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384章 罰木榮
第383-384章罰木榮
木毅冷冷地道:「無論她是仙蓮、九音還是現在的鳳九,本天王才是她的天命良人。本天王絕不允許任何男子對她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是木榮也好,亦或是帝川也好,他們都不能愛慕於她,就算有愛慕之心,也得深埋心底,不能被他知曉,一旦知道,那就是他的情敵,是不會被他所容忍的。
木毅厲聲道:「再有下次,即便你是本天王的養子,本天王也絕不會輕饒。你既然不想做寒石城城主,讓永明去做。即日起,你就去西極仙境仙玉礦挖仙玉去,你不是與帝川交好,到了那裡許有機會再相聚。木榮,你的功法、修為是我傳授,身上攜帶的仙器仙玉也是因我而有,既然如此,本天王也不需對你仁慈寬厚、憐惜疼愛。來人!收回昔日東極仙境的聘禮。如若你不再是本天王的義子,不再因我擁有的功法修為,這個仙界還會有誰對你敬重?」
木榮不想要,他一次收個乾淨。木榮生來,因他的收養,讓他自一出生就成為東極仙君,雖非王子,卻享受著如同王子一般的尊崇,他倒要看看,當木榮被打入塵埃,他還拿什麼驕傲,拿什麼來任性。
鳳九是他木毅的妻子,他再不許木榮隔三岔五跑到七情湖去傾訴心事,無論木榮有多少話,要麼換個傾訴對象,要麼就深埋心底。
木毅將手落在他的頭頂,封印了木榮的修為、功法,將他的修為降壓。
木青青心下暗驚,大呼一聲:「請東極天王息怒!木榮公子不是有意冒范。」
木毅是真的氣惱了。
即便,一早木毅是真的為了公報私仇,但他抓住了他們的錯處。一旦行事,果決無情,這樣的木毅是木青青相識若干年來不曾見到過的。
曾經的木毅沒有軟肋,而現在的他有了軟處,那就是鳳九。
木毅惱怒:「我警告過他,鳳九是他的養母,是他不死心。既然做錯事,就要接受懲罰,我就讓你回到最初。」他一用力,一組金色符文閃過,木榮身子一顫,木毅收回手,「你現在回到了天仙初期大成,比你出生時還多了一成。來人,押他前往仙玉礦挖仙玉,告訴礦上的仙官,不必拿他當仙界貴族,一視同仁,就當是下界剛飛升的仙人。」
木毅張開左手,用力一吸,木榮身上的仙器、仙寶空間等盡數被他吸回,他一揚手,收回自己的仙寶空間,取了一套尋常的中品標準仙衣一拋,木榮脫下了身上的極品仙衣,灰色的仙袍,沒有花紋,沒有任何特別處,就與尋常下界飛升的仙人一個模樣。
木青青跪下雙膝,「請天王恩允,讓下仙隨木榮公子同往仙玉礦。」
木毅道了聲「好」將手落在她的頭頂,同樣的手法,木青青亦回到天仙小成修為,只是一個尋常的仙娥,就連身上漂亮的仙裳也變成了紅色的仙裳,紅得沒有任何的紋飾。
「還有誰想同去的?」
永明想去,可又想,木毅是真怒了,他用神術封印了木榮的修為,無論木榮怎麼修鍊,都不可能晉級,如果木毅有朝一日飛升,無人能解木榮的封印。
木毅厲聲道:「若有仙人敢背里接濟他倆,就一併去仙玉礦挖掘仙玉罷。」
他能開天眼,沒人可以騙得了他。
木毅落音,領著隨侍仙人駕雲而去,那洒脫的背影,那果決的話語,將木榮打入深淵。
他曾視木毅為父,可木毅醒來,並沒有給他父親般的疼愛,雖是養父,更像是師父,昏迷前的木毅對木榮是嚴厲的、苛刻的,他也曾說過「如果你做不好東極仙君,自有別人來做。」木毅的心裡,九音與鳳九才是最重。
為了鳳九重回仙界,他一早就備下了遺書,將鳳九推上了東極仙境最高的位置。
*
木榮被送往西極仙境的仙玉礦,開始了辛苦的挖掘仙玉,挖一個月,沒有仙玉可領,亦沒有仙幣,只能分到一斤中品仙液,尤其還得上交一定數額的仙玉,若是數額少了,就得扣仙液。
以往,他都不多瞧中品仙液一眼,可現在卻成了寶貝。
木青青雖是女子,因被仙官當成了下界飛升的仙子,與男子一樣幹活,她將自己的仙液省下去給木榮喝。
一月如此、兩月如此……
雖有交好的仙人知道木榮的去向,但畏懼木毅行事霸道,自不敢私下接濟,甚至沒一個人來探望,而帝川更不知道木榮的事,忙著打理他的仙山,忙著種仙果、仙草和仙藥,他的仙寶空間里有些仙玉,但這些東西只能用上幾百年。為了上下五人的生活,他還得替往後的日子謀划打算。
十年後,木青青苦不堪言,一斤中品仙液,早前五年她只飲二兩,每日只濕個嘴唇;第六年開始,她每月留半斤,每日飲上一小口,別說修鍊,不好好挖仙玉就沒仙液喝。
以前在東極仙境,就算她是一條青龍,要喝多少仙液沒有,中品的不要,飲的全是上品,還飲上品的瓊漿,現在這些東西就像是一個夢。
這個月,剛領了仙液,木青青就大大地喝了幾口,這一喝,越是覺得所有的睏乏都沒了,停不下來,竟是一口氣將一斤仙液飲光了,身上的乾坤小袋裡,就只剩下一個空落落的小瓶。
木榮坐在石頭上,亦在不緊不慢地飲仙液,「你今日領的仙液呢?」
木青青道:「好久沒飲仙液,我好乏,一口氣就喝完了。」
木榮驚呼一聲,「這個月才開始,你將一個月的都飲完了,往後可怎辦?你交給我的那半斤呢?」
她以前一直省下給他,他當成了習慣,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為了他,她來這裡受苦,他沒有感激,反而覺得這是她應該做的。
木青青的心狠狠地刺痛。
木榮冷聲道:「下個月領了,你一滴都不得沾,當是償我這個月的。」
償他?她幾時欠他什麼了?
木青青跳了起來,厲聲道:「木榮,我又不欠你,憑什麼是償?」
「木青青,如果不是我,你現在是什麼模樣,還是一條仙寵。」
「仙寵怎麼了?仙寵也比跟著你強,我所跟的主人是仙界數一數二的人物,別說中品仙液,就是上品仙液,我想怎麼喝就怎麼喝,便是一日喝上百斤也沒人說話,可現在,我一個月一斤中品仙液……」
她要瘋了,一月一年的下來,她就想睡覺,可又睡不著,她最需要的不是旁的,而是仙液,她想念以前的生活,即便是一條龍時的日子,也比現下這個時候好。
木青青生平第一次與木榮大吵了一架,然後離了木榮的身邊,另挑了個地方挖仙玉。一個白灰袍的年輕男子好奇地問道:「和你男人吵架了?」
「去你的我男人?本姑娘沒嫁人,哪來的男人,那是我師兄,挂名師兄……」木青青想到木榮就來氣,她沒忍住飲了一斤仙液,他就跟她摔臉子,她以前省下來給他喝時,他怎不念她的好。
她也是人,她也要喝仙液,為了他,她都快忘了最初的自己是什麼模樣。
一次又一次,她錯過回到鳳仙君的身邊,就是因為舍不下他,可他倒好,居然這樣對她。
白灰袍男人擺了擺手,「姑娘,我錯了,你莫與我計較,我看你在這十年,天天與他在一起,你還省了仙液給他喝,我還以為他是你……男人。」
木青青將頭調往一邊。
白灰袍男人小心翼翼地掏出一隻瓶子,「我這個月領的,你要是困得緊,就喝上幾口。」
她飲了一斤,好像還沒夠,如果再多一點就好了,也許她就沒有這麼乏,以往都是木榮拿她的,現在有人送她喝,木青青驚道:「你給我的?」
「你快喝吧,我聽說仙子們長期沒喝到仙液,會衰老得快,我記得你剛來時,像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這才十年就像二十歲的人。」
什麼?
她老得這麼快?
木青青想尋處水源瞧瞧,可這裡除了石頭與仙玉,就別有水,她連現在自己的樣子都記不得了。「我像二十歲……」
白灰袍男人道:「姑娘家總是愛美的,你多喝點就顯得年輕了,快喝吧。」
木青青接過,試著小飲一口,「我真喝了哦。」
「喝吧。」
「我真喝了?」她試著大飲。
「喝吧。」
她又是一大口。
木青青還想說「我真喝」,瓶子里的仙液已經被她喝完了,她不好意思地傻笑。
白灰袍男子道:「沒關係,我力氣大,我每個月能領三斤。」
木青青張著嘴兒,「你一個人能交三個人的量?」
白灰袍男子很是得意,「我自小力氣大,一個人輕輕鬆鬆干三個人的活,有時候只要我用心,能交出五個人的量,我得的仙液也是好幾份。」
她跟著白灰袍男子一起挖仙玉,她第一次發現有這麼大力氣的人,一個人真能幹三個人的活,那邊的乾坤袋,他動作熟練又快捷,把仙玉直往裡面裝,別人三五個人裝一袋子,他一個就能裝滿一袋子。
木青青眼裡多了幾個讚賞。
沒幾日,木榮來找木青青。
木青青不理他。
木榮道:「一個月剛開始,你把一月的仙液喝完了,我是著急才說你的,我們一起挖吧,你不在,我幹活都沒勁兒。」
回想以前,他抱著仙酒宿醉,有吃不完的仙果,飲不完的瓊漿仙液,那簡直就是夢,可他還不知覺,擁有了還想要,現在回首,才發現那就是天堂。
木青青被木榮喚了回去,又開始與木榮一道挖掘仙玉。
在他們沒注意的時候,仙玉礦的仙官正與白灰袍男子說話,「你小子傻不傻,就因為一個傳言,因為你對她一見鍾情,你就跑到這裡來挖仙玉,一挖便是五年。」
「不許說出去,否則我太沒面子,你快走,別讓她發覺。」
「她喜歡她師兄,吵了架,她師兄一找過來,就跟她師兄回去了。」
「我與她是有緣人……」白灰袍男子信心滿滿地道。
仙官搖了搖頭,不置可否,問世間情為何物,總有一些為情所困的傻子。
又過了大半年,這日木青青見在發放仙液,排在長龍似的隊伍里,報了名字「木青青」。
「你的已經領過了,領人是木榮。」
木榮領走了。
誰都知道他們師兄妹是一塊兒的。
木青青尋到木榮:「師兄,我的仙液呢。」
「我喝了。」
「總還剩了一些吧?」
木榮當即惱了,「剛開始幾年,你只留二成,姑娘家能飲幾口,現在越來越貪呢,這幾個月,一斤全被你喝了,我又困又乏,需要仙液休養身體,兩斤都喝了。」
全喝了,不給留一滴。
她早前喝自己的,他還說她饞。
她可沒喝他的,居然說她貪,她貪誰的了,她是貪過別人的,那是一個沒問名字的仙人,也是來挖仙玉的。
木青青與木榮再次大吵了一架,吵完架,她又去找那個白灰袍男子,一面哭一邊罵,「我就是個傻子,想著做人要講義氣,他是我師兄,他去哪兒,我去哪兒,嗚嗚……他把我的仙液喝了,我辛苦一個月,就這麼點資源,他一滴都不給我留……」
「姑娘,別哭了,不就是一斤仙液,為這麼點東西哭不值當。我這兒還有,我送你喝。」
木青青接過,抱著瓶子,「我真喝了?你還留得有吧,你一個月真能領三斤?」
生怕把人家一個月的口糧喝完了,她實在干不出來。
男子從自己腰上的乾坤小袋裡又拿出一瓶仙液,搖了又搖,「我沒哄你,是真的,喏,我真有。」
木青青擦了眼淚,小口小口的輕啜。
這一回,木青青驚訝的發現,白灰袍男人比上次見到時更厲害了,旁人五個人挖出一個小山似的仙玉,他一個人就幹完了。旁人裝滿一個乾坤袋得兩個時辰,他一個人裝滿只用了一個時辰。
她愣在旁邊。
男子說:「你是女兒家,這種挖仙玉、裝仙玉的活就該是男人乾的,聽說各仙城招募仙娥,有各種差事。你應該去那裡應聘,尋個種種果樹、侍弄侍弄仙藥的輕鬆差事,一個月下來,可比一瓶仙液強多了……」
木青青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她放不下木榮。
沒人知道,她對木榮動了心,即便是留在他身邊為牛為馬也心甘情願。
只是現實是無情的,在夢想與現實的碰撞下,她猛然發現,自己對木榮的感情好像不像最初那樣簡單,兩個人除了相互尊重,還有更多的東西。木榮喜歡的人是九音,而九音的轉世是鳳九,她進不了木榮的心
木青青問:「你現在一個月領多少仙液?」
灰白袍男仙答道:「我一個人能幹十個人的活,熟能生巧,一個月能領十瓶,上個月領得少些,得了七瓶。」
哇靠,這麼多啊。
木青青眼裡的敬佩與欣賞之意更重了,「你好能幹。」
男子憨厚一笑。
不遠處,仙官看到這幕:老子鄙視你,平時裝挖仙玉的,一見那姑娘過來,動作就加快了二十倍都不止,顯擺自己能幹,一天就能幹完十天的活。你賺的仙液,那不是你從白\虎城帶來的?
預言害人啊,這個傻子,因為是白\虎族仙人,就因鳳九仙君對木青青說了一句「你的有緣是白\虎族人」他就以為,自己的真命妻子便是木青青,放下尊貴的身份,跑到仙玉礦來陪木青青,討好木青青,更是暗中保護著木青青。
因為木青青的到來,他每天都幹完十個人的活計。
這次快到了一個月,木榮又來了,說了幾句中聽的軟話,木青青又跟他回去了。
兩天後,就是領發仙液的日子。
因著白灰袍男子將一些活記到木青青名下,這次她得了兩瓶仙液,木青青從未像今天這樣高興,這是她領得最多的一次。
木榮道:「把仙液放我這兒。」
木青青道:「我現在就要喝一瓶。」抱著瓶子,咕嚕嚕地口氣喝完,吐了口氣,「有仙人說,仙娥要喝足仙液,不然老得快,仙人還說,附近的仙城都在招仙娥應職,有種果樹、養仙花的、種仙草的,活都不重,一個月發仙液仙幣,比在仙玉礦划算。」
木榮驚道:「你想離開這裡?」
木青青歪著頭,「正琢磨著呢。」
「你去了仙城能得多少仙液?」
「不知道。」
如果木青青離開,她一定不會再回來,別說仙液,就是說話的人也沒了。
木榮心裡琢磨著,第一日喝了半瓶,第二日又喝了半瓶,到了第三日沒忍住又喝了……
木青青想學灰白袍男子,動作快些,這些多幹活,就能多得仙液。
可連續幾日下來,累得她不輕。
「師兄,把仙液給我,我喝兩口。這些日子,一個人幹了兩個人的活,一個月下來,我就能得兩瓶仙液。」
「我喝了。」木榮淡淡地說。
「有沒有剩半瓶。」
木青青輕言細語地問著,滿是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觸怒了他。
「全喝完了!」
木青青怒了,與木榮吵了一架,去找灰白袍男子訴苦。
灰白袍男子寬慰她之後,送了她一瓶仙液。
眼瞧著一個月又要到時,木榮又來尋木青青,和前幾次一樣,說了幾句好話,木青青心一軟又跟他回去了。
這次木青青領了三瓶仙液,一部分是木青青自己賣力本就賺了兩瓶,另一瓶則是灰白袍男子記在她頭上的。
木榮又說要保管,木青青不樂意。
木榮就要搶她乾坤袋裡的仙液,兩個人打了起來,木青青的修為被禁錮,打不過木榮,那到底是男子,被生生搶走了仙液,她氣得大哭,又去找灰白袍男子訴苦。
「什麼破師兄,就會欺負我,知道我心軟,哄我回去,就是為了仙液,我再也不相信他,我不回去。」
木青青現在對木榮的感情很簡單少了昔日的傾慕,是單純師兄妹之情。
曾經有多喜歡,現在就有多失望。
逝去的,不僅有曾經的幻想,還得面對殘酷的現實。
她和木榮有記憶以來,何曾為仙液、仙玉愁苦過,就算是東極仙境最艱難的時候,他們也都不缺這些,有飲之不盡的仙液,有花之不完的仙玉,可現在都沒了,除了身上的仙袍,幾乎是一無所有,每個月辛苦地挖掘仙玉,就花了換取相應的仙液。
又一個月後,木榮再去找木青青。
木榮道:「我這個月欠了白大哥兩瓶仙液,我太乏了,需要仙液補充體力。這個月我能得三瓶,一領到還白大哥兩瓶,我再自己喝一瓶就沒了。」
「仙液還沒領,你就想好怎麼用了?」
木青青惱道:「那是我自己掙的,怎麼喝那是我的事。」
總要她退讓,總要她為他付出,那他可曾疼惜過她,曉得她是個女子,這偌大的仙玉礦有幾個仙娥,大多是男仙,就連不相干的仙人都知道惜她不易,可木榮卻是視而不見,將一切都當成理所當然。
木榮道:「我是你師兄……」
「可木天王根據沒承認我是他弟子,你也別再拿自己當我師兄。」
木毅不承認,木青青就不是木毅的弟子。
即便木榮聲聲以師兄自居,這就像一個笑話一般,也時時鑿痛木青青的心。
木青青知道:木毅生她的氣,因為她到底沒聽木毅當年的託付、叮囑,居然選擇了背棄鳳九。
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繼續跟隨木榮,也是她自己的意思。
兩個人又吵了一架,這一次木榮氣哼哼地離開了。
有什麼在悄然發生著改變。
木榮後來尋了木青青兩次,兩人一見面就吵架,木榮生氣地離去。
木青青依說留在灰白袍男子的身邊,閑聊的時候,她才知道他叫白離,以前只知姓白。時間長了,有灰白袍男子的照顧,木青青不用再挖仙玉,而是負責將仙玉往乾坤袋裡裝,白離很勤快,他們兩個人合作,一個月領了十二瓶仙液,驚煞了不少人的下巴。
白離說:「我保管著,這些日子你辛苦了,多喝些,往後每天都喝。」
他說到做到,第一天給了木青青一瓶,她一口氣就喝光了。
接下來每天都會裝半瓶給木青青。
木青青很享受被人照顧的日子,覺得白離比木榮好,木榮說給她保管,他卻自己喝完了,可白離說替她保管每天都有得喝。
第384章用心良苦
一個月下來,所有的仙人都說木青青越長越漂亮了,誇得她心裡樂開了花。木青青扳著指頭算:「咦,我們明明只有十二瓶,我每天都有得喝,你從哪兒多出來的?」
「我給你的是小半瓶,後頭幾天算著快沒了,就省了一點,要不然就斷頓了。」
不遠處,仙官暗道:這小子哄姑娘的本事見長,別說每日半瓶,就是每日五六瓶,對他而言也是輕易的事。
時間流轉,又過了二十年,木青青與白離更是形影不離了,兩人一直是仙玉礦上領到仙液最多的,白離精打細算的過日子,用心照顧木青青,還用省下來的仙液換成仙幣,再用仙幣給木青青添買了一身中品仙衣,樂得木青青好些日子都合不攏嘴。
木青青這日來找木榮,看到他,只覺時光流轉,木榮蒼老了不少,她照著白離送的小仙鏡,反而瞧出自己好像沒什麼變化,但眼睛卻很明亮。「木榮師兄,我要和白大哥離開仙玉礦了。白大哥認識一個族人長輩,幫我們走了門道,在西極仙境的王城謀了差事,他去做衛兵,我去做天王宮的養花仙娥,一個月能領五斤仙液,還有五個仙幣可領,平時還管吃住。」
木青青曾想過回東極仙境,但是走到今日,她是真的回不去了,她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當日,是她拋下了鳳九,她又怎能回過頭去求鳳九收留。
木榮沒說話,只是平靜地望著木青青,「你離開后能見到我養父不?」
木青青突地憶起,木榮是木毅送來的,沒有木毅的吩咐,他離開不了,反倒是她卻可以離開,「也許能吧?我想去求鳳仙君,有她出面,也許我就能恢復以前的修為。」
木榮道:「你幫我求求情,就說我以前錯了。」
他要成為強者,而不是在這裡挖仙玉。他受夠了,只有成為強者,才能主宰他人的命運。成為強者,才能奪回自己喜歡的女人,鳳九已經成為他的執念,不消不滅,這幾十年過得越苦,他越是憎恨木毅的無情。
木毅養大了他,亦傳授了才華、曾給予他莫大的榮寵,可最後也是木毅將他生生地踩在腳底,恩怨交織,終化恨意。
木毅昏睡,是他守著天王宮,即便沒有功勞,總是有苦勞的。
原來,在木毅的心裡,他什麼都不是。
木毅一句話,可讓他生,亦可讓他死。
木榮閉闔上雙眸,木青青說喜歡他,最後卻連多幾口仙液也不給他,反而與那個白袍仙人走得更近。他不是木青青的良人,這是鳳九開啟天眼后說的。
木青青隨白離去了西極仙境王城,順遂進入天王宮做了養植花木的仙娥,若在以往,她根本不屑做這些,可現在今非昔比,尊嚴與驕傲不允許她回到鳳九的身邊,鳳九身邊的仙娥要多少沒有。
既離開,她就想活得更好,也許這樣就能證明她自己。
「木青青是看護仙花的仙娥,小仙也是,為甚她每月得五個仙幣外加五瓶仙液,我才四個仙幣?」
這聲音是與木青青一道養仙花的仙娥,她帶著憤怒,今日是第二個月發放仙幣仙液的日子。
木青青一直以為,自己與大家是一樣多,現在才知道他們相差了一個仙幣。
管事仙姑笑道:「多的那枚仙幣是白三公子自己貼的。」
有知情的仙娥低聲道:「那是人家情郎給貼的,誰讓我們沒尋個情郎當靠山。」
一個願貼,一個願受。
這許是木青青的運氣。
白三公子……
木青青只認識白離,哪裡認識什麼白三公子。
聽這稱呼許是白/虎城的貴族公子,她是認識一些仙界貴族,可那都是東極仙境的人,譬如曾經的帝川、火原等人,只是過往已去,現在的她只是一個尋常的仙娥,曾經的光環不在,她曾經的尊貴多半來自於木毅與鳳九。
當東極仙境的龍飛在聽聞她的天命良人不是自己時,也徹底放手了,轉而閉關修鍊,聽說至今龍飛也沒出關。
昔日的龍飛因不忍離開木毅,到底是留在了東極王宮,他的忠心為主,竟讓他選擇對了。
木青青疑惑不解。
仙娥丙道:「那個常來找木青青說話的男仙不會就是白/虎城城城主家的白三公子吧?」
管事仙姑道:「正是他。為了木青青,白三公子可是跑到仙玉礦挖了三十年的仙玉,這等苦活,一個仙界貴族都受下來了。」
一個仙界貴族,為了追求仙娥,甘願去最辛苦的仙玉礦吃苦,說是似意,恐怕無人能信。
「木青青有什麼好?說漂亮,還不如紅薇呢。」
她們說的紅薇是一個看養花木的仙娥,在花木閣里算不得最漂亮,容貌不過屬於中上。
「也就是眉清目秀,像她這種容貌仙境有多少仙娥不比她強。」
「可人家是青龍族人,青龍族啊,是一條龍,這可不就尊貴了。」
仙娥們議論著,神色里難掩嫉妒之色。
白離,是仙界貴族公子,是白/虎城城主的兒子,木青青沒領仙幣,而是如風一般出了西極天王宮,她要找白離問過明白。
白離正與一個相熟的仙人在下棋,身上穿著上品仙衣,見木青青出現,嚇了一跳。
「白大哥,你是個騙子,你騙我!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你騙我,嗚嗚,我要回東極仙境,我要找鳳仙君去……」
白離快奔幾步,拽住了木青青的胳膊,「青青,我……我很久以前就喜歡你了……我就是幫你,尤其是鳳仙君開啟天眼,說你命定的夫婿是我族中人,我就想,這個人會不會是我,聽說你去了仙玉礦,我就去了,我只想保護你……如果我瞞著身份是騙子,你打我、罵我,我絕不還手。」
木青青抹著淚兒:「你自己讓我打的?」
「打吧。」白離一臉果決。
木青青握住拳頭,一下又一下地錘在他的胸口,最初的力道很大,打了兩下,見他果真不躲,心下一軟,嬌嗔道:「你是傻子么?我打你,你還真不躲。」
「你一個女兒家,能有多大的力,小心把你的手打疼了,要不你找個棍子打。」
木青青的淚立時化成了斷線的珠子。
他真好!他不怕疼,還擔心她的手疼。
哇——
她抱住白離失聲大哭。
長久以來,被木榮的漠視,想懊悔卻不能回頭的煎熬,頓如泛濫的洪衝刺著她的心頭,她的哭聲似在用力剋制壓抑,又似在縱情發/泄。
天上人間,有這麼一個真心疼她、惜她的男子是多麼的不容易。
她想:這一次,她是真的在劫難逃。
一廂情願的愛戀,如果比得過兩兩相戀的感情來得甜蜜與幸福。
木青青不打他了,以後再也不打了。
三十年的朝夕相處,有離開東極天王宮后,他是唯一一個待她好,給了她安全感的人。
她會緊緊握住當下,亦會幸福地走下去。
白離,便是那個她宿命里註定的良人罷。
*
東極仙境天王宮,鳳仙君府。
亭台樓閣,雖是鳳仙君府,卻與木青青曾經相識之處沒有一分相似的地方,這裡面顯然經過了重新的布設,就連仙宮仙亭,都比以前多了幾分仙氣,崇巍峨物,層樓高起,面面琳宮合抱,迢迢復道縈紆,青松拂檐,玉欄繞砌,金輝獸面,彩煥螭關。
穿花度樹,撫石依泉,每一處都是精心布設,更顯主人的獨特高雅的氣質。
鳳九在後殿打座,金薇七垂首稟道:「仙君,木青青仙子求見!」
上次一別,至今已然有三十餘載。
鳳九不由得憶起昔日她與鳳靈兒、木青青相處的歡快畫面。
只是,往事不過追,快樂的、痛苦的,終成記憶中的一葉輕帆,再遙望早已遠去。
木青青與白離靜立在花廳,等候著阿九的到來。
鳳九打量著面前的男女:男的生得魁梧高大,五官端方;女的長得眉清目秀,雖無絕色姿容,卻自有一份恬靜嬌俏。這二人,雖無關懷備至,卻有生死患難;雖無心心相印,卻有攜手的默契。
木青青到底尋到了可以相依之人。
這樣,真好!
昔日,她沒有挽留木青青,便是知曉雖然木青青會受些苦,但對木青青而言卻自有一段機緣,木青青許在仙玉礦中遇到一個天命良人。
世人常說:禍福相依,禍所福所依,福所禍所依。便是這個道理,木青青看似受苦,但一旦覓得良緣,他日就會過上安寧靜好的日子,而這份安寧即便是鳳九也給予不了。
鳳九一眼瞭然,「你們相愛了?」
白離笑。
木青青面含嬌羞。
鳳九掃過二人,「是來請求除去修為禁術的?」
木青青提著衣袍,恭謹跪拜,「請鳳仙君見諒!木榮師兄說,他已經知道錯了,想離開仙玉礦,請鳳仙君再給他一個機會吧。」
鳳九是她曾經的主人,對鳳九,木青青心生畏懼。
鳳九陳述道:「木榮的事,我不會過問,這是天王做出的決定。你來,不是請我替你消除封印修為的禁術?」
沒有任何感情,就像在說一件完全不關於己的事。
白離揖手,「回鳳仙君,我們來此,正是幫青青解除禁術。」
「這種禁術除了施術者,旁人不能解。」鳳九對一側的金薇七道:「你去天王宮瞧瞧,若天王得閑,請他過來一趟。」
不多會兒,來的卻是一個三十左右的男仙,一襲仙君袍,他是新任東極仙君木殷,木毅的堂弟、青木城主最小的兒子。木氏一族爭奪東極仙君的人不少,可木毅相中了木殷,一來此人行事沉穩,有頭腦,處理事務時當果決時,決不含糊;該下狠心時,也絕不會泥帶水。
木毅為視器重,將龍神訣上部相授,前些日子木殷在聖山修鍊殿閉關修鍊,聽聞木殷的龍神訣之龍劍訣已有小成,修為更是連晉了幾級。
木殷揖手,「拜見鳳仙君。」
「木殷,你大哥呢?」
大哥,指的是木毅。
木毅在木氏嫡脈里算是最長的。
木殷答道:「大哥正與陶丞相、金丞相議事。」
天賜盯了文籌很久,認為此人修為好,又有才幹,但嘴上不好說,直至鳳九主動提出,天賜調了文籌去仙庭擔任天丞一職,幫天賜打理仙庭眾多事務。
天賜身為天帝,要打理仙庭,還要修鍊,天丞一職就顯得尤為重要。
沈宛因著管理內務是把好手,也被天賜討了去襄助天太后處理仙庭內務。
二人從一個封藩仙境到仙庭,算是再晉了幾級。
沈宛離開,帶了紅英為副手。
紫英晉位內丞相,接手沈宛早前的職缺。
鳳九問:「你能解木青青身上的禁術?」
木殷揖手,「木殷願意一試。」他將手按在木青青後背,一個金色符號被吸出,每出來一個,被他用手一甩,立時消散空中,化成一縷仙元力,一個又一個地金色符號被吸出,再化成仙元力,約有十二個后,木殷收回了手。
綠玉捧過一大碗仙液,「青青仙子,喝點仙液補充仙元力。」
木青青接過,只一口就辯出這是上品仙液。她已很久沒飲這麼好的仙液,一口氣飲完,體內元力充盈,修為又恢復到從前。她擱下仙碗,望著鳳九,眸光含著幾許謝意,「鳳仙君,木榮師兄……」
鳳九道:「那是他與東極天王的事,我不會插手。」
木毅前頭說要罰,還沒罰多久,她就出面解了木榮的處罰,這不合適。
她既要支持木毅,就不當插手才是。
木榮心生怨恨,這樣的人即便是認錯服軟,都不會是真心,她能知道,木毅又如何不知?木毅有意要磨練木榮,想讓木榮知道,以往木榮那無憂無慮的日子,是他給木榮的,而木榮若從一個尋常天仙做起,他更需要努力。
鳳九道:「木青青,去東極化仙池沐浴領一身相配的仙裳仙飾,我這有一隻一畝地空間的仙寶,相處一場,當是我送你的禮物,就當是權了一場交情。」
木青青接過仙寶空間戒指,面有窘容,「鳳仙君,曾經的我,是不是很讓你失望?」
她不無冷酷淡漠地道:「我只珍惜,懂曉珍惜又懂得分辯是非善惡之人。往後好好過你的日子,好自為之吧。」
木青青心下一陣刺痛。
鳳九到底不能原諒她。
鳳九是九音時,是她的靈魂契主。可是,她不相信自己的主子,卻信了別人的話。
「你所痛的,我亦痛過。因你信了木榮之言,因你不辯真偽善惡而心傷,我視你為妹,可你卻視我為仇。你不相信我,又何來我要固執地珍視你?對不曉珍惜者,不必記掛在心。從今往後,不必再見!你覓得良緣,這是你之有幸,去吧!珍惜現下所有的,莫再被表相、人言蒙蔽本心,否則,你將悔之晚矣……」
鳳九沒直接回答,默認了她對木青青的失望。
她能送木青青一隻一畝地空間仙寶,也算權了曾經情分。
白離揖手道:「多謝鳳仙君。」
鳳九轉過身,邁步往仙君府的後院離去,沒再說話。
紫菡追了過來,見木青青與白離走遠,「鳳仙君,你最後那句話,是不是他們二人之間還有磨難?」
鳳九莞爾一笑,「天機不可泄漏,邁得過就是良緣;邁不過,就是旁人的良緣。木青青原是一隻青龍,有段前世宿緣,今世得已與白離再續前緣,只是緣深緣淺端看他們二人的造論。天地之間,並不是每一段愛情都會修得正果,而他倆離正果還遠著呢。」
木殷立在角門處,聽到鳳九的話,心裡暗道:天王說話越來越玄機,鳳仙君也是如此,近來因他們與太上老君走得近,常在一處悟禪,說的話都能讓人琢磨上大半日。
紫菡一臉沉思,過了良久,方問道:「鳳仙君,你是故意讓木青青去仙玉礦隨木上仙吃苦的?」
鳳九沒有否認,悠悠道:「否則,木青青與白離如何結下緣份,緣是天意,份在人為,白離努力過,也該木青青自己把握與努力了。」
若木青青不去仙玉礦,她與白離的緣份如何開始。
而今,他二人已相識相知甚至於相愛,能走多遠,端看他們如何維繫。
金薇七吐著舌頭。「紫菡姐姐,我瞧著他倆只怕磨難還多著呢,像天王與鳳仙君,這是宿世的姻緣,中間受了多少艱難才有今日?」
綠珠吃吃一笑,「二位仙子快莫說禪語,我與綠玉聽不懂。」
金薇七一轉身,惱道:「再胡說,瞧我不撕你的嘴。」
幾個仙子打鬧追逐了起來。
*
這日綠玉仰頭看著空中,前方不遠處移來一朵祥雲,亦不知是哪位仙人,祥雲上紫霧繚繞。
綠玉還沒辯出來,紫菡道:「快去稟報仙君,是司命星君到了。」
不等他們稟報,鳳九已步到花廳。
司命星君攜著兩個仙童,彼此行禮打招呼。
鳳九問道:「小紅娘在下界歷劫到了九千九百零一世了?」
司命星君輕舒一口氣,有天眼的仙人果真能窺破天機,不用他開口,就知他的來意。
鳳九道:「她在下界欠下的宿世情債、錢債不少,想要了結非一朝一夕不成,就讓她從今世開始做出家人罷,數世之後,若能了結就渡化飛升。」
司命星君粲然一笑,「小鯉能得遇鳳仙君是她的造化。」似在試探。
「造化弄人啊!」
鳳九一聲輕嘆,司命星君笑得更是意味深長。
紫菡與金薇七瞪大眼睛,就連幾個仙童、仙婢也都跟打了雞血一般。
若干年來,仙界之中早有傳言,說火雅是瑤池小鯉的轉世,所以她才會與九音、帝川糾纏不清。這一刻待他們知曉真相,小鯉不是火雅,而是小紅娘,一個個怎會不意外。
紫菡一臉興奮。
金薇七垂頭喪氣。
司命星君與鳳九又閑聊了一陣,鳳九送了他十斤極品陰陽仙果,司命星君領著童兒而去。
鳳九淡淡地道:「你們是不是跟著陶隱、東極仙君下賭注了?」
紫菡笑。
金薇七不快地揪著帕子,「下仙這回可輸慘了,多少年的積蓄,連個泡泡都沒冒就全沒了。」
自從鳳九當年在凌霄寶殿開了天眼,仙界無聊的仙人就在下注,賭與帝川有緣的小鯉到底是誰,有六成的人仙人都認為是火雅,只得四成的仙人覺得應該是另有其人,於是乎大家就在暗裡猜測各種可能,買火雅是小鯉者,一賠一;買其他仙娥是小鯉者,都是一賠十。
鳳九抿嘴,「啟示答案吧!再下去,賠的仙人更多。」
紫菡應答一聲「是」,立馬去找陶隱。
只一日,整個仙境都知道瑤池小鯉是小紅娘。
*
火雅聽到消息時,正鬱悶地坐在仙山大殿上,「小鯉不是我?怎麼會是小紅娘?這怎麼會呢?小紅娘會是小鯉?」
她不明白,這些年,她已經認定自己就是小鯉,與帝川有著宿世姻緣,可最後才被人告知,所謂的小鯉原另有其人。
火原睨了一眼,「我猜不出是哪位仙娥,但猜肯定不是你,所以買了不是火雅,這好像是一賠二,我投了一萬個仙幣,能領三萬個回來了,啊哈哈……」
賺了啊,一下子賺這麼多。
這麼大一筆錢,足夠他仙山上下花用許久了。
火原興奮,當即乘上仙舟,領著兩個仙童去王城領利錢。
火雅跳了起來,對著火原離開的方向:「你是不是我哥,居然幫著外人……」
火原早已不是南極地的王子,他就是一個尋常的上仙,有自己的仙山,有自己要養活的仙童、仙婢,更沒有任性與刁蠻的資本,當了家,方知錢財、資源的重要。
他又怎會自以為是地去下賭買火雅。
火雅怎會是小鯉,他自己都不信。
一側的仙婢輕聲道:「仙子,別惱了,若是買你是小鯉,上仙哪能賺到這麼多錢。」
賺錢了,火原高興。
火雅想著這一百年,她可沒少往帝川的仙山去,帝川的仙山還沒火原的大,但帝川打理得很是盡心。而今的仙山上,仙果、仙藥、仙草、仙液樣樣不缺,仙山府邸也擴建了兩倍,雖然只得他們五人,日子亦過得如魚得水。
在帝川知曉前世自己是紅川時,也恢復了紅川的些許記憶,紅川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成為一個天仙,現在的他就是天仙,想著前世,再看今生,還有什麼不滿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