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九泉老街
「它不能去,開車。」薛姐很嚴肅地瞪了我一眼,說。
我以為薛姐要帶我去的地方很近,哪知我開了足足四個多小時,才到那鬼地方。
眼前是一條老街,街口的石門上寫著九泉兩個大字。薛姐跟我說,這是九泉老街,還有個名字,叫九泉鬼市。
鬼市?不就是做那種買賣的市場嗎?鬼市裡面,魚龍混雜,有本事的人不少,騙子也多。薛姐帶我來這地方,是要幹什麼啊?
「咱們來這裡幹嗎啊?」我問薛姐。
「就這麼把五行八方璽拿給甄道長,我不放心,因此才想著拿到這九泉鬼市來,找人先將它封印之後,再給他。」薛姐說。
「你要找的那人,信得過嗎?」我有些擔心。
「他是我師叔,是我師父的師弟,應該沒問題。」
鬼市這種地方,一般都是晚上熱鬧,大白天是不會有什麼人的。
九泉老街跟別的那些老街比起來,就是更舊一些,更殘破一些,除此之外,好像也沒別的什麼不同。
走在老街的青石板上,我不自覺地把手伸了過去,牽住了薛姐的手。那娘們,倒也沒躲,反而還朝著我靠了過來。
「要沒那麼多破事,跟你一起逛逛這樣的老街,挺好的。」薛姐感慨了一句。
「你是不是找到了一些戀愛的感覺啊?」我問。
薛姐瞪了我一眼,在陽光的照射下,她的臉蛋,微微有了些紅。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羞的。
就在我正享受著這爛漫的時候,薛姐突然鬆開了我的手。
「師叔的扎紙店就在前面,不能再跟你牽著了。」
「你還怕你師叔看見啊?」我問。
「他看見了,師父自然也知道了,現在還不是時候。待會兒在見了師叔之後,你就說是在我店子里打雜的,聽到沒有?」薛姐一臉認真地跟我說。
「早知就是個打雜的,我才不來呢,還不如在家裡睡懶覺!」薛姐這做派,簡直太傷我的心了。
「乖,姐姐回去補償你,不許生氣。」薛姐在那裡主動討好起了我。
「怎麼補償?肉償嗎?」我色眯眯地看向了薛姐那傲人的地方。要不是自制力足夠的強大,我不僅會盯著看,還得把手一併伸過去。
薛姐「啪」的就給了我屁股一下,說:「正經點兒!」
「打我屁股還讓我正經點兒,你都這麼不正經,我能正經得了嗎?」我笑呵呵地說。
一個鄉下老漢打扮的老頭,吧唧著葉子煙,從扎紙店裡走了出來。
「薛小嬋,你可是好久沒來了啊!」那老漢一看到薛姐,立馬就很親熱的打起了招呼。
「呂師叔,我早就想來看你了,只是抽不開身。」薛姐這娘們,對自己的師叔都撒謊。什麼早就想來了,明明就是有事相求才來的。
「你這丫頭片子,沒事是不會登師叔我這門的。說吧,找我有什麼事?」師叔就是師叔,薛姐的這點兒小伎倆,他一看就看出來了。
「師叔!我哪有?」薛姐像個小姑娘一樣,撒起了嬌。
「這位是誰啊?人都帶來了,也不給師叔我介紹介紹?女大不中留,但你那師父,就是個老古板。你來找師叔,是不是想讓我替你在那老古板面前說上幾句啊?」這個呂師叔,挺有意思的,我很喜歡他。
「他是我店裡打雜的。」薛姐趕緊解釋了一句。
「打雜的?」呂師叔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問:「你在小嬋的店子里,都幹些什麼啊?」
「開車帶客人去看墓地,聯繫遷墳的道士什麼的,全都歸他干。」薛姐怕我說漏了嘴,趕緊搶過了話。
「我問他,沒問你。」呂師叔笑呵呵地把我拉進了屋裡。
他這店裡,全都是紙人,加上沒開燈,就桌上點了一支蠟燭。因此一走進來,就給了我一種陰森森的感覺,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有幾個紙人突然動了起來,一下子圍住了我。
「呂師叔,你這是要幹嗎啊?」薛姐擋在了我身前。
「不是自家人,不進自家門。師叔這裡的規矩,你難道忘了?既然他只是你店裡打雜的,那便不能隨隨便便進師叔我的門。師叔這店子,能進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自家人,還有一種是有本事的人。」呂師叔說。
這個呂師叔,看來是想用這種方法,逼薛姐承認她跟我的關係啊!從內心來說,我真的很希望薛姐能大大方方的說出來,我就是她男人。
可是,讓我鬱悶的事,薛姐沒有說,她還往旁邊撤了幾步,不再擋著那些紙人了。
「薛姐我的工資,不那麼好掙。今天這關能不能過,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薛姐這是個什麼意思啊?不就承認一下我是她男朋友嗎?又不會要了她的命,她至於這樣嗎?
這些紙人的動作,雖然慢些,但看起來跟真人是差不多的。因此,我趕緊拿出了銀針,取了離我最近的那個紙人的太陽穴。太陽穴是死穴,人若是被如此取穴,立馬就得暈厥過去。
那個中針的紙人,並沒有倒下,不過它太陽穴那裡,突然就燃了起來,還冒出了一股子青煙。
青煙有很多種,有紙燒出來的,有魂魄出竅形成的。剛才這紙人太陽穴上冒出的青煙,顯然是魂魄出竅。
我就說這紙人怎麼會動,原來呂師叔,是把小鬼的魂魄,注入到了紙人的體內。
這種技藝,在爺爺看來,絕對算得上是邪術。因為,一般的扎紙匠,不會這麼干。總之,把小鬼的魂魄注進紙人體內,肯定不是用來干好事。
「你是由人?」我才出了一招,呂師叔就把我的身份給看出來了。
圍著我的紙人退了下去,像我剛進屋的時候那樣,安安靜靜地立在了牆邊。
「什麼由人啊?」我一臉茫然地看著呂師叔。
「別騙我了,剛才你那一針,要不是有本事的由人,不可能使得出來。」呂師叔笑呵呵地看向了薛姐,問:「如此有本事的人,真是你店裡打雜的?」
「就是個打雜的,不信你問他,問他願不願意在我店裡打雜。」薛姐這話雖然沒有直接承認我跟她的關係,但她這語氣,也差不多把那意思透露出來了。
「好,你說打雜的就是打雜的。從面相上看,這小子是個值得依靠的男人。不過,他命途多舛,磨難頗多啊!你要是能持之以恆,與他共度難關,成一段佳話,也還是有可能的。」呂師叔明明就是個扎紙的,卻在那裡給我算起了命。
「師叔,不許說了,誰要跟他成一段佳話啊?」薛姐羞得在那裡直跺腳。
「好了,不說這小子了。說說你今天來找師叔,到底是有什麼事吧?」
薛姐把五行八方璽拿了出來,遞給了呂師叔,說:「小嬋想請師叔幫我把這個封印一下。」
「這不是你師父傳給歐陽懿的五行八方璽嗎?為什麼要封印啊?」呂師叔有些疑惑地看向了薛姐,說:「你要不說清楚,我是不會給你封印的。」
「我跟甄道長簽了血契,需把這五行八方璽借給他七七四十九天。」薛姐很是敷衍地解釋了一句。
「就為了這小子?」呂師叔指了指我。
「不關他的事,是小嬋自己闖的禍。」薛姐趕緊搶過了話。
「你來說。」呂師叔看向了我。
「是我收了污錢,惹了大禍。薛姐為了救我,事情才變成這樣的。這事不怪薛姐,都是我的錯。」我趕緊認了。
「這個忙師叔我可以幫,不過有句話我可得說在前頭,小嬋為你付出了這麼多,你若是敢負她,老頭子我可不會輕饒了你。到時候,要了你的小命,那都是輕的!」呂師叔板著張臭臉對看著我,說。
「師叔!」薛姐擋在了我身前,說:「這不怪他,禍是因小嬋而起。」
「還沒嫁過門,就開始護著他了?」呂師叔笑呵呵地看著薛姐,說:「不過,護著自家男人,也沒什麼不好的。」
呂師叔叫我和薛姐去老街上轉轉,一個時辰之後再回來。
封印的時候,呂師叔又不讓我們看。待在這店裡,也沒什麼意思。因此,我和薛姐便出了店門,在老街上瞎溜達了起來。
「你本可以一個人來的。」我說。
「我師父他們幾個師兄弟,就呂師叔最好說話,最有愛。」薛姐笑著回道。
「你帶我來見呂師叔,是想通過他,把咱倆的事傳你師父耳朵里吧?」我問。
「我從小就沒有爹娘,是師父把我帶大的。他很想我嫁給大師兄,一直在撮合我們。」薛姐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失落。
「怪不得你會那麼刻意地疏遠大師兄,原來還有這層原因。」我說。
「我很尊敬師父,也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父親,但是,我真不想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大師兄是跟我青梅竹馬長大的,但我一直把他當成的是大哥哥。」薛姐說。
「你大師兄也跟你一樣,沒有爹媽嗎?」我問。
「他是我師父的獨子,師娘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