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1章
阿棗臉蛋猛地一紅,試圖推開他卻沒推動,只得捏了捏他的胳膊嗔道:「那,那你後來也沒告訴我呀……」
「唔,忘了……」宋靳不為所動,只用力地吮著她柔軟的唇瓣,耳朵越來越燙。
「等,等等……你討厭……啊——!」阿棗還沒說完,便被某個突然狼性大發的男人猛地壓在了桌子上。
「乖乖,忍著點,可別吵醒平安……」低啞勾人的嗓音含著一抹戲謔的笑意,在她耳畔輕輕吹開。
每到這種時候,這個人就會從如玉君子便成流氓壞蛋,阿棗紅著臉,再一次在心裡後悔地想——那晚就不該幫他解禁的!
宋靳輕輕笑了,低頭重新吻了上去。
姓燕的差點毀了他的寶貝,他自然要先討點利息回來。
至於為什麼沒有告訴她……
不是因為把她當成了嬌弱的花兒,想將她緊緊護在身後,而是因為他知道她有多麼厭惡排斥燕承。
她是可以與自己並肩共進的姑娘,他不會束縛她,只是她不喜歡的東西,他想幫她擋開。
因為他希望她無論何時何地,在做什麼事情,心裡都是快樂的。
***
翌日,阿棗是被平安的哭聲吵醒的。
約莫是昨兒米糕吃得多了有些口渴,所以平安睡前多喝了幾口水,結果……
「小傢伙尿床了。」
宋靳正坐在床邊幫平安換褲子,見阿棗突然坐了起來,便忙道,「你再睡會,我已經給他換好褲子了。」
昨晚鬧得有些晚,阿棗這會兒又渾身酸痛,聞言便下意識地想躺回去,可見平安仍在哭鬧,到底還是有些擔心,忙揉了揉朦朧的睡眼,掙扎著坐了起來。
「怎麼哭成這樣?」
「大概是覺得羞恥?」宋靳有些不確定地看了看懷裡正拚命扭動,一邊哭一邊含含糊糊不知說些什麼的小傢伙,「方才一直捂著臉不敢看我……」
「自從上回尿床被三妞笑了之後就這樣了。」阿棗有些好笑地撐著床正坐了起來,然後拿過外衣披上,朝平安伸出手,「平安乖,到娘親這兒……」
話還未完,便呆了一下,而後忙扯了扯宋靳的袖子,哭笑不得道:「你怎麼給他穿上了這條褲子?」
宋靳微愣,低頭看了看,有些不解:「這褲子怎麼了?」
阿棗揉著額角,有些好笑道:「他這兩日不喜歡青色。」
宋靳:「……」
這麼小就知道臭美了?
但看小傢伙蹬著腿使勁扒拉著褲子的樣子,好像還真是……
還有,他這邊哭邊說的是……不穿?
因每日都要早起晨練,平安起床的時候,宋靳一般都還沒回來,所以給小傢伙換衣裳這種事情一般都是阿棗或者阿小負責的,宋靳這是頭一回,所以對於小傢伙這反應,根本沒想到「喜好」這個問題上去。
「……我隨便從包袱里拿的。」見小傢伙還在撅著小屁股掙扎,宋靳忙將他抱起,飛快地幫他脫去那條青色的褲子,然後將他塞進了被窩,以防著涼。
果然平安漸漸就不哭了,只一抽一抽地趴在宋靳的懷裡,最後還說了句「爹,笨」。
宋靳:「……」
見宋靳額角直跳,阿棗忍不住笑了出來,一邊伸手去夠床邊小案桌上放著平安衣裳的小包袱,一邊道:「你爹不是笨,是壞……」
她睡在大床的裡頭,這樣傾身上前去拿東西,便整個上半身壓在了宋靳的腿上。
感受著大腿上傳來的飽滿柔軟的觸感,宋靳眸子微閃,忍不住飛快地曲腿,用膝蓋頂了身上的姑娘一下。
結果……
「呀!」身子本就酸軟無力的阿棗一下軟倒在他身上,手也不慎將案桌上的三個包袱全都掃落在地。
包袱並未系好,這麼一摔,一下子就散了開,裡頭許多東西掉了出來。
阿棗忙撐起身子,轉頭瞪向宋靳。
宋靳無辜地看著她:「方才腿有些癢,不是故意的。」
阿棗:「……」
信他才怪!
想到這人越來越愛捉弄自己,自己又總是因為麵皮薄一再被他得逞,阿棗心中一時生出些不服氣來。
憑什麼呢?
不就是耍流氓么,她也會呀!
眼珠子微微一轉,阿棗突然又往前蹭了蹭,將自己整個人側壓在了宋靳的身上,大腿還彷彿不經意似的擠進了他的兩腿之間。
然後,她開始伸手去撿灑落在地上的東西,一邊撿還一邊故意蹭動身子。
宋靳整個人猛地緊繃了起來,恨不能直接抓過身上這調皮的姑娘好好懲罰一番才好,然而……
看著懷裡正學著阿棗的樣子往自己身上壓的小胖墩,宋靳只得無奈地求饒:「為夫錯了,娘子息……」
還未說完,便見阿棗突然整個人一頓,而後飛快地從地上撈起什麼東西,坐了起來。
「怎麼了?」宋靳一愣。
阿棗沒有說話,像是在檢查手裡的什麼東西,好半晌,她才慢慢地轉過身子,將手中的東西遞到了宋靳面前:「這是什麼?」
宋靳一看,眸子微微一動。
「嗯?」阿棗慢條斯理地湊過去,另一隻手伸到他的后腰處,輕輕搔颳了起來,「相公……坦白從寬呢。」
全身的肌肉一時間更加緊繃,耳朵得也燙得可怕,宋靳飛快地將那隻作怪的小手拿出來握緊,苦笑著投降道:「好好好,我說……」
阿棗這才消停下來,指著手中那個熟悉的錢袋對他挑了挑眉:「這是那時我借給你的五十兩?」
從坦白心意之後,他便一直都將銀子交給她保管,自己身上從不放過多的錢,可這錢袋裡卻有整整五十兩,而且看宋靳用好幾件衣裳將它裹在裡頭的樣子,分明就有貓膩!
而這貓膩顯然是與她有關,因為,這錢袋是她的。
宋靳低頭笑了一下:「嗯。」
「你當時自己已經弄到錢了,根本不需要我這五十兩對不對?」阿棗眯眼問道。
宋靳點頭坦白道:「幾位同窗幫的忙。」
「已經籌到銀子了卻不說……為什麼?」阿棗直直地盯著他。
「為了……娶到心愛的姑娘。」
雖然已經猜到,但阿棗的心口還是猛地跳了跳。沉默半晌,她才杏眸微挑,似惱怒地哼了一聲:「宋先生真是深藏不露,演技上佳。」
當時若非以為他對自己無意,她根本不可能選擇他嫁了,哪想這人原來竟是早有企圖,只是心思深沉,未曾表露罷了。
阿棗赧然喜悅之餘,又有些說不出的窘迫惱羞。
她竟挖了個坑給自己跳!最後還把自己死死埋在了裡頭!
雖說,雖說在這坑裡待得挺好的,可自己挖坑自己跳,真的有點蠢……
「生氣了?」宋靳湊過去捏了捏她的胳膊,漂亮的鳳眼直勾勾地盯著她,泛起似水溫柔,「可我若不那麼做,如何接近得了你?你那時對我可沒有好感呢。」
他竟還委屈上了!
阿棗心中一時又好氣又好笑,然面上卻是抿著紅唇沒有說話。
嬌俏的姑娘瞪著眼睛氣鼓鼓的模樣看著實在可愛極了,宋靳心頭髮癢,腦中飛快地閃過這樣那樣欺負她的法子。
知道她其實不見得有多生氣,更多的是惱羞,面子上過不去,宋靳眼睛微閃,突然嘆了口氣,將自己意外聽到她與岑央說話,因誤會了他們而一個人跑到街上與陌生人喝悶酒的糗事說了出來。
先把毛兒順好了,才能盡情地欺負不是?至於這等吃錯酸醋的丟臉糗事……能哄媳婦開心便好,就當是閨房情趣了!
聽完宋靳的話,阿棗臉上的彆扭之色果然就消失了。又惱又好笑地掐了他一把,她這才開口道:「你都胡思亂想什麼了!那個『她』是紀夫人好嗎!」
「紀夫人?」宋靳一愣,這他還真沒想到。得知自己誤會她之後,他就沒再琢磨這個事情了。「師兄的娘……?她不願讓你帶著平安回岑家?」
「嗯,她不喜歡我。因為她的身子會變成如今這樣,有一部分責任在我。」說到這事兒,阿棗笑容微頓,嘆了口氣,「那時我出了一個任務,有點危險,師兄不放心便欲過來助我一把,正巧紀夫人也要出城辦事,便與師兄一道出發了。可沒想到剛走到半路,他們就遇到了被追擊的我……那時情況很危急,混亂之中,紀夫人為救師兄失去了雙腿,且五臟受創,險些活不下來。雖我拼盡全力保住了她的命,但她如今到底也只能卧床度日,再不能自由活動了……」
「她因此事遷怒於你,所以便不許你帶平安回岑家?」
「更多的也是怕平安的身份會連累師兄吧,」阿棗想了想,又道,「師兄與太子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他曾答應過太子若有朝一日太子出事,一定會照顧好平安。所以一開始師兄是想把我和平安帶回岑家的。但後來紀夫人拚死反對,師兄也怕自己與岑家太受人關注,會累得平安暴露身份,所以思考了一番之後,還是將平安交給了我。只是心裡到底有些不放心,便和師姐一起來青縣,在這裡也開了一家悠揚閣,以便暗中保護我們。」
所以那時岑央才會說,平安他也有一半責任……
宋靳忍不住搖頭笑嘆了一聲,他當時誤會得多麼徹底呢。
見他難得地露出了尷尬之意,阿棗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叫你隨便偷聽別人講話,活該!」
宋靳抬頭看她,笑了:「不生氣了?」
阿棗一下子停住,半晌才輕捶了他一記,嗔道:「人都已經是你的了,生氣還有什麼用!只是往後可不許再這樣欺負我了,再有下次,我便帶著平安離家出走!」
宋靳自然忙笑著應好。
「說來,你是什麼時候對我動的壞心思?」阿棗突然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好奇地問道。
宋靳伸手拉過她,輕輕地在她耳畔落下一吻:「不知何所起,回首已深。」
他的聲音很輕,可這幾個字卻重重地落在了阿棗的心上,擲地有聲。
阿棗一下子紅了臉,心跳如雷。
半晌,她埋在他懷裡無聲地笑了起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