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被人利用

第二百二十六章 :被人利用

縱然是有了姒錦的安慰,但是還是很明顯的看的出來,昱琞的心情還是不是那麼的美妙。樂文移動網

吃過晚膳之後,姒錦哄著昱澤睡覺,蕭祁就把兒子帶到書房去了。

姒錦看著父子倆的背影,知道蕭祁是給兒子做思想工作去了。有的時候,父親對兒子的管束,其實要比做母親的更為有效。

就比如昱琞,明顯的在學業上就很信服他父皇更甚於她。

昱澤還是悶頭吃喝的年紀,一點也不需要多操心,但是昱琞已經到了開始聽到周圍的言語,進而自己會主動思考的年紀,尤其是宮裡的孩子都比較早熟,就算是她跟蕭祁對兒子的照看十分的周到,但是也實在是沒有辦法護著他如百姓家的孩子那般成長。

輕輕晃著兒子,昱澤慢慢的閉上眼睛,嘴角還帶著大大的笑容,看的姒錦的心都要萌化了。

低頭在兒子臉上親了一口,看著他睡熟了,這才把奶娘等人叫進來,讓她們把孩子帶到偏殿去安置。

又把雲裳姜姑姑等人打發出去,姒錦就悄悄地走到書房門口,站在門口邊隱秘位置,隔著一道帘子,聽屋子裡頭倆父子的談話。

她絕壁不是偷聽,就是擔心兒子。

嗯,擔心兒子,所以過來聽聽也沒什麼吧?

「小人之言,所為何?就是要亂你的心神,讓你無法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如同現在這般,你心神不穩,今日的功課便學的亂七八糟,我剛才考校你,大半都答不上來。」蕭祁的聲音十分的嚴厲,隔著帘子傳了出來。

「兒子知錯了。」昱琞的聲音悶悶的,顯然還沒能想明白,但是認錯很積極。

「你現在這般年紀該做什麼?是要學好功課,把學問學紮實了,將來才能更好的護著你母妃,為你父皇分憂。而不是像現在,一點小事就讓你魂不守舍,連正事都給忘了。父皇像你這般年紀的時候,身邊發生的事情可比你多多了,但是我還是記得先把學問學好了。不要捨本逐末,為了小事而忘記你該去做的事情。」

「是。」

「你還不服氣?」

「兒子不敢,只是……只是兒子擔心母妃會受委屈。」

「你小子心眼就是長偏了,怎麼不見你擔心你父皇受委屈?」蕭祁有些吃醋。

門外的姒錦:……

「父皇是一國之君,誰敢讓父皇受委屈?可是能讓母妃受委屈的人多了,那天太后祖母跟前的施姑姑還搬弄是非,在我跟前胡言亂語。」昱琞悶悶的說道。

姒錦眉眼微皺,沒聽兒子回來說起過啊,這小屁孩才多大,倒是有自己的秘密了。

這孩子真是讓人又心疼又歡喜。

過了一會兒,蕭祁的聲音才響起來,「心正而觀事明,即便別人在你面前說是非,最終還是要看你能不能不受蠱惑。」

「兒子知道。」

蕭祁看著兒子委屈的樣子,將他抱到自己身邊,伸手在他頭上摸了摸,放緩了聲音,徐徐說道:「父皇會待你母妃好,你別胡思亂想。」

「會一直一直很好嗎?就算是有新的美人進來,你也不讓她受委屈嗎?」

「你什麼時候見你母妃受委屈了?」蕭祁覺得自己也很冤枉。

頓了頓,昱琞抱著他父皇的胳膊,低頭說道:「有,我不止一次瞧見母妃看著父皇的背影發獃。知道新的美人進宮的時候,我常常看到母妃一個人坐在那裡發獃。父皇忙於國事,能陪母妃多少時間。況且,況且母妃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

屋子裡父子倆沉默下來,隔著一道帘子,姒錦也沉默了,然後眼眶漸漸地紅了。

好像不太記得自己悲春傷秋的時候,但是姒錦完全沒想到,兒子居然看到眼裡,記到心裡去了。

這種感覺酸酸的,澀澀的。

「是嗎?父皇一點都不知道。」

「是,兒子看到好幾次呢。父皇,母妃要是像母后那般老了,你是不是就喜歡新的美人了?大家都說,母妃總會老的,那時候父皇就會變心了,我不想讓母妃傷心。」

「……不會的。」蕭祁握著兒子的手,把他抱到自己的膝上,十分認真地看著他,一字一字的說道:「不會的,父皇這輩子只會對你母妃一個人好。」

「真的?」

「真的。」

「父皇是天子,說話一言九鼎,不許撒謊。」

「嗯,你可以監督父皇啊,等你慢慢長大,父皇也會老了,陪著你母妃一起變老。我們都老了,興許你母妃還會嫌棄父皇呢。」

「才不會,母妃總說父皇哪裡都好。」

「是嗎?你母妃還說什麼了?給我說說。」

門外的姒錦:……

聽不下去了,忽然覺得臉好紅。

回到自己的屋子裡,耳邊還迴響著蕭祁那句話。

等你慢慢長大,父皇也會老了,陪著你母妃一起變老。

都說最長情的告白,便是陪你一起到老。

姒錦再也想不到,在這重重深宮裡,她居然真的得到了這麼一份感情。

現在想想簡直像是做夢一樣。

他讓昱琞監督他,這人真是也不怕帶壞孩子!

正想著,就看到蕭祁挑起帘子走了進來。

姒錦忽然覺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抬起頭看著他,擠出一抹微笑,「昱琞呢?」

「回去睡了。」蕭祁走過來,瞧著姒錦眼眶還有些紅紅的,伸手撫上她的臉,手指滑過她的眼角,「你都聽到了?」

姒錦聽到這話,眸中水光一閃一閃,想要說什麼,卻覺得心裡堵得很。真是怎麼越活越矯情了,懂不懂得還想哭了,只得重重的點點頭。

「其實,我不是真心想偷聽的,我就是擔心兒子……」

「我知道。」

姒錦不知道說什麼了,就這樣垂著頭,眼中的水汽卻是越聚越多。

「我一直覺得自己對你很好,替你想得很周到,自認為做的很完美,並為此洋洋得意。但是今天,我才發現我錯了。」

姒錦抬起頭看向蕭祁,臉蛋上還掛著兩串淚珠。

蕭祁動作輕柔的替她拭去淚,「輕言,終我一生,這裡也只有一個你。」

蕭祁抓著姒錦的手,按住他的心口。

「我知道。」姒錦流著淚卻笑得很開心,「人這輩子哪有十全十美的,在這深宮裡,帝王側,能得你這一句,已然是我的幸運。這滿宮裡的女子,哪一個不羨慕我。我其實真的不委屈,就是有的時候心有不甘而已。但是為了你,為了兒子,我能忍。」

蕭祁把姒錦重重的擁進懷裡,「我知道,你一直做得很好,是我不夠好。」

「若這話傳出去,大概後宮里的女人都要上來撕了我了。」

聽著姒錦俏皮的安慰話,蕭祁將她攔腰抱起,大步的走向寢室。

他寧願負進全後宮的女子,卻不願意委屈她。

別人的不開心,與他何干?

他只要他懷裡的這一個開心就足夠了。

朝來寒雨晚來風,人生長恨水長東。

他做不到雨露均沾,眼裡心裡全都被姒錦沾滿了,別人罵他薄情也好,說他無心也好,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一夜的顛鸞倒鳳,姒錦囧囧有神的想,蕭祁這般表忠心的方式,也實在是太……囂張了。

天際慢慢的透出几絲光亮來,蕭祁看著還在沉睡中的姒錦,慢慢的坐起身來,外頭管長安已經低聲叫起了。

最近她確實消瘦了許多,當初生完昱琞的時候,有段日子還吵著減什麼肥的。生完昱澤之後,也沒見她朝著減肥,這體重倒是一日一日的瘦了下來。

到底是他太粗心了,只想著自己待她好就足夠了,卻忘記了,他給的好,有的時候未必她就能全都明白的。

手指輕輕地劃過姒錦沉睡的面頰,低頭親了一下,這才悄悄起身。

管長安帶著人跟做賊的一樣,悄悄的進了屋子,生怕驚醒了床上那位還在沉睡的熙貴妃娘娘。

端盆的,提水的,舉帕子的,一眾二十幾號人,愣是沒發出一絲的聲響。悄沒聲的就把皇上伺候妥當了,管長安心裡長長的鬆了口氣。退到門邊,等著皇上離開。

誰知道皇上沒往外走,反而又折了回去,打開帳子又看了貴妃一眼,這才轉身走了過來。『

管長安也是服氣了,這哪一天不是見個幾回的,皇上怎麼就跟看不夠的一樣,這還要回去看一眼。

哎。

人人都說熙貴妃是狐狸精變的,這回他也覺得這真是有可能啊。

瞧把皇上這魂兒給勾的,但凡有點時間,全耗在這頤和軒里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頤和軒,蕭祁坐在軟轎上,看著管長安,神色肅穆帶著幾分殺氣,「去查,昨兒個誰在大皇子跟前嚼舌根了。」

管長安渾身一凜,臉都白了,大皇子那邊有人嚼舌根了?這不是往他臉上呼巴掌嗎?

大皇子那邊皇上可是交給他了!

「是,奴才一定查個清清楚楚。」管長安怒了,雖然他想著熙貴妃總有一天色衰而愛遲,但是大皇子的地位卻十分的穩當。有人來撬大皇子的根基,那就是跟他過不去。

太打臉了!

管長安都能感覺到,要不是自己跟著皇上多年忠心耿耿,這會兒只怕就要被扔到內廷府走一遭了。想想甘闊那審訊人的手段,他真是不寒而慄啊。

因為皇帝一句話,以崇明殿為界限,前頭折騰的不亦樂乎。

皇后得到消息之後,看著童姑姑皺眉,「前邊出了什麼事兒,聽說帶走了後頭的數名宮女太監了?」

童姑姑此時的神色也說不上好,看著皇後娘娘點頭說道:「是,是管長安親自抓的人,一點風聲也探不出來,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真是讓人心裡沒底,如今後宮再想要像以前一樣輕易查到前頭的消息,早已經成為妄想,如今他們也只能這樣惶恐不安的等著皇上的動作。

「管長安親自抓人?」皇後半眯著眸,嘆口氣,「那就八成跟頤和軒有關係了,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又惹了熙貴妃不開心,皇上這是替她出氣呢。」

童姑姑想了想,然後才說道:「沒聽說後宮里有誰衝撞了熙貴妃,若有的話,絕對不會瞞過娘娘您的。」

「不是後宮里的,那就是前邊了。而前邊能讓熙貴妃大怒的,就只有大皇子那邊了。看來是有人的手太長了,這是伸到大皇子身邊去了。」皇后嗤笑一聲,真是不長腦子的,動大皇子的心思,倒還不如跟熙貴妃直接對上呢。

熙貴妃疼孩子那是疼到骨子裡去了,這次只怕是真的有人要倒大霉了。

童姑姑對大皇子的印象很好,每隔半月大皇子都會前來給皇後娘娘請安,不管如何這都是敬重皇后,是熙貴妃對皇後娘娘的敬意。所以這會兒聽到有人把心思放到大皇子那邊去了,童姑姑也是惱了。

「這些不安生的,就該嘗嘗司正的手段,也緊緊皮子,知道知道什麼是改動的,什麼是不該動的。」

皇后看著童姑姑,「行了,這事兒鳳寰宮不用管。新人進宮也有月余了,可都還安分?」

「回娘娘的話,基本上都比較安分。喬才人除了每日給太後娘娘請安,基本上都是呆在自己的院子里的。禹美人跟栗貴人走的很近,兩人倒也沒生出是非來,一直很安分。其他的人家世容貌都差了一層,這幾個人安安靜靜的,其他的人也都不敢有異動。」童姑姑輕聲說道。

皇後點點頭,「算她們識趣,不然惹出亂子來,還是要本宮收拾爛攤子。」說到這裡頓了頓,「盯緊賢妃她們幾個,新人進宮不知道輕重,別被她鑽了空子,給本宮找晦氣。」

「娘娘放心,奴婢知道了。」

皇后嘆口氣,日子要是這樣一直省心就好了。

大家都安安分分的,井水不犯河水,多好。

「再過不久,就到了端午節了吧?」皇後半眯起眸緩緩問道。

「是,還有二十八天。」童姑姑躬身回道。

皇后嘆口氣,「新人進宮一直這麼扔著也不是事兒,你去頤和軒走一趟,跟熙貴妃說一聲,就說本宮有意端午節在宮裡辦一個宴會,問問熙貴妃可有時間。」

童姑姑愣了愣,這哪裡是問熙貴妃,分明是想接著熙貴妃的嘴問一問皇上能不能到場。

如今皇後娘娘想要請皇上,都要通過熙貴妃知會一聲了。心裡暗了暗,不過童姑姑很快的就打起精神,笑著說道:「熙貴妃娘娘不是那不通情理的,這面子上的事情,想來會答應的。」

「希望吧。」皇后鎖眉,如果大皇子那邊真有的人下手的話,她也不知道熙貴妃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借著端午的事情探一探也好。

得了皇后的話,童姑姑後半晌就去了頤和軒。

姒錦剛午睡起來,昱澤正團在她懷裡蹬腿呢,這小子腿腳特別有力氣,這就想學著走呢。

「請她進來吧。」姒錦看著姜姑姑說道,把兒子放在臨窗的大榻上,伸手點點他的眉頭,估計胳膊北塔蹬青了,隱隱作痛。

童姑姑進來的時候,恰看到二皇子正努力抓著熙貴妃的胳膊站起來,搖搖欲墜的想要邁步學走路呢。

「奴婢給熙貴妃娘娘請安。」

「童姑姑快起來,姜姑姑給童姑姑拿個錦杌來坐下說話。」姒錦待童姑姑十分親熱的說道。

姜姑姑搬了錦杌過來,童姑姑連忙告罪謝了,這才側著身子坐了一角,先是把二皇子好一頓誇,這才慢慢的轉向正題。

姒錦聽完童姑姑的話,也有些明白皇后的意思。就是新人進宮有些日子了,皇帝也該亮亮相了,她這個做皇后的也好交代。

皇后的意思也很明顯,就是希望皇上露個面,其他的一點都沒插手的意思。

皇后的識趣,讓姒錦也願意配合皇后的行動,就笑著看著童姑姑說道:「皇後娘娘有心了,既然是在鳳寰宮辦宴,本宮自然是要去擾娘娘一頓好吃好喝的。」

童姑姑心裡猛地鬆了口氣,臉上都能笑出朵花來,「熙貴妃娘娘大駕光臨,我們皇後娘娘必然是十分歡喜的。」

姒錦點點頭,「娘娘有心,操持後宮諸事不得閑,屆時我會問皇上一句,若是皇上得空,指不定也會去走一遭,只是本宮也不好誇口。」

得了這話童姑姑此行算是圓滿了,忙謝過了熙貴妃,這才起身告辭了。

童姑姑走了之後,姜姑姑低聲說道:「娘娘,其實您不去,皇上不去,皇後娘娘也不會說什麼的。」

「自然不會說什麼,但是面子是相互給的。皇后待我一直照顧,這個顏面還是要給的。今日我讓皇後娘娘面上有光,他日娘娘就能替我多護著大皇子幾分。」姒錦輕聲說道,國母之重,不可輕易撼動,不然當初蕭祁也不會在是否廢后一事上左右糾結。

皇後娘家雖然已經倒了,但是皇后這麼多年來名聲一直良好,在朝中百官,天下百姓心中還是有一席之地的。姒錦不願與皇后交惡,一來是因為這個原因,二來也是因為這些年皇后除了王婧韞的事情上偏差了,其實待她也算是很優厚。

做人,還是要講良心的。

姜姑姑看著主子心也十分的感嘆,能像她們主子這樣守住的人其實真不多。想當初蘇貴妃不過是封了個貴妃,連個子女都沒有,就敢皇后奪權,爾虞我詐。

現在娘娘封了貴妃之位,又有兩子傍身,卻絲毫沒有取而代之的意思,想必皇後娘娘心裡也明白,所以才會處處周全吧。

蕭祁晚上回來,帶著昱琞一起回來,昱澤看到父皇跟哥哥依依呀呀的就伸出小胳膊,要抱!

昱琞過來抱弟弟,但是太重了,抱不起來!

看著兒子囧囧的臉,蕭祁大笑出聲,換了衣裳過來,一把將昱澤抱了起來,轉頭對著昱琞說道:「我早說過,你練武還要紮實些,怎麼樣,弟弟都還抱不動吧,等你抱得動弟弟了,才算是有進步呢。」

「我每天都扎馬步,練拳,師傅說我進步很快。」昱琞戳戳弟弟的小臉笑著說道。

姒錦捉著昱琞去換衣裳,隨口說道:「你現在還小,我跟你這樣大的時候,還沒你的力氣大呢。你弟弟重,你要抱動他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昱澤肉結實的很,這小子看著不顯胖,其實賊沉了。

姒錦現在抱著他時間都不能長,長了就扛不住了。

換了貼身的鬆軟的衣裳,昱琞又爬到榻上跟弟弟玩去了。

姒錦趁機跟蕭祁說了端午宴的事情,蕭祁看了姒錦一眼,「你希望我去?」

「就去露個臉,我還怕你跟著別人跑了不成?」姒錦抿唇直笑。

蕭祁瞪了她一眼,「那隨你高興,等到那天你跟我一起過去就好。」

「好啊。」姒錦就答應了,反正也不是多大的事兒。

皇后想要開這個端午宴,估計是聽了前頭昱琞身邊有動靜的事情,也算是變相的安撫眾人心吧。

用完晚膳,蕭祁抱著昱澤在屋子裡轉圈,姒錦攬著大兒子溫功課,屋子裡除了小兒子依依呀呀的聲音,就是昱琞跟姒錦講每日課程進度的聲音。

雖有些許的嘈雜,但是很溫馨。

管長安立在門外,和時意抹著汗小跑過來,彎腰低聲說道:「師父,抓到了。」

「說。」管長安眼冒精光。

「順著線摸過去,大約跟壽康宮那邊有些關係。」和時意低聲說道。

「果然如此,咱家就想著後宮里現在還有這個膽子的可不多。」管長安真是恨得咬碎了牙,太后不好好的享清福,非要折騰折騰,看來這次這一關可不好過了。

「人呢?」管長安眯著眼睛看著和時意問道。

「我哪敢下手,畢竟是壽康宮的人。要動手要麼是鳳寰宮的人,要麼就是內廷府的人,您說是不是師父?」

「你小子真是越來越滑頭了。」管長安作勢在和時意身上踢了一腳。

和時意笑米米的躲了開去,低聲說道:「師父,這事兒您打算怎麼辦?」

「呵呵,還能怎麼辦?公事公辦!」管長安笑米米的道,敢伸手,就要有被剁手的覺悟!

「那我跟甘大人通個消息抓人?」和時意道。

「去吧,記得手腳利落點,別讓哪個消息靈通的溜了號就成。」管長安仔細的囑咐一句。

和時意渾身一凜,瞧了師傅一眼,點點頭,「我知道了,您放心!」

管長安揮揮手,和時意立刻就跑了。

陳德安立在門口,抄著袖子,看著和時意的背影,抿抿嘴,又要忙了哦。

第二日一早,姒錦早早的起來給蕭祁更衣送他上朝,蕭祁看著她蹲著給他整理衣裳,就把她拉起來,「這些事情讓宮人做就好。」

「一年也做不了幾回,又不辛苦什麼。」姒錦給他整理好袍角,笑著說道。

兩人一起用了早膳,昱琞早早的去扎馬步了,比他們起得還要早,這小子憋著一股氣,要早早的能抱動弟弟,是他最近的目標。

揮著小手帕送走了蕭祁,看著蕭祁走到門口轉過身來又看了她一眼,眼睛里跟纏著絲一樣,姒錦臉就紅了。

蕭祁輕聲一笑,這才大步離開了。

孩子都生倆了,感覺還在熱戀期,姒錦捧著臉在大榻上滾來滾去,一上午嘴巴都沒合攏過。

端午節舉辦宴會的消息,很快的就在後宮裡傳了開來。

消息一出,整個後宮就像是一下子活了過來。

如今最忙的就要算是尚服局了,後宮的小主子們個個都想要做新衣裳,哪一個都有一堆的要求。可是不管什麼都得緊著規矩來,排隊候著。

喬宛看著回來的宮女問道:「怎麼樣了?」

小宮女神色不安地說道:「回小主的話,尚服局的人說了,大家都要做新衣裳的,但是人手就那麼多,要等著。」

喬宛抿抿唇,「就算是要等,也得有個時日不是?」

「這個,尚服局的姐姐們沒有說。奴婢去的時候,尚服大人正帶著人親自忙著裁衣呢。司衣大人也忙得不可開交,奴婢沒什麼說得上話的人,只能跟尚服局做粗活的姐姐問個消息。」

喬宛的神色就有些難看起來,「難道你沒說你是我的人?」

「奴婢……奴婢說了。」小宮女垂著頭說道,她當然說了,可是有什麼用。尚服局的人,就連尚服大人都忙著給熙貴妃娘娘親自做衣裳,說是皇上親自選了料子,還親手畫了樣式,下旨讓尚服局趕緊做出來的。

這話她都不敢跟小主說了。

而與此同時,禹雲英跟栗輕瑤也正坐在一起,兩人的神色也不太好。

端午宴誰不想穿的漂亮一點,各宮裡沒有自己的綉娘,想要做衣裳只能去尚服局。可是現在尚服局的人,手藝最好的綉娘,全都被尚服大人調走了。

「給熙貴妃娘娘做衣裳,需要尚服局最好的綉娘一起做嗎?」栗輕瑤氣的眼睛都紅了,捏著帕子的手扭在一起。「禹姐姐,你說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禹雲英抿抿唇,然後才說道:「你沒聽說是給熙貴妃娘娘趕著做衣裳呢。」

栗輕瑤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心裡就是不服氣,「難道就只有熙貴妃要做衣裳嗎?這宮裡這麼多人,大家誰不想做衣裳,憑什麼就要先緊著她。」

「就憑皇上親手挑選的布料,親手畫的樣式,親自下的旨意。」禹雲英道,然後看著栗輕瑤,「不僅如此,聽聞司飾局也接到了旨意,要給熙貴妃娘娘打造一整套的首飾,也是皇上親手畫的樣子。不僅如此,就連司設局那邊都忙活起來,就因為熙貴妃娘娘說床帳太厚重了,顏色暗沉,司設局正在連夜綉制合熙貴妃心意的床帳。聽聞是百子千孫瓜瓞綿綿的圖樣,也是皇上親口吩咐下去的,顏色都是皇上親自挑的。」

一國之君,朝務何等繁忙。可是皇上卻願意抽出時間來,為熙貴妃一筆一筆描畫衣裳首飾的圖樣,費心替她挑選床帳的顏色,別說一國之君,就是尋常人家的丈夫,又有誰會這樣做的。

至少,她從未見過她爹爹這樣做過。

「禹姐姐……」栗輕瑤的臉色白的嚇人,「熙貴妃娘娘……」

禹雲英半垂下頭,好一會兒才說道:「你看不出來嗎?」

「看出什麼來?」栗輕瑤不明白。

禹雲英對上栗輕瑤不用太明白的目光,忽然之間什麼都不想說了。說了又如何,不說又如何,皇上這是把熙貴妃捧在手心裡了。

這樣的感情,讓她真是好生羨慕。

熙貴妃真有那麼好,就能讓皇上這般待她。

想起家裡為父親生育子女的妾室不少,會狐媚功夫的也不少,但是也沒見哪一個能讓父親這般對待的。

所以說,是皇上太重情,還是熙貴妃太有手腕了?

看著禹雲英不說話,栗輕瑤輕輕晃晃她的袖子,「禹姐姐,你怎麼不說話?要我說,那熙貴妃也不是生的天下無雙的容貌,怎麼就能讓皇上這麼傾心與她,你說她是不是有什麼狐媚功夫?我曾經聽人說,有些女子是……」

「快住嘴!」禹雲英嚇得臉都白了,「你混說什麼,不要命了啊?」

「我就是在你這裡說說,別人那裡我是一個字也沒說的。」栗輕瑤被禹雲英的口氣給驚了一下,心口砰砰直跳。

「你不想要命的話,儘管胡說。這樣的話,從哪裡聽來的。」禹雲英真是頭疼極了。

「是……跟咱們一起進宮的一個秀女說的。她說南邊好些女子只有就會習一些伺候男人的手段,藉此用來籠絡男人的心,那熙貴妃不就是出身南邊嗎,指不定就會呢,我也是實話實說。」栗輕瑤委屈的開口。

「就算是真的也不能說,更不要說無法證實這樣的事情。而且你現在位份低微,要是這些話傳到熙貴妃的耳朵里去,你以為她會放過你嗎?」

「誰讓她這麼霸道,憑什麼霸著六尚局的人,衣裳首飾帳子,別人都要等著,誰知道等到什麼時候去,偏偏頤和軒的什麼物件都是最要緊的。」

聽著栗輕瑤的抱怨,禹雲英既頭疼又心怒,這後宮里除了頤和軒之外,誰不抱怨?

可是憑什麼熙貴妃敢這樣做?還不是有皇上寵著,縱著。

「你別犯傻,你不想想,咱們的衣裳要等。上頭熙貴妃下面的諸位娘娘們就不等了?你見賢妃娘娘、淑妃娘娘,李妃娘娘她們誰開口抱怨了?誰敢跟頤和軒做對了?這股風起的怪,你怎麼就不想想,是不是別人鼓著你的氣勁,就盼著你鬧將起來呢?到時候真的鬧起來,最後受責罰的是誰?」

「我……」

「做事情多用用腦子,別聽風就是雨,別人說什麼就信什麼。咱們都是新進宮的,根基一點都不穩。尤其是你的姿容是新晉秀女中最出色的,難保別人就沒有一箭雙鵰的意思,你何苦替別人做那出頭鳥。」禹雲英也只能言盡於此了,縱然兩家交好,但是栗輕瑤實在是太沒腦子了,要是再這樣下去,自己也得被她拖累死了。

栗輕瑤此時那一顆暴怒的心慢慢的冷靜下來,「都是那鮑靜害我,這些話都是她跟我說的。」

「鮑靜?」禹雲英輕輕蹙眉,一時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了。

「就是當初留選的時候,跟咱們站在一起分宮殿的那個,長得還挺清秀的。」

禹雲英腦子裡有了些印象,看著栗輕瑤說道:「你以後離她遠一點,這樣的話她怎麼不說給別人聽?既然心裡這麼不平,怎麼不自己去求個公道?到你這裡點火生非,無非是看你是個暴脾氣,想要拱著你鬧事兒。」

「我知道了,再讓我見到她,必然不會輕饒她!」栗輕瑤怒道。

「你又傻了,你憑什麼饒不了人家?人家不過是隨口說的幾句話,無根無據的,別人誰會相信你的話?到時候憑著那鮑靜的三寸不爛之舌,以你的本事也只有吃虧的份兒。」

「那……那就這樣放過她不成?」

「你急什麼,她在你這裡沒得到自己想要的,必然還會去慫恿別人。只管靜靜的等著,端午之前,必然會出事兒。也好,有這麼出頭的,正好能試一試深淺。」禹雲英緩口氣說道,不怕傻大膽,就怕沒有傻大膽。

有人肯出手,這才是最好不過的。

想到這裡,禹雲英看著栗輕瑤,輕聲叮囑道:「要是那鮑靜再來找你,你也別把自己的想法都表露在臉上,盡量的試一試她的深淺,看看她除了找你還找了什麼人,總能看出端倪的。」

「禹姐姐,你想做什麼?」栗輕瑤道。

「咱們能做什麼,不過是守本分而已。不過別人做什麼,咱們看著也就好。」

栗輕瑤不太明白。

看著栗輕瑤迷茫的神色,禹雲英沒有再解釋,只是心裡暗暗想到,最近不太平,端午宴的消息一出來,人人都想在皇上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可是真的就這麼容易嗎?

皇上偏偏這個時候大張旗鼓的為熙貴妃娘娘,做衣裳,做首飾,做帳子,就真的是巧合嗎?

還有熙貴妃娘娘,在宮裡這麼多年,難道她不知道這件事情有多扎人眼,遭人恨,就不知道收斂點嗎?

她前些日子隱隱聽聞大皇子身邊好像出了點事兒,具體的消息打探不到,但是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

禹雲英沉思下來,敢在大皇子身邊動手腳的也就那麼幾個,所以熙貴妃是想借著端午宴殺雞儆猴示威眾人,還是有心試探,抓出幕後真兇呢?

不管是哪一樣,這都是她眼前這個位份無法參與的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巨浪中努力地保全自己。

偏偏栗輕瑤這個沒腦子的,還跟著別人起鬨,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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