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從軍
「李什長!」矮胖軍士傲慢的對著李元說道,「那個搶錢的小兔崽子抓住沒有?」
「報告吳監軍,人已抓到。」李元臉露不悅之色的答道,「只是他並非搶錢,而那錢原本就是他的。」
「胡說!」矮胖軍士也就是李元口中的吳監軍見李元竟然敢頂撞他,推翻他的決定,心中急怒,面露凌厲之色,「我明明看見他搶了錢就跑,怎麼軍營的錢還變成他的了,李元,你別以為仗著會幾下拳腳貓的功夫就可以徇私,我就不敢辦你。侯爺委派我在此徵兵,自然授予我生殺大權,隨時可以拿你法辦。」
「吳缺德,你拿我法辦試試!!!」李元怒極,」我李元現在雖然落魄,卻也還算是皇親國戚,你若沒憑沒據的動我一根汗毛,有什麼後果你自己清楚!「
「你——」矮胖男子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確實,根據黎國國法,皇親國戚若是作姦犯科,知情人員需上報皇宮長老院報長老院知曉,等長老院核實后才能通知有關衙門拿人亦或逮捕。而矮胖男子手中卻是沒有半點懲治皇親國戚的權力,別說他沒有,就算是他口中的侯爺辦一個落魄皇家親戚也要廢不少時日,想到這裡,矮胖男子瞪了李元一眼,原本他就是因為嫉妒李元有一個皇家名頭,故而時常與李元做對,眼下對李元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層。
「好,你說無憑無據是吧,我就拿給你看看。」吳缺德轉過頭對著兵士恨恨道,「抓到的人在哪,給我帶過來!」
「是!」接著少年被推到了人群前面,面對著吳缺德。
校場上一片寂靜,少年與趙伯跟著李元來到校場,就沒有說過話,手裡只是緊緊的抓住那三粒金子。此刻被推了出來,就顯得特別突兀,前面是幾個站在案桌的軍士,其中一個怒氣沖沖;後面是一大推看熱鬧順便來應徵入伍亦或是還夾雜著許多老兵;中間李元則站在他旁邊。覺察出四周無數雙眼睛都朝他看過來,少年心裡慌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覺退後了幾步,身子縮了縮。
矮胖男子看著眼前這個畏畏縮縮的少年,心中冷笑不已,大喝一聲,「小兔崽子,是不是你搶錢了?」
「我…沒..有!」少年心中懼怕,但又擔心手中金子被人拿走,圖然提高聲音,「他們說誰簽名了那金子就是誰的,我簽了那就是我的,憑什麼他們有我就沒有?」
「你簽什麼名了?」
「就是那個本子上。」少年指著一軍士桌上的本子道。矮胖軍士順著手指方向一瞅,那是徵兵入伍的登記冊。如此說來,那少年便是來應徵入伍的,便治不了他什麼罪,更拿李元毫無辦法。吳缺德尋思著拿李元沒辦法,總得找個由頭把少年治一治,要不然今天面子丟了不說,還不由他們鬧翻天了。
「名字?」吳缺德拿過登記冊,隨手翻了翻問道。
少年晃了晃腦袋,一副茫然無知的神情。吳缺德剛想發怒,斜刺里老者也就是趙伯沖了出來,撲通又跪在地上,「軍爺,你就饒了木頭吧,他叫趙牧,跟我是一個地方,腦子不正常,哪裡有得罪你的地方,你就大人有大量,饒過他吧…『
吳缺德翻到登記冊上最後一頁,確實有『趙牧』二字,只是字寫得彎彎曲曲。聽見老者說少年腦子不正常,再一看少年,還在搖頭晃腦,確實有點不對。於是問道,「傻子?」
老者點了點頭。旁邊李元則哼哼冷笑不已,心想我看你怎麼辦,你要懲戒就懲戒傻子吧,知道的是你狐假虎威,仗勢欺人;不知道的以為你連傻子都不放過,這事要是傳到武陽侯那裡,我看你也呆不了多長時間了。
吳缺德聽見哼哼聲就一陣不爽,「這可不好辦了,要是個正常人還能懲戒一番,是傻子就比較難辦了,侯爺最恨落人口實,以前我每次欺負人都要找個借口,這要是欺負傻子的事傳到侯爺耳朵里,又得被他訓斥一番。」吳缺德挖苦了心思想道,「該怎麼辦呢?不行,不能讓李元太囂張!」矮胖軍士既然能被人叫做吳缺德,自然不會想不到一些損人利己的辦法。只見他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故意拖長了聲音喊道,「李-什-長,你怎麼招個傻子進來?」
李元一愣,怎麼是我招進來的,明明是你卡關不嚴。
然而吳缺德卻不讓他開口說話,馬上接著自己的話道,「既然是你的兵,就好好的帶著,滿大街跑,像個什麼樣子。」
李元一聽,咦,怎麼成我的兵了,這趙牧明明是個傻子,按照常情來說,理應把他給放了。我明白了,這是吳缺德給我的包袱呀,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當即向吳缺德說道,「李牧本是傻子,按照軍營條例,軍營中不允許傻子從軍,理應放他回家。你做為監軍,可別違反軍規。」
「我哪裡違反了軍規!」吳缺德嘿嘿一笑,「李元,你從哪裡看出這李牧是傻子,且不說他會走會跑,還會聽人說簽了名就有錢拿就去拿錢,更能說明的是他還會寫自己的名字,他不是傻,只是比一般人遲鈍很多罷了…」
「你這是強辭奪理!」
「我強辭奪理怎樣!徵兵名冊上有他的名字,他就是軍營的人,你我都不能決定他的去向,倘若他未得允許私自離開軍營,本監軍可以治他個叛逃之罪!你可明白?!」
李元一聽,臉霎時變得泛白。除千夫長及千夫長以上級別才有權力卸掉本部軍士軍籍。然而哪有可能此時就讓千夫長過來下命令除去趙牧軍籍,且不說千夫長不在此地,就算在此地也不會為了此等小事得罪武陽侯府之人。
「李元,別得寸進尺,我已經讓步了,還送了你一個禮物,這趙牧便是!哈哈哈…我們走!哈哈..」吳缺德得意的帶著手下離開了。
李元一聽,完了,此次徵兵三粒金子一個兵,一錠金值一百銀,一銀又值一百枚銅錢,三粒金子大約值二三十錠銀子,合二三千枚銅錢,若是省吃檢用的話,可以使一三口之家三年無憂了。此次徵兵后的行動恐怕是兇險無比,九死一生。這趙牧是生是死只能看他造化了。望著那緊緊抱著少年是老者,道:」大叔,對不起,我已經儘力了…「
老者從地上爬起來后,聽吳缺德口氣,似乎不能善了,知道自己人微言輕,頂不了用,只能緊緊護住少年。此時聽見李元說話,卻不由的哽咽回答道,「這事不怨你,只能怨木頭命不好,生下來沒爹沒媽不說,腦子還不好使,唉…..」
「趙伯,給,拿著…」少年見沒人來搶他的金子了,便把它們塞到老者懷裡。
「不、不,木頭還是你拿著,我用不著」
「趙伯,給趙爺,趙姨還有小歡子他們買吃的,我不會買」少年用急切的聲音說道。
老者見少年執意,便忍痛收下了。
李元靜靜的看著,沒有去打擾。周圍也有很多為了家中生計而不得不參軍之人,都暗暗低下了頭,這裡面不乏聰慧飽學之士,隱約猜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卻也無可奈何。
「趙牧!」李元開口了,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就得隨我走了!」
少年靜靜地看了看老者,有看了看周圍的人,似乎明白了什麼,「哦」了一聲,向著南方趙家溝的方向望了望,便不再言語。
老者見無法改變事實,知道多待無意,便哭泣著離開了。
從這之後,趙牧被迫踏入了從軍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