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萬人挑戰賽（4）

裴姓主官也是見過世面之人，雖然開始有點驚愕，卻也是很快恢復過來。

只見他沉吟了一會道：「既然你營接受挑戰，可派哪五人出戰？」

「胡鐵、胡圖、胡銅、王二牛」，王五大聲答道，「還有趙~牧！」

趙牧一聽，愣住了。他心裡想道，『我可沒有答應出戰呀，怎麼也沒人跟我說一聲？』抬頭向王五望去，卻見王五正笑咪咪的看著他，再轉過頭往後看，媽呀！十一字營的弟兄都盯著他，一個一個都是這副笑眯眯的嘴臉，一臉陰謀得逞的樣子。

趙牧趕緊把頭扭回原位，驚出一身冷汗！暗道，今天什麼日子，我可沒有得罪他們呀！

王五走到趙牧身旁，用手臂碰了碰趙牧，低聲說道；「趙木木呀，不是我們不想上，而是我們沒有把握，你現在都比我們厲害，我可聽說在那場夜戰中你殺不了不少人哦！再說，你就忍心看著老哥我以後餓肚皮，喝西北風，營中弟兄要飯嗎？」

「可是~~」，趙牧本想說輸了不是還有點剩嗎，卻被擠上來的人群你一句我一句的打斷了。

「沒什麼可是的！對方可是經常去搶百姓糧食的軍士，你不是說最恨這種人嗎，現在機會來了，就得好好的教訓他們，除暴安良，為老百姓做點事，不為我們著想也得為百姓著想著想呀。」

「對，趙木木，要是你都輸了，我們也沒什麼好說得了，你可是我們隊中最厲害的，我看現在就是連李百長碰見你了都要躲到桌子底下去。」

「就是就是！！！」眾人不管是道理還是灌迷湯，都一個盡的往趙牧腦上塞，你看說話的是沒一個停嘴的，「李百長一個打五個，我看咱們趙木木一個打十個都不成問題，不對不對，是一個打二十個都不成問題！」

「對！」眾人大聲應和道。

「哪有！」趙牧被王五他們說得不好意思，急忙辯解道，「上次我都是偷——」，「襲」字還沒說出口，就被眾人笑呵呵的從台階推上了高台。

十一字營軍士強行把趙牧推上高台後，急忙退了下去，除趙牧外，還有四個十一字營軍士也留在高台。

趙牧見已被強迫上高台，亦是沒法，再說現在也不能下去，要是上來后又下去，那多掉面子。本來趙牧以前不怎麼顧忌什麼面子不面子的，卻是跟王五、錢三他們接觸多了后，也稍微有點注意這方面了。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就常聽王五說什麼一個人什麼丟，就是不能丟面子。錢三也在旁邊搭訕，「丟錢是小，丟面子是大！」也是這樣說。雖然他不同意，不過說得多了，他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有些稍微改變。

趙牧站在高台之上，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既不能下，自己也不想動手。

王五在下面見趙牧還在發獃，以為他擔心打不過對方，只得對著趙牧喊道：「趙木木，儘力就好，我們不會怪你的！」周圍軍士亦是暗暗點頭，表示同意。

其實他們剛才商量時就已經決定好了，既然早晚都要打，不管怎麼樣都會是輸，那還不如早點結束，免得還要接受折磨，這也是他們接受第一場挑戰的原因。

第二，決定要打，那麼打就要打得漂亮點，輸人不輸面子。趙牧在虎嘯嶺夜戰中表現有目共睹，武藝也還算高超，當然只是針對大部分十一字營普通軍士而言。本來趙牧有機會升上什長職位，李元卻考慮到趙牧腦子方面的問題沒有讓他擔任，而讓表現其次的錢三擔任什長。

第三，趙牧人緣好，輸了也沒什麼人責怪他。這個也是王五他們選擇趙牧的主要原因，其他四個則是武力或是配合比較好罷了。

十一字營眾軍士雖然也很想贏，但畢竟操練時日尚短，像這種賽事又不得以命相博，其他字營軍士雖然操練不是很認真，但勝在往日私鬥繁多，經驗也是豐富，故而比較起來，雙方實力相差過大，怪不得其他字營軍士把新兵全當做肥羊來宰。

趙牧聽到王五喊聲，讓他儘力就好，意思是讓他放手打，無論輸贏；而照他看來，王五叫他上來打，那就是要贏的，在他印象中王五可是不輕易認輸的人，他卻沒想到，王五他們叫他上來，主要是因為他人緣好，輸了別人也不好怪罪於他，可是他又確實不大想打。

旁邊十一字營其他被選上的四個軍士，以為趙牧也是擔心打不贏，再次走到他旁邊對他說：「沒事，趙木木，放手打就是！」

趙牧剛才在想著自己的事情，完全沒注意自己身旁還站著幾個弟兄，此時耳旁傳來說話聲，忙抬頭一看，見四個同營之人都關切的看著他。只見他看了一會，卻是驚喜的對著四人道：「是你們！」

「恩，你才發現呀，趙木木，我胡鐵、胡塗、胡銅的援手之恩還沒謝拉，這段時間都沒怎麼看見你，每次去你營找你你都不在，都不知道你去哪了，哈哈！」其中一胖瘦適中的三四十歲中年漢子也跟著王五這樣叫著，對他高興的說道。

「就是就是！」其他二人趕緊點頭。

「趙木木，王五可經常向我誇你呢，你很不錯，哈哈！」四人中唯一一個還算高大強壯的軍士樂呵呵的說道。

「沒有沒有！」趙牧不好意思，謙虛的回答道。

說起來高台上的四人都跟趙牧相識，那胡鐵、胡塗、胡銅那日夜戰三人打一蔡國精兵，因趙牧與錢三援手，最終擊敗蔡兵，故而時分感謝趙牧。而三人自此也結為同姓兄弟，平時又在一起操練，又較勇猛，配合較好，三人對打之戰中，在十一字營還沒碰到過敵手。

而那唯一一個強壯高大軍士姓王名二牛，本是山中一樵夫，手上也有兩把力氣，雖然比五字營派上去的五個軍士差了那麼一點點，在趙牧他們面前也是顯得牛高馬大。趙牧同袍王五，見跟他同姓，亦是跟他比較合得來，來趙牧營中也玩了幾次，故是認得趙牧。

相對於幾人，表面上看來，趙牧卻是幾人之中最『弱小』之人，虛歲十六，身體瘦弱，稚氣未脫，三號分場其他字營軍士看見十一字營派上這麼一小孩來出戰，紛紛感嘆道『這五字營是不是走了狗屎運，要贏也不是要贏的這麼輕傷吧！』

眾人感嘆時，趙牧卻是自顧自的跟四人在高台上噓寒問暖，家長里短，一時忘了挑戰之事。

裴姓主官見趙牧他們上來一直就在旁邊等侯他們過來稟報，見他們談得興起，似乎忘了此間之事，忙捂嘴「咳、咳」咳嗽兩聲以示提醒，趙牧自是未曾發覺，但是那其餘四人中有個名為『胡塗』之人，卻不是糊塗之人，心思比較細膩，見主官咳嗽催促，忙止住眾人交談，拉著趙牧等人來向裴姓主官稟明身份。

裴姓主官自是明白，稍稍點點頭，走走程序。

見人都已上來，裴姓主官也不多說，直接指定場上十人在這長十五丈、寬十丈的高台上面對面站定，手一揮就要宣布比賽開始。

「等等！」卻在這時，一個稚嫩的聲音突然響起，裴姓主官剛要喊出口的『開始』就生生的被這聲音止住，不悅的看向發聲處，見是十一字營那臉色黝黑的少年阻止。

「何事？！」裴姓主官微怒道。

「我…我想跟他們說幾句話。」趙牧見主官臉色有點不善，怯怯的答道。

「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好說的。」裴姓主官小聲嘀咕道，見四周軍士都在，也不好不答應他這個小小的要求，只得對他說道，「有什麼事快點說，別磨磨蹭蹭的！」

「哦！」趙牧小聲應了一句，只見他緩緩走到對面五個軍士中間，面對著他們站定，而五字營的五個軍士也是好整以暇的等著，看看他要說什麼話。

高台下面其他軍營見這少年軍士突然提出要跟對手說話，也想看看趙牧要說什麼，「該不會是向五字營求饒，想讓他們手下留情吧，要是這樣的話，嘿嘿！那些菜鳥兵丟臉可丟到家了！」不少軍士都這樣想著。想想也是，在旁人看來，趙牧他們必輸無疑，眼下除了這些求饒之舉似乎也沒什麼好說的。

而十一字營的軍士們聽見趙牧突然對對手有話說，也是緊張不已，就怕趙牧犯渾，向五字營求饒，那他們的心血可白白浪費了，可現在他們又沒在台上，不能上去阻止。錢三心中也是後悔的要命，剛才他可是大力支持趙牧上場出戰的，這下面子丟了不說，以後在營中可難混拉。更不好出聲阻止，因為現在趙牧也沒說話，等於他也不知道趙牧要說什麼，只能寄希望於趙牧讓他不要太難堪就行。

高台之下，千雙眼睛盯著趙牧，趙牧卻似絲毫沒有感覺，只是徑自走到中間站定。

（不好意思，前面兩章有點小小的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