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合作
多麗絲和亞瑟撲扇著翅膀四處呼朋喚友，召集她們的小夥伴。
「麗婭嬸嬸，麗婭嬸嬸！您別睡了！快跟我走！」多麗絲推醒攤在自己的墓碑上呼呼大睡的麗婭嬸嬸。
麗婭嬸嬸昏昏沉沉地醒來，奇怪地看向她：「多麗絲，怎麼了，現在還沒有到晚上，不是嗎？」
「不是不是！麗婭嬸嬸您快跟我走，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您……」多麗絲說著就把麗婭嬸嬸拖起來，麗婭嬸嬸不緊不慢地揮動著翅膀。
「多麗絲，到底是什麼事情……」
「奇迹！是奇迹！」
「我們終於可以擺脫這種無聊的日子了！」
麗婭嬸嬸精神一抖擻：「我們要回到人間去？」
「不！您絕對想象不到，就在剛才，我們墓園來了一群來自神秘東方的鬼魂，您知道嗎，她們的穿著打扮，和我們一點兒都不一樣，就像是我在櫥窗里看到的模特。更重要的是，她們竟然還能使用手機！」多麗絲抱著無比艷羨的心情高聲道。
「手機？」麗婭嬸嬸依舊迷迷糊糊，翅膀撲扇地極慢。
多麗絲點頭如搗蒜：「是的，手機，我和亞瑟叔叔親眼看到的。不僅可以使用手機，她們的手機還可以聯通人間的網路，可以看電視劇，看電影，上社交網站，有各種各樣的用途，要是我也能擁有這樣一個手機就好了……」
麗婭嬸嬸忽然抓住多麗絲的胳膊，瞠目結舌：「你是說，來自東方的鬼魂，死後還能夠上網？」
「嗯，還能跟人類交流呢，沒人知道他們是鬼魂。」
「多麗絲，你沒有在跟我開玩笑吧。」麗婭嬸嬸不敢相信。她也早被天堂的無聊生活弄地精神不濟，每天除了到處晃悠就是睡覺，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多麗絲神色嚴肅：「麗婭嬸嬸，我才不會跟你們開這種玩笑呢！」
「是真的。」
麗婭嬸嬸盯著多麗絲看了一會兒，突然抓住多麗絲的手，撲扇著大翅膀發揮出超速的速度biu地一下就飛離了原地。
原來麗婭也不總是慢吞吞的……
兩人回來的時候，亞瑟大叔也召喚來了許多鬼魂小夥伴，大家嘰嘰喳喳，對墓園新來的這群東方鬼混非常好奇，上帝，這群東方鬼魂才是真正活在天堂吧，為什麼他們能夠使用手機，還能穿漂亮的新衣服，更重要的是，還能翻牆上他們的社交網站……
「嘿老兄，你也是聽到消息飛過來的？」
「當然，亞瑟去找我，原來還以為是什麼急事，沒想到是這個，一聽我就趕緊飛回來，我的翅膀都累地沒力氣了，你捏捏，都軟了。」
身材魁梧的大哥捏了捏：「嗯，是挺軟的，回去自己好好按摩按摩，這翅膀現在也是咱們肌肉的一部分啊。」
「沒錯。」
「你知道這些東方來的鬼魂說他們國家出了一個在靈界使用的app？」大哥八卦起來。
「知道！亞瑟都告訴我了，真是令人羨慕，還有些嫉妒，這些東方鬼魂穿得可比我們好多了，他們還有手機可以用，我們卻什麼都沒有。以前我卻一直以為東方鬼混都是穿著白裙子破破爛爛的模樣。」
「電影里都是騙人的！」大哥忿忿地說。「他們過得可比我們幸福快活多了。」
「為什麼我們大美帝沒有天堂app？」
有天使捂住了自己心口，感覺到陣陣心疼：「這不科學，東方的科技發展什麼時候超越了我們？」
「果然東方人把最好的技術藏在了靈界，實在是太狡猾了！」
「突然有種下輩子去東方世界生活的想法……」
「為什麼天堂沒有facebook沒有推特沒有ins，可是東方的鬼魂卻能翻牆上我們的facebook還能聯網打魔獸，這不公平！」
「這個app的創造者一定是東方的喬大神。」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當看到東方的鬼魂個個生活地如此滋潤，西方的天使們根本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心情，他們也想要神奇的app軟體，連東方阿飄都能翻他們的牆，他們卻連自家的網都上不去，光環都是白長了，要不然還能當網路信號接收器呢。
「沒有facebook的天堂好寂寞。」
「我想和東方鬼魂交換一天的生活……」
「他們沒有翅膀也能飛，好厲害。」
西方天使繞著眾東方阿飄轉圈，嘰嘰喳喳地討論，而東方阿飄們對於第一次見面的西方天使也充滿了好奇。
「哎呀媽呀他們西方的鬼咋穿地那麼樸實呢？」
幸好西方阿飄聽不懂中文，不然這妥妥地拉仇恨。
「外國鬼長著翅膀有光環好奇怪哦！」
「我們沒有翅膀也能飛還不用進化，他們好遜。」
外國鬼：……
翅膀也不是他們想長的啊喂！
「老闆果然明察秋毫，西方的鬼魂還生活在水深火熱的原始無網社會呢，誒，我們東方果然還是要承擔起拯救世界的重任，感覺肩上的擔子更重了！」
「想要以後可以海淘可以跨境旅遊我就哈哈哈哈～」
「感覺以後會在天|朝地大街上看到許多西方阿飄了，真是不可思議呢，也讓他們見識見識咱們地府的繁華威嚴，完全不比他們天堂差，哼！」
再說下去他們就得自豪感爆棚了，明露趕緊叫停：「好了好了，你們少說幾句，咱們可不是來自誇自賣的。派幾個英文好的，給他們演示一下用法，重在宣傳。」
「好的老闆！」
「好的老闆！」
英文流利的阿飄們立刻出列，每個人負責幾個阿飄，給他們講解他們地府的網路體系，使用方法，說了不到一半，就另西方阿飄們心嚮往之。
至於其他英文不咋樣的，就上街給落單的阿飄發英文傳單。
接下來明露打算造訪各個墓園給自己的app做宣傳，名字撿現成的，就叫天堂app，等消息在西方阿飄圈引起一定反響的時候，明露再給上面談合作，就容易許多。
只是效果似乎比他們想象好許多……
一夜之間，全城的西方阿飄都知道他們這兒來了一群東方鬼魂，並且帶來了他們的最新技術，準備同天堂合作。
多麼振奮人心的消息！
西方的阿飄們坐不住了，他們不知道這個計劃什麼時候才能提上日程，可一想到如果計劃實現，他們的生活將會天翻地覆，至少不會是現在這番模樣。
全城各地的阿飄都在熱切討論同一件事情。
這下子，天堂上頭想不知道都不行。
明露並不清楚西方的神靈體系，但這並沒有什麼關係，只要對方有足夠的權力簽下這份合作協議。
從墓園回來之後，明露他們依舊待在當地，並沒有離開，等待對方上門，主動與他們商討合作事宜，可是一連等了好幾天，都沒有任何跡象。
大衛和湯姆開始有點著急：「都過了三天，一點消息都沒有，難道天堂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嗎？」
明露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咖啡，不慌不忙：「別太擔心，應該對方還在權衡吧，我們畢竟是來自東方，是外族，必須得先查清楚我們的底細才行。西方各地應該都有駐守的神靈，我們在他們的地盤引起這麼大的事情，他們不可能看不見。」
「誒，希望如此……」
就怕天堂那邊拒絕或者裝作不知道，可以現在的情況來說，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叮咚——」
酒店的門鈴響起。
大衛疑惑起身，這時候是誰過來找他們？
他從貓眼裡看了看，卻沒有人影，難道剛才是自己的錯覺。
「叮咚——」
門鈴聲再一次響起。
大衛背脊突然一陣發涼，明明外面沒有人，門鈴怎麼自己就響了起來？
「大衛，把門打開吧，沒關係的。」明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大衛猶豫了一下：「好的……」
有明露的話，他安心不少，小心得將門打開，然而門外空無一人，真的沒有人呀。
「人已經進來了，把門關上吧。」明露又說。
大衛不自覺地一抖，這話聽著，不會來的是阿飄吧，這還真是，忒嚇人，這年頭的阿飄都這麼講禮貌，進門前還要按下門鈴？
大衛乖乖地走回來坐在旁邊。
明露將wifi打開，讓其他人連上，這樣他們就能看見房間里的情形。
房間里多了一個長著好多翅膀的男人。
無論從翅膀的數量和本身的氣勢來看，都不是天堂中的一般人物，就是，穿西裝什麼的略違和，看來天堂這些年還是有些發展的。
大衛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見到了天堂的高層人物。
雖然至今沒有見過上帝，可是現在，也值了。
有的人一輩子都見不到呢。
「先生請坐。」明露笑得溫和。
「多謝。」大天使先生坐下，微微頷首，「很高興見到您，來自東方的女士，以及您的夥伴們。」
「我們也很高興見到您，先生，事實上我們一直都在等您出現。」明露開門見山道，這位大天使先生看起來還挺好說話的。
對方也是瞭然一笑。
「我也正想和您談談合作事宜，天堂對於您的APP以及東方地府的運作體系非常感興趣。」
有戲！
明露在心裡偷著樂了，面上卻不顯，繼續問：「您的意思是，願意在西方靈界實施這一APP計劃，並且參考東方地府的運作體系製造衍生產業，或許，我們還可以合作？」
明露很看重合作這塊，這所以開拓國外市場，也是為了合作，尤其是商業上的合作。
國際化的合作能夠推進更多的規模產業，屆時，繁榮更近一步。
「是的，經過討論，我們願意和您，以及東方地府合作。」大天使先生篤定道。他的許可權應該極高，才能做出這樣的重大決定。
沒有立即找上明露的這些日子裡，天堂方面其實也在做調查，這群從東方而來的人到底有什麼背景，他們所要合作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在看過傳單內容，和普通鬼魂的複述之後，他們覺得這個東西還是很有趣的。
更重要的是，這麼一對比，他們西方和東方突然有了很大的差距。
這才是讓他們難以忍受的一點。
尤其是他們的子民在清楚東方靈界的生活狀況后，非常憧憬能夠去東方看一看，這可不行。
所以，引進明露的東西，勢在必行。
明露露出了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從包里抽出一沓合同：「合同我們已經準備好了，您看一下，沒有問題的話，現在就可以簽字。另外我需要你們推出一個負責這個項目的總負責人，一些基礎的程序修正方式我都會交給他。」
核心的東西明露沒打算交出去，交出去也沒什麼用，他們東方地府是這個體系的主導方，對西方適當開放許可權，或者做專門的調整，但app的整體開發和更新還是以東方為主導。
「可以，人選不日送到。」大天使先生仔細查看合同的條目，他看得極快極細，到他這個位置，總有些特殊能力，一目十行，過目不忘都不是問題。
「合同並沒有什麼問題。」
他利落地簽下合同，朦朧的金色光芒在名字上閃爍了一下，漸漸歸於平淡，這是具有神力約束的合同，無法背叛。
「接下來我們來談談儀器設備的製造問題？」明露好心情地提起，「地府那邊已經為你們準備了一批特殊改造的手機作為試行，至於更多的需求，我們會派專人同你們對接將改造方法教給你們，或許東方的符咒得稍微改成你們西方的咒語陣法才行。」
坐在對面的大天使先生點頭表示贊同，轉換是一個問題。
兩人陸陸續續聊了一些方案實施方面的問題，地府原來總結出的經驗，在這裡都派上了用場，但由於國情不同，依舊要有所改動。
大天使先生對於開個推特或者facebook統一發布消息管理天堂事務，感到很感興趣。
明露：……
她都能想見大天使先生開個推特的話，應該會有很多粉絲吧。
大天使先生看起來是個很正經的人，不知道推特會是什麼內容，或許是：
「請大家愛惜翅膀，不要亂揪羽毛。」
「對於近日來有人反應天堂沒有指向標容易迷路的問題，天堂方面表示，請大家跟著自己的心走。」
「在天堂請勿超速飛行。」
「如果你的翅膀發育不良，其實它只是需要運動，生命在於運動。」
……
明露：這麼想突然有點萌。
大衛：大天使先生的日常也是相當豐富多采呢。
「現在愛玩ins的阿飄更多吧。」明露插了一句。
大天使先生眨了眨眼睛：「是嘛，那就再註冊一個賬號吧。ins上面似乎可以發布各種圖片？」
「……嗯，是的。」
明露猶豫了一下回答，突然覺得到時候會有各種神奇的事情發生。
比如西方阿飄們開始瘋狂自拍，他們拍的不是自己的臉，而是自己的翅膀，說不定還能出來個經久不衰的話題＃翅膀成長日記＃
如果有人……
比如約翰大叔跑到兒子的ins下面披著馬甲留言。
「哦，上帝，親愛的，你又換了女朋友？在我去世之前，似乎並不是這個呢～」
「嘿，親愛的兒子，你的畢業論文寫完了嗎？」
「看你老爸的翅膀又長大了一點！」
當然，約翰大叔肯定不會這麼作死，明露只是腦補了一下。但約翰大叔說不定真會跑到自己兒子的ins下面假裝路人留言騙回復。
「很不錯的主意。」明露點頭。
大天使先生對於明露的贊同表示非常滿意，他也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天堂馬上就要變天了。
大衛和湯姆這樣相信著，說不定等他們死後，天堂早已翻天覆地。
兩方相談甚歡，大天使先生收回合同準備回到天堂，臨走前，他熱情地邀請明露他們有空來天堂做客，一定不會讓他們失望的。
「謝謝，我們也相信天堂是個美麗的地方，不過，來日方長，日後我們來回有許多合作活動。」明露欣然握手道。
「當然。」
兩人彷彿看見了合作的美好前景。
隔天，大天使先生就將項目的總負責給送了過來，也是一位高階天使，據說之前轉世過無數次，有編程的經驗。
手下有人好辦事，這位高階天使手下就有不少可用的人。
明露很快投入到工作當中，手把手把需要知識教給這位高階天使，手機的改造和生產也在進行中，另外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天堂專用伺服器。
天堂使用，當然是要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