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三十九章 決定

40第三十九章 決定

汪志強這種去了幾年外地回來流氓混混,要找到並不難,汪志強沒打算「從良」,從他找付坤麻煩就能看出來,他給自己「打天下」熱身。

付一傑沒費多少功夫就一家遊戲廳找到了汪志強。

汪志強不認識他,對於汪志強來說,付坤弟弟,就是很多年前被他們一伙人搶錢撕書完了沉默著離開小孩兒而已,不會留下什麼印象。

跟了幾天,付一傑就知道了他住處。

也知道跟著汪志強混那幾個人私下管汪志強叫豹哥。

付一傑對於汪志強會給自己起這麼一個跟本人八杆子打不著藝名很不屑。

知道汪志強住哪兒,晚上大致生活規律之後,付一傑沒像從前那樣,馬上就動手,他吃過一次虧,同樣事不能再干。

他很有耐心地等了半個多月,汪志強那伙人再次出動,找了以前七中老大唐俊麻煩,他這才算有了合適機會。

付一傑往門上踹這一腳勁相當大,道館訓練時候,他正踹一腳能把替他拿踢靶人直接踹翻。

這一腳帶著門結結實實拍了汪志強臉上。

付一傑聽到了汪志強屋裡摔倒時撞椅子上聲音,他進了門,反手把門關上了,沒等捂著臉汪志強直起身來,對著他膝蓋內側就是一腳。

汪志強晃了晃跪了下去。

付一傑緊接著抬起腿一個下劈砸了汪志強肩上,汪志強這回連晃都沒晃就趴了地板上。

「誰……」他掙扎著撐起身體,左手摸向了自己別腰上刀。

付一傑沒給他碰到刀機會,過去用膝蓋向下狠狠磕了他腰上,再扳著他左胳膊往上一提,汪志強臉貼著地板發出一聲慘叫,胳膊頓時軟了下去。

汪志強被他用膝蓋頂著腰壓地上,呼哧呼哧地喘了幾聲還掙扎著想起來,付一傑很乾脆地用另一條腿踩了他右手腕上,再抓著他手一擰,汪志強只覺得一陣鑽心疼痛,右手跟著就巨痛中不能動彈了。

付一傑又揪著他頭髮往地上摔了一下,不過這一下沒有用太大力量,也沒讓他鼻子著地。

「……操,」汪志強被摔得頭昏眼花,鼻子上繃帶已經被血浸透,眼角也被磕出了鮮血,他努力想轉過頭看看一兩分鐘之內就讓他鼻青臉腫渾身疼得幾乎說不出來話人是誰,但被壓地上動不了,「哥們兒,有話好好說。」

付一傑沒有出聲,伸手過去把他腰上刀抽了出來,他臉上拍了拍。

汪志強整個身體一僵,接著就嘶吼起來:「你他媽到底是誰!死也要讓老子死得明白!」

「閉嘴。」付一傑壓著聲音說了一句。

汪志強沒了聲音,這故意壓低了還帶著沙啞聲音隔著什麼東西含糊不清地傳出來,他聽不出是誰,記憶里也搜索不到相似。

付坤?付坤還打著夾板,他朋友里也沒誰有這樣能耐。

……唐俊?

汪志強覺得自己頭開始疼,像要炸開了一樣,膝蓋往下已經疼得沒了感覺,肩膀和手腕也像是有人用刀戳著,還有鼻子……鼻子!

付一傑把他還被自己踩腳下右手手指一根根捋直了,拿刀往他指縫裡猛地一紮,刀貼著他無名指扎進了下面破舊木地板里。

汪志強手雖然不能動了,但感覺還,刀貼著他手指感覺無比清晰,他吃力地扭了一下頭:「哥們兒……」

付一傑沒理他,把刀拔|出來,又扎進了他指縫之間,然後開始一下下他指縫中間認真地來回扎著,速度越來越。

汪志強也愛這麼玩,這是裝酷耍帥必備技能,但他現卻被這種完全沒有疼痛卻又讓人冷汗直冒行為折騰得夠嗆,這種單調扎地板聲音中吼了一聲:「給個痛!」

付一傑沒有任何停頓,左手一把捂住了汪志強嘴,右手刀舉了起來,往下一紮,刀插|進了汪志強手旁邊地板里。

他鬆開刀把,用手指汪志強手背上用力掐了一下。

汪志強一聲慘叫被捂了嘴裡。

等他看清刀沒扎他手上時,再次發出了一聲透著悲憤吼聲。

付一傑鬆開汪志強站起來時候,汪志強地板上痛苦地扭了扭,咬著牙想要抬頭看他一眼。

「以後找人麻煩時候,先弄清自己有多大能耐,豹哥。」付一傑帽檐拉得很低,加上口罩,他整個臉都隱藏黑暗中。

說完這句話,他打開門走了出去。

汪志強傷沒有致命,全都是骨折脫臼,但疼痛和驚嚇以及弄不清到底是誰干這種感覺足夠讓汪志強這種沒多大本事,只能靠陰招混人好好體會一陣子了。

付一傑計劃並不複雜,除了不讓汪志強再把這些事聯繫到付坤身上之外,就是打得他就算認為是付坤干,也不敢隨便再來找付坤麻煩。

付一傑拿著扔汪志強屋子外面書包,回到停車地方,拿出付坤給他買電子錶看了看時間,剛過八點。

他沒有直接離開,又幾排樓旁轉了轉,一個垃圾堆旁邊找到了一把鐵鍬,拿回車旁邊之後靠牆放好,然後坐了車後座上。

這片舊樓周圍路燈只還有一盞頑強工作,偶爾有一兩個出來散步,都往燈那邊小路往外走,呆黑暗中付一傑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2分鐘后從路另一邊慢悠悠走過來人經過他身邊時候甚至沒有看到這裡有個人。

這人叫馬猴兒,汪志強收小弟,每天八點多都會上汪志強這兒來呆著,拍個馬屁,扯個蛋,混幾根煙抽。

汪志強跟付坤「單挑」那天,因為積極地背後拍磚,得到了汪志強表揚,於是再接再厲又圍堵唐俊時候從背後給了唐俊一棍子。

想到這段時間自己立戰功,馬猴兒忍不住吹了幾聲口哨,挺得意,以至於身後很輕腳步聲傳來時把他嚇了一大跳。

他回頭看了一眼,離他十來步遠地方有個黑影,光線不足看不清這人是誰,只有一個模糊輪廓,他頓時覺得有點兒冒冷汗,扭頭往汪志強住那排樓加了腳步。

走了幾步,他聽到了身後傳來了類似鐵器拖地上時發出聲音,這聲音不遠不近地跟著他,他沒走幾步就被黑暗中這種詭異聲音弄得腿有點兒發軟。

這人是來找麻煩!馬猴兒驚嚇當中還是及時做出了一個完全沒有意義判斷。

不能把這人帶到豹哥那兒去!這是馬猴兒做出第二個判斷,他自己覺得挺大無畏。

馬猴兒摸出了放口袋裡彈簧刀,第四排樓前拐了彎,加步子走了幾步之後,猛地轉過身,手裡彈簧刀彈了出來。

這種時候必須要先發制人!他轉身同時只原地停留了很短時間就猛地向身後那人撲了過去。

那人也停下了,但沒動,只是他靠近之後突然抬起了手。

等馬猴兒看清那人手裡拿是一把鐵鍬時候,他已經衝進了鐵鍬範圍之內,接著就感覺到了一陣涼爽風。

鐵鍬裹著風拍了他左臉上。

付一傑這一鐵鍬沒有用全力,但馬猴兒還是因為沖得太猛控制不住步伐,被側面突然出現外力拍倒了地上。

付一傑走過去,馬猴兒從地上爬起來之前,一腳踩住了他還握著彈簧刀右手,然後一腳踢了他肋下。

馬猴兒身體立刻弓成了一團,連聲音都沒能發出來。

付一傑移開踩著他腳,把手裡鐵鍬扔了他身上,轉身走了。

付一傑回到自己家樓下時候,還沒到十點鐘,跟他平時說去老師家回來時間差不多。

他一邊往樓上跑,一邊把出門時穿衣服換了回來。

進門時候老媽正躺沙發上看電視,老爸蹲沙發旁邊給她捶腿。

「二寶貝兒回來啦,累么?」老媽看到他,招了招手,「來,享受一把奴隸主待遇!」

付一傑笑了笑:「你專用奴隸我就不佔用了,我去洗澡,熱死了。」

洗完澡出來付一傑進了屋,把客廳留給奴隸主和奴隸二人世界。

進屋時候他看到付坤背對著他坐桌子前,但是沒動,再一細看,發現付坤臉扣書上已經睡著了。

「哥……」付一傑想把他叫醒,但猶豫了一下又放下了手。

他走到付坤身後,彎腰小心地摟住他,把臉貼他後背上閉上了眼睛。

付坤心跳讓他覺得很舒服。

這麼彎著腰不知道呆了多長時間,付一傑覺得腰有點兒酸了時候,付坤動了動:「寶貝兒是不是我很久沒背你了,過癮呢?」

付一傑笑了,鬆開胳膊活動了一下:「你還背得動么?」

「那有什麼背不動,你以為長點個兒我就背不動了啊?再說你也沒長多少。」付坤沖他呲呲牙。

「皮尺呢?量量?」付一傑靠著牆抱著胳膊。

「喲,叫板呢!」付坤站了起來,用腳把書桌下面抽屜勾開了,「拿出來量。」

付一傑付坤監督下用書比自己腦袋頂,拿筆戳了個點。

皮尺顯示數字是1761。

付坤盯著數字看了一會兒,又扭臉盯著付一傑頭頂看了看,下巴一揚:「不準。」

於是付一傑又靠牆站好,再用書比好:「這回行不行?」

「行了。」付坤點頭。

付一傑挨著書下邊又戳了一個點兒,書拿開之後,付坤發現這回點兒居然之前那個上邊。

「靠!」付坤小聲喊,盯著付一傑量完之後,他又繼續小聲喊,「靠靠!」

付一傑笑了笑,從書包里拿出本英語往榻榻米上一躺:「別忘了你以前說過話。」

「記著呢,」付坤坐回椅子上,把下巴擱到桌上看書,「你別整我就行,什麼脫光了從一樓到七樓跑兩趟之類。」

「那太浪費了,」付一傑打開了放榻榻米上檯燈,「這麼難得機會,我會好好把握。」

考前後幾天,付一傑不再盯著付坤複習,自己也沒怎麼再看書,每天倆人都睡得挺早,付一傑每次搓著付坤褲衩不到十分鐘,就能聽到付坤睡著后發出輕輕鼾聲。

他睡眠沒有付坤這麼好,特別是付坤受傷之後。

肩上傷好得很慢,管付坤已經量讓胳膊不動,但恢復還是很慢,估計能高考前拆掉那些固定石膏不太可能了。

付一傑中考很順利,正常發揮,沒什麼感覺考試就結束了,后一科他甚至提前出了考場,陪付坤去醫院換藥。

但七月高考開始時,他卻緊張得不行,高考前一天他居然失眠了,雖然他對付坤考試沒有抱什麼希望,付坤志願填也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專科,但他還是莫名其妙地緊張。

第二天陪付坤去考場,他站大門外面忍不住一直原地輕輕蹦著。

「幹嘛呢你。」付坤嘴裡咬著准考證,把筆袋和水從書包里拿出來。

「不知道,」付一傑還是蹦,「東西拿齊了嗎?」

「嗯,」付坤看了他一眼,「別蹦了,蹦得我眼暈。」

「哥,」付一傑停了兩秒鐘,又開始蹦,「你准考證拿好,叼嘴裡一會兒一緊張再吃了……」

「不會,又不好吃,誰跟你似小時候還吃過餐紙,」付坤有點兒無奈,「付一截兒,你沒事兒吧?」

「進去,我就這兒等你。」付一傑推了推他。

考場里響起開考鈴聲時,蹲路邊樹蔭下付一傑突然鬆了口氣,之前緊張感瞬間消失了。

他站起來走進了身後路邊一個麵包店,聽天由命吧。

只要付坤力了。

付坤從考場出來之後,付一傑沒有問他考得怎麼樣,付坤臉上也看不出他到底考得怎麼樣,只是說了一句:「寫完都沒時間檢查了。」

「沒事兒,第一判斷準確。」付一傑說。

老爸老媽一下班都趕回了家,照例做了一大桌子菜,一家人誰也沒提考試事兒,除了桌上菜豐富得跟過節一樣,別一切都跟平時沒什麼區別。

三天高考結束之後,付坤家裡足足睡了一整天。

付坤估分成績並不理想,大概勉強能上專科線,他沒提這事兒,只是拉著付一傑狠狠玩了幾天。

付一傑很久沒有跟他這麼呆著了,於是也什麼都沒提,只是跟著付坤滿大街轉悠。

成績出來時候,付坤胳膊和肩上固定終於可以拿掉了。

付一傑跟著他從醫院回家時候,突然感覺到付坤跟之前幾天有了不同,一路上都挺沉默。

晚上吃過飯,一家都客廳呆著看電視時候,付坤突然站起來,走到客廳正中站下了。

「演講?」老媽沖他揮揮手。

「有點事兒想說。」付坤咬咬嘴唇,擰著眉。

「高考事?」老爸一邊問了一句。

「……嗯,」付坤點點頭,「要出成績了,我有些事想先跟你們說說。」

「說吧。」老爸很嚴肅地也點點頭。

「那個……」付坤猶豫了一下,跑回屋裡翻了半天書包,拿了張存摺出來,遞到了老爸老媽面前,「你們先看看這個。」

老媽看了他一眼,低頭翻開了存摺,翻到后,看見存摺上數字時愣了愣,接著抬起頭,眼睛瞪大了看著他:「三萬!你哪來這麼多錢?」

付坤揉揉鼻子,坐到了旁邊椅子上:「我去擺攤了。」

「擺攤了?」老爸相當吃驚,扭頭看著付一傑,「你哥去擺攤了?」

「啊,是。」付一傑用手遮著臉應了一聲。

「什麼時候去擺?你怎麼會去擺攤?你拿什麼時間擺啊?哪兒?」老媽捏著存摺一連串地問。

「就……去年就開始擺了,暑假開始,」付坤低著頭,有些艱難地開口,「用補課時間。」

「你瘋了!」老媽跳了起來,一巴掌拍了他腦袋上,「你不複習你去擺攤!你有毛病啊!」

付坤沒動,還是低著頭,老媽看他不出聲,撲過來又往他背上連拍帶打:「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你這算什麼意思啊!」

付一傑也跳了起來,抱住了老媽,往後拉開了她:「媽,媽,你先別急,你讓我哥把話說完。」

「還有你!」老媽往付一傑腳上狠狠跺了一腳,「這麼大事!你居然幫著他瞞著我們!」

付一傑光著腳,被老媽這一腳跺得差點喊出聲了,但他咬牙抱著老媽沒敢鬆手:「你聽聽我哥想法,行么?」

「聽他說說,」一直沒出聲老爸開口說了一句,「他也不是小孩兒了,要想他什麼事都能跟著我們走也不可能。」

老媽沒說話,瞪著付坤一個勁兒地喘著氣。

付一傑把老媽拉回了沙發旁邊,按著她肩讓她坐下了。

「行,你說,」老媽指了指付坤,「我聽聽你有什麼了不起想法。」

付坤低頭沉默了很長時間才抬起頭,聲音很堅定:「爸,媽,這事不是我一時衝動,一年了,我這一年不是傻待著,我已經考慮了一年,如果只是鬧著玩,早就放棄了。」

「你直說。」老媽看著他。

「我不想上大學,」付坤很乾脆地說了出來,「我對念書沒有興趣,與其硬逼著自己去乾沒興趣事,不如去做我肯下功夫去琢磨事。」

「擺地攤?」老媽用手拍著自己胸口,「擺地攤是你願意做事?」

付坤皺了皺眉,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我還能一輩子擺地攤嗎?我去年開始擺攤時候,手上一共只有四百二十二塊錢。」

沒有人說話,大家都沉默著,付坤站了起來,走到老媽面前,用手指存摺上彈了彈:「這些錢,攤到每個月是多少?」

「算不過來,一加一是多少都氣忘了。」老媽回答。

「比咱倆每月工資高不少,」老爸拿過存摺看了看,「所以你想法是,不再上大學了,去做生意,對嗎?」

「嗯。」付坤對於老爸用了「做生意」這三個字很感激。

「你是不是因為家裡現情況才這麼決定?」老爸盯著他,「家裡錢緊張,大概是瞞不住你們。」

「不是,如果沒有這事兒,我多也就是混完大學,出來了再做同樣決定,」付坤坐回椅子上,手額角輕輕敲著,「我不是讀書料,你們都知道。」

「一傑,」老媽突然坐直了,抓著付一傑手,「你不會也跟你哥一樣想不念書了吧!」

「我沒有,」付一傑拍了拍老媽手,「我會好好上學,考個好學校。」

「爸,媽,」付坤看著老爸老媽,「相信我一次,我心裡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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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木狼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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