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聽了史湘雲的話，史老太太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或許吧！只是不管這所謂的銜玉而誕是真是假，這件事本事就是錯的！這樣的奇聞異事就算確有其事，也不該發生在一個五品員外郎的嫡次子身上！這樣的事，也只有王氏那個沒腦子的愚婦，和史婉那種被吹捧的忘乎所以的人才能信以為真！」

說到這裡，老太太嘆了口氣，「這樣難怪！但凡賈家有一二能幹的男子，也會將這件事瞞了下來，而不是順水推舟，鬧得滿城風雨。唉！物是人非啊！」

她畢竟出身賈家，看到賈家如今這樣子，她心裡也滿不是滋味的，無奈闔家上下那麼多男子，竟無一個頂用的。她一個出嫁女也無能為力啊！

「罷了，和你一個小丫頭說這麼多做什麼，好了，鬧了一天了，你不累我還累了呢！快回去歇著吧！雪丫頭一天沒看見你，明兒一大早就該鬧騰了，還不快回去，還是你打算和我一起睡？」

史湘雲立刻涎著臉笑道：「嘿嘿，我睡相不好，還是不要打擾老太太了。」前幾日，因著史湘嵐纏著自己，她好容易才以睡相不好的名義爭取了獨自入睡的資格，才不要半途而廢呢！

不等史老太太說些什麼，史湘雲忙跳下床，連鞋子都來不及穿，一路小跑跑進了碧紗櫥內。

洗漱完畢，史湘雲穿著中衣蹦蹦跳跳上了床，「立春姐姐，今晚辛苦你了哦！」立春、清明、穀雨、小寒是老太太配給史湘雲的丫鬟，立春、清明年紀大些，是一等丫鬟，穀雨、小寒年紀小些，目前只是二等丫鬟。

立春笑呵呵的說道：「姑娘說笑了，姑娘睡覺最是安靜的，奴婢們跟著姑娘也可以睡個好覺呢！姑娘，快躺好，奴婢幫您將床帳放下。若是您夜裡有什麼需要，記得拉一下那個繩子奴婢就醒了。」

史湘雲笑著看了看床頭那個綴著紅色如意結的繩子，上面系著一個金鈴鐺，她笑嘻嘻的點了點頭。立春替她掖好被角，放下床帳，又將床前厚重的帷幕放下了。熄了燈，舉著一盞昏暗的油燈悄悄走到放在牆邊的矮腳榻上，將油燈放在邊上的杌子上，然後和衣睡下了。雖然姑娘夜裡睡覺向來安穩，不會起夜，可是她們做奴婢的，也不能就此忘了自己的身份。

史湘雲閉著眼睛躺了一會兒，直到耳邊傳來淺淺的呼吸聲，她才悄悄睜開了眼睛，悄悄握起右手，按了按掌心的那顆硃砂痣，眼前白芒一閃，自己已經出現在了空間里。史湘雲看著雜亂不堪的空間，雖然經過自己的努力，好歹整理了一些，可是她人微力薄，時間又有限，所以還有四分之三的地方沒有整理好。

史湘雲嘆了口氣，先脫了身上的中衣，隨意扯了塊布料，做了個簡易的浴袍。自己這一番忙碌，肯定是要出汗的，到時候弄髒了衣服就不好解釋了。幸好，便宜爹爹留下了不少布料，看著就價值不菲，只是自己現在沒別的法子，只能糟蹋了。

史湘雲先去靈泉邊，喝了幾口靈泉水。看著身上冒出的一些污漬，嘆了口氣，不過幾日沒來，身上就多了這些毒素，真是！幸虧自己有靈泉啊，要不然可怎麼好啊！

史湘雲一邊力所能及的整理著東西，對裡面的那些金銀珠寶垂涎不已，一邊胡思亂想著。想當初自己第一次喝靈泉水的時候，身上冒出來的污漬彷彿幾年沒洗過澡一般，現在好了不少了。也是，這個時候可比21世紀好多了。無污染純天然的食物，新鮮的空氣。可是就算如此，她只要幾天不喝靈泉水，身上的毒素也會出現。

咦，不對啊！史湘雲忽然謹慎起來，按理說不該如此啊！距離她上次喝靈泉水不過才四天的時間，身上怎麼又多了一層毒素！這裡又不是21世界，污染源那麼多。除非，有人在她的飲食或者用品上下了葯。

只是，到底會是誰呢？她如今這樣，還能威脅誰呢？史湘雲一下子沒了精神繼續整理東西。事關生死，她沮喪的坐在地上，開始思索著自己到底礙了誰的事，讓人這樣害她？

自己不過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而已，爵位和她無關，家業和她無關，將來不過費心找一門婚事，連嫁妝都不要府里人多出的。那麼，到底是誰要害她呢！

二嬸還是三嬸？史湘雲首先想到的就是她們兩個。原因也很簡單，她們都有一個女兒，自己這個無父無母的人卻佔了史侯家大姑娘的名分。可是不大對啊，她日常起卧都和老太太再一起，湘嵐和湘雪也經常跟自己待在一起，若要下藥，難免不會波及到她們啊！可二嬸三嬸向來對湘嵐湘雪和自己的親近都是樂見其成的啊！

不是二嬸三嬸，那還會是誰呢？老太太？不可能吧！她自認為看人還算有眼光的，這幾年老太太對著她也是真心實意的疼愛，是真是假她還是能分得清的。

史湘雲苦惱的思索著，不是女人難不成是男人？也不會啊，三叔對自己很是疼愛的，雖然不常見面，可但凡二妹妹有的，自己也會有一份。二叔志不在此，保齡侯府內宅都是由二嬸做主的，他向來不屑於此。

那到底是誰要害自己呢！

史湘雲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個所以然，而且自己又沒有直接證據，總不能將自己的秘密全盤托出吧！算了，或許是自己多疑了呢！史湘雲只能這樣想了。

她此時已經沒有了繼續整理的心思，拿了個小瓷瓶裝了點靈泉水，明日好偷渡到老太太的飲食里。然後脫了簡易浴袍，拿著一個木舀，舀了些靈泉水清洗身子。觸手可及的細滑讓她得意起來，真是太奢侈了！

擦洗好身子，換好中衣，史湘雲站在空地上，得意的看了看四周，唉！眼看著自己漸漸大了，雖然老太太也給了自己不少私房，可到底少了些。自己是不是該想個法子，讓空間里放著的寶貝變得合理化。或許，還可以趁機引出那個暗地裡想要害自己的人呢！

史湘雲拿定主意，便心安理得的出了空間，閉著眼睛睡著了。

二世為人，又有空間護身，如果還不能好好活著，自己就太廢柴了！

之後的時間裡，史湘雲沒什麼變化，該笑時就笑，該鬧時就鬧，只是暗地裡卻留心觀察著周圍的人。只是或許是她道行太淺吧，一點也看不出什麼來。

這一日，史老太太忽然做了夢，醒來時，驚出一身冷汗，第二天便執意要去西山的法華寺上香。老太太固執起來，史王氏壓根勸不住她，想自己陪老太太去吧，老太太還不樂意，只帶了史湘雲一個，便獨自去了。

等到了法華寺，史湘雲才知道老太太是怎麼了。看著上面的兩個靈位，一個寫著史鼏之靈位，一個寫著史門張氏之靈位。這是自己的爹娘啊！

老太太跪在蒲團上，閉著眼睛，嘴裡念念有詞。史湘雲跪在她身邊，離得這樣近，也沒聽出老太太到底在念些什麼，可從她給的香油錢可以知道，昨晚上那個夢不是什麼好事。

老太太虔誠的跪在那裡，嘴裡念念有詞，心裡卻無聲的說道，鼏兒，我的兒，不是娘不幫你，娘也是為了史家一門著想啊！鼏兒，你不要再怪娘了。娘知道你離不開張氏，娘不是讓張氏下去陪你了嗎？蘭丫頭是你唯一的骨血，娘一定會好好照顧她長大的。鼏兒，你不要再來找娘了。娘給你多燒些紙錢，找大師給你和張氏做法事，你和張氏好好活動活動，下輩子不要投胎到富貴人家，和張氏做個普通人家的夫妻去吧！」

史湘雲聽不懂史老太太的心聲，否則的話，她會吃驚的發現一個事實，原來她娘親張氏並不是自殺殉情的。很多時候，無知是福這句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史老太太正在心裡念著往生咒，忽然聽到史湘雲問道：「祖母，我爹娘長什麼樣啊？我剛才看見一男一女，男的穿一身淄衣，女的則是一身白衣，他們說他們是我的父母。祖母，你說是真是假啊？」

史老太太大驚，猛然睜開眼睛，殿里此時除了她們祖孫外就是幾個小沙彌，站的較遠，並沒有聽到她們的談話。

「雲丫頭，你說什麼！」

史湘雲裝作被嚇了一跳的樣子，「祖母，你怎麼了？」

史老太太努力平復情緒，裝作平常的樣子，「你方才說什麼，祖母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史湘雲心裡有些忐忑，她怕自己弄巧成拙了，只是此時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便硬著頭皮繼續說道：「我方才看見一男一女在空中出現，他們自稱是我的父母，我也沒見過他們的樣子，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過剛才那個男人給了我一個東西，說裡面是他留給我的東西，讓我收好了，不要給任何人知道。可是我想著老太太不是別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