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預謀夜襲
「殿下，你可決定好了，須知你身體現在還未完全康復，不宜多動！」蔡國營帳內，肖明遠對著一上身裹著紗布的男子小心地道。
「肖幕僚，我已經考慮好了，上次之戰非是我軍不是對方敵手，卻是因我輕視敵方將領而使兵撤，戰敗之責應由我一人承擔。如若不能洗刷前恥，我又如何能對得起那些死起的弟兄！」男子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這裹紗布男子便是坤王世子，自因上次與黎國東營千夫長吳飛雄拼殺時，被對方以左手為代價劃破胸前皮膚，若不是當時他身子稍稍向後退縮了一點，怕是已被觸及內臟，性命難保。雖已被救回營中，卻似從鬼門關前走了一趟，許久未還神。
而在營中精心調息兩三日後，終於恢復過來，身體雖未痊癒，然而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卻是大不一樣，說話的語氣都比往日沉穩了許多。
他見肖明遠不大讚同剛才他的提議，知道是擔心他的身體，只得說道：「肖幕僚勿以我為念，國家大事要緊。上次我軍折損軍士一百餘人，還有六百人可以戰鬥，昨日從荒原郡快馬加鞭又趕來三百精兵，合在一起有九百之眾。雖然黎國三營合一，人數上達到三千，數量上佔據優勢，不過對方卻大都是一些剛入流的兵士，戰力低弱；而夜襲非是白戰，對方戰力必然還會再打折扣，我軍將士戰鬥經驗豐富；加上又是突襲，敵方措不及防，定然大敗！」
「恩~！」肖明遠點點頭，覺得世子殿下分析的也不無道理，就自己看來前去攻打也是勝多敗少。『不過世子殿下能想到這些著實不容易『，感慨只有不斷戰鬥才是將士成長的最快捷之路，古人誠不欺他！才幾日，一個整天只會舞槍弄棒的蠻漢，也學會思考了。
搖搖羽扇，走了兩步思考了一會，才對著坤王世子鄭重說道：「殿下執意要去，我也沒必要阻攔。不過此戰非是夜襲，而是夜戰，久戰不下，必然要撤，如若不撤，我則請暗衛將你拖回，還請殿下莫要責怪！」
世子有點不悅，便問道：「你如何這般肯定不是夜襲，而是夜戰？」
「殿下勿惱，我說此話自然有**分的把握！」肖明遠誠懇地道，「若是夜襲，對方措不及防，殿下自能大殺四方；然而對方在此之前已遭暗衛突襲一次，怕是已經有了提防，現兩軍交戰之機，敵方定然會加強防禦，若是襲擊，輕易不能得手。」
坤王世子聽了肖明遠的解釋后，暗道，不愧是父皇的得力助手，臉上卻露出不服輸的神情，似乎不相信肖明遠所說，實則心中早以贊同。
而肖明遠說完那番話后，卻突然單膝跪地，對子坤王世子道，「殿下，你身上有傷，若出戰，還得答應我，不得與人單獨作戰，要是有個好歹，我萬死難辭其咎！」說完，向著坤王世子低頭叩首。
「肖幕僚，你這時何故？！快快請起！」世子忙伸手去拉，他最見不得人動不動就跪之類的。而肖明遠卻是執意不肯起來，坤王世子本想著再次衝鋒陷陣，看這陣勢只怕不答應，肖明遠是不會起來，只得無奈道，「我答應你就是了，你先起來再說！」
「謝殿下！」肖明遠喜道。
世子苦惱地撇撇嘴，隨後同肖明遠商議今晚襲營一事。
卻說黎**營這邊，三營合一之後，人數本有三千之眾。只因前兩次戰鬥，死傷五六百，故而只有兩千五左右駐紮於營地，而重傷者則退往武陽侯所在軍營後方。
趙牧這兩日苦苦訓練，刺撩格擋招式練得是有板有眼。論武力，他也不再是全營墊底的角色，訓練對戰之時，有時還會乘著對方一點疏忽把槍頭送到對方胸口，當真是識別三日，刮目相看！水平也趕上了大眾水準，達到了入流兵士之列。
黎國所在大陸對士卒依武力分為「未入流兵士、入流兵士、初級兵士、中級兵士、高級兵士、強兵」。未入流兵士指的便是從來沒有經過任何訓練就參軍之人，如趙牧剛參軍時那樣；入流兵士指略掌握軍營訓練所學，基本學會戰場拼殺招式；初級兵士指能牢記軍營拼殺要點，並將之能初步運用之人；中級兵士指的是能熟練掌握戰場格鬥招式，能將之熟練運用；高級指的便是所謂的精兵，指能經歷過幾次戰爭而存活下來的士卒。而強兵，則是指單兵作戰能力能至少能堪比三流初級武將的士卒，不過這樣的很少，有武將之能，又有誰願意去做一個小兵而不去做武將呢。
而武將也分為幾個等級。
它沒有入流與未入流之分，只分為未入流武將、三流武將、二流武將、一流武將與超級武將。像黎蔡這樣的小國大部分都是三流武將，二流武將都是零星的兩三個。更不用談一流武將與那更少了超級武將了。同級武將之間還有初中高三級之分，只是武力有所差別，卻也不大。
當然這只是按照個人武力來說，實戰上並不是你武力高就一定能贏，從綜合方面來講，還得考慮武力、膽略、經驗，假設你一個二流武將武力高，卻沒有勇氣，那麼永遠也不會打贏一個拚命的三流武將。像黎蔡兩國的百夫長，基本上可以劃到未入流武將中；當然這也不排除個別例外，如李元，本是黎國貴族，擁有家族絕學，從武力上來說已經達到三流初級武將級別，在幾個千夫長中也能穩居前列。當然千夫長也不一定都是三流武將，或是靠著世襲，或是憑著關係，或是賄賂官員當上的，這些基本都不能算三流武將。此是后話，暫且不提。
卻說如今趙牧再不似那剛入軍營的菜鳥，雖然愚笨，卻也達到了入流兵士的水準，由於這段時間的埋頭苦練，致使有了很大的進步，尤其他做為重點練習的『刺』，更是有一點觸摸到了初級兵士的門檻。所以從綜合方面來說，他的武力介於入流與初級兵士之間。
趙牧把那日李元對他所說之話牢牢記在心頭，心裡始終都在默念著「要強大，不為了打戰而強大。」可以說他把這句話當作了他此刻在軍營中的唯一信念，而不斷的在刻苦訓練，實力的提升是最好的證明，在這幾天里，趙牧似乎是越來越習慣了軍營的生活，出了睡覺之外其他時間都是訓練。
這一日，趙牧訓練完后像平常一樣天一黑就抱著槍回營睡覺，也許是訓練太苦，也許是整天精神綳得緊，到了晚上，大家都感覺特別累，一個一個的爬上床就呼呼大睡了。
而在防守方面，由於有前次西營一梯隊經驗，中路營千夫長也沒有放鬆警惕，派了雙倍人手巡守營地，幾乎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防守之嚴密勝過此前任何一個時候，可說是沒有特別高超的本事是很難潛伏進來的。
見防守這麼嚴密，士兵們也就放心去睡，再不似從前未合營之時，一有風吹草動，就草木皆兵，臉色慌張。
今夜月色朦朧，圓月也不帶見，大半邊臉都藏在雲層里，似乎想早早地完工後好溜回家睡覺。
虎嘯嶺中山林密布，山中大樹又一個個鬼哭狼嚎，像極了閻王殿的夜叉，唬得山中禽獸窩在家中，不敢出來。
三更時分，越來越安靜，站在樹梢上的貓頭鷹也不斷的在打瞌睡，一切事物都似乎困極了，整個山林彷彿什麼都不存在。
然而卻在此時，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打破了這片地區的安靜。起初是一聲，兩聲，三聲了，聲音越來越密集，逐漸逐漸地、一大群人一個一個的湧現在這片密林中，而後不久又一個一個的消失在通往東邊那燈火閃爍的叢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