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

「菲娜你還好吧？」何塞在古蒂的卧室外面探進頭來。

昨天古蒂被勞爾鏟倒之後，古蒂就硬催著何塞把他帶回家。一時心急擔心古蒂的何塞完全忘記了在學校生理衛生課上學到的東西，直到回到了家，在瑪麗亞驚喜外加擔憂中，他才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然後就紅了臉。磨磨蹭蹭的，經過一個晚上平復心情，何塞才過來看古蒂。

古蒂軟軟的靠在床上，一直被他試圖忽略的事情還是不可阻擋的到來了。不同於一直擔心他發育遲緩的瑪麗亞那種驚喜，他真是有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真－他－媽－的疼！

現在躺在床上渾身冰冷，外加肚子一抽一抽的疼的古蒂在內心檢討曾經的自己是否對曾經的前妻、女友們不夠溫柔盡心，在他們的特殊時期不夠關懷體貼她們。

這個時候何塞撞槍口上了。

聽到何塞的問題，古蒂沒好氣的說：「能好嗎，要不我們換一下，你來當女孩子好了。」他這可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聲，要是他還是以前的古蒂該多好啊。如果何塞才是個小丫頭，他一定會好好疼愛他這個小妹妹的。

何塞傻乎乎的笑了，在家人面前，他的智商會有自動跌落的趨勢。他沒有在意古蒂的話，只當成古蒂難受的緊，才說的氣話。

看著那張跟自己一樣的臉掛著的傻笑，古蒂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不過緊接著就有一種惆悵的感覺，以後他們估計不能這麼相像了。畢竟他們男女有別，發育期之前長得像，可是開始發育之後，他們只會越來越不像了，也就是說除了性別，他甚至連自己過去熟悉的臉也快沒有了。對了，男女的身高也不一樣，他會不會連過去的身高都沒有啊，他會不會比梅西那個矮子還要矮？

古蒂一想到這種可能性，他就覺得眼前一黑，差點又暈過去。該死的勞爾！古蒂又遷怒的在心裡罵了勞爾一句。

白天不能隨便說人。古蒂剛在心裡罵了勞爾，那一邊瑪麗亞就過來告訴他和何塞：「你們的朋友勞爾來了。」瑪麗亞似乎心情很不錯，她還特意沖古蒂眨了眨眼。

她一直擔心女兒遲遲沒有發育，現在她終於開始了初潮，那麼很快她的寶貝女兒就會出落的亭亭玉立，再也不會跟何塞混在一起充當假小子了。而且更喜人的是，在女兒迎來初潮的第二天，就有男孩子帶著玫瑰花上門來了。

剛才一開門，她看到那個看起來十分靦腆的男孩舉著一束玫瑰花傻乎乎的站在那裡，然後跟她結結巴巴的說是來看她女兒的，雖然男孩也說是何塞的朋友，可是瑪麗亞還是直接把他歸結到女兒的追求者陣營當中了。

一聽到瑪麗亞說勞爾來了，古蒂撇了撇嘴：「不見！」昨天剛在勞爾面前丟了臉，他才不要見勞爾呢。

一聽到古蒂的話，瑪麗亞立刻瞪了他一眼。「人家好心好意上門來看你，你不見？」

瑪麗亞最疼愛雙胞胎，她雖然平時對他們寵愛有加，可是該嚴厲的時候，雙胞胎還會老老實實的聽話。一看瑪麗亞的樣子，古蒂立刻老實的跟小貓一樣，乖乖的跟何塞一起去見勞爾了。

勞爾此時正規規矩矩的坐在古鐵雷斯家的客廳里，手上還捧著一束鮮紅的玫瑰花。

昨天他剛叫了一聲，那邊還沒等他說什麼，何塞菲娜就催著何塞離開了，只把他一個人扔在那裡。

勞爾傻站了一段時間才離開，回到家他有些惴惴不安。勞爾沒有往別的地方想，只以為是自己鏟傷了古蒂。在一夜翻來覆去沒有睡好之後，他一早就出了門。

在跟青訓營的夥伴轉彎抹角打聽清楚古蒂家所在之後，他就找了過來。路過街邊的花店的時候，他又進去打算買束花送給古蒂。

勞爾這輩子還沒有買過花送人，望著滿目的鮮花，他都不知道該送古蒂什麼花比較好。還是在店主的幫忙下選了一束紅玫瑰。

勞爾有些暈乎，不太明白為什麼店主問他送什麼人，自己回答一句送女孩子的，對方就給他包了一束紅玫瑰。不過他也覺得這束花很好看，也就抱著花來到了古蒂家。

勞爾一邊乖乖的等著，一邊在心裡醞釀著道歉的話。不過等到古蒂一出現，他就忘了在心裡構思的那些道歉的話。直接把玫瑰花往前一送，然後大聲說了一句：「對不起，菲娜，都是我的錯，我會負責的！」

本來古蒂剛想張嘴隨便說幾句把人打發走，結果就聽到了這麼一句，他都愣住了，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好伸出手去。直到他機械的接過玫瑰花，他才反應過來。

當即古蒂就要暴走了，該死的，昨天丟臉的一面讓勞爾看到了，今天那個混蛋居然還敢出現在他面前，還弄出一副負心男友請求女友原諒的架勢。呸呸，你才女友，你全家都是女友！

不過還沒等古蒂握緊小拳頭跟勞爾展開深情的問候，那一邊何塞先炸毛了。勞爾的話和舉動太讓人誤解了，這讓何塞有一種勞爾這隻狐狸，不對，是這隻捲毛野豬打算把他們家的鮮花給拱了的想法。於是炸毛的何塞小朋友決定跟這傢伙好好聊聊人生，順便幫他鬆鬆筋骨。

「媽媽，我有事要跟勞爾談，我們先出去了！」拎著勞爾的衣領子，何塞就沖了出去。

「這孩子，真是的，也不留勞爾吃飯。」瑪麗亞現在簡直是把勞爾當未來的小女婿看了，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古蒂默默牙，打算去把玫瑰花抱走扔掉。

不過瑪麗亞卻誤會了他，她以為女兒是打算把男孩子送她的花放到自己的房間里，她一臉你終於開竅的欣慰樣子看著古蒂：「寶貝，這束玫瑰花跟你屋裡的花瓶搭配起來很不錯啊！」

古蒂僵硬了，索性順手把花扔在桌子上。「媽媽你幫我扔掉吧。」然後轉身蹬蹬蹬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屋裡，古蒂氣憤的趴在床上。他狠狠的捶了兩下床，覺得還不解氣，順手又拿過枕頭摔了兩下。

「該死的勞爾！」這句話估計這兩天會成為古蒂雙胞胎的口頭禪。

把勞爾又罵了一頓，古蒂才平復一下心情，然後他就獃獃的坐在床上出神。

該來的總會來的，即使他再不願意，初潮還是如期的到來了。這也就意味著那些他刻意忽略的事情都不可避免了，在未來一一出現在他的面前。

在事業方面，他的未來的安排都很有條理。可是別的方面呢？感情生活方面，他能接受跟一個男人組成家庭，或者是跟一個女人在一起嗎？古蒂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什麼性別，身體構造是標準的女人，可是他的心裡還是個男人，是那個曾經放蕩不羈的金狼。古蒂確定自己沒有變性的想法，那麼這種性別的錯位讓他分外的尷尬。到底該怎麼辦呢？

就在古蒂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何塞教訓完勞爾回來了。一回來，何塞就來看他那個「被勞爾欺負」了的姐姐。

「菲娜你沒事吧，我已經把勞爾那傢伙給教訓了！」何塞一邊爬上床坐到古蒂身邊一邊說道。

不料古蒂卻沒有說話，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何塞，把何塞看的有些發毛。「菲娜你別嚇我，你不會被勞爾那混蛋氣壞了吧？」

結果古蒂一下子扔出一句話差點把他嚇的從床上一頭栽下去。

「何塞我們來接吻吧！」

什麼？何塞的眼睛也瞪大了。他難道出現幻聽了。

古蒂不是隨便說說的，而是他就是這麼想的。他覺得自己必須做個決斷，既然他連偶像都可以放下，那麼過去的一切也都可以放下。從今之後，那個古蒂也只能活在他的夢裡了。他要試著以女性的身份生活在這個世界。既然要以女性的身份生活下去，那麼那些由這個身份所帶來的一系列問題也是要面對的。

既然要這麼決定，那麼未來他勢必會要和某個男人交往，那麼親吻，甚至更親密的舉動都不可能避免。

古蒂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接受跟一個男人這麼親密，正好何塞過來，那麼肥水不流外人田，就便宜這小子好了。對於把所謂的初吻給了何塞，古蒂是很想得開的，他還樂觀的覺得這就跟自己親了自己一樣，和用自己的五姑娘解決某些私人問題差不多。

古蒂想得開，可不代表何塞就想的明白。他差點被自家彪悍的老姐的異想天開給嚇到了，難道發育還會讓一個人性情大變，甚至變成接吻狂魔什麼詭異設定。他瞪大了眼睛，盯著古蒂看，彷彿要看出他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何塞的舉動讓古蒂很不耐煩，什麼時候這小子變得這麼黏糊，他過去可沒這樣過。

「你到底要不要接吻，要是不要的話，我就去找別人了。」古蒂在心裡盤算著他還能找誰去試試接吻的感覺。

一聽這話，何塞立刻被嚇回了胡思亂想的精神，他立刻聯想到剛剛被他收拾過的勞爾。勞爾那個對菲娜有企圖的傢伙，不能讓他趁虛而入。嗯，我跟菲娜是雙胞胎，那麼初吻給了對方也是很不錯的，何塞很快就給自己找好了借口。

「別，別，我答應你就是了。」何塞有點小委屈的說，他是媽媽的小可愛不假，可是在老姐面前就是被欺壓的小可憐好不好。

古蒂抱胸看著何塞一臉的憋屈樣有些不耐煩，吃虧的是老子好不好。

何塞答應下來，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從床上跳下去鎖門，萬一他正跟菲娜親吻，那邊老媽就進來了，他覺得他這輩子可能都要被嚇得不舉了。

古蒂好笑的看著何塞鎖好門，然後猶猶豫豫的爬上床，磨磨蹭蹭的湊過來。我還沒幹什麼了，這傢伙怎麼一臉被強迫的民女的架勢，真是沒出息！古蒂不滿的想。

眼看著何塞還在那一點一點的蹭過來，古蒂等的不耐煩，直接一伸胳膊，硬是把何塞的腦袋拉了過來，然後瞄準了他的嘴巴親了上去。

何塞被嚇的傻眼了，這情形不對呀，不是應該是他老姐坐在那裡羞答答的等他親嗎，怎麼反過來了。不過也沒時間等待他繼續思考這個詭異的問題，那邊的古蒂的舌頭已經探了進來，他只能立刻拿出自己的本能來配合。

古蒂上一輩子閱人無數，接吻的技巧自然是好的，然後何塞顯然也是天賦異稟，即使是初吻也後來居上，一點不遜於古蒂。何塞的舉動又刺激了古蒂，他自覺不能輸給一個小鬼，又多拿出幾分實力來完成這個親吻。

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美人這樣的親吻，如果放在鏡頭下，一定會是一個唯美的鏡頭，只可惜在這封閉的房間里沒有觀眾。

不過即使這個親吻多麼唯美，其實這也只是一個不沾染任何情·欲的親人間的接吻，兩個人很快就分開了。

古蒂砸吧砸吧嘴：「果然沒什麼感覺。」他的意思是親何塞感覺跟親自己的身體的任何部位一樣，不會產生任何彆扭的感覺，不過他確實沒有什麼討厭的感覺。看來他的節操也就那樣了，以後找個男朋友什麼的還是很容易的。

不料他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卻給何塞一記重擊。本來何塞還在回味著剛才親吻的過程，感受著初吻的美好的，結果卻聽到他老姐說什麼沒感覺。

早就點亮了腦補技能的何塞只覺得天旋地轉，他腦海里不停的彈幕出一句話：「完蛋了，我的老姐不喜歡男人，有可能是個蕾絲邊怎麼辦？」

可憐的何塞由古蒂的那一句沒有感覺，聯想到是對男人沒有感覺。那麼一個女孩子對男人沒有感覺，那麼她就有可能是對女人有感覺。想象力豐富的何塞進而又聯想到了古蒂為什麼找他接吻，一定是因為他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然後就抓著他這個弟弟做試驗了，而經過試驗，顯然他一定是有了答案。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何塞覺得自己都要哭出來了，他雖然很討厭那些混蛋們圍著菲娜打轉，可是他也希望將來有軟乎乎香噴噴的小侄子玩。甚至何塞有時候幻想，既然他和菲娜是雙胞胎，那麼他會不會有一對雙胞胎小侄子玩。

結果現在，雙胞胎小侄子可能就沒有了。也許有一天，他老姐就會牽著某位豐乳肥臀的美女回來對他說：「親愛的何塞，這是你姐夫！」

未來在球場上，能夠冷靜的進行絕殺，也能扛住壓力罰進點球大戰制勝一球的何塞·古蒂先生現在發現自己一點也不能冷靜下來。

古蒂感到有趣的看著何塞的一舉一動，他看著那小子先是懊惱的無意識的揉搓著自己的那一頭金毛，然後臉憋得通紅。

古蒂一撇嘴，至於嗎，這小子。不就是一個親吻嗎，抗壓能力太差了，還得再磨練磨練。

就在古蒂在心裡構思怎麼磨練何塞的時候，那邊何塞似乎終於得出了什麼結論，他看向古蒂，一本正經，十分嚴肅的說：「菲娜，未來你做什麼事情我都會支持你的，哪怕你找個女朋友也一樣！」說完滿臉通紅的何塞蹬蹬蹬下床，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這傢伙什麼意思啊？古蒂有些不明所以，然後他才意識到何塞最後的那一句話的含義。這傢伙不會把我當成了蕾絲邊了吧？

古蒂想明白何塞的想法，不由得笑了起來，一開始還能坐在那裡笑，最後直接笑倒了。屋子裡充斥著他的笑聲，這還是自從那個初潮到來之後他第一次這麼笑。很顯然何塞的偶爾犯蠢，會帶給他好心情，驅散所有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