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甄道長的算盤
一甲子乃六十年,呂師叔才封印了五行八方璽一次,就算要再封印,那也得等六十年之後了。既然甄道長打的就是這主意,那便證明,他知道五行八方璽是不能再次封印的。
那些傢伙已經逼到店子的大門口了,甄道長往歐陽懿這邊看了一眼,說:「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天意如此,不可違!」
「你們都到樓上去,迴避一下。」歐陽懿用手托著五行八方璽,大步走到了店門口,然後把店門給關了。
「走吧,咱們上樓!有五行八方璽在,這點小破事,歐陽懿輕輕鬆鬆便能搞定。」甄道長倒也自覺,我都還沒開走呢,他便主動走在了前面。
樓上只有一間屋子,便是薛姐的卧室。
在甄道長走到卧室門口,正準備推門進去的時候,小饞饞汪地一聲撲了上去,咬住了他的褲腿,很用力地在那裡把他往後拖,意思是不讓他進去。
「這小狗是個什麼意思啊?」甄道長問我。
「薛姐的卧室,我都不能進,你哪裡能進去啊?咱們就在這樓梯上待一會兒吧!私闖女人的卧室,總歸有些不太禮貌。」我說。
「你說得對,老道我師承道家,得有道家之人的風範,這種越戒之事,那是萬萬不能做的。」甄道長露出了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道貌岸然地說。
樓下好像沒有動靜,反正我是一點兒聲音都沒聽到。
「你是不是以為歐陽懿會跟那些傢伙動手啊?他沒那麼傻,那些傢伙也沒那麼傻。」甄道長說。
「那他在外面幹什麼啊?」我問。
「來的那些不速之客,是嗅到了坎店有大漏洞,所以才來偷襲的。現在五行八方璽已完璧歸趙,坎店的那個大漏洞雖然沒有完全補上,但至少不那麼明顯了。就外面來的那些玩意兒,要想現在動坎店,無異於是自己找死!」
外面傳來了發動機的轟鳴聲,是有人來了,還是那些傢伙上車走了?
甄道長掐著手指頭在那裡算了起來,嘰里咕嚕地嘀咕了半天之後,他說事情應該搞定了,咱們可以下去了。
歐陽懿癱坐在沙發上,他的額頭上全都是汗。來犯的那些傢伙已經不見了蹤影,那四輛戴著白色紙花的靈車,也已經開走了。
「坎店今晚這屍禍已經避過去了,五行八方璽,我也該帶走了。」甄道長有些心急地抱起了桌上放著的五行八方璽,快步走出了店門。
休息了一會兒之後,歐陽懿緩了過來。我問他五行八方璽就這麼被甄道長拿走了,會不會有事?他說五行八方璽的封印並沒有被完全打開,問題應該不大。
我就說,手裡有五行八方璽,憑歐陽懿那本事,要想趕走那些前來搗亂的傢伙,照說是很輕鬆的啊!再怎麼都不可能把歐陽懿累成現在這副樣子,原來搞了半天,他並沒有完全打開那五行八方璽的封印。
「今晚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了,我就先走了。」歐陽懿站了起來,不過他站得好像不是太穩,看上去有那麼一些虛弱。
「我送你吧!」我說。
「不用,這裡得留人,我沒事。」歐陽懿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嚴肅,就像是在跟我下命令一樣。
「天下有山,君子以遠小人。」在走到門口的時候,歐陽懿跟我念叨了這麼一句。
「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我問。
「自己悟!」歐陽懿好像有些生氣,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惹著他了。說完這話之後,他還補充了一句,說:「小嬋從小就沒爹媽,哪裡來的表弟?」
在九泉老街的時候,薛姐就跟我提到過,她是師父養大的,從小就沒爹沒娘。連爹媽都沒有,自然不可能有表弟。
第一次見歐陽懿的時候,薛姐介紹說我是她表弟,該不會是情急之下忘了這茬吧?
至於歐陽懿,他看上去確實是個老實巴交的人,但薛姐這謊撒得如此漏洞百出,他不可能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既然他已經看出來了,為什麼不點穿?直到今天,才把這事兒捅破呢?
天下有山,君子以遠小人。
這好像是卦辭啊?
我站在門口往外看了看,要下雨了,烏雲已經壓了下來,就像是天要坍塌了一樣。山,薛姐這店子的大門正對著南山,此時那烏雲,已經壓在了山頂,這不正是天下有山嗎?
對於算卦,我還是稍微涉獵了一些的。畢竟,干由人的,跟那東西打交道的時候多,旁門左道,必須得懂一點兒,藝多不壓身嘛!
天下有山是遁卦,如果出現了此種天象,君子就應該遠離小人。
君子指的自然就是我了,至於小人,難道說的是甄道長?
那老東西,雖然已經一大把年紀了,但從人品上來看,絕對算得上是一個不折不扣,如假包換的小人。
有車燈射過來,一輛粉色的甲殼蟲從路口拐了進來。
薛姐回來了。
歐陽懿剛走,她就回來了。這是刻意的安排,還是巧合?
「這麼晚了,還沒睡啊?」薛姐就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笑吟吟地問我。
「歐陽懿剛走。」我說。
「這麼晚了,他跑來幹什麼啊?」薛姐問我。
「在你回來之前,來了四輛靈車。」
我把事情的整個經過,給薛姐敘述了一遍。在聽完之後,她的眉頭立馬就皺了起來。
「五行八方璽,不會出什麼事吧?」這個問題我問過歐陽懿,他的回答雖然很堅決,但還是讓我有些不放心。
「甄道長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既然主動把東西送了過來,自然也能預料到,大師兄會留後手。大師兄的本事,跟呂師叔的差距還是有一些的。」薛姐這語氣里,全都是擔心。
「算了,時間也不晚了。該來的躲不掉,躲得掉的不會來。」薛姐說了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然後上了樓。
「你晚上跑哪兒去了啊?」我跟在了薛姐屁股後面,問。
「姐姐我去哪兒了,需要向你彙報嗎?」薛姐白了我一眼,「嘭」地關上了卧室門,把我一個人留在了門外。
「汪汪!」小饞饞可憐巴巴地對著我叫了兩聲。
薛姐關門的時候,它正埋著腦袋想往裡跟,結果不僅沒能進去,腦袋還給門撞了。
「生氣的女人惹不起,咱們還是別招惹了,走吧!」我把小饞饞抱了起來,摸了摸它那給撞了的小腦袋。
我這麼摸,除了給它揉揉之外,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檢查一下它的頭蓋骨什麼的,有沒有被撞傷。
小饞饞這小腦袋沒事,僅僅只是被撞了一下,有點淤血,自己就能散了,不需要我給它扎針什麼的。
直到中午,薛姐才打開了她的卧室門。
「臭小子,快去給姐姐弄點吃的。」這娘們,我還以為她怎麼了呢?看她這哈欠連天的樣兒,似乎是睡到現在才醒啊!
「你這美容覺睡得真久,都睡到大下午了。」我笑呵呵地說。
「少跟姐姐我扯犢子,趕緊去買吃的。要不然,我可就用雞毛撣子抽你了啊!」這臭娘們,我還以為只是說說呢,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拿起了雞毛撣子,直接就往我身上招呼了起來。
「幹嗎打我啊?」我問。
「快去給姐姐買吃的,惹了這麼大的禍,打你兩下不應該啊?」
我就說這娘們不會無緣無故打我的,原來她打我,是因為我惹了大禍。
要不是因為我,五行八方璽根本就不可能落到甄道長手裡,自然也不會有後面這一檔子事。薛姐打我,那是應該的。我沒有再躲,而是站在那裡讓她打。
哪知道,我剛一站定,薛姐便不打了。
「怎麼了?」我問。
「打死你也沒用,我餓了,不去想那些事了,隨機應變吧!」有些事,不是說不去想,就可以不去想的。薛姐說這話,純粹就是在進行自我安慰。
我去下面的餐館給薛姐打包了幾個炒菜上來,剛一放下,便有一個陌生號碼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一接,話筒里傳來了曹先生的聲音。他說曹老已經蘇醒了,能說話了。問我今天有空沒有,能不能過去看看,給曹老進行下一階段的治療。
曹老那邊的事,我還差點兒給忘了。算算時間,我確實應該去看看他,給他做下一步的治療。畢竟,既然接了,我就得給他治好嘛!雖然曹老那身子,就算治好了也活不過千日。但能多活一年,那也算一年嘛!
我跟薛姐說曹先生找我,得去附一院一趟。那娘們一聽,直接就放下了筷子,說她也要去。
「你去又幫不上忙,跟著去幹嗎啊?」我問。
「附一院那麼多護士小妹,要我不跟著,你讓她們把魂給勾去了怎麼辦啊?」薛姐跟我扯起了犢子。
「護士小妹哪比得上你啊?昨晚你累了一夜,今天就別亂跑了,乖乖在店裡待著。」我不是不想薛姐跟著我去,而是直覺告訴我,今天去附一院,可能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