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阿比達爾教練有些奇怪，博斯克雖然跟他一樣都是屬於拉法布里卡青訓營的教練，不過他們兩人所負責的隊伍並不相同。博斯克負責的是年紀要大一些的孩子，而他則是負責最小的那批孩子。

不過眼前博斯克領來的這兩個孩子年紀看起來有點小，根本就不到十歲，就是連進他這個梯隊都有些不合適。但是他們是博斯克親自領過來的，難道是他家親戚？

出於要給同事一點面子的考慮，阿比達爾沒有作太多思考，而是讓助手領著古鐵雷斯雙胞胎去更衣室換衣服。

「一會我們大家一起玩一玩。」阿比達爾笑著跟古蒂他們說。對於他負責的這個年齡段的教練來說，他最主要的工作其實就是帶著孩子們玩玩，潛意識當中培養孩子們對足球的熱情，並沒有什麼技戰術方面的要求。所以在玩樂性質的比賽中插－進兩個陌生的孩子並沒有什麼問題，同時還可以看看他們的潛質，不耽誤什麼時間。要是更高級別的隊伍，就不能這麼隨便了。

古鐵雷斯雙胞胎跟著助理教練去了更衣室，首先給他們拿出了幾件小號的皇馬球衣，讓他們自由選擇號碼。少年隊沒有號碼方面的限制，大家都是選擇自己喜歡的號碼，所以即使一會場上出現一堆的七號一點都不奇怪，畢竟七號之於皇馬可謂的上是傳奇了。

很多俱樂部擁有他們的傳奇號碼，比如七號之於曼聯，比如三號和六號之於米蘭。而皇馬的傳奇號碼應該是七號，從迪斯蒂法諾開始，勞爾、C羅等人把這個號碼變成了一個傳奇，當然，這裡提到的后兩個人此時還沒有來到皇馬。

何塞就是那群七號愛好者之一，他喜滋滋的選了一件七號球衣抱在懷裡。不過等他扭過頭看向自家姐姐的時候，卻有些奇怪的發現對方沒有選擇七號或者九號這樣的炫酷的號碼，反而選擇了十四號這個主力陣容以外的號碼，而且他現在神情很奇怪的撫摸著球衣上的背號。

何塞覺得自家姐姐今天就一直很奇怪，總是有一種讓人說不出來的悲傷圍繞在她的身邊，這種悲傷連他都能察覺的到，所以他只能不停的賣蠢來緩解，否則他真的有要窒息的感覺。這也是他為什麼明知道古蒂的性別，卻在自家姐姐故意誤導博斯克先生的時候沒有說出來。何塞甚至想，如果他姐姐願意踢球的話，他會一直為她打掩護的。

「先生，我們想要單獨去換衣服。」何塞沖助教先生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這個笑容讓助教無法抵擋，他含笑點點頭就走出了更衣室。這兩個孩子看起來出身就很好，很有教養，不願意當著陌生人換衣服也很正常。不過如果他們真的當了職業球員的話，早晚也會適應變成糙漢子的，畢竟連一線隊的浴室都沒有隔斷，要坦誠相見的。咦，好像有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

等到助教先生離開之後，何塞才開口對古蒂說：「菲娜，我幫你看著，這裡沒有人了，你快換衣服吧。」

古蒂在被助教領進更衣室之後，在選擇球衣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十四號，這是他上一世用過的號碼。

「對不起，埋沒了你。對不起，我沒有讓你成為伯納烏最為耀眼的那個號碼。對不起……」古蒂輕輕的撫摸著十四這個背號在心裡默默跟陪伴了自己多年的號碼述說著自己的歉意。

「菲娜……」何塞有些慌了，他從來只看到菲娜張揚大笑的樣子。可以說這樣的菲娜讓他感到陌生，讓他覺得也許下一秒這個人就要從眼前消失。

何塞的聲音一直在耳邊響起，古蒂平復了一下情緒，他對何塞露出了一個輕鬆的笑容。「我沒事，我只是有些激動。」他猶豫了一下：「那個……何塞，你會不會覺得奇怪，我……我隱瞞了自己的性別，欺騙了博斯克先生。我……」

「我知道啊。」何塞打斷了古蒂的話，「我知道菲娜跟我一樣想要為皇馬效力，想要成為伯納烏的白衣騎士。可是，菲娜是女孩子……」何塞也說不下去了。作為雙胞胎，他自信自己是最了解自家姐姐的人，他老早就察覺到每次古蒂說到皇馬的時候眼中掩飾不了的興奮，還有他每次說起自己將來要效力皇馬的願望時對方眼中的羨慕。何塞相信古蒂跟自己一樣熱愛皇馬，也有實力為皇馬效力。他還曾經看到自家老姐偷偷一個人做著足球訓練，只不過最後卻落寞的抱著足球發獃。

何塞突然抬高了聲音：「菲娜，一會讓我們好好努力吧，這是我第一次跟你一起在球場上奔跑。」也許是唯一一次的，一定要留下珍貴的記憶。

「謝謝你，何塞。」古蒂難得認真的跟何塞道謝，果然這世上最懂他的只有另一個他了。

古鐵雷斯雙胞胎溝通之後，很快的換好衣服，來到了少年B隊所在的球場。

「你們踢過足球吧，打算打哪個位置？」雖然小孩子沒有什麼戰術意識，除非強制被安排成門將，否則都喜歡一窩蜂的衝到前面當前鋒，阿比達爾教練還是事先詢問了一下兩個孩子。本應該回到自己的球隊的博斯克先生也十分有興趣的站在一邊，他有種預感，這兩個孩子會給他帶來一些新奇的體驗。

「我要當前鋒！」何塞興奮的說。對小孩子來說，在足球場，前鋒是最炫酷的位置了，沒有幾個不喜歡的。

不過古蒂卻給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答案：「后腰，我要出任球隊的后腰。」

很有趣！阿比達爾和博斯克相互看了一眼，這真是一個有趣的孩子。看著這個孩子平靜而堅定的說出自己想要打的位置，他們覺得也許皇馬會在未來擁有屬於自己的優秀后腰。

被視作希望的古蒂卻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兩位昔日的恩師寄予厚望，作為多面手的他之所以選擇了后腰的位置，只不過是想給自己最後一場在拉法的比賽留下一些紀念。畢竟在後腰的位置上凝聚了當年他為了在皇馬贏得一個位置所付出的努力，一個從前鋒開始，踢遍了前場所有位置的人，為了能夠留在皇馬，哪怕只是一個不適合的位置，一個替補的位置，他所付出的努力。

古鐵雷斯雙胞胎來到了球場上，他們兩個被分到一隻隊伍里，周圍都是不熟悉的孩子。看著那些孩子有些好奇的目光，古蒂努力回憶了一下，卻無法在他們當中找出熟悉的人來。畢竟當年他進入少年隊的時候，光顧著高興，還有逃避訓練了，對於那些隨著少年隊、青年隊逐級提升卻逐漸消失的小夥伴們沒有多少印象了。

「不過，即使只是小孩子之間的遊戲，也要好好比賽，這是我最後的告別了。」上一世退役的時候沒有得到在伯納烏踢退役賽的機會的古蒂如此對自己說。

隨著客串裁判的助理教練的一聲哨響，得到開球機會的何塞一下子把球踢了出去。不過他並沒有像其他人想的那樣直接不管不顧的帶著球向對方的球門衝過去，而是選擇了回敲，直接找古蒂。

「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阿比達爾教練跟博斯克說。「拿球並不盲目選擇進攻，而是回敲重新組織進攻。」

「只不過是小孩子的比賽，只一腳球，你就能看出這麼多？」博斯克故意拆台抬杠說。

「起碼他有這個意識。」阿比達爾也不客氣的反駁，對於十歲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來說意識要比技術更重要。

事實上何塞想的並沒有阿比達爾想的那麼多，他也有一顆作為前鋒努力向前的心。不過因為古蒂就在他的身後，為了讓自己可能只有這麼一次為皇馬踢球的機會的姐姐有更多的機會碰到球，他自然要選擇多給自家老姐傳球的。

「唉，菲娜為什麼不跟我一樣踢前鋒呢？」何塞很苦惱的，既要壓抑自己想要上前的蠢蠢欲動的心，還要想盡辦法讓姐姐多享受足球帶來的快樂，他也真是不容易。不過能夠做到這些他果然棒棒的！└(^o^)┘

「這個傻瓜！」作為最了解何塞的人，對於何塞心中所想，古蒂自然很清楚。他心裡罵了一句，不過卻心中暖暖的。可惜他今生生錯了性別，否則兩個古蒂一起奔跑在伯納烏，那一定是很美好的景象。

就像何塞想要古蒂多觸球一樣，古蒂定了定精神，開始了自己的表演。他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要讓何塞的天賦盡情的展現在博斯克他們的面前，然後讓他以希望之星的姿態進入拉法，從一開始就得到教練們的注意和重視。

因為是最低級別的少年隊的比賽，選手們都沒有什麼章法，這樣的時候有任何錶現都會很突出的。古蒂瞄了瞄，很快就找到了一條很好的出球線路，他帶著球慢悠悠的上前，然後出其不意的將球傳給了何塞。而何塞果然就像古蒂期待的那樣，在那個時刻，那個地方出現了，他正好接到了古蒂傳出的球，然後盡情的奔跑，閃過想要斷球的對手，沖向了對面的球門。

「Goal!」裁判吹響了進球的哨聲。

「好夥計，你好像帶來了不錯的孩子。」阿比達爾目睹了剛才進球的全過程，不由得有些激動沖博斯克說：「那個七號，跑位，射門意識都不錯，未來會是不錯的選手，也許我們將來又會擁有一個優秀的七號也說不定。」

「可是我覺得也許我們會迎來屬於我們的十四號，屬於我們的克魯伊夫。」博斯克卻想到了跟自己同年退役的某個巴薩的傢伙。

兩位青訓教練在各自說完自己的想法之後，又相視一笑，他們覺得自己是挖到寶了。接下來他們要更加認真的觀察，以確定他們沒有看走眼，也許他們為皇馬還有西班牙挖掘到兩塊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