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逃魂
當本以消失在生死簿上的名字,重新浮現的時候說明了什麼?這種萬年無一的情況出現,只能證明有人在以一己之力對抗生死輪迴,試圖扭轉乾坤。
『文思廣』我默念著合上了生死簿,這個死而復生的人身上,一定還留有什麼線索,與其跟常傑多費唇舌,讓他看笑話,不如及早找出問題的根源。
文思廣,因被高空墜物砸中頭部,被送至醫院后,經搶救因腦部受重創被判定為植物人。昏迷六年零三個月,應在三個小時前被冥差勾至地府,但是他的名字,卻在消失后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內,奇迹般的在現。
他是個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人,離魂因長時間在陽間漂泊早已所剩無盡,即使他現在復活,也是個心智不全的人。
「大人。」高陽一拱手。
我揚手示意他不要拘謹。
高陽是我轄區內五個冥差之一,生前是名小縣令,誓要做個愛民如子的好官,因不願與上司同流合污,而被誣陷,后得以平反。又因生前積德行善廣結善緣,得以留住地府,成為冥差。而文思廣的家所處地,就在高陽的轄區內。
「怎麼回事?」我問道。
當我站在文思廣家門外時,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這個地方被布了結界,而這結界是用女人****之物布置的,是專門對付冥差的,為的就拖延時間。
「兩個時辰前,屬下依照生死簿的指引前往文思廣所在之地,也就是這裡,當時這裡就以布滿結界,未等屬下回報,大人已經來了。期間屬下曾試圖硬闖,但沒有任何效果。」高陽如實回答道。
高陽沿習了生前的一個優點,就是不會撒謊,無論對錯都絕對理直氣壯。
逃魂,企圖逃避陰間制裁,妄圖不斷續命常留陽世,其結果就是墜入萬劫不復之地,承受地獄異世無盡苦楚,最後至身魂均滅,其懲罰之重可見一遍。
布置此陣之人,一定對冥界極其了解,為陰陽先生的面居大,但他在施法之前,一定沒有跟這家人說清楚這麼做的後果,因為普通人根本就了解不到這些信息。
「你在這兒守著,任何人不得接近這裡半步。」我對高陽吩咐道。
「遵命。」高陽嚴肅的回應道。
這種卑鄙的結界對鬼可能有用,但是對仙家就一定沒用,最多也就是沾染點霉氣,我自認魂魄活了上千年,多少也結實幾名仙家,這點小忙,他還是願意給這個面子。(註:我口中的仙家,並非天上的上仙,而是地上的地仙:狐黃白柳灰這五家。)
西晃山雲陽垌內外,我立首而站,大喊了一聲,「胡天養。」
一睡眼稀疏,穿著睡衣,半個肩膀頭子露在外面,右手糊弄頭髮的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他就是胡天養,一個不抓弟馬的散仙,但是修為很高,我跟他也算有近千年的交情。
「老小子你瘋了吧,這大早上的你跑我們家門口鬼哭狼嚎什麼呀,擾了你大爺的清夢,說吧怎麼賠。」胡天養一見是我,立刻掐腰跟著女人一樣撒起潑來。
「別胡鬧了,跟我走。」我一本正經的對胡天養說道,「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好吧好吧,你別每次過來都跟勾魂的似的,總得容我換身衣服吧!」說完胡天養一轉身邋遢樣一掃而光,瞬間變小帥哥,「我說,什麼大事把你急成這樣?」
「去了你就知道了。」
見我面色凝重,胡天養也不敢懈怠,趕緊跟在我身側,等我倆到文思廣家時,守在此處的高陽去不知所終,我已傳心術尋找,卻未見其蹤影。
「這是那個下三濫的道士乾的好事?這麼髒的結界都敢設,不簡單啊!」原本有些大大咧咧的胡天養表情都變得有些不自然了。
「幫我破了這結界,高陽不見了。」
聞言,胡天養看了我一眼后,手心凝聚一團淺藍色的火焰,掌風一出將結界打破一個洞,我立刻感知到高陽的氣息,看來我沒猜錯,高陽被這設置結界的人給俱在結界內。
同時,我在結界里也感知到另外一個人的氣息,周曉。
每當我試圖忘記這個名字的時候,他都會不適時宜的出現在我的生活里,就好像有一根無形的線牽動著我們,越是掙扎,就糾纏的越緊。
「想什麼呢?」胡天養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在這兒等我,如果我半個小時內沒有出來,去找常傑,不要獨自闖鎮。」我從來都如此認真,但這次我比以往更謹慎。
胡天養也嚴肅了起來,小眼神注視著我走進去,結界再次封死。這種烏煙瘴氣的環境實在不適合鬼差呆,很容易窒息。
「我等你好久了,你怎麼才來。」周曉雙手插兜,依著門看著我笑著說道。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俱魂、禁錮冥差,條條都是重罪。」我怒視著周曉。
現在的情形,就像事實擺在面前,容不得半點辯解。他曾透露過想成為陰陽先生的想法,還有感知鬼差的能力,能做出這種事似乎都在情理之中。
「真沒想到,你居然如此高看我。不過我如果真有這麼大的本事,早就去闖地府找我媽了,搞這些動作不是吃飽了撐的嗎?」周曉有些情緒激動的繼續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別把我當嫌疑人。」
我質疑的看著周曉,不能確定他說得究竟是不是真的。現在最重要的是高陽,我必須先確定高陽是否安全。
「你看到有其他人進來嗎?」屋內情況不明,我不能貿然進去。
「有,剛才從外面扔進來一個小哥,我猜是你要找的人,不過他看起來有點虛弱,像是受了重傷的樣子。」周曉說道。
「他在哪兒?」聞言,一股擔憂的情緒湧現。
「裡面。我猜你不敢進來……」周曉嘴角上揚,露出一絲絲邪邪的小笑。
我看著周曉,沒有說話。他在用激將法,這小子究竟與此事有無關係,我一時間竟有些參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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