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
修真者也不是那種會濫殺無辜或者殺人如屠狗的畫風，但他們需要積攢功德來抵抗未來的天劫。
功德怎麼積攢呢？
就是滅殺鬼怪，斬殺惡人，維護蒼生，更厲害一點的，就是自創功法，開宗立派，締造綿延不絕的傳承了。
能夠將人引向正途、拯救他人的事情，那就是功德。
他們修真者逆天而為的歷史都有多久了，為什麼天道一直都沒直接摁死他們，大部分就是因著這些功德的緣故。
修真者雖說是逆天而行，但逆的是天命而非天道，說實話修真者所參悟的，其實也就是天道之中其中一小道。
但這參悟的過程中多少也是會有一些錯誤的事情發生，這種時候，功德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天道之下，存聖人，養善人，救蒼生。
逆天命而行，功德加身，到了修為能夠登臨仙界而震動天道降下天劫的時候，天道就會因為你身上的功德而給你稍微放點水。
畢竟修行不易，天道其實也是很人性化的。
你做好事，那我就做個樣子，讓你輕輕鬆鬆飛上去咯，你要是做壞事，那就直接雷劫劈成灰拜拜了您吶。
功德很重要，尤其在渡劫的時候，那就跟一塊免死金牌似的。
所以修真者其實都是對殺人這種事情並不排斥，反倒是還挺嚴正的會殺惡揚善。
「他好像是覺得，鬼怪長得跟人一樣，就跟殺人沒什麼兩樣。」
放著功德不要，放著因果不斷，不殺惡人不斬鬼怪……
元清這種想法，在他們眼裡可不就是三觀不正么？
元霄對元清這樣的想法感覺有點微妙，「但是按照他的命格來說……」
「他的命格跟他本人如何並沒有關係。」玄明打斷道，「只是他能拿出那麼些陰損的武器，怎麼也不像什麼都沒經歷過的樣子。」
總不能元清身邊發生的糟糕事情，其實都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畫風吧？
遠在另一邊的元清無辜的表示，還真就都是這樣的畫風。
「不如直接去跟他好好說呢，這種想法要不得。」玄明這種時候就有些感慨收個年紀小的徒弟的好處了。
至少當年教元霄的時候，就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什麼主觀觀念上的阻礙。
小孩子嘛，那都是師尊教什麼他們就聽什麼，師尊說是什麼，他們就覺得這事是正確的。
修真者們都是認為年齡小的時候入門最好，因為修真者同一般的普通人觀念的確是有所出入，年齡小比較方便糾正他們的思想，調整到最適合修鍊的方向。
元霄跟自家師尊討論了一會兒，兩個人都確定了明年要讓元清去道門大會的想法之後，元霄便起身告了辭。
元清滿臉哀愁的抱著劍看著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四處環顧的姑娘，提起劍剛準備斬下去，卻再一次堪堪停在了木人的頭頂。
有毒。
元清看著木人那對清澈的眼睛，懵懂的樣子，就覺得自己被罪惡感深深的包圍了。
他怎麼能把這麼一個看起來乖巧聽話又萌軟的姑娘劈成兩截！
又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光是想想要劈開這個妹子就覺得自己簡直充滿了罪惡！
臣妾做不到啊！
「怎麼了？」元霄邁步進來，看著元清抱著劍蹲在地上的樣子，好笑的挑挑眉。
「嗚嗚師兄，我下不了手……」元清拽著元霄的衣袖，滿臉苦逼的問道：「鬼怪們都長得這麼可愛嗎？」
顏狗感覺痛苦得要哭出來。
元霄一頓，「倒不是。」
「哎？那太好了。」元清頓時變得精神了一點。
「長得好看的你就斬不下去？」一道聲音插.進來，正是剛過來的溫澤。
元清站起身來，點點頭。
溫澤感慨道：「所以我覺得你真的挺適合蓮花峰的。」
「這個就不用啦。」元清依舊無情且乾脆的拒絕了溫澤。
「這張臉原來的主人，十年裡採補了上千名壯年男子，將那些男子拐騙出去，吸成了人干，拋屍荒野，還將他們想要找道門求助的家人殺了個一乾二淨。」元霄道，「你還覺得她可愛？」
元清呆愣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
元霄將自己的袍袖從元清手中抽回來，推推自家師弟，「那就去劈了。」
跟那些只在別人口中和電視上見過傷亡人數和照片影像的普通人不同，元清是無比清楚的感受過他人的生命在他身邊逝去的滋味的，這其中有多麼讓人難過與窒息，元清並不想回憶起來。
一個人的生命有多可貴，元清從自己小時候住的那家福利院和老道士身上已經清楚的感受過了。
那是他人所不能承受的重量。
再多的心理建設不及得知真相瞬間的不平與憤怒。
元清這一次是真的沒有什麼心理障礙了，他只覺得眼前這張本身純潔無害的面容猙獰得厲害。
因為一己私利而謀害他人性命的人，百死不足平憤。
元霄看著元清乾脆利落的動作，有些驚訝，「怎麼，這又感覺沒問題了？」
「恩。」元清點點頭，看著木人滾落在地上的頭顱，並沒有鮮血也沒有木屑，切口還是平整的木頭。
元清抬頭看看元霄，「師兄你是不是很擔心我下不了手啊？」
元霄誠實的點點頭。
「我以前沒有力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發生，現在我有能力啦。」元清道：「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難，不過殺人還是不好的。」
元霄只好又將之前的話重複道：「又不會讓你去濫殺無辜。」
元清嘿嘿笑了兩聲，「讓師兄操心了。」
元霄看著元清，心中只隱隱的覺得不太靠譜。
「若是你不知道這人做過什麼事，她請你吃飯，你吃不吃？」
「吃啊！」元清理所當然的答道，「美人相邀，為什麼不應。」
溫澤在一邊撐著臉給元清點了一百個贊。
就是啊，美人相邀，為什麼不應？
只有元霄這塊悶騷的木頭才會理都不理人家。
「你就不怕她採補你。」
「牡丹花下……呃。」元清看著元霄不善的面色，訕訕的笑了兩聲，連忙彌補的拍拍馬屁，討好道：「不是還有師兄在嘛！」
元霄一敲他腦袋，「你這樣，將來如何分辨鬼怪心魔。」
元清繼續討好：「有師兄啊！」
「我若是不……」元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乾脆輕哼了一聲，算是成全了元清拍馬屁的行為。
溫澤坐在一邊看著，只覺得牙都快酸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