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第十一章
元清順著元霄早先就引著他走過一次的經脈路線，牽著湧入體內的靈氣走了一個大周天。
睜開眼的時候發現元霄正倚著門看著他，似是含著些微的笑意。
元清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清楚了許多，洗精伐髓後身體最深處的沉珂與濁氣也消失不見，以往打坐一晚上的疲累也未曾感覺到，反倒是渾身暢快。
元清看看自己因為動作而露出來的手臂，抹了一把臉，這皮膚要是放到以前，得羨慕壞多少妹子啊。
「師兄，我入鍊氣啦！」沒有看到記憶中那慘烈的一幕，元清感覺神清氣爽。
元霄點點頭，看著元清難得露出喜不自禁的模樣，心情也變得輕快起來，「先出來吃飯，晚上教你新的。」
元清一愣：「哎？新的？」
「新劍招。」元霄頓了頓，「別想逃過每日的揮劍。」
元清剛升起的欣喜瞬間被一盆冷水撲滅，蔫耷耷的看一眼窗外的天色，一愣，「什麼時候了？」
「剛過午時。」元霄答道，「第一次運大周天，耗費的時間會比較長，先出來吃飯。」
午時，那就是剛過下午一點。
元清摸摸肚皮，幾步跟上元霄往外的步子，「那我什麼時候能辟穀啊師兄。」
「築基。」
元清想到之前被科普的修為等級，鍊氣、築基、融合、金丹、元嬰、出竅、合體、渡劫、大乘，之後便是羽化登仙，元霄現在在金丹巔峰，元清算了算，自己好像離築基也不遠了。
「我多久能築基啊？」元清問道，他覺得每天就自己一個人吃飯挺寂寞的，尤其是元霄從來都只負責撐著臉看他，感覺就更寂寞了。
「你的資質，順利的話，五六年吧起碼。」元霄道，看著元清驚呆的表情，「怎麼了？」
「五六年……」元清重複了一遍，「我資質好這話真不是騙我的嗎……？」
「騙你做什麼？」元霄解釋道：「我們一脈築基是要比別人慢上許多，但築基后壽元便翻上三番，之後若不出意外，說是一片坦途也不為過。」
「這樣啊。」元清覺得如果是這樣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了。
「築基時間之所以長，是為了留出足夠的時間讓你鍛造溫養一個好劍胚。」元霄手中翻出一塊玉簡來，「既然你已經踏入鍊氣了，便看看吧。」
元清應了一聲，乖乖先吃完了飯。
飯後消食的時間便直接沉進了玉簡之中。
純陽訣傳承中，最重要的便是築基。
先前也說過了，築基時需要劍與劍意，這劍意，歷代弟子都是直接去參悟坐忘峰后的深淵之中，老祖留下的那一道劍痕，領會這其中的劍意。
而這劍，指的便是劍胚了。
築基時的劍胚會成為該弟子的本命寶劍，應時時納入丹田之中蘊養，並通過靈氣與己身的劍意不斷打磨，最終煉就一柄最符合己身的絕世神兵。
所以煉製這劍胚所需的靈物，就顯得尤為重要。
也不怪坐忘峰好幾百年才能收一個弟子，這劍胚在交給剛踏上修道之途的弟子之前，師長們是要先過手煉製一番的——應該說，是在摸過根骨之後，糅合諸多與弟子屬性相合的靈物，最終將煉製過糅合好的靈物交給弟子。
坐忘峰在疼徒弟這一方面，當真是做到了極致的。
畢竟養一個徒弟，成本頗高，不好好疼愛，徒弟一個意外夭折了或者如何了，那都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當然了，元清的關注點並不在這裡。
他將神思自玉簡中拔.出來，兩眼放光的看著元霄，「什麼樣的劍都可以嗎？隨我自己做？」
元霄看著元清興奮的樣子，心中覺得有些不太對，卻還是點了點頭。
他一點頭，他師弟就一副高興得要飛起來的樣子。
元清伸手握住了鐵劍，「我去揮劍！」
不然靈魂畫師元小清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麒麟臂了！
元霄看著整個人都顯得不太正常的元清，沉默了一陣，還是沒看出小師弟有什麼打算。
元清在這種被師兄和師尊都特意強調過的基礎訓練上從不偷懶，元霄發現了這一點之後很是滿意，之後也沒有再一直盯著元清的練習。
他還得多去看看等會兒要教元清的劍招。
至於為什麼不是同為劍宗的師尊來教，當然是因為玄明最近在給元清忙劍胚靈物的事情。
晚飯的時候，元霄拎著食盒過來，元清一邊吃飯一邊擺出了一副非常躁動的樣子。
「好好吃飯。」元霄拿筷子敲了他一下。
元清傻笑了一聲。
元霄沒再管他，將一塊玉簡放到元清手邊，拿了那柄鐵劍，走到木人面前，提劍擺出了起手式。
元清抬眼看著。
他還沒真正看過元霄揮劍，哪怕之前教授他基礎揮劍，元霄也沒有親自握劍，而是在一旁不停的糾正他的姿態。
一身黑底金邊衣袍的道人單手握劍，手中無光的鐵劍被靈氣粗略的包裹著，他的眼中靈光閃爍，視線也像是凝成了一柄利劍。
元霄提氣，右腳往前邁出一步，無鋒的鐵劍順勢而出，在木人身上疾點三下，動作快到拖出了殘影。
鐵劍在白雪的映照下刺出三點寒芒，劍鋒三現，虛實難辨，鋪灑而下的清冽月光被禁錮在了這三點寒芒之中，被困鎖著，淌出氤氳的清光。
只聽鐵劍嗡鳴一聲，雪地上沒留下絲毫痕迹，木人卻是在瞬間化作了破碎的木塊。
隨著木人的分裂，寒芒褪去，被困鎖其中的月光像是流水一般傾瀉而下，幾乎能讓人聽見清凌凌的聲音。
「三環套月。」
元霄吐出一口氣，收勢。
元清瞪著眼，訥訥的不會說話了。
一直以來恍若邁步與天空的虛假感與不安，此刻瞬息消逝。
元霄握劍的力量與劍勢穿過雙目，直刺入心。
那是劍意，是大道，是逆天之途。
是他如今所身處的這個世界的人們，最大的追求。
元清終於無比深刻的認識到，他真的已經踏上了這樣一條遍布荊棘卻充滿力量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