是對傅洛兮的深惡痛絕,而是對他自己的深惡痛絕,每次都這樣,每次都不看東西,以後萬一是根有毒的針,那現在他豈不是要命喪黃泉了。
傅洛兮完全沒有懂他的話中之意,還以為他已經知道是季傾做的呢,又是輕咳一聲,「那啥,我也不是故意的,你要不就換給我算了。」
「不行!」
莫錦臨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倒是旁邊的季傾慢悠悠的開口阻止到,「既然郡王想要留著,便讓郡王留作紀念吧,為師這裡還有一套金針,非常適合你用來看診,這根銀針便送於郡王。」
「好吧。」
既然做壞事的本人都不介意,那她有什麼好操心的,總歸季傾她是已經看明白了,絕對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所以就算是莫錦臨將銀針帶回去,也沒有什麼作用,而且自己已經承認那是她的銀針了,恐怕莫錦臨是真的想要作紀念而已。
但是秦歸瀾這個脾性怎麼可能讓他心愛女人的東西落在別的男人手中,這是不可能的。
當莫錦臨將銀針看似漫不經心的放進自己隨身攜帶的荷包中之後,季傾眼眸微微一動,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莫錦臨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忽然抬眸看向傅洛兮,然後再看看季傾,有些微驚道,「你是她師傅?」
「自然,我們師徒之緣已經很久了。」季傾把玩著手中的碧玉珠串,雲淡風輕的回答道,「不然郡王如何能夠看到我們孤男寡女的同出一輛馬車,而雲南王卻不在意。」
「原來如此。」莫錦臨點點頭,瞭然的應道,「原來如此,難怪向來視女如命的雲南王會這麼放心大膽的讓季閣主呆在這裡。」
倒是傅洛兮,聽到他們說話的時候,傅洛兮暗自微翹,還真是她家爹爹的想法,但是他居然不想想,季傾的年紀也不大,就算是師徒也算是孤男寡女啊,也不知道季傾跟他說了什麼,竟然讓他如此信任。
很快傅洛兮便知道了雲南王對於季傾的信任,竟然更甚於她這個親身女兒,吃醋這事兒……
「沒想到小丫頭竟然有如此機遇能拜閣主為師,倒是一件好事。」莫錦臨搖著扇子點點頭,一副傅洛兮的長者模樣自居,看的傅洛兮唇角都有些隱隱的抽出,這個人還真是完全不拿自己當外人。
只是季傾難得喜歡說話,傅洛兮便也不打擾他們兩人的對話,在一旁默默地聽兩個絕世男子你來我往,都是氣定神閑,語氣禮節,但是偏生說出的話來,倒是沒有那麼和諧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傅洛兮總覺得有硝煙一般,對視之中,也像是有電閃雷光閃過一般,倒是讓傅洛兮看的很有味道。
兩人很快就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齊齊的看向眼神亮晶晶看著他們的女子,唇角下意識的一抽,她眼中的光芒實在是太亮了,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興趣的東西一樣,季傾微微垂下了眉宇,倒是沒有開口,而莫錦臨卻手腕微頓,「小丫頭,你在笑什麼?」
「笑可以笑得啊。」傅洛兮雲淡風輕的坐直身子,一襲淺藍色的軟煙羅衣裙如同流水一般傾瀉而下,煞是好看,如果傅洛兮眼底戲謔的笑意不是這麼明顯的話,恐怕還會讓人相信一些的,然而……
看著他們兩個的表情,傅洛兮唇角微動,並未回答莫郡王的話,反而重新問道,「難不成連笑的權利本小姐都沒有了?」
莫錦臨低笑一聲,「還真是牙尖嘴利的小混丫頭。」當然在他心裡,想的最多的還是這個小混丫頭倒是真的跟夜墨華差不了多少,單單是這種不給人說話的脾性,倒是像上幾分,難道是真的跟夜墨華呆的久了,莫錦臨覺得自己還需要好好地研究一下這個丫頭。
本來傅洛兮是想著莫錦臨似乎對夜墨華很是敬而遠之的態度,所以才會想要這樣模仿一下夜墨華,順便讓莫錦臨最近也不要經常過來找他們,免得打擾她學藝,這麼好的機會可不多,畢竟季傾又不是總是能夠在她身邊教她的,傅洛兮想的很好,趁著季傾還在的時候,把他會的東西都盡量學到手,等到以後他離開了,自己就算是想要學,都沒機會了。
一眼便能看穿傅洛兮心底想法的季傾眼底帶著隱隱的笑意,不過長長的睫毛微垂,再者其他的兩人正在對視,自然沒有看到他的笑意。
可是傅洛兮沒想到的時候,莫錦臨不但沒有想要遠離他們,而且為了觀察他們,更加有事沒事就跑過來溜達。
再說莫錦臨,離開雲南王府的馬車向自家馬車走去的時候,下意識的想要拿出從傅洛兮那裡拐來的銀針,卻沒想到,荷包中竟然空空如也,倒是讓他吃了一驚,從荷包中倒出裡面的銀粉,莫錦臨眼眸微微一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至於傅洛兮同季傾,在季傾的故意帶領下,繼續走向了學習之路,可想而知,等到雲南王回來的時候看到自家閨女如此努力的樣子,簡直就是心裡驕傲極了,他總算是明白那種當父母的感覺了,一點點好的事兒,就能夠激動地睡不著。
於是時間在一點一點的過去,眨眼間便到了距離玉青不遠的雲浮城,這一日,傅洛兮歪在馬車中看季傾同洛水希對弈,手臂撐著臉,有些百無聊賴,看著她的樣子,季傾忽然開口。「為師上次送你的玉笛,拿出來吹一下,讓為師看看有沒有進步。」
傅洛兮也想到了這個事兒,若不是季傾提起來,她還真的忘了,現在看著他們兩人連勻給自己一個眼神的時間都沒有,傅洛兮深深地覺得被傷害了,但是還是聽話的拿出短笛,輕輕地放在唇邊,回憶著自己在冊子上看到過的指法,真的吹奏起來。
只是沒想到剛剛吹了一個開頭,外面竟然傳來琴聲相合的聲音,傅洛兮眉心微動,正準備停下來的時候,季傾聲音忽然變冷,低聲道,「不要停,繼續。」
因為季傾的神情太過嚴肅,所以傅洛兮神經微微緊繃,而後便也鎮定下來,畢竟身邊兩大高手,她有什麼可擔心的,只是,事情還真的沒有這麼簡單,就在這笛聲相合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陣陣驚呼聲,「王爺,不好了,外面有狼群!」
「繼續吹,不要停下!」季傾話音一落,便率先撩開帘子,消失在眼前,傅洛兮一著急,差點斷了,但是想到剛才詭異的琴聲,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難怪季傾要自己不要停,很有可能這狼群就是被那琴聲所控制的,因為自己的笛聲不高,所以大概那控狼人並未聽到。
想到這裡,傅洛兮果然定下心神,繼續吹奏,旁邊的洛水希並未離開,閨女在這裡,他是一定要保護的,所以洛水希是不敢動。
而透過剛才季傾離開時掀開的縫隙,傅洛兮能夠清晰地看到外面的場景,一群綠油油的狼,正躊躇的盯著以季傾,莫錦臨為首的隊伍,面對如此龐大的將近二百多隻狼的狼群,他們所帶的人就顯得渺小一些,忽然,聽到一道狼嚎聲,一瞬間,獸腥氣瀰漫了整個空間,幸而他們所處的位置是在雲浮城的郊外,只是不知道這雲浮城什麼時候,竟然多了這麼多野獸,而且還都被人操控了。
傅洛兮看著自己吹奏笛子高chao的時候,外面那些狼群就不敢動,但是自己一降下音來,那狼群便又試探著向前而行,看到這裡,傅洛兮若是再不懂季傾之意的話,也就枉同他師徒這麼長時間了。
凝聚內力,將笛聲吹得高chao迭起,甚至將那琴聲壓制下去,沒想到那被壓制的琴聲忽然曲子一變,換成了節奏感更加強烈的,其實對於琴同笛而言,笛聲這種情況下稍遜一籌,不過傅洛兮腦筋轉的很快,眼看著狼王就要撲上他們的時候,曲風一變,竟然變成了舒緩的,趁著狼王忽然停滯的時候,季傾手中軟劍一揮,便劃破了狼王的眼珠,只聽到『嗷』的一聲,一道沉重的落地聲便響起,聲音極大,而且狼嚎的生意格外駭人,讓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聽到這個聲音,傅洛兮下意識的抬眸,卻在剎然眼前一黑,原本揚起的車簾竟然忽然落下,外面原本的腥氣也逐漸清晰,夾雜著濃厚的血腥氣與狼嚎的聲音,傅洛兮眼底劃過一抹驚訝,他們竟然要硬碰硬。
一把將短笛收起來,就要出去,卻被自家爹爹給抓住了手腕,不贊同的看著她,「季傾不想要你看到那麼血腥的場面,你何必拂了你師父的心意。」
若不是洛水希後面加上了師傅二字,傅洛兮還真以為自己幻聽了,畢竟她家爹爹這句話真像是自己跟季傾有什麼不一樣的關係呢,但是眼下的情況不由得她想太多,傅洛兮扭頭便說了一句,「師傅身上有很嚴重的內傷!」
傅洛兮是前些日子才發現的,因為當時馬車一顛簸,傅洛兮身子一閃,被季傾拉住,而就在這個時候傅洛兮正好不小心碰到季傾的手腕,當時她若無其事的收回手,但是卻已經感受到了他脈象紊亂而虛弱,再細細一看他的面色,才恍然發現,他的唇色泛白,因為臉上帶著易容,所以她一開始並未注意到他的變化,只是那次之後,細細端詳了一番才確定,但是季傾不說,而她又知道季傾身上定然有最好的療傷之葯,所以也只能故作不知。
今天若不是突然事件,她本就打算在季傾痊癒之前不會說破的。
可是偏偏……
聽到傅洛兮的話,洛水希下意識的鬆手,果斷的說到,「閨女,爹跟你一起去,咱們父女兩可不是貪生怕死的讓一個身受重傷的人來保護!」
洛水希的話,讓傅洛兮對這個親爹有多了一份了解,仗義,不貪生怕死,其實就算是他不出去也沒有關係,畢竟這裡他最大,可是偏偏在聽了自己的話之後卻要選擇同她共進退,這對傅洛兮而言,無疑是一種鼓勵,讓她覺得心裡十分的欣賞這個爹爹。
點點頭,「好,我們一起去。」
說著,便掀開了帘子,期間並沒有用太多的時間,看著外面已經殺戮一片,傅洛兮臉色有些微微的蒼白,尤其是血腥氣已經瀰漫了四周,本來她不過是閨閣女子,前世也未曾見過這般場景,此時只是覺得一陣噁心,但是看著很多人身上的血跡只能強忍著想要吐血的衝動,遠遠看去,那灰色的狼群中間,一襲月牙白錦衣的男子姿態閑雅,遊刃有餘的穿越狼群,所過之地便倒下一片一片的狼的屍體,仿若閑庭散步,偏生殺氣驚人,在場的高手或多或少身上都染上了血跡,但是季傾身上卻是不染塵埃的,傅洛兮知道這不單單是因為他身上那件特殊的衣衫,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動作看似簡單,偏生恰到好處,不會讓血濺到自己身上。
這般自然隨意,卻在看向傅洛兮的時候剎然失色,傅洛兮完全沒有感受到背後的危機。
「兮兒,後面!」季傾聲音有些急促,傅洛兮瞬間明了,一轉身便看到一隻瞎了眼睛的野獸沖著自己撲了過來,她甚至能夠看到那張開的大嘴上面的獠牙,眼底劃過一抹絕望的驚懼,剛準備踏出去的洛水希在聽到季傾的聲音之後,才驀然轉身,剛準備伸手,卻發現一道殘影從他身邊劃過,不過電光火石,自家女兒便已經被一道月牙白的身影緊緊攬住,幾乎是打破身體極限的速度,洛水希下意識攻向那隻朝著傅洛兮他們撲來的狼王,手中的暗器帶著橫掃一切的氣勢,穿破狼身而出,狼王嚎叫一聲,身體便后飛砸向地面。
巨大的聲響幾乎驚呆了眾獸,而傅洛兮此時眼裡只有將她攬在懷中的季傾,她驚駭的同時,還有些不明白,當然現在都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眼睜睜的看著季傾的唇色白的幾乎成了透明,唇角還微微含笑,「你沒事兒就好。」
「師傅,師傅!季傾!」原本勞勞裹著她腰肢的鐵臂忽然軟軟的滑了下來,眼底全然都是放鬆,看著季傾如此模樣,若是傅洛兮還不知道什麼情況的話,前世就白學了那麼多年的醫術。
看著傅洛兮瞬間變色,洛水希連忙迎了過來,「快點給他把脈,冷靜下來!」
「對,把脈把脈。」傅洛兮自我安慰,不要擔心不要擔心,關心則亂,她現在一定要冷靜下來,不然季傾誰能救,傅洛兮被心中那種最重要的東西即將失去的感覺給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原本的冷靜鎮定差點煙消雲散,她想,若是季傾為她而死的話,那她會如何,她竟然有些不敢想,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季傾絕對不能死。
就在傅洛兮要被季傾把脈的時候,,忽然季傾身邊出現了一道青色的身影,傅洛兮差點認成了青臣,但是等到青衣男子開口的時候,她才發現是她認錯人了,下意識的護住季傾,「你要做什麼!」
旁邊剛剛將四周源源不斷狼群趕走的洛水希連忙拉過自家女兒的手腕,沉聲道,「冷靜點,這是季傾的貼身侍衛青羽!」
洛水希是見過季傾身邊的這個侍衛,醫術高絕,絕對比自家閨女那三腳貓的醫術好多了,所以想要將傅洛兮拉走,沒想到傅洛兮竟然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定定的站在哪裡看著青臣面容緊繃從衣袖中拿出一枚藥丸,塞進季傾口中之後才抬眸看向這個讓自家主子不顧一切的女子,青臣也說過當初主子是如何為了她使腿傷加重,如今他親眼所見,明明她是可以躲掉的,再不濟身邊還有洛水希這個高手,但是偏偏季傾卻無法冷靜思考,這樣的女人,若是成了主子的弱點……那便如同夜督主所言的那樣,如何成就大事。現在看這種情況,主子命都快要沒了,談何大事將成,大仇得報,也難怪夜督主會生氣。
一想到這個,青羽便對傅洛兮沒有什麼好的態度,然而為了自家主子,卻不得不恭敬,「啟稟洛兮姑娘,主子內傷嚴重,再也經不得折騰,還請洛兮姑娘好好照顧。」
「他的傷真的很重?什麼時候能好?」傅洛兮一等到青羽抬頭,便急問道,絲毫不顧四周依舊的狼嘯聲,眼裡心裡只有被青羽扶起的那個男子。
只是沒等青羽開口,季傾便已經睜開了眼睛。
看向傅洛兮的時候,鳳眸微抬,眼底含著就連傅洛兮想要忽視都忽視不了的神采,「沒事,放心。」
而後便看向另一旁的戰況,伸手道,「短笛。」
傅洛兮這才冷靜下來,當然也聽到了不遠處那越來越尖銳的琴音,而那些剩餘的狼似乎也變得越加狂躁起來,看的傅洛兮甚至有些膽戰心驚。圍諷狂圾。
卻只能強迫自己一定要冷靜,冷靜。
「主子,不能……」青羽看著自家主子似乎是想要運用內力吹笛驅狼,青羽連忙制止,招手便要讓隱藏在暗處的王府暗衛出來護主,卻被季傾一個眼神攔住。
看著主僕兩個的樣子,傅洛兮便顯而易見的猜到發生了什麼,眉心微蹙,剛想要遞給季傾的短笛又被她緊緊捏住,眼眸微凌,「你內傷嚴重,不能運用內力,還是我來吧,你說著,我來。」
傅洛兮的神情不容拒絕,季傾只能由著她,但是卻還是細心地指導她,她的內力雖然薄弱,但是卻因為季傾的指點,而全部都能用在點子上,所以也能與那琴音相抗衡一段時間,就這這個間隙,季傾忽然開口,「就是這裡,斷!」
低低的聲音響起,傅洛兮猛然聽到那邊的琴弦似乎斷了,而原本狂躁的狼群也突然穩定下來,傅洛兮心中大定,就在她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忽然眼前一黑,感覺氣力全無,竟然暈了過去,在暈倒的時候,一個混著淡淡的葯香的懷抱將她穩穩地抱在懷中,搖晃了幾下,卻已經能抱得穩妥。
傅洛兮腦海中竟然出現了秦歸瀾的絕世風姿,如詩如畫的容顏便在眼前,熟悉的氣息,熟悉的人,猛地睜開眼睛,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