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章

隨著聖誕的臨近，馬德里各處的聖誕氣息越來越濃厚，人們在期盼著聖誕假期的來臨。而在期盼聖誕到來的時候，欣賞一場有皇馬在主場參加的精彩的西甲足球賽事也是不錯的選擇。

不過等到球迷看到皇馬對陣的球隊的名字的時候還是小小的有些失望，他們期待著是一場盛宴，為聖誕預熱的盛宴。在他們的期望中，皇馬在聖誕前的最後一個對手應該是巴薩、馬競，甚至是拉科魯尼亞或者畢爾巴鄂競技也可以，可是卻是特內里費，什麼鬼？

這會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這是很多皇馬球迷的想法。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有優秀的白衣騎士保衛著伯納烏球場。即使皇馬五鷹當中的米格爾已經離開，可是其他人還在，他們有布特拉格諾，有米歇爾，有英勇的桑奇斯……勝利屬於皇家馬德里！他們的騎士們絕不會讓那個小島上的漁民們佔到便宜的！

帶著會目睹一場大勝的想法，何塞和他的小夥伴們也來到了伯納烏現場看球。最近這段時間，何塞一直在致力於把馬競來的小子染白這項偉大工作，所以一改之前對對方的橫眉立目，反而是借著各種機會靠近對方，一有時間，就要在勞爾耳邊鼓吹皇馬的偉大。

他的這一舉動，弄得涵養不錯的勞爾都有揍他一頓的衝動，他心說，他如果知道那個漂亮的皇馬小子是個話癆的話，在那次比賽里他就裝鵪鶉死活不進球了。弄得他現在白天不停的受何塞的語音摧殘，連晚上做夢的時候都夢見了何塞那一張一合的嘴。忍無可忍的勞爾決定，如果過了聖誕何塞還不收斂的話，他一定要找東西把他那張漂亮的小嘴給堵上。

不過很顯然聖誕來臨之前，他還要受何塞的荼毒。但是看在何塞請他看球的份上，勞爾決定還是再忍這個蠢貨幾天。所以他一個馬競球迷不得不跟著一個狂熱的皇馬球迷出現在伯納烏的皇馬死忠球迷看台上。

「今天我們的主力都會首發的，這樣我們就可以看到一場大勝了，真是太好了。Halamadrid！」

又開始了！勞爾有些痛苦的想要捂住自己最近受到嚴重傷害的耳朵。你要知道在一個堅定馬競球迷的耳邊不停的說著皇馬的好，這對那個馬競球迷的傷害有多麼嚴重。而且你還不能揍那個混蛋，只能不停的微笑看著他。勞爾是迫不得已的選擇皇馬青訓營的，他還夢想著等到將來他在皇馬嶄露頭角之後，馬競會把他買回去，哪怕是要他自由轉會也可以。不過在這之前，他必須處理好皇馬的人際關係，爭取到升上一線隊的機會，所以他絕不能跟在青訓營備受寵愛和重視的何塞交惡。

「勞爾，勞爾，比賽要開始了，已經開始列隊了！」何塞一邊大叫著抓住勞爾的胳膊，一邊已經按捺不住的站了起來。當然他的舉動並不突兀，因為周圍的皇馬球迷在看到自家主隊的時候都是這樣的激動。

完全沉浸在球場氣氛中的何塞並沒有注意到離他有些距離的某個戴著帽子的身影。

古蒂在人們站起為皇馬歡呼的時候同樣也站了起來，不過他還是順手往下壓了壓帽子，畢竟熊孩子何塞也在這個看台。他沒有想到他買到的球票會離何塞的位置那麼近，古蒂不想在看完球之前被何塞發現自己，因為他想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看完這場球。

看著周圍不停的歡呼的人們，古蒂心中有些煩悶。他在想過了九十分鐘之後，這些人的表情會怎麼樣。本來想以一場沒有懸念的大勝為聖誕假期拉開序幕的，可是沒有想到結局卻並不那麼美妙。這還只是開始，幾個月之後，同樣的對手，在對方的主場，皇馬會丟掉為之努力了一整個賽季的聯賽冠軍。

曾經的古蒂兩場比賽他都親眼目睹了，他同樣是那些在看台上哭泣的人之一。只不過在詛咒咒罵那隻成為皇馬奪冠道路上的攔路虎的球隊之後，他會對那個面容沉靜，冷靜調度，舉止優雅的男人感興趣，進而成為他的狂熱球迷。

這次不會了！不光是我，也包括何塞！古蒂絕對不允許何塞跟他跌進同一個坑裡，何塞的職業生涯應該是完美的，絕不會有任何的污點！

所以古蒂這一次獨自一人出現在伯納烏球場，他在向過去告別，向曾經的他所瘋狂崇拜的偶像告別。對不起，雷東多，我不再喜歡你了！你也不再會是古蒂的偶像了！無論是哪一個古蒂！

帶著要跟過去告別的念頭，古蒂的表現顯得跟死忠看台的其他球迷有些格格不入，他甚至引來了一旁球迷的注視，這注視中還帶著幾分的不滿。既然不是死忠球迷，不為皇馬努力加油，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死忠看台啊！

與古蒂的表現截然相反的何塞此時還在載歌載舞盡情的歡暢著，並且還在不失時機的把皇馬的美好安利給勞爾。

「勞爾，你看我們的勇士是多麼的勇敢，哦，哦，布特拉格諾帶球突入了，耶耶，他傳球了，哦不，該死的！該死的！」何塞原本還在興奮的大叫，甚至激動的等待著球隊的第一個進球的到來。比賽才剛剛開始球隊就能取得進球，這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結果他只喊了一半，就變成了咒罵。

那個梳著精練的短髮的特內里費５號出其不意的出現在布特拉格諾面前，本來何塞以為憑藉布特拉格諾的身手一定會很容易就晃過對方造成突破的。結果沒有想到，那個特內里費球員卻很冷靜的擋住了布特拉格諾，他彷彿是一堵牆，就那麼靜靜的矗立在伯納烏的綠茵場上。

布特拉格諾顯然沒有料到特內里費會有球員能夠防守他，他似乎有些驚訝並且有些晃神。然後在球場上失誤就發生在那一瞬間，他從晃神到回神也就短短的幾秒鐘，然而這幾秒鐘已經足夠那名特內里費球員從他的腳下把球勾走並且傳給隊友了。等到布特拉格諾開始回追的時候，特內里費的前鋒已經突破了他的隊友防守殺入到禁區里了。

「Goal——皮濟！」球場解說憤憤的報出了客隊進球的消息。

「該死的！真見鬼！」何塞大聲叫嚷著。

他身邊的那些皇馬死忠球迷也在不停的咒罵著，他們詛咒著那個進球的特內里費球員。

作為球員，哪怕只是一名青訓球員的何塞和勞爾顯然看的更加明白。那名前鋒皮濟只是臨門一腳，策動特內里費的這次進攻的就是那名成功防守下布特拉格諾的球員，正是他讓特內里費由守轉攻，在對皇馬的比賽中先下一城的。

「那個球員的名字是……」勞爾連忙探身去在球場上尋找那名球員的身影。作為馬競球迷的他對於皇馬被攻入一球這個事實還是有一種隱秘的痛快的，因此也對那成主導了一切的球員十分有好感，簡直要當成偶像來崇拜了。

何塞同樣也在搜尋那名球員的身影，他同樣也很關注。因為這名球員的技術確實很出色，不過也就是那樣了。因為對方造成了皇馬落後的局面，何塞有些遷怒，他在心裡想，這傢伙的技術倒是很好，不過他家菲娜要是能踢球的話一定比這傢伙出色的多。何塞在看球的過程中發現，這名特內里費球員的技術特點跟古蒂平時跟他做特訓的時候展現的技術特點很相像。

古蒂在特訓的時候一般都是客串后腰的位置，因為曾經的他很仔細的研究過雷東多的技術，甚至還去模仿過，所以在防守何塞的時候也在不知不覺將雷東多的技術特點展現在何塞面前。可以說何塞早就在平時的訓練中跟一個高仿的雷東多交過手了，他甚至在某種程度上比球場上的皇馬球員對雷東多更了解。就因為這種了解，接下來看到雷東多更多跟古蒂相似的技術特點，何塞沒有因為雷東多的出色而對他產生崇拜，反而發出了這傢伙不過如此的感慨，然後進而感慨起今天皇馬的球員狀態不佳，布約守門的狀態不好等等。

「原來他叫雷東多啊，真是很出色，他的位置大概是……嗯，后腰吧。」在那名特內里費的球員自己上前打入一球之後，勞爾終於知道了那名球員的名字。因為他的優異表現，勞爾真的要把他當偶像了。

「雷東多？沒聽過！不認識！」何塞憤憤的坐下。

看著因為球隊的成績已經顧不上跟自己繼續絮叨皇馬的偉大的何塞，勞爾暗暗的笑了，終於可以讓耳朵輕鬆一會了。

比賽還在進行，儘管皇馬的球員沒有在意接連失球，反而發起大舉進攻，並且在比賽臨近結束的時候扳回一球，可是最終的比分還是定格在０－３上。客隊特內里費，賽前人們認為的魚腩在皇馬的主場伯納烏取得了勝利。

「該死的！可惡！我決定了，我要討厭那個叫雷東多的傢伙！」何塞在賽后不停的叫嚷著，金燦燦的頭髮甚至黯淡了不少，連呆毛也耷拉下來了。

看著何塞垂頭喪氣的樣子，勞爾彷彿看到了一隻金毛小狗沒有精神的樣子，他不由得笑了起來。看來這小鬼雖然話癆了些，可也還很有意思。

「喂，馬競小子你笑什麼？」聽到勞爾的笑聲，何塞馬上就恢復了精神，幾乎要蹦了起來。「難道你在高興皇馬輸了球嗎？不行，我要跟你單挑！單挑！」

撇下吵著要給馬競小子一點顏色看的何塞不說，古蒂在看完球之後平靜的離開。比賽的輸贏結果沒有變，只不過是比分變了，原本沒有進球的雷東多甚至還取得了進球。不過這一切又跟他有什麼關係呢？他說了要跟過去道別的。雖然心裡這麼說著，古蒂心中還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的很厲害，這一場比賽中的雷東多要比他記憶當中表現得還要出色，讓一個腦殘粉努力的不去跪舔自己的偶像真的是很難！不過再難也要忘掉他，為了何塞！

站在伯納烏球場外面，看到客隊的大巴開了出來，古蒂看了一眼那輛大巴，然後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比賽結束之後，與其他隊友因為戰勝皇馬而瘋狂慶祝不同，雷東多安靜的進入更衣室，安靜的沐浴換好衣服，安靜的登上球隊大巴。一切都跟過去一樣，彷彿他們今天贏的只不過是一隻普通的西甲球隊，而不是聲名赫赫的皇家馬德里。

「費爾南多，你怎麼一點也不興奮，我們今天可是贏了皇家馬德里啊，那可是皇馬啊！」今天同樣有進球的皮濟看著自己的隊友那副平靜無波的樣子有些不解。他指著外面的球迷對雷東多說：「你看因為我們的努力，讓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皇馬球迷都在哭泣，我感覺這是我一生當中最偉大，最值得記憶的事情。」

雖然不在意隊友說的話，雷東多還是很配合的看向窗外，他看著那些身著皇馬球衣，或在哭泣，或在叫罵的皇馬球迷。他看到了一個有著燦爛金髮的少年正跳著腳跟另外一個黑色捲髮少年說著什麼，他不由得笑了起來。

「何塞。」

直到大巴開走，他都在看著那兩個少年，或者說是那個看起來十分有活力的金髮少年，他沒有看到另外一個跟金髮少年有著相似面容的少年的離開，走向與大巴截然相反的方向，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