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開顱手術
一直悄悄的關注著姚思思的苗子峪,原本等待姚思思要說的話,可看到姚思思這個表情之後,心裡一驚,不明白這是怎麼了,突然看到姚思思的手竟然往桌上一放,他這才看清楚,剛才自己放茶杯的時候,他沒有說,但是隨著姚思思的這個動作,尤其是眼中的這個方向,不該看不到,在吃驚的同時,他立刻把茶杯搶到手,並放在一邊。
姚思思聽到這個聲音,表情一僵,心裡清楚,剛才她一直努力忍著,不讓別人看出來,但現在看來,好像還是被人發現了。
對苗子峪他察言觀色的本事,姚思思心裡清楚,在控制內心的恐慌的同時,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
就在姚思思擔心的時候,突然被聽到的話一愣,隨後眼角滑下一滴淚水。
姚思思從來沒想過,苗子峪會這麼快的發現她的不同,也許是不在乎,所以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她竟然流下淚水。
「八嫂,你的眼睛怎麼了?」
姚思思感覺到這周圍沒有別人,而在外面的那些人因為苗子峪的聲音壓的非常低,應該不會聽到,這才讓她稍微放心,「不要告訴任何人,就算是秋荷也不可以。」
「八嫂,如果有任何的不適,你可以找御醫,也許……」苗子峪不敢相信,如果姚思思看不到的話,那會是怎樣的情景,難道是在皇宮被人下毒了,這個時候,他突然有股無名火幾乎要直接要衝出來似得。
這次姚思思失明的時間很短暫,也就是十幾秒的時間,姚思思對自己卻不怎麼樂觀,當看到眼前滿是擔憂的一張臉,這才對他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這笑容,姚思思自己都知道,這心裡是苦澀的,再怎麼笑,也看著虛假。
「你先坐下,我有話要說。」
苗子峪看到姚思思恢復了,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做好,但他的心卻一直都懸著,就剛才只不過是霎那間的事情,可在他的心底卻留下陰影。
「是不是上次發生的事情造成的?」自然是指前不久姚思思失蹤的事情,那件事情,後來苗子峪也算是知道一個大概。
姚思思看著苗子峪愣了一下,對他看待事情的敏銳吃驚。
「為什麼…為什麼…御醫不是都在……」
姚思思第一次想要把心裡一直擔心的事情說出來,至少能找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解脫,只是沒有想到那個人會是苗子峪。
「我頭部受傷,顧忌在裡面有血塊壓迫神經,導致會短暫的失明,如果血塊很小,等過斷時間就會自行恢復,不會對身體有什麼大礙,如果血塊太大,也許以後會越來越嚴重,想要恢復的話,必需要做開顱手術,」姚思思看到苗子峪眼中的擔憂、茫然,好心的解釋道,「開顱手術,就是把頭……」
苗子峪聽到姚思思這話,驚訝的說不出來。
他雖然不會行醫,可他讀過的那麼多書中,還沒有哪個說要把人的頭顱割開,再縫合,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聽到姚思思這話,因為是她說出來的自然相信,可他心情突然變的很是沉悶。
許久的安靜之後,苗子峪信誓旦旦的開口,「八嫂,我這一生只會有司徒秋荷一個女人,會一輩子對她好,絕對不會讓她跟著我受委屈!」
站在門口剛要進來的司徒秋荷在聽到苗子峪這話,震驚的站在門口,連走路都忘了,就連一直以來比較冷靜的易青在聽到苗子峪這話,尤其這說話的語氣,她欣慰的笑了。
還能比看到司徒秋荷幸福更重要的事情?
心裡原本對姚思思就佩服不已,看著司徒秋荷竟然哭了,連忙一手端著點心,一手拿起手帕為她擦去眼淚。
「這是真的嗎?」眼淚擦了,再次有了,可她的心還在蹦蹦直跳,更想再次聽到這話,激動的快步走進去。
苗子峪看到司徒秋荷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尤其是她哭的滿是淚痕的臉,沖她點點頭之後,拿起手帕為她擦去眼淚。
易青努力讓她的心平靜下來,端著點心來到姚思思的面前,直接放在桌上。
姚思思看了一眼易青,看到她那微微顫抖的手,再看看她微紅的眼睛,送給她一個笑容,「秋荷能有你這樣的丫鬟是她的福氣,希望這福氣一直陪伴在身邊。」
易青立刻跪在地上,對著姚思思行禮,「奴婢謹遵太子妃之命。」
司徒秋荷站在苗子峪身前,看到那突然跪在地上的易青,再看看姚思思,眼中滿是感激。
姚思思坐著沒有起來,但她卻對著易青伸出手。
易青開始不明白姚思思這個舉動是什麼意思,當她想到曾經看到的一幕,擔心是她多心了,可,看到姚思思鼓勵的眼神,小心的把手放在姚思思的手中。
姚思思微微用力把易青拉起來,看著站在面前,努力做好一個丫鬟本分的易青,想到不久前她得到的那個消息,慢慢站起來,站在易青的對面,對易青一鞠躬,彎腰之後,說出三個字,「對不起!」
易青在看到姚思思這個舉動之後,嚇的躲到一邊,就連臉色都有些蒼白,不明白這姚思思是怎麼了,怎麼會有這個動作,要知道一個主子對丫鬟做這個動作,都可以讓丫鬟直接去死了。
「八嫂,你這是幹什麼?」司徒秋荷連忙上前扶起姚思思。
苗子峪一直站在一邊,對姚思思的變化他看的清楚,可是對因為剛才知道的那個消息,到現在還在震驚,以至於做不出理智的行為。
只是本能的看著面前的姚思思,尤其此刻在她淡定的臉下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不久,當聽到姚思思這話,他突然明白這是怎麼了,再次看著司徒秋荷的時候,眼中的羨慕是那麼明顯。
人的人生,能有這樣一個時刻把自己安慰放在心底的人,是何其的幸運,不過對她的話,卻有些不喜,難道她今天來就是為了交代後事的嗎?
姚思思看了一眼司徒秋荷,然後把目光再次落在易青的身上,「慧娘的事情,我當初也是逼不得已,只是後來我才知道,我…我……」事情已經發生,她說的再多也不能挽回什麼,但如果事情再次發生,她還會這麼做,這為何就是迫不得已的原因。
擔心因為自己的關係,易青會伺候司徒秋荷的時候會因為自己的原因還不盡心,而對易青而言,她真的欠她一個解釋。
「慧娘的事情是她咎由自取,這麼多年,慧娘真的仗著皇后的身份在做了很多錯事,太子妃娘娘不該自責。」易青在開始一愣之後,幾乎立刻明白姚思思的意思,看到她到現在都沒有把話說清楚,顯然這就是在徵詢她的意見。
對於過去的事情,真的已經過去了,對姚思思那份在開始不該有的想法,早就慢慢的消失了。
如同剛才的話,如果不是慧娘的話,也許姚思思不會經歷那麼多事情,這麼多年一直都是慧娘在皇後面前出謀劃策,就連對姚思思和吳夢晗下毒的事情都是慧娘出的主意。
心裡清楚,怎麼會怪罪。
姚思思沒有繼續糾結剛才的話題,而是話風一轉,「當初皇後宮里的那些人都葬在郊外的……」
司徒秋荷不知道姚思思為什麼會說這些事情的,但她看到姚思思的神情要比原來嚴肅,想要開口的時候,看到苗子峪看過來的眼神,這才把嘴邊的話都咽下去。
與此同時。
在東宮的太子知道姚思思出宮去了公主府的時候,他的心也算是放下一些。
原本太子在因為姚高義竟然做出那個舉動,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他。
可,他最擔心的還是姚思思的反映,對有些人現在還不能殺,事情現在鬧的沸沸揚揚,幾乎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自然,太子知道姚高義安靜了幾天,就是因為姚正楠和吳夢晗的事情對他不滿,在鬧起那次的祭拜風波過後,沉寂了這麼長的時間,本以為他已經放下了,沒有想到這人竟然也會蟄伏,盡然在蟄伏之後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當他想要解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對姚高義來說,他是姚家唯一的男丁,姚高義的事情鬧成這樣,自然說明這姚家是沒有的後代,在前段時間傳聞姚思思傷了男人的根本,自然對所有人的心裡有一個大概的認知,但這並不表明,這就贊成姚高義現在的舉動。
好在,姚思思在知道之後,先去的是公主府,顯然對姚高義的事情,並不是那麼生氣,或者說是還沒有到氣的失去理智。
太子看著王封,「繼續盯著。」萬一姚思思什麼舉動,他能在第一時間掌握。
對姚思思,太子知道,她並不喜歡她的事情自己全程參與,而他也只好這樣悄悄的關注著。
如果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一步,他真的會把寒北殺了,至於那姚高義,如果還是那麼不識相的話,他不介意把他也一併殺了。
反正這事情已經鬧到今天這個地步,顯然沒有再忍下去的必要了,不過這還都要看姚思思的意思。
要不然,為了讓姚思思解決事情,她怎麼會那麼輕鬆的離開皇宮。
公主府。
屋裡的氣氛有些尷尬,就在司徒秋荷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時候,看到苗子峪的眼神,她立刻拉著姚思思坐下,「八嫂嘗嘗這點心怎樣?」
姚思思順勢坐下,拿在手中正準備吃下去的時候,從外面跑進來的謝萍直接用手打到一邊。
謝萍剛為秋雪、和秋雙處理好手,剛回來沒有多久,就聽到裡面這動靜,謝萍也知道一個大概,這點心是易青拿進來的,自然要小心,萬一這個時候在這點心中下毒,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對姚思思剛才那話是一知半解,但,謝萍還是覺得這易青和慧娘之間有什麼關係,但不能否認的是,絕對不是仇人,既然不是仇人,那慧娘可是死在姚思思的手中,如果易青要報仇的話,也許今天就是一個機會。
姚思思對司徒秋荷真的很看重,但如果有人想要利用這個的話,身為姚思思丫鬟,怎麼會允許。
「謝萍!」姚思思看到那滾落在一邊的點心,對著謝萍她也真的怒了。
謝萍主動承認,「奴婢該死,請太子妃責罰,」說著還對站在旁邊剛才她這動作一起進來的譚蘭看過去一眼,「太子妃喜歡的話,這一品茶樓出了新的點心,讓譚蘭去拿來便是。」
拿來,不是買來,顯然就是在提醒姚思思,這一品茶樓是自己,不用擔心被人下毒。
「你?」姚思思怎麼會不知道謝萍的意思,不過對她看待事情的敏銳程度還是讓姚思思吃驚,但同時也覺得是不是對她不適的事情,也沒有瞞得過她的眼睛,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明明就是忠心護主,可是現在…姚思思無奈的嘆口氣。
易青自然是看的清楚,立刻跪在地上,對太子妃行禮,「點心是小公主親自做的,是小公主的一片心意,還請太子妃品嘗。」用司徒秋荷來說事,為的表明她不會讓司徒秋荷處於不利的位置。
「你?」謝萍也不怕姚思思怪罪,起身就想要對易青動手。
譚蘭和秋桃立刻制止謝萍舉動,而是主動的跪在姚思思的面前,譚蘭主動開口解釋,「請太子妃娘娘,饒恕謝萍,她是無心之過,奴婢這就去一品茶樓取點心。」
在各不相讓的時候,姚思思突然笑了。
「哈哈——」
姚思思看著幾個忠心護主的丫鬟,看著站在一邊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司徒秋荷,「秋荷,我原來還羨慕你,不過現在,不羨慕了,你才一個忠心的丫鬟,而我有三個。」
「八嫂?」幾乎在這一刻,司徒秋荷也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雖然對易青的事情她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可,這幾個丫鬟的舉動算是看出來了。
姚思思看著看了一眼司徒秋荷,從容的拿起點心,讓謝萍幾個人都起身,然後往她們的手中一人放了一塊點心,在她們差異的目光中,開口,「既然擔心這點心裏面有毒,那你們就幫我試試,如果沒有毒發的話,我再吃。」
謝萍、譚蘭、秋桃三個人毫不猶豫的直接放進嘴裡,就在她們感覺不到什麼異樣想要說明的時候,卻看到姚思思已經把點心放在口中吃了起來。
「太子妃?」
「太子妃?」
「太子妃?」三個人異口同聲,雖然說話有些不清楚,但姚思思還是聽清楚了。
姚思思在吃下去之後,看著手邊的茶杯,放在嘴邊喝了一口,帶嘴裡的東西都咽下去之後,這才開口,「就算是死了,至少還有三個美人陪著,到了地府,我也不會太孤單,這樣還是我賺了!」
站在一邊的苗子峪一直看著事情的發展,到現在他都沒有說一句話,在聽到姚思思說出來這話之後,立刻悄悄的離開。
對這全都是女人的場面,他不太適應,但對於女人間的話題,他真的沒有那個好奇想要知道,而是看著外面的天色,雖然還早,也許現在準備的話正合適。
半個時辰后,苗子峪帶著管家再次出現,看到姚思思和司徒秋荷笑的一點形象也沒有的樣子一愣,很快又恢復正常。
隨著丫鬟一個一個進屋,不久桌上就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色。
說了這麼多姚思思還真的有些餓了,也沒有拒絕,只不過是挪了一個座位,直接吃起來,在席間,苗子峪問她對《南鳳國遊記》這本書的看法,姚思思給予了肯定的答案,但當問道這書如何在南鳳國盛行的時候,苗子峪說的話,卻讓姚思思有些不滿意。
如果每本都是一個字一個字的抄寫,顯然想要普行,那就是一個浩大的工程,再就是這認識字的人並不是很多,對那些普通的老百姓,就算是有了這書,也沒有太大的用處,畢竟他們不認識字。
姚思思之所以認定苗子峪的這本書,是因為裡面沒有涉及到關於南鳳國國事,主要說的是南鳳國的一些風俗,各地的特產特色,這對以後南鳳國之間的貿易往來有很大的幫助。
有了這本書,哪怕是一個外人,也會把各地不同過的特產調集起來,這就增加了流動量,自然也帶動了南鳳國的經濟。
一些列的循環作用,那麼最終受益的還是老百姓。
對以後太子治理天下都是一個好的開始,對太子而言,整個人也會輕鬆許多,一本小小的書本,只要普及,那就是利國利民的大事。
看到苗子峪的那極為探知的眼神,姚思思也不賣關子,「苗子峪,你沒有想到不認識字的怎麼辦?」
「這?」
「你覺得如果有一部分是用畫圖的形式,也許,就算是不認識字的人也可以看懂。」
「八嫂說的真好,我就不喜歡看字,那多麻煩,八嫂你是不是故意為了我才這樣說的。」司徒秋荷完全就是一個局外人,但她此刻洋溢在臉上的笑容,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姚思思第一個笑了起來。
隨後站在後面的一個丫鬟,笑的比較含蓄,沒有姚思思笑的那麼誇張。
笑過之後,姚思思知道吃完之後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自然不能在這裡停留太長的時間,至於在以後,她都不知道還有沒有那個機會,只好把剛才想到的事情都說出來。
「苗子峪,我覺得不但是有圖文書,你還可以讓一些木匠把每個字都可在一個小木頭上,而且……」姚思思把活字印刷術說出來,還把告訴苗子峪怎樣為這樣高成本的書籍找來投資。
一直到吃飯結束,幾乎只有司徒秋荷一個人吃飽了,苗子峪激動的連飯都吃不進去,光聽姚思思說的這些事情讓苗子峪都消化不了。
苗子峪和司徒秋荷把姚思思送出門口的時候,苗子峪還都是雲里霧裡,明顯激動的失去了以往的那份冷靜。
姚思思在坐上馬車之後,看了一眼苗子峪,對這事情的工程很大,苗子峪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縱然有駙馬的頭銜,有些事情做起來,想到呀真正的普及,還需要很長的時間,而有些事情是不待人,想到那無意中聽到現在的苗子晨因為原來的左丞相苗英卓的事情,現在做什麼事情也不是很順利,記得,苗子峪好像對苗子晨的感情也不錯。
自然,本身苗子晨也是一個人才,就此埋沒了是南鳳國的損失。
萬一苗子晨在多次施展抱負無望的時候,萬一投奔的別國,那對南鳳國是大大的不利。
猶豫過後,在看到馬車要動起來的時候,先是對著司徒秋荷叮囑一番,在看著苗子峪的時候直接開口,「苗子峪,其實,我覺得苗子晨這個人不錯,如果你覺得太忙的話,也許,可以找他幫忙。」知道苗子峪現在是刻意和苗家的人拉開距離,知道他的擔心,這話讓自己說出來,也許會讓他沒有心裡負擔。
……
姚思思在離開后並沒有直接回到皇宮,而是讓馬車去了丞相府,風英修正好外出不在,姚思思當著老夫人、江語新,把當初風英修送給自己的那個手鐲當作是對賈靜丹有喜的賀禮送給了她。
婉拒了老夫人留下喝茶的邀請,直接嚴明姚思思還要去將軍府一趟。
老夫人是個聰明人,姚高義的事情,自然是聽說了,在看到姚思思知道了,還能保持這樣的鎮定,她的心裡不免有些惋惜,這樣的好女人,為何當初就不快一點,如果,當初姚思思嫁給了風英修,她整天是不是就不用這麼擔心了。
世事無常。
如果當初知道會有太子那一出的話,也許,她會在姚思思第一天到百草山莊的時候,就會立刻讓她和風英修成親,這樣也不鬧大現在,連孫子都……
老夫人無奈的嘆口氣。
對老夫人慾言又止的眼神,姚思思權當沒有看到,上了馬車之後,直接揮手道別。
一直等到離開丞相府的視線,姚思思坐在馬車裡,對這次丞相府一行,突然看到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先是,當自己說是那把手鐲當作賀禮送給賈靜丹的時候,她還開始興奮,後來有些躲閃的眼神,再就是老夫人真的有重孫子了,自然該心裡高興,可為何總是笑容不達眼底?
突然想到一個可能,難道是賈靜丹府中的孩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