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3

第一百三十章

楊過跟著安迪學了基本的四書五經,雖說上面的經文講義都能夠說出個一二三來，可本性叛逆，骨子裡就不拘小節的楊過,還真沒想過要靠著讀書混飯吃，更沒想過要去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什麼的。畢竟,如今的朝廷勢弱,國家本就是處於風雨飄搖之際，就是真的當了個官，也不痛快。反倒不如江湖上的那些俠客，來去自由,行動如風，過得也是暢快恣意。

不過十一歲的小楊過已經在心底種下了一個江湖夢,如若不是因為顧忌母親穆念慈，楊過說不定早就仗著這三年學的幾手功夫,跑去行俠仗義了。

楊過在穆念慈面前偽裝的極好,自是乖巧又貼心的孩子,可卻瞞不過安迪的眼睛。小小年紀，眼睛里的靈動和狡黠，已經奠定了將來性格的主基調。不過，這本來就是江湖的世界，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原著中的楊過本也就是讓人敬仰的神鵰大俠，現在會嚮往武林，自然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過兒，還記得我叮囑過你什麼？」

這一日，安迪又收到了村裡的家長的告狀，卻是楊過帶著村裡的幾個小子將鄰村的一伙人給揍了一頓。這打架鬥毆，放到哪兒，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對於尋常百姓家而來，可都不是一件好事兒。

「安迪，那鄰村的人欺人太甚，在上流將河道給堵了。我們村沒有水澆灌農田，今年本就大旱，莊稼田裡的農作物都快要被渴死了。」楊過一開始對安迪各種看不上眼，從來都是沒大沒小地直呼其名，頂多一開始在穆念慈面前裝模作樣地喊一聲「先生」。就算後來同安迪的關係改善後，也沒有將這個直呼其名的習慣給改回來。

「這是村落與村落之間的事情，兩村的村長也在為此事協商，你一個小孩子帶著一幫小兔崽子瞎胡鬧什麼？」安迪看著楊過這理直氣壯的樣子，倒也不覺得生氣，熊孩子么，總歸是有莽撞跳脫的時候的。楊過這年紀，放在現代那還是一枚粉嫩小學生呢。誰還能跟一個小孩子生氣。

不過，在這次這件事情上，安迪可不打算輕拿輕放了，這群毆性質可是很嚴重的，總得讓楊過意識到自己錯在了哪裡。

穆念慈晚上過來喊楊過回家的時候，就看到楊過還在院子里扎馬步，頭頂上頂著一盆水，□還燃著一枝香，這陣勢，一看，又是被罰了。穆念慈其實從鎮上回來的路上就已經聽到了幾個村裡人的議論，想著兒子闖出的禍事，本是怒氣沖沖地過來的，結果見安迪已經罰過楊過了，這做母親的，一顆心下意識地就變得綿軟。

當然，穆念慈也知道這次的事情不能夠姑息，綳著臉，走到楊過面前：「過兒，你可知道你今天錯在哪裡了？」

「娘，過兒知錯了。過兒不該莽撞地帶著村裡的孩子去胡鬧，也不該跟鄰村的人動武，壞了大人的事情。」楊過脾氣倔，很少願意主動承認自己的過錯。不過，唯二的兩個例外，如今都在這院子里，一個是下午已經罰過楊過的安迪，一個則是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穆念慈。

「楊夫人，既然你已經過來了，就領過兒回去休息吧。我今天已經罰過他了，他也知道錯了，保證下次不會再犯。」

經了這次的這件事情，楊過被安迪拘束著養了一陣性子后，倒是覺得楊過這跳脫性子，一直呆在這小小村落，也是埋沒了楊過。想到宋朝同蒙古族之間的連年爭鬥，還有原著中的金輪法王、霍都一行人，安迪雖知歷史年輪的強大，有時候不可違抗，就譬如他曾經在倚天世界所做的一切。可大亂之年，也必然是思想劇烈碰撞，人才洶湧出現的年代，在國破家亡的生死存亡時刻，整個國家的人才都會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而奮鬥。只要是稍微有些良知的，都會站出來。

安迪這些年的生意逐漸做大，倒是有意往蒙古那邊去發展，蒙古騎兵確實厲害，仗的就是鐵騎的威力。而大宋朝廷這邊，武力值的弱，也是出了名的。安迪到底是曾經經歷過戰場的，他耳廓不覺得守住一座城池，如原著中一般，為了鎮守襄陽，只是靠著一批一批的武林人士就能夠支撐起一切。

說到底，戰場並不是單純的某一方的出力即可，這畢竟是國家機器同國家機器之間的對抗，而不是個人英雄主義體現的時候。安迪既然有了從蒙古那邊換取一些好的馬匹過來的想法，就已經安排了人手去做這件事情。本來，安迪並沒有自己動身的想法，可最近楊過的一些少年叛逆期的突然提前到來，倒是讓安迪有了帶著楊過親自去一趟蒙古各部的想法。

安迪也想要去看看，那個傳說中的一代天驕成吉思汗，究竟是何等英豪。

一開始，穆念慈聽到安迪要帶著楊過去塞外的時候，下意識地就想到了曾經是金國世子的楊康，臉色一白，就要阻攔。

「楊夫人，此間亂世，令郎生性大義，不可能身處亂世，而毫無作為。這一次，我只不過是帶著過兒去塞外看看情況，我也會護著過兒的安危。男兒立身於世，自當有大抱負，大心胸。一直被束縛在這小村落，焉知今後會不會坐在家中，卻禍從天降。」

安迪的勸說，加上楊過自己的迫切想法，最後，穆念慈還是顫抖著同意了這件事情。只是，臨出門前，卻給楊過收拾了一個馬車的行李，楊過不耐地不願意帶，安迪卻特意還安排了人趕這一馬車的行李，為的不過是讓穆念慈能夠心底放心。

都說兒行千里母擔憂，安迪這一次帶著楊過出門，穆念慈會不放心，也是自然的。

楊過和安迪，這一走，卻比預期地要多了三個月的時間，直到半年後才回到了村裡。只是，短短半年的時光，卻像是有鬼斧神工的雕刻師在楊過這塊璞玉身上刻畫了深刻的痕迹，穆念慈乾脆將店裡的生意都交給了夥計和掌柜地看顧著，自己日日在家中給楊過和安迪做好吃的。雖然知道自己做的東西沒有安迪好吃，可這是一個母親的心意。

楊過原本還有些爭強好勝的滑溜脾氣，這一趟回來后，整個人倒是踏實沉穩了許多。後來，穆念慈才從安迪口中知道，這出去的半年，他們不湊巧剛好碰到了一次蒙古兵同大宋兵的一次小規模的廝殺。

親自上過戰場，親自看過戰後屍橫遍野的血腥場面，親眼見到那些失去了親人的婦孺幼童茫然倉皇的場景，楊過突然就明白了安迪曾經在耳邊的教導。從前覺得鄰村的人截斷水源的事情是多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可現在親自經歷過這些大悲大苦之後，才明白什麼叫做切膚之痛。

楊過一直都跟在安迪身邊，看著安迪如何同蒙古人交易，換來了馬匹，而這中間，也見到了幾個安迪安插在蒙古人中的親信，楊過當時還沒有從戰爭的創傷中恢復過來，見到安迪還給蒙古人送漂亮的珠寶還有食鹽這些民生必用品的時候，還同安迪大吵了一架。

可當楊過發現這些馬匹到最後其實都是被送到大宋這邊的軍隊后，有很多的事情，楊過還太小，根本就不明白。安迪也不指望楊過能夠一下子就想明白過來。如今大宋這邊的將領安迪也有認識的，這一次的馬匹自然也是給了能夠信任的，否則還不知道最後這些好馬又去了什麼地方。

蒙古人擅長騎術，馬上作戰本就佔了先天優勢，偏偏大宋這邊本就兵力不強，而且在糧草馬匹武器等方面，也多有不完善之處。而要真正地培養出一支雄武之師，可謂是任重而道遠。安迪並不希望有生之年，再經歷一次朝代的更迭，鐵騎所過之處，必將是哀鴻遍野。每一場戰爭背後，都是無盡的血腥和傷痛。

安迪秘密地給駐守邊關的戰士送糧草和武器的事情，其實是從一年前手頭的銀兩足夠后才開始慢慢安排的，馬匹的事情，這次也是頭一次交易。這還是安迪在親自帶著楊過經歷了一次小型的攻防戰後，看到了新武器和充沛糧草所起到的作用后，才徹底下了決心換來一批好馬。

有了好馬，在坐騎這一點上，起碼也能同蒙古兵打個平手。至於其他的更多的安排，安迪心中也只是有一個微妙的尺度。他估摸著自己如今退居幕後，並沒有主動地站到台前干預歷史的進程，如此一來，便是所謂的天罰也罰不到自己身上來。

起碼，在過兒還安在的時候，他都不希望自己居住的這一方天地，改天換地！

楊過從邊關回來后練武更加地勤奮了，也學著安迪去做生意，並且還積極地謀划著給邊關的那些戰士和老百姓多送些吃的用的，小小的人兒倒是忙的團團轉。

就在這樣的忙碌和充實中，時間年輪悄然轉動，卻是原著中郭靖黃蓉夫婦召開舞林大會的重頭戲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