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四章:敵入明處

第七百八十四章:敵入明處

追風低聲道:「只是委屈了主子,總要看他的臉色。奴才看來,其實雪國也不如咱們想象得這樣可怕,不管是路啊,還是氣候啊,咱們現在都摸得差不多了,既然如此,何不甩了他?」

皇上看了追風一眼,眼中有不悅的神色,低聲斥責道:「糊塗!前路未卜,一旦遇到了高手,你們誰能是對手?他既然和我們搭伴同行,就算為了自己,也不可能坐視不理。在到無量山之前,別管他怎麼耍大爺,咱們都得供著!這可是和撿來個寶貝沒什麼區別,還有往外頭扔的道理?」

「可是奴才覺得,他是看上了少夫人的美色呢!」追風不服氣道。

「就算如此又有何妨?看那人也是一副君子相,也不好真的做什麼,就讓他看幾眼還能少一塊肉?由著他去,只要咱們性命無礙便好。」皇上道。

追風只好憋氣地應了一聲兒「是」,主僕二人這一番低聲竊竊私語才算完了。

蹲在一旁烤鵝的一個閹人豎著耳朵一直聽著,將他們兩人的話聽得仔細。

待到烤好了,起身對在一旁煮青菜湯的雷停道:「香噴噴的,朋友,叫你們帳子里的兄弟出來,咱們一起吃?」

「他不吃這些東西……」皇上說著,卻還是看向追風,道,「你去問問君大俠,看看他想不想吃。」

「是。」追風很不樂意地應了一聲兒,便去帳子里問了,仍舊討了個冷臉回來。

向皇上抱怨道:「什麼玩意兒呢?真把自己當大爺了?他說他要睡了,讓我們小點聲鬧哄!」

皇上暗中踢了追風一腳,對那少爺笑道:「我們這位朋友近日身子不舒服,休息得早。其實他並不是個挑剔的人,大家不必放在心上……只需稍稍笑聲一些便是了。」

那魏少爺笑道:「誰都有個不舒坦的時候,如此,咱們安靜些便是。」

心裡卻在度量著什麼……

聚在一起吃肉喝湯,魏少爺又命僕人拿了酒過來,親自給雷停他們幾人倒了酒水,很熱情地勸酒。如此一來,話匣子自然就打開了,說到興起之時,魏少爺還提議讓手下的家丁同雷停切磋一番,彩頭是僅剩下的一隻鵝腿。

雷停看向皇上,支吾道:「可是主子不讓我們隨意和人動武啊。」

「哎,兄弟,你這話說得可就不對了。咱們只是切磋功夫而已,又不是打架,有何不可的?」魏少爺道。

皇上也笑道:「正是!雷停啊,你就和他們比劃比劃,看看你們誰厲害!若是得了鵝腿,都是你的,沒人兒和你搶!」

雷停聽得皇上這麼說,便也只得和他們去比鬥了。魏少爺給身旁之人使了個眼色,道:「你去和雷停兄弟比斗一番。瞧著雷停兄弟一定是個武功了得之人,你可要盡全力啊,別給咱們家丟臉。」

「雷停,你也要盡全力啊!」皇上笑道。

剛剛已經讓追風暗中和雷停說了,要由著他們試探。只要裝作和君紫夜不熟、都不待見君紫夜便罷了,至於功夫上,不必藏著掖著。雷停聽到他的囑咐,自然更知道該怎麼辦了。

「是,主子!」雷停應了一聲兒,抽出腰間佩劍,飛步踏雪而去到得前方的空地上,對那「家丁」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家丁也快步到了雷停面前,路過之處,飛揚起一陣雪花。到得雷停面前,抱拳道了聲:「承讓」。

兩人剛開始的幾招過得比較穩,顯然都在探對方的路子。漸漸由雷停發動猛攻,對方自然也不能掉以輕心,招式也愈發的急、愈發的狠。但這人的招式很雜,完全看不出他師承何派。當然,就算他的招式出得很有套路,他們卻也看不出他師承何派來,畢竟他們對雪國的這些武林宗派都不熟悉。

但這人招式出得如此混亂,故意不讓他們看出套路來,可見對他們頗為忌憚。

雷停因著有了皇上的交代,打得盡興,這人便也只得隨著雷停盡興起來。畢竟兩方交手,不是說想要藏著掖著、便能藏得住的。一旦對站起來,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

看著這兩人在雪地里飛劍激戰,劍尖不斷地挑起雪花,漫天雪花隨著劍氣飛舞,篝火溫暖、夜風吹著烤鵝的香氣,若是不想對方是何人、只以此景象來看,當真是一番難得的眼目享受。

幾十招下來,那閹人忽然一個應對不及,忙滾倒在雪地上,滾出去幾步遠,這才躲開了雷停的一招攻擊。雷停忙收了手,上前去扶了這人起來,歉然道:「都是在下唐突,險些傷了兄台。」

「無妨無妨,是在下學藝不精,若不是朋友手下留情,只怕在下可是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啦!朋友劍術高超,令在下嘆服!」這人向雷停一抱拳,說話間,當真是十足敬佩的神色。

雷停也向他一抱拳,道:「承讓了。」

其實這話可不是客套,而是這人當真讓了他。以雷停的功夫,豈能看不出他是故意讓了一招呢?只是看出來了卻也不必挑破罷了。別說是這種比武,就是兩個普通朋友之間的切磋,也不好捅破人的好意。

魏少爺笑道:「黃兄手下真是卧虎藏龍啊!雷停兄弟的武功之高,就連我們府上功夫最好的好手也比不上,果然風國人才濟濟,不愧為中原大國啊!」

「魏兄抬舉了」,皇上笑道,「不過對我們府里的這幾個得力隨從,我的確滿意得很哪!他們幾個不但功夫好、而且都很忠心。咱們做主子的,選奴才最主要的,不就是看個『忠心』二字嗎?」

兩人又寒暄了一番,剛好這隻烤鵝也吃得差不多了,目的都達到了,自然沒有必要多做留戀。因而由魏少爺道了聲「不叨擾」,這場相互試探便罷了。

收拾了雪中的東西,拎著送到了馬車上。皇上低聲問雷停:「你覺得那人功夫怎樣?若盡全力和你比,可能比得過?」

「他的功夫絕對在屬下之上。」雷停肯定道。

皇上點點頭,道:「如此,咱們可更要謹慎一些。」

回到帳篷里,君紫夜果然已經先睡下了。皇上和容菀汐輕悄悄地從他身上邁過去,到了「寢房」里,熄了油燈。

不遠處的另幾個帳篷里,燈光卻還是亮著。有僕人在那「老爺」的帳子里忙急忙出的,好像在服侍病痛中的主子似的。

皇上趴在窗子上瞧了一會兒,這才又扯了被子躺下,得意道:「看來他們是ine信了。」

「信什麼了?」容菀汐問道。

「信了君紫夜和咱們關係並不好,不然也就不會再做戲給咱們看了……剛剛我看他們一直在那『老爺』的帳子里忙活著,自然是做給咱們看的。想要讓咱們相信,他們真的只是去無量山求醫的大戶人家而已。若是他們以為君紫夜已經將他們的身份泄露給咱們,做這一場戲顯然是無用的。」皇上道。

容菀汐道:「或許是吧……只是即便他們真的相信了,自此真的到明面兒上來算計咱們,咱們卻也不能掉以輕心。」

「這是自然。」皇上翻了個身,抱住了容菀汐,強行把容菀汐的頭埋在了他的胸膛里,道了聲:「明日事明日再說,睡覺。」

「你要悶死我了……」容菀汐掙扎道。

「別動,這樣暖和。」皇上道。

容菀汐想到君紫夜還睡在外面呢,自然不敢多做掙扎,不然君紫夜還不要以為他們在幹什麼呢?可是羞死個人!

不遠處的「老爺」帳子中,「三老爺」和「少爺」還有幾個家丁,正聚在「老爺」的睡褥邊說話。雖然即便他們用正常的語調和聲音說話,風國那邊也不會聽到,但這些人都很謹慎,此時仍舊是故意粗著嗓子、低沉著聲音,小聲說話。

一個「家丁」說完了聽到的,魏東學道:「陛下的這個朋友,咱家是了解的,那就是個冰塊兒,並沒有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熱心腸。只是不知道他要去無量山做什麼……我看並不是如同他們所說,只是路上偶遇、如此便結伴同行了而已,沒準兒是風國皇帝請他過來的。只是他雖然來了,卻不用心幫忙。畢竟他和咱們陛下的關係,的確親厚。」

「只要君紫夜沒有把咱們的身份泄露出去便好了」,少爺道,「再加上咱們今晚的這一番忙活,風國皇帝即便仍舊心有懷疑,但卻沒個定論,自然只能試探著咱們,咱們便只管把戲做好了。等到想要動手之時,上不上套可就不是他們能說了算的。」

魏東學一笑,道:「不錯。這一次原本咱們上無量山很難,可有了風國皇后那張臉在,可就不難了……只是切不可因此而掉以輕心,風國皇帝可是個很難對付的角色。雖然當日我沒有隨著陛下去蓬萊殿飲宴,但聽陛下回來所言,也可見一斑了。」

「廠公說的是。」少爺施禮道。

那躺著故作病態的「老爺」,一開口卻是中氣十足,並未有什麼病弱之相,道;「廠公,今日風國皇帝特意過來看了一番,怕是沒看出什麼端倪來。只是屬下怕,他若是再來,次數多了,會不會看出蹊蹺?」

「讓他來一次便罷了,豈能讓他像是走自家一樣隨意走動?你只管放心好好裝著便是,輕易不會讓你露面。」魏東學有些不悅。他向來瞧不上做事畏首畏尾、中規中矩的老郭,但沒法子,暗廠里只有他年歲最長,也只能用他來裝這個病弱之人了。

……

一夜安靜,次日一早兒,蒹葭和初夏先起了,煮了粥,叫醒了皇上他們。一行人匆匆吃了早飯,便收拾好了帳篷等物,急著趕路。

出人意料的是,一旁那群雪國閹人到現在還沒起,看來並沒有盯著他們、沒有想要跟著他們的意思。

追風低聲詫異道:「主子,他們這是何意?」

皇上卻是一笑,道:「今晚駐紮之時,他們一定會追上來,再來個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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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傾城:噬心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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