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番外二
番外二
安逸半夜醒來,看著身畔睡到一半,卻不自覺地跟個八爪章魚似的抓著自己不放的程蝶衣,自己現在的身高還有孩童的綿軟身段,倒是挺適合當抱枕的。
黑暗中還能自如視物的安逸,看著枕著自己的肩膀睡得毫無違和感的程蝶衣,伸出手,點了程蝶衣的睡穴。小心地將程蝶衣從自己身上扒開,又塞了一個枕頭給程蝶衣繼續抱著,替他蓋好被褥之後,這才起身下床出門。
按照顏殊留下的信息,安逸拜訪了當地一家布莊的老闆,夜深人靜,正是好眠時,雖說做的是潛入他人府中之事,不過,安逸的一系列行動卻是行雲流水,沒有半點兒拖泥帶水。快速鎖定目標,接觸對方身上顏殊下的烙印痕迹,替換上自己的。做完這一切,安逸直接將這人弄醒,簡潔明確地下達了指令。
「三日內尋找一處兩進的院落,配好伺候的人員。」
安逸將事情搞定后,又吩咐布莊老闆三日後去接他,便直接離開了。做完這一切,前後加在一起也沒有超過一個時辰,不過,這樣子強行抹去顏殊所下的烙印還要打上自己的烙印,對安逸的損傷也極大,起碼半年內,顏殊在自身修為有所突破前,是不能夠再行此舉了。
重新回到程蝶衣的房間,顏殊將外衫脫去,又用靈力調養了身體溫度,直到褪去一身寒意,這才掀開被窩,拿掉程蝶衣手中的抱枕,在程蝶衣的四肢自動自發地盤繞上來前,自然地摟住了程蝶衣。
第二天一大早,戲班子的公雞一叫,叫起床起來練功的聲音便在院落內響了起來。程蝶衣迷迷瞪瞪地想伸個懶腰,卻發現了身邊溫熱的小身板,一抬頭就聽到一聲脆響,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何時整個人都枕在安逸的小胸膛上,腦袋一抬,卻是直接撞到了安逸的下巴。
看著安逸因為吃痛而浮現了淚花的雙眸,程蝶衣連忙問道:「疼嗎?我給你揉揉?」
下巴突然被撞了一下,自然是痛的,淚腺下意識地分泌了些許淚花,不過,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程蝶衣的腦袋同自己的下巴這麼一磕,肯定也是疼的。
「蝶衣哥哥,我沒事兒,你的頭,疼嗎?」
程蝶衣被這麼一問,才摸了摸自己的頭頂,確實有些疼意,不過,這疼同他平日里練功拉筋所受到的疼卻是不值一提:「我沒事兒。安逸,我去拿些創傷葯給你抹一抹。」
安逸由著程蝶衣起身,大冷的天,都沒想到先穿好衣服,就想著去翻藥膏,連忙拉住了程蝶衣:「蝶衣哥哥,你先穿衣服,天兒冷。我已經沒事了。」
等兩人都穿戴好衣服,程蝶衣又給安逸抹了些葯,這才一起出門,去吃飯。本來,程蝶衣如今的身價名望,戲班子是有專門的人給他送吃的。不過,程蝶衣卻不想同自己的師兄弟生疏了,因此,每日還是會去同大家一起用餐。
程蝶衣雖說待安逸有一股子的親近之意,可作為要登台的青衣,每天的基本功課還是要練的,正所謂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入了這一行,不管是三九伏天,還是寒冬臘月,這功課是一日不得丟下的。
整個戲班子的人在吃過早餐后,就一下子都忙活開了,安逸這個暫住幾日就給戲班班主塞了幾粒金錁子的存在,自然也就成了異數。其他人都忙著練功的時候,就安逸一個人呆在程蝶衣和段小樓練功的附近,一雙滴溜溜的大眼鏡,環視四周,倒顯得格外的突兀又無所事事。
程蝶衣練完自己的每日功課後,也會跟著段小樓一起,教下面的師弟們一些身段手法,見安逸坐在那兒,孤零零地一個小傢伙,便想著帶著安逸一起。
「安逸,想不想跟大家一起練功試試?」安逸出身富貴這一點,程蝶衣從撿回安逸那天就猜到了的。畢竟,安逸身上穿戴的衣服樣式,都格外的別緻而又精細。這樣的出身,自然是不可能在戲班當一個戲子的。整個戲班子上上下下這麼多師兄弟,又有哪個是因為想學感興趣而入了這一行的?不過是生活所迫,被逼無奈,求得一方庇護,片瓦遮身罷了。
當然,內行人知道這行的心酸和苦楚,外行人卻是看個熱鬧,安逸既然要在戲班子小住幾日,總不好日日這般看著他們練功,倒不如也跟著一起練練。
安逸看了一遍后,倒是並不覺得這一行有多難,起碼,只是裝點個門面的身段唱腔還是可以囫圇棗兒似的大致弄出個一二三來。就拿剛剛程蝶衣和段小樓排的那一出霸王別姬來說,以安逸強大的記憶力,和對自己身體的掌控度,可以完美地複製出一樣的步伐,一樣的身段,一樣的唱腔。
只不過,藝術之所以為藝術,就在於其精氣神,並不是簡單的複製就能夠成為藝術,那隻不過是COPY,形似而神不似。
安逸能夠複製出項羽的霸氣,卻沒有辦法真得將自己在戲台上演出項羽的神髓,更何況是如程蝶衣一般,為了一齣戲,入了魔,恍惚了心神,竟是真得把自己當做女嬌娥,成了為項羽自刎的虞姬。
有一點,安逸在程蝶衣詢問自己要不要一起練功試試的時候,突然想到:如果戲台上同虞姬對戲的項羽從段小樓換成了另外一個人,那麼程蝶衣這個虞姬的扮演者是否也會對另外一個人投注同樣的感情?
當然,這個念頭也不過是一個閃神,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畢竟,段小樓撇開項羽這重身份扮演之外,還是程蝶衣的師兄,兩人相依為命,兄弟情深,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夠輕易插入其中的。
「好啊,蝶衣哥哥演虞姬,我來唱項羽的那一段,就剛剛你和段小樓一起演練的那一段。」
程蝶衣聞言,卻是有些驚詫地眨了眨雙眸,旋即失笑地摸了摸安逸的腦袋:「安逸,你怎麼直呼大師兄的名諱,你叫大師兄段大哥便是了。你連一點兒基本功都沒有練過,一上來就要挑戰師兄的角色,可就有些心急了。我們先跟師弟們一起練練基本功,可好?」
段小樓見程蝶衣對安逸溫聲細語的樣子,又想到班主收了這小子的金錁子,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管安逸的事情:「蝶衣,我先去看看師弟們的排練。」
等到段小樓走到另一邊指點其他師兄弟的功課,程蝶衣最後拗不過安逸,還是答應跟安逸一起練上一段。本以為不過是兩三句唱腔就能夠讓安逸知難而退,沒想到到最後卻是將方才他和段小樓排練的那一段給完美無缺地複製了出來。
當然,安逸如今不過是一個小小孩童的身段,就連聲音都是帶著幾分少年人的清脆,自然是學不來段小樓的霸氣和渾厚,可放眼整個戲班,又有哪個十歲的小師弟能夠演出安逸如今的三分之一的?
等到一個小片段走完,四周已經圍了一圈人,卻是戲班班主看到這邊的情況,讓其他人停了手頭的訓練,過來觀看。程蝶衣的虞姬自然是惟妙惟肖,一顰一蹙皆可入畫,仿若虞姬在世,而安逸的霸王雖說不倫不類,可從他這個年齡來說,卻是極為不錯了。
「你之前是哪個戲班的?竟然放了你這麼好的苗子出來。」戲班班主一雙老眼甚是火辣,安逸方才那一手,沒有三五年的功夫可沒有這般火候。
段小樓此時也已經站到程蝶衣身邊,看著安逸的時候,分明也帶上了幾分審視。
安逸不過是興緻來了,COPY了一段,倒是沒想到會引來眾人的圍觀,對於戲班班主的提問,安逸倒是並未太放在心上,反倒是對段小樓下意識地護著程蝶衣的舉動,多看了一眼。這個時候的段小樓對程蝶衣倒是護得緊。
「我沒在戲班呆過,不過是剛剛看到蝶衣哥哥排練了一段,照著樣子練了一段。」安逸解釋完,看眾人明顯不信的樣子,只是笑了笑,並無再多加解釋的意思。不管是安迪還是顏殊,都是多才多藝的。安逸也跟著學過歌劇唱腔,對於戲劇方面,倒是只是聽過,並未太過深入地去學。
因此,剛才那一段唱腔,在起伏轉換處,還是存在著很多技巧和氣息的問題的,不過,還是那句話,對於戲班班主和其他學徒們而言,安逸這話一出口,就像是在說一個笑話。
倒是程蝶衣見大家都圍著安逸追問,連忙牽過安逸的手,對班主說道:「安逸陪我胡鬧一陣,大家也趕緊散了練功去。」
程蝶衣這一打岔,大家倒是都想起來,安逸可不是戲班子里的人,班主更是想到了那幾顆金錁子,揮了揮手,讓大家散了,卻是叫了程蝶衣、段小樓還有安逸一起到房間再聊一聊。
「安逸,你說要在我們戲班暫住幾日,這沒問題。我琢磨著,你是不是沒有落腳的地方,你在我們這一行很有天賦,不如就留在我們戲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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