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給葉大小姐抬轎子
劉跑跑牽著韁繩,和老馬行在街市上,想起自己適才對葉凝情聲色俱厲,又想起當時葉凝情那雙噴著怒火般的眼睛,想著想著,竟然有些膽顫起來。
葉凝情性子冷傲,劉跑跑是知道的,莫說那晚自己佔了葉凝情大大的便宜,即便今日也是剛剛才搶了葉大小姐的寶貝,將玉鐲硬生生從葉大小姐手腕上取了下來,干下下這麼兩件「惡事」,葉大小姐能饒了自己才怪。
老子這個強盜當得也太沒水準了,居然搶劫一個女兒家的手飾,老子真他媽的不要臉,太不要臉了,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女同胞肯定要噴我一身唾沫,嗨,老子是世上的大罪人……
劉跑跑回身看了看老馬,嘆了口氣,道:「老馬兄,我做了這麼個錯事,大家都瞧不起我,求你來看得起我吧,這樣我也好些底氣,減少些慚愧的心情,好不好啊?」
靠,你跑跑小子和我說這做什麼,我是頭老馬,老馬只知道識途,聽不懂人話的,和我說了也是白說,你跑跑小子真是笨。
劉跑跑不再多想,緊牽韁繩,腳下加緊步子,幸好老馬還沒有老死,還是跟得上劉跑跑的步子,沒過多久,便趕上了葉大小姐的轎子。
劉跑跑恬不知恥,大聲叫道:「大小姐,我剛才去做了回強盜,差點被人打死了,好在我是武聖關二哥轉世,用一把青龍偃月刀,刀法大開大合,將壞人一刀斬下馬來,這才保了自己的小命,然後搶了他們的錢財,接著我就回來了。」
只聽轎子里傳來葉大小姐聲音道:「臭小子,你那樣的欺負我,你還回來幹什麼?你最好能滾多遠就滾多遠,別讓我看見你那可惡的嘴臉。」
劉跑跑嘆道:「大小姐,你別生我的氣了,我向你賠罪還不成嗎?」他確實是心有悔意,自己把葉凝情一個女兒家欺負成這樣,怎麼也是不對的。
葉凝情似乎生著悶氣,沒有應劉跑跑的話,劉跑跑又叫了十餘聲,才聽葉凝情道:「臭小子,我看你也有點誠意,我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你照我說的做,我便原諒你。」
哼,你小妞太會謙虛了,你小妞如果不是小雞肚腸的女子,那這世界上就真正少了一個禍害。
劉跑跑心道:「這小妞恨我得很,必是叫我去做十分苦難的事情,但老子如果不答應她,未免讓她小瞧了。」過了好一會兒,說道:「大小姐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就是。」
葉凝情說道:「你不是很有骨氣的嗎,既是這樣,你來抬轎子。」
也虧葉凝情能想出這樣已個懲治劉跑跑的法子,劉跑跑也沒想不到葉凝情竟要自己做這事,抬轎子是個體力活,我們的跑跑小子正當年輕力壯,抬抬轎子,鍛煉一下筋骨,也是個不錯的運動。
如果真只是抬下轎子,葉凝情便能暫時寬宥自己,自己索性答應下來就好,因為他深知葉凝情對自己恨意比山高、比海深,豈是如此能輕易饒過自己的?
這不過是葉大小姐騙人的把戲,想騙到老子這個天才神童,你小妞還差的遠呢,你小妞也就只能騙騙小孩子,來下老牛吃嫩草而已,不過,老子天生骨頭賤,就喜歡被你騙……
劉跑跑想了想,道:「好,我答應大小姐了。」說罷,對文靜兒道:「靜兒,我的老馬交給你了。」
文靜兒點了點頭,正要去接劉跑跑手中韁繩,劉跑跑卻不給文靜兒,反而對老馬說道:「老馬兄,靜兒小丫頭身子骨弱,你載她小丫頭一程如何?」
老馬鳴叫一聲,似乎聽懂了劉跑跑的話,當即四肢一屈,跪在了地上,顯然是等著文靜兒騎到自己的背上去。
劉跑跑大喜,哪裡想得到老馬是如此的通人性,當下突然伸手抱住文靜兒,文靜兒還不及發應,劉跑跑已將文靜兒放在了馬鞍上,老馬站起四肢來,悠悠然然地踢蹄撣塵,一副安然的樣子,想扮作「陶淵明」裝清高呢。
文靜兒生平還是頭一次坐馬,唬得戰戰兢兢,身軀瑟瑟顫抖,老馬還沒拔蹄開路,文靜兒坐在馬上已經是左搖右晃,顫聲叫道:「劉公子,你快放我下來,這馬我是騎不來的。」
劉跑跑笑道:「大哥稱呼這馬為『老馬兄』,老馬兄見我對它這麼有禮貌,它定是高興得很,它看在我的面子上,自是會穩穩平平地載你的,靜兒需要害怕。」
葉幽沁坐在轎子里,聽見劉跑跑用這麼番說詞,來安慰文靜兒,不禁咯咯一笑,又怕自己的笑聲被劉跑跑聽見,趕忙止住了笑,說道:「靜兒,你坐在馬上,不要下來,省得讓那臭小子小看你了。」
既然主人發了話,文靜兒雖然極是不願騎馬,也只好答應道:「是。」然後想了想,摩挲著老馬的鬃毛,柔聲道:「老馬兄,求你看在劉公子的份上,千萬不要讓我摔了下來,謝謝你了。」
劉跑跑聽文靜兒這話,饒是劉跑跑很有幽默感,也不禁為之笑了笑。老馬好像也聽懂了文靜兒的話,昂首長鳴一聲,邁開四蹄,向前方悠然走去。
這時只聽葉幽沁叱聲道:「臭小子,還愣著做什麼,給我抬轎子去。」
你小妞凶什麼凶嘛,還怕別人不知道你是母老虎嘛,你吼得我震耳欲聾,我現在就去給你母老虎抬轎子,總行了吧。求求你別在大吼了,老子怕啊。
劉跑跑不知道大小姐到底要去什麼地方,自然就不知該帶路到哪裡去,所以他沒敢抬前面的轎子橫杆,到了轎子後面的橫杆處,那轎夫不等葉凝情發話,早已經退了開,徑自回府去了。
劉跑跑和另一轎夫齊齊吆喝一聲,二人抬起小轎子,往前面街市行去,小轎子一晃一晃的,劉跑跑是第一次抬轎子,想起在電視上看到那些挑山工,以前覺得那些挑山工上山下山的,多麼好啊!不僅可以鍛煉身體,還可以觀看風景,是多麼美好的事啊。
現在自己做了「挑山工」(抬轎子的),才知道這活兒累人啊,真不是人乾的,是該那些大男人乾的,老子一個小男人,干這活實在是不合適,老子要抗議,老子要抗議,嗨……
葉凝情在小轎子里,安安靜靜地坐著,俏臉上泛起得意的笑容,心道:「叫你臭小子欺負我,我就叫你抬我,你跑路,我坐著,我也好享受一下騎馬的滋味。」
我說葉大小姐啊,你的想法倒是奇怪得緊,竟然好「騎馬」(我不說,男同胞們也知道是它是什麼意思)這一口,這可是男人才好口的,我不得不說你,你太牛逼了,那你就繼續你的「騎馬」吧。
蒼茫溟合,月亮漸漸從濃雲里浮了出來,時辰快天黑了,二人抬著轎子走了約莫四里路程,來到一酒樓前,那酒樓大門上方懸挂著一個「興榮酒樓」的金字木匾,酒樓高達五丈之高,勾心鬥角,琉璃飛瓦。
因是到了月夜,那興榮酒樓掛著大大的燈籠,燭火照得整座酒樓紅通通的,再加上酒樓掛著五顏六色的巾布,遠遠一看,就如同一個綵球也似,美麗至極。
放下小轎子后,劉跑跑只覺肩膀甚是疼痛,如被烈火烤了一般,哎呀呀得大叫疼,同志們啊,趁著你們還是學生,一定得好好讀書,別來干像「挑山夫」的工作,這不是人乾的,真是累死人了。
葉凝情掀起簾幔,走出轎子后,見劉跑跑哭喪著張臉,很是覺得歡喜,道:「臭小子,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今後還有你受的。」
文靜兒隨後騎馬到了,老馬是個好心腸的傢伙,服務周到得緊,自動屈下四肢,好像在感慨:小丫頭,我如此的為你著想,你一定很感動的,嘿嘿,千萬要向我說謝謝,一定要說謝謝哦,要不然我會生氣的。
雖然老馬一路上行來穩穩平平,但文靜兒畢竟還是個小丫頭,高頭大馬的坐著,心兒一直怦怦狂跳著,現在好不容易到了興榮酒樓,趕忙溜下馬來,抹了抹額頭汗水,長長舒了口氣。
早有店小二見著了葉凝情來了,趕忙回去通報了,不多時,從酒樓出來一個胖肚高鼻、兩鬢微雙的老者,卻是這興榮酒樓的掌柜張福。
掌柜張福一見著葉凝情,便滿臉笑意,迎了上來,恭恭敬敬說道:「大小姐來了,小的有失遠迎,還請大小姐見諒一二。」
葉凝情道:「張叔叔怎麼還和我這麼見外,你為我葉家做了大半生貢獻,勞苦功高,以後不許再和說如此見外的話。」張福笑道:「小的記住了。」
劉跑跑借著葉凝情和掌柜張福說話的時候,向文靜兒問清了這興榮酒樓的事情,原來這興榮酒樓是葉家屬下的產業,葉府經營範圍甚是廣闊,其中便包過了這酒樓的生意。
掌柜張福引葉凝情進酒樓,葉凝情點點頭,才走到樓門門前,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回頭指著佇立在酒樓旁側的老馬,對掌柜張福說道:「張叔叔,那馬是葉府的,你好生照料它,它吃的草料都得是上等的,可不能虧待於它。」
張福看了一眼老馬,心想:「葉府家大業大,錢財豐富,怎麼可能養出這等拙劣的馬來,怪事怪事。」不過張福卻不敢問世什麼原因,連連點頭道:「小的理會得,大小姐放心便了。」
張福說罷,趕來叫來一名店小二,將葉大小姐剛才和自己說的話,向那店小二吩咐了一遍,店小二得了吩咐,急忙牽上韁繩,拉著老馬朝酒樓後方去了,自然是去喂老馬的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