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超級放牧
吳用很懷疑自己身上的肉是否就是唐僧肉，自從與那群大尾巴狼打過交道后，已經有四五天的時間了。但那些頑固的傢伙仍守在樹下不肯離去，吳用很奇怪，自己不就是弄斷了它們中的一頭大尾巴狼的尾巴嗎？至於如此念念不忘嗎？要知道除此之外他真的沒有做什麼呀！如果說真的有點什麼不恰當的行為的話，他吳用不過是對那幾位最終到達了頂端的英雄表達了一丁點的敬意，如此而已，只是沒有想到，天妒英才啊！幾位英雄剛剛到達它們人生的頂點，就立刻回到了它們人生的最低點。
「但這難道是我的錯嗎？唉！」深深地嘆了口氣，吳用有些無奈，如此一個樹的牢籠，儘管是好吃懶做如他也有點吃不消，更要命的是那條巨蛇的肚子正在逐漸變小，那可是吳用的噩夢，如果巨蛇發現吳用還在樹上，想來它一定不會介意把他當做一份美妙的甜點的。
「難不成這裡最終會成為我吳用的埋骨之所，這可真是一件令人悲哀的事。」看著遠處的巨蛇，吳用頗有些消沉地自言自語道，「有時候，我不得不懷疑巨蛇與這群大尾巴狼是不是達成了某種協議，不過若是真的如此的話，是不是應該趁現在巨蛇尚沒有攻擊能力時跳樹突圍呢？」
吳用猶豫著，目光移向東邊的天際，那裡似乎出現一片烏雲。「或許一場大暴雨會令我的突圍計劃容易許多，但是現在似乎並沒有到每日下雨的時間，噢不！天哪！今天這場雨很有些不同啊！」吳用目瞪口呆地看著那片烏雲正以肉眼可以看見的速度不斷擴大蔓延，如果按這種速度計算，用不了幾分鐘，那來勢洶洶的烏雲就會擴散到這裡。看來真的需要做好逃命的準備了，吳用現在已不去計較這場即將到來的暴雨會有多麽瘋狂，他只知道雨越大對自己越有利。
轉過身來，他習慣性地向巨蛇望去，但入目的情景頓時令他大吃一驚，冷汗稀里嘩啦地透背而出，只見那巨蛇竟然緩緩地移動起來，雖然吳用曾經無數次想象這場景，但始終心存僥倖，這倒不是他希望巨蛇會撐死或乾脆忘了他的存在，而是總覺得在這之前，他應該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不管是精神上還是物質上都如此。所以在當吳用突然發現巨蛇與自己之間失去了任何障礙時，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在他身體內蔓延。他甚至沒心情去詛咒老天為何不多給自己一個小時的時間，是的，就一個小時。
天地間很靜，吳用覺得似乎該下雨了，不過如果他不是正在心驚膽戰地瞧著巨蛇的話，他就會發現，此時的安靜與暴雨欲來前的安靜完全不同，所有枝頭上的飛鳥都毫無例外地閉上了嘴巴，然後悄無聲息地消失了；所有地面上的草蟲也似乎都在剎那間進入了冬眠。吳用終於發現了這些反常的情況，原因是巨蛇竟朝著另一個方向滑去，根本連看都不看吳用一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剛剛放下重擔的他這時才發覺樹下的大尾巴狼群不知什麼時候便不見了。
「奇怪，一個個跑得這麼匆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或者有一隻比巨蛇還要兇狠的野獸要經過這裡？但那些鳥兒蟲兒又何必躲起來？難道這裡要地震還是發洪水？」吳用正嘀咕著，耳畔隱約傳來鳥的叫聲，抬頭看去，頓時呆住，只見剛才東方天際的那朵烏雲已經擴大了許多倍，現在看去，赫然是由成千上萬隻鳥兒組成的「鳥雲」，很快，就在吳用發愣的時候，伴著嘈雜的鳥鳴，漫天的「烏雲」越過他的頭頂，向西飄去。
「壯哉，壯哉啊！」好半天，吳用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心中頗覺得大開了眼界，對於那令所有飛禽走獸都逃避的未知事物，他並不認為自己也應該退避三舍。首先，他捨不得紫皮樹，現在巨蛇的威脅已除，只要自己躲在樹冠中不被別的野獸發現就沒什麼危險，想來也不會有哪只無聊的野獸來拔樹；
其次，就算是學那些傢伙逃跑，又該逃向何方？自己連後面究竟是啥玩意都不清楚，又如何依據它的習性而進行針對性的躲藏？再退一步，就算躲得過，但其他一些也正在躲藏的野獸呢？比如說巨蛇，或者大尾巴狼，不要說他們會因大敵在後，就會與自己同仇敵愾的。所以還是呆在紫皮樹上安全些，想來憑著自己身為智慧生命的優勢，難道還怕了不成。
吳用越想就越發地信心滿滿，同時也對自己能夠正確地審時度勢而感到得意洋洋。正飄飄然間，「轟隆隆」一陣陣連綿不絕的有些沉悶的雷聲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吳用抬頭四處張望了一下，卻並未發現有什麽異常，天空仍是蔚藍的，陽光仍是燦爛的。「啊，生活是多麽的美好啊！」伸了個懶腰，吳用美滋滋地讚歎道。
當然，如果吳用不是對他的推理百分百肯定的話，或者他肯勤快一下站起來仔細向東方看一看的話，他就一定會明白為什麼天上飛的鳥兒地上爬的蟲兒都會像大難臨頭一樣統統消失。原因很簡單，在東邊的地平線上，從北到南，從天空到地面由無數的黑點匯聚成一片洶湧的黑色洪水，正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終於，吳用發覺了事情似乎並不像他所預料的那樣，這不是地震，也不是大洪水，然後也不像什麼超大型的野獸，若說感覺，倒是有點萬馬奔騰的味道，但這得多少馬才有這聲勢？吳用現在坐在樹上，仍能感受的到大地的顫抖，而那轟隆隆的聲音則差點把他的耳朵震聾。
此時的吳用再也坐不住了，一下子站了起來，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完全變了顏色的半個天空，就像是地球上的超級沙塵暴，漫天的土霧直上九霄，猶如君臨天下的魔王，沒有人敢懷疑他的毀天滅地的能力，但接著吳用就見到了那魔王的製造者——那些還遠在幾里地之外但看上去仍是龐大無比的野獸，吳用絕對不懷疑與那些野獸相比大頭怪只能算是一個小孩子。
「怎麼會變成這樣？」吳用的聲音都跑調了，臉色蒼白的他渾身哆嗦著，想爬下樹去逃跑卻指揮不動手腳，他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原來意氣風發的樣子，整個人都攤在樹上，甚至比當初他初遇巨蛇時還要糟糕。其實這也怪不得他，任何不會飛天遁地的人遇到這種情況都不會好到哪裡去的，逃跑？往哪裡逃？雙方的距離太近了，就吳用的兩條小細腿跑得過人家的大粗腿嗎？而更要命的是四周離紫皮樹最近的大樹都在幾裡外，根本來不及轉移，所以，吳用就只能哆哆嗦嗦地抱著樹榦自求多福了。
轉眼之間，狂奔的獸群便已衝到紫皮樹樹下，一眼望去，根本看不見邊際，也不知這怪獸究竟有多少，吳用只看見無數頭身軀龐大，樣子稀奇古怪，一看就知道兇猛無比的野獸全都像是發了狂一樣拚命地向前沖，根本不去管前面是什麼。吳用眼睜睜地看見一頭比大頭怪體積稍小的怪獸由於被一塊石頭拌了一下，導致身形晃了一晃，然後就被後面瘋狂的怪獸在瞬間踩成了肉醬，它甚至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
吳用的心咯噔一下，現在他忽然強烈地想念起巨蛇來，要知道它吃人是多麽的仁慈啊，一整個地吞下去，直到十幾天後，還能夠給死者留下點值得紀念的東西。啊！這是多麼的美妙，多麼的動人啊！真後悔啊！當初為什麼就沒有讓巨蛇把自己給吞了呢？多活了這些天完全是賠本生意啊！現在可好，稀里嘩啦一下子就會被踩成肉醬，屍骨無存啊！
「轟，一頭很倒霉的野獸撞上了同樣倒霉的紫皮樹，其代價是它被瞬間踩死，而吳用則是差點掉下樹來，但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紫皮樹已經無法保持它的平衡了，那些尚未被巨蛇拔出的樹根根本無法抵抗一**強大的撞擊。在紫皮樹附近被踩死的怪獸越來越多，但因此而被阻的怪獸卻更多，於是在相互踩踏下，反而誰都不能快速通過，這樣一來，原本岌岌可危的紫皮樹頓時壓力大減。
就像在無邊黑暗之中看到了一絲光芒，吳用差點就要熱淚盈眶，誰能想到在最後關頭，竟然是這些被踩死踩傷的龐大野獸救了自己與紫皮樹一命啊。
正當劫後餘生的吳用在感謝滿天神佛，上帝安拉的時候，一陣尖利刺耳的怪叫聲從遙遠的空中傳來，那聲音是如此的具有穿透力，以至於幾十萬野獸的怒吼聲和大地上轟隆隆的震動都未能將其淹沒。而吳用則差點被震得吐血，再看那些正在狂奔的怪獸聞聽此聲音似乎更加驚懼，越發地加速向前衝去。只是一瞬間便有幾頭相對弱小的怪獸被身旁的同伴擠倒，進而變成肉醬。
但更令吳用心驚膽戰的是，那些在紫皮樹下被暫時阻住的怪獸，不管是受傷的還是沒受傷的竟然全都狂性大發，不顧一切地攻擊在身旁任何出現的事物。一時之間，紫皮樹下成了修羅地獄。骨肉和鮮血到處都橫飛，吳用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他甚至都忘記了再次被殃及的紫皮樹。
又一聲刺耳的尖叫從半空傳來，還未等吳用回過神來，天地間就如同一陣狂風吹過，一大片烏雲出現在他的視線內。竟然是一隻無比巨大的黑鳥，它的每隻翅膀都有幾十米寬，而更恐怖的是這隻鳥竟長有兩個頭。此時那雙頭怪鳥的一雙巨大的爪子正撕扯著一頭中等的野獸，只不過幾下呼吸的時間，就將那野獸撕得粉碎，只見半空中爆起一團團血霧，濃濃的血腥味在方圓幾百米內瀰漫開來。
不用說，這就是驅趕獸群的真兇了，而在遠處幾隻同樣的怪鳥也在做著同樣的事。吳用很不明白，這怪鳥究竟是在捕獵，還是在殺戮取樂，不過它的手段倒真是兇殘無比，怪不得能將如此眾多的野獸嚇得落荒而逃。
正思索間，吳用忽然感覺到一股陰冷的帶著死亡氣息的狂風壓頂而來，抬頭一看，吳用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原來竟是那怪鳥向自己撲來，顧不得詛咒這凶鳥，他縱身從樹上跳下，心道我寧可被獸群踩成肉醬，也不願被這怪鳥活生生地撕成肉絲。
「呼」的一聲吳用險之又險地落在一頭怪獸的背上，緊接著身後傳來紫皮樹樹榦被撕裂的聲音，吳用心痛的不得了，回頭望去，那還有紫皮樹的影子。此時他坐下的那頭野獸也不知是受了雙頭怪鳥的威嚇，還是因為背上突然出現一個不明物體的緣故，竟然左鑽右鑽，越跑越快，剛好令吳用躲開了那怪鳥的視線。但吳用身在那野獸的背上卻是叫苦不迭，好幾次差點被甩下來，若不是近來因為啃樹皮而體質大增從而能苦苦堅持的話，他早就被踩成了肉醬。
不知跑了多久，那些變態的雙頭怪鳥終於不見了蹤影，這不管怎麼說對獸群還是對吳用都是一件好事，受此影響，野獸們也逐漸不再發狂，但獸群仍舊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彷彿還未遠離危險，因此有多遠就要跑多遠。不過對於吳用來說，已經要謝天謝地了，因為自己所騎的那頭野獸總算可以平穩地奔跑了。
長出了一口氣，吳用活動著已經接近麻木的雙手，心裡禁不住疑惑重重，那些雙頭怪鳥的行為可真是很怪異，如果說是要捕獵，憑它們的實力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地驅趕幾百萬乃至上千萬的野獸。況且自己明明見到它們在抓到野獸時都是撕碎了事。難道是為了好玩嗎？
不，不可能，一定是有什麽目的的。想到這裡，吳用不禁嚇了一大跳，只有智慧生命才會有目的的做一件事，而不是憑本能，難道那怪鳥竟是有智慧的生命？我的天，強悍的身體再加上智慧，就算是稱霸整個星球也不過是小菜一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