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封死的門

第四十四章 封死的門

葯庫大門的鎖眼已經銹死,根本打不開,我沒辦法,在周圍轉了轉,看到了旁邊一個氣窗。氣窗很小,人鑽不進去,我搬了幾塊磚,踩著上去,用帶來的工具把氣窗的窗框硬取了下來。但這樣一個洞,想要進去還是困難,我只能脫下外衣,盡量減少阻滯,費了好大力氣,才從氣窗里硬擠了進去。

這個地下室陰涼乾燥,和小時候夏天乘涼的防空洞結構差不多,順著傾斜的階梯走下去,面前又是一道封閉的門,但這道門是木頭的,我把門鎖撬開,一走進去,立即感覺冷。當時知道父親出事,我從家裡出來的時候很匆忙,外套里就穿了一件秋衣,外衣一脫下來,漸漸擋不住刺骨的寒意,我就重新跑到氣窗邊兒,把丟在外面的外套給鉤進來穿上。

地下室是在很久以前就修建的,那時候沒有什麼專業的建築設計人員,建築水平也低,地下建築物的面積不可能太大,到處都是承重牆,把地下室分割成三五十平房一塊一塊的小區域。所有的東西都被搬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一些鐵框的架子。

我慢慢的走著,慢慢的看,自問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但空曠的地下室,什麼東西都沒有,就目前的形勢來看,不會有發現。

發現不了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很快,我就把這個面積不算很大的地下藥庫走了一遍,當我走到葯庫的最盡頭時,看著眼前的牆壁,心裡就開始疑惑。

是我判斷錯誤?病曆本上所說的地下室,難道不是地下藥庫?甚或說,地下藥庫里本該有的東西,已經被帶走了?

可是此時此刻,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儘管心裡充滿了疑惑和不解,還有不甘,但地下室已經被完整的檢視了一遍,實在找不出東西來。

我搖了搖頭,暗自嘆了口氣,轉身就想走。但就在我將要轉身的時候,手裡的手電筒一掃,光線移動的那一瞬間,我突然發現,面前的牆壁上,有一條若有若無的印記。

這條印記在牆壁上很不明顯,卻被我捕捉到了。我馬上停下腳步,又朝牆壁走了兩步,幾乎是臉貼著牆,仔細的觀察起來。按道理說,這堵牆已經是地下室的最盡頭,但通過觀察,我輕輕抹掉牆壁上的灰塵之後,那條印記,愈發明顯。

我看到了牆壁上有一大塊痕迹,約莫能有兩米多高,一米多寬,這塊痕迹之所以比較明顯,是因為痕迹所在位置上的磚頭相對來說,比較新。就好像一堵幾十年的老牆破了個窟窿,主人又用新磚頭把窟窿給砌上了一樣。

一剎那間,我突然就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這塊痕迹所在之處,本來是一道小門,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道門被人拆了,然後用磚頭封死。

本來是一道門,卻被人封死,這不得不讓我懷疑,這道門後面,可能藏著什麼貓膩。

甚至,這道被封死的門,估計就是病曆本上留下的那條線索的真正寓意。

我一下子就興奮起來,從小院離開的時候,我已經估摸著,進醫院舊址,難免要撬門砸鎖,所以隨身帶著鎚子鑿子之類的工具。我拿了工具,就開始在牆磚之間的縫隙敲打。

牆磚砌的很結實,不過鑿子把其中一塊磚頭鑿松以後,整堵牆就開始瓦解。我從牆上取下兩塊磚頭,用手電筒順著窟窿朝裡面照過去。

這堵被封死的門后,果然別有洞天!

門后是一個大概四十多平方米的暗室,裡面擺著一張很大的桌子,幾個架子。架子上面有不少瓶瓶罐罐,猛然看上去,好像一個小實驗室。暗室里很亂,從窟窿望進去,暫時還不能確定裡面到底有什麼不見光的東西。但這個無意中發現的線索讓我精神百倍,繼續全力的撬牆上的磚,想弄出一個可以出入的口子。

地下室不透風,熱火朝天的幹了一會兒,身上就冒汗了,臉上蒙著一層灰塵和汗液的污垢。終於,牆上被我撬出一個一米見方的窟窿,輕鬆就能鑽進去。

我鬆了口氣,放下手裡的工具,伸手在兜里掏了兩張餐巾紙,擦掉頭上臉上的汗。

然而,就在我的手伸進衣兜的時候,一下子摸到了一個捏的皺巴巴的紙團。我是個挺講衛生的人,身上從來不裝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知道什麼東西裝在哪個口袋。觸碰到這個皺巴巴的紙團時,我心裡第一反應,這不是我身上的東西。

我的心一下就抽了,在這種本來就讓人發毛的地方,身上突然莫名其妙多了點東西,那種感覺,就好像身後一直無聲無息的跟著一個人!我捏著紙團,下意識的就回頭朝四周望去。

地下室依然那麼寂靜,那麼空曠,別說人了,就連鬼都不見一個。

我拿著紙團,這紙團是一張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紙,展開紙團,上面寫的有字。

「不要走進這道門,這道門是地獄的入口!離開!離開!否則,你會害死很多人!」

看著紙上這行字,我的頭皮不由自主就麻了,好像見了鬼一樣。我剛剛撬開牆壁上封死的門,這個紙團就很適時的出現在我衣兜里,這種詭異和巧合,和當初在古陸深山裡遇到的鬼來電,幾乎是一樣的。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警示,或者說,是一個警告,嚴厲的警告。

周圍的確沒有人,我拿著這張紙,漸漸的就開始恍惚。我搞不清楚,紙條上的警告是不是誇大其詞,面前這道門后的密室,最多四五十平方,放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它怎麼可能會是地獄的入口?

紙條的字跡歪七扭八,很讓人懷疑,這張紙條是一個沒有多少文化,不善於寫字的人寫下來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望著紙條上潦草的字跡,我又覺得,字跡的潦草,很可能又是一種掩飾。說不定,寫字的人的筆跡,我很熟悉,為了掩蓋這種熟悉,他才故意把字寫的歪歪斜斜,讓我難以從筆跡上分辨出寫字人到底是誰。

我的目光變的狐疑,不停的在周圍掃來掃去。如果沒收到這條警告,可能我還不會想那麼多,但看到這張紙條,對於面前這個被封閉的密室,我又多了幾分好奇,這種好奇無法控制。

我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沒有人給我任何建議,最後的決定,還是要我自己來做。得到這條線索,可以說是很無意的,這道門,已經在眼前了,我想,如果要我現在離開,我估計做不到。更重要的是,我無法分辨這張紙條究竟是善意,或者惡意。

假如我現在就走,很可能會錯過很重要的信息。那種對未知事物的渴求,在心裡不斷的膨脹,再膨脹。

進!

我又一次咬了咬牙,什麼都不管了,抬腳就從面前的窟窿里爬了進去。

門后的密室就那麼大,爬進來之後,幾乎所有的東西一覽無遺。這個密室在若干年前可能有人住過,除了那張大桌子和幾個架子之外,牆角擺著一張很小的床。屋子裡有點亂,不過桌子上的東西收拾的很乾凈,只有一個茶杯,和幾支鋼筆,兩瓶墨水。

桌子的抽屜掛著鎖,那種很小的鎖,鉗子一扭就扭開了。正中間的抽屜里,整整齊齊摞著一疊稿紙。稿紙發黃,但上面的字,依然很清晰。

當我拿出這疊稿紙,翻開第一頁的時候,目光一下子就遲滯了。第一頁稿紙上,用鋼筆手繪出一張圖。

根據我的認知,這張手繪的圖,是進出古陸的路線圖!圖雖然只用鋼筆描了一下,卻無比的精準,進入古陸的旱路,水路,都一絲不差,甚至還標繪出了那條流淌在群山之間的河。

曾經住在這個密室里的人,是誰!?這疊稿紙肯定是很多年的東西了,在很多年前,已經有人清楚的知道了進入古陸的具體路線,這種路線圖,除非是親自去過古陸的人,才可能畫的出來!

我翻過這張手繪的路線圖,後面的稿紙上,工工整整的寫了很多字。看了看,我就判斷出,留下這些手稿的人,肯定去過古陸。這是個善於計劃的人,他記錄了所有在古陸探險可能使用到的裝備,預計了或許會發生的意外和危險以及相應的應對措施。在沒有去古陸之前,他已經有了很完善很完美的行動計劃。

當我繼續閱讀手稿的時候,視線和神經,像是同時受到了強烈的刺激。那種刺激,讓我的思維也好像隨之停頓了。

手稿的正文開頭,是這樣的。

「因為那個東西,我不得不親自去古陸一趟。在出發之前,我做了詳細的安排,還有預測。古陸本身,是我所不了解的,再加上那幾個同伴,我有種預感,預感這次旅途,會有不祥的事情發生。矮胖子可能沒有什麼心眼,小丫頭傻乎乎的,眼鏡很陰,但最讓我摸不準的,還是臉上帶著刀疤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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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兄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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