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害人害己

葉璃看到無花雙目緩緩流出兩行血淚，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楚留香的動作比她要快得多，已然扶住無花手搭到了他的手腕上。

「你中的這是什麼毒？脈象竟然如此紊亂……」

楚留香感覺到無花的生機正在迅速消失，語氣也變得急切起來。朋友一場，在無花如今中了劇毒的情況下，楚留香覺得他之前的隱瞞也不算什麼了。

面色又白轉紅的無花很快露出了他在世上的最後一個微笑：「此毒無葯可解，貧僧只望如此能洗去貧僧一身罪孽……阿彌陀佛。」

雙手合十的無花很快闔上了雙目，他的面色也轉為了青灰色，配著臉上的兩行血淚，顯得格外凄涼。但是一身僧袍的他看起來神情又是那麼安詳，彷彿只是睡著了一般。

小舟靜靜地停在了平靜的湖面上，可是楚留香的心情卻無法如湖水這般波瀾不驚。接到無花傳訊知道他擄走了葉璃的時候，楚留香的內心無疑是憤怒的，金鵬王朝的事情與青衣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而除夕那日發生的命案，昭示著無花與青衣樓之間也不是那麼毫無關聯。

在楚留香要與陸小鳳一起面對青衣樓背後主人霍休的緊要關頭，無花傳來這樣一條訊息，無疑是要給霍休幫忙，給他和陸小鳳施加壓力的。可是楚留香沒有想到，自己與無花相見之後，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局面。難道說無花幡然醒悟，覺得自己不能助紂為虐，所以選擇服毒自盡？

楚留香猜不到無花的想法，他的目光移到了無花之前彈奏的古琴上，胸膛之中有一股莫名的酸澀湧出，他的手放到了琴弦上，輕輕彈撥了幾下，只覺琴弦似刀，割得他手生疼。

緩過神來的葉璃很快發現，楚留香莫名其妙也中了毒，而且和無花的癥狀是一模一樣的！葉璃連忙把加血的技能一股腦地往楚留香身上招呼，好在她加血的速度勉強趕上了楚留香因為中毒生機消失的速度，而且就在這當口她升了一級，不僅體力和內力補充滿了，系統還提示她的靈力值也補滿了。

葉璃給楚留香又刷了一次心清神明，這才想到靈力值補滿了意味著什麼。恢復人身之後，葉璃將楚留香抱了起來，原本想回到岸上再從長計議，但想到無花的所作所為，葉璃抬腳將無花踹下了船，這才運起輕功帶著楚留香去了湖邊的岸上。

好友列表中，無花的顏色由亮轉暗，不過葉璃並無暇查看，因為楚留香昏死了過去。葉璃的加血技能雖然能保證楚留香生機不斷，卻沒有什麼解毒的效果，心清神明雖然能維持楚留香保持清明，但加血量實在太低，所以葉璃就沒有連著用，結果等系統提示楚留香的血量已經刷滿的時候，葉璃才發現他已經悄無聲息地閉上了雙眼。

葉璃抱著楚留香走進了岸邊的樹林內，她覺得當務之急是帶楚留香去找西門吹雪或者歐陽明日解毒。畢竟楚留香如今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一直這麼昏迷著肯定不是回事，等她恢復了貓身，那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她那麼小一隻貓可拖不動楚留香這麼大一個人。

天色逐漸轉暗，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冬雨打在身上雖然不疼，卻冰冷入骨。葉璃抱著楚留香在林間走了許久都沒有找到出路，反而越走越偏，走到了懸崖邊。這懸崖路自然不能走，可再想回到湖邊，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了。

葉璃沒想到自己恢復了人身還是那麼沒用，她嘆了口氣將楚留香放了下來，自己靠坐在枯樹邊緩了緩神。原以為過一會兒雨會下小點，卻沒想雨點越來越密，讓人坐立難安。

葉璃蹲下.身子想將楚留香抱起來去找另外的出路，至少先找一個能夠躲雨的地方，卻沒想楚留香在這時睜開了雙眼，黑夜中，他的眸子亮如漆星，讓人一下子安心了不少。

葉璃罩在外面的紫色紗衣已經濕透，雨水順著她的髮絲淌到各處，本該是十分狼狽的模樣，但在剛剛蘇醒的楚留香眼中，葉璃卻美得如畫中仙子。只是很快，這畫中仙就變成了一隻落湯貓，縮成小小的一團打了個噴嚏。

楚留香覺得自己像是做了個夢一般，夢醒了，葉璃依舊是只小奶貓。揉了揉太陽穴，楚留香將葉璃護到了懷中，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密林，而這個時候，陸小鳳和花滿樓也趕到了湖邊，與楚留香遇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