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三十四 成長的煩惱
蒼碧島位於一望無際的白水湖上，這裡樹木鬱鬱蔥蔥，水屬性和木屬性的元氣格外濃郁。姬家妖人由於世代族內通婚，極少迎娶或者招贅外姓妖人，族人的體質基本都是水屬性的，住在這個水木元氣充盈的地方如魚得水，修鍊的起始點就比別家妖人要高一些。島上東邊有一座佔地面積頗廣的建築群，中心區域便是姬家女主居住的姬家祖宅。姬家祖宅是姬家最核心位置，經過九千年的維護和修葺，比人類的皇宮還要雄偉壯觀。
「自己決定親事？」姬家女主的辦公書屋裡，姬家姬君大人看完雲夫人從雲夢谷傳來的消息，驚訝道，「碧珠真是捨得，用鮮血和性命博來的財富和利益向家族換取了親事自主的權力。其實，就雲慕白對她的寵愛，肯定會為她挑選很優秀的男子做夫婿。」他相信沒有一個腦子正常的妖人會捨得到手的財富和利益。
「這個小女妖淡泊名利，頗有幾分人族修士的性情。」姬家女主沉吟道，「她心思很單純，喜歡修鍊追求力量，對殺戮興趣不大，回家之後錦衣玉食也不沉溺，而是很快進入艱苦的野外試煉中，是個自控能力極強的女妖。這樣的人天生只適合成為守護者而非家主。」
絕美的臉龐轉向坐在他們夫妻下座的姬無瑕，她道：「無瑕，這個女孩意志堅定，絕非美-色和利益可以動搖的。」她妹妹的女兒們和她的兒子相差一百三十幾歲，難道要讓她的兒子苦苦等待一百六七十年？表兄表妹血統很近，成親后也許又是很難生育健康後代，所以她相當支持兒子追逐雲碧珠，姬家可以用利益和雲家進行交換，讓雲碧珠成為無瑕的妾室，先替無瑕生幾個健康的女兒。
「無瑕，一個妖人付出真情未必能獲得另一個妖人的真心，可要想獲得妖人的心就一定要付出真情。」姬明峰嘆氣道。他捨不得兒子成為付出而得不到的那種人。
姬明華凝望著容姿越發俊美的兒子，也嘆氣道，「在妖人當中尋找真心宛如在黃沙里尋找金子，無瑕，娘不希望你被感情所傷。」他們夫妻說是夫妻不如說是合作夥伴，因為不愛對方，所以也沒了男女之間的爭風吃醋。
姬無瑕緊抿著雙唇，絕美無雙的臉龐一片堅毅，宛如琉璃般透徹的水晶黑眸無神地落在身前的虛空。
「無瑕，這一次的百年動蕩你為家族出了不少力，除去爹娘已經分給你的，你還想要什麼獎賞？」姬明華憐惜地說道，她生了很多孩子，可是目前存活的只有兩個兒子，還都是各有殘缺的，她平日里最是愛護他們，一定要為他們做最周全的安排，讓她和夫婿老死之後他們也能不會淪為別人階下囚或者玩物。
姬無瑕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抬頭道：「爹，娘，現在是四月里，孩兒聽說雲夢谷的桃花開得晚，想去那兒賞桃花。」他絕美的臉龐升起幾分希冀。
「無瑕，你想去看碧珠是嗎？」姬明峰道，憐惜兒子太過早慧，也太早生情了。
「四月桃花嗎？」姬明華道，「昌平原林家的女兒是雲家的家主夫人，我讓人通知她一聲，她會安排的。」
雲碧珠現在一百四十六歲了，如果是正常的上位妖人孩童，應該正是心智快速成長的時候。上位妖人孩童也正是在這段成長期里性格迅速定型，還會因為身體開始進入第二性特徵發育，對異性產生喜好。心智開得早的雲碧珠性格基本成型，別人已經無法影響她太多了，不過她的身體開始進入少女發育期，對男妖會產生好奇。雖然上位妖人把二百歲的孩子視為成年上位妖人，允許他們參與成年人的事務中，不過很多妖人在一百六七十歲就結交異性，開始享受肉-體歡愉。無瑕快一百七十歲了，是應該和女妖們接觸了。他這次去雲夢谷見雲碧珠，是一個真正認識彼此的好契機。
姬明峰頷首道，「無瑕，除了你目前的侍衛，我另外再挑選十個上位高級侍衛護送你去雲夢谷賞花。」三十四年前那樣的事情絕不能再發生。
憐愛地望著自己心智已經成熟的兒子，姬明華一臉慈祥道，「我讓玉笛帶一些人保護你。」桑玉笛是她的近身侍衛隊長，是她的情夫，早就捨棄自己的家族專忠於她一人，等同於她的分-身。
感受到父母無邊的關懷，姬無瑕陡然笑了，「爹、娘，我帶這麼多上位高級侍衛出門，別人還以為我領兵出戰呢。」上位妖人出生的侍衛不會被敵方的上位妖人魅惑住或者震懾住，是最好的侍衛。只是這樣的侍衛數量極少，因為上位妖人本身就屬於統治階層，幾乎每一個都有自己的產業、屬下和家奴，極少願意辛苦伺候更高階層的上位妖人。
姬明峰解釋道：「現在各個家族都損失了不少人才，被我們姬家打壓的家族也無暇分出人手來攔截你，不過也不能排除他們輸紅了眼，要截殺你解恨。」各家的家主會冷靜理智，整理殘局重新分配利益開始振興，有些沒腦子的會因為父母或者子孫被殺選擇魚死網破的復仇，所以每百年一次的家族實力排序前後十年是妖人死亡率最高的時間段。過了這段時間，薄情寡義的妖人就淡忘過去開始繼續追逐利益，縱情聲色肆意享受。
「孩兒多謝爹娘愛護之心。」姬無瑕道，臉上露出真摯的笑容。他這些年苦練妖力妖法，還隨著趙侍衛練習武技，雖然因為先天不足修為晉陞緩慢，但已經接近同年齡段正常上位妖人的妖力水準，面對中下位妖人有相當大的魅惑力和震懾力。
看到兒子舒心愉悅的笑容，姬家夫妻四目相望，都有」只要能讓兒子幸福，可以損失部分家族利益換取」的決定。
姬無瑕起身向父母告辭，帶著他的貼身小廝和侍衛們離開。因為考慮他的眼睛，他常去的地方所有家什都擺放在固定的位置上，所以他無需小廝攙扶就能行走自如。由於他雖然眼睛失明但眼睛看起來和常人無異，所以有些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瞎眼是謊言呢。
看著兒子玉樹臨風的背影離開，姬明華屏退左右，柔聲詢問自己的妻子：「明華，妹妹家的兩個女孩和無瑕年齡相差太大了，你是否考慮讓無瑕直接娶雲碧珠為正妻？依我看來，雲碧珠遠比我們姬家小女妖優秀，無瑕若是能娶她，必定不會再經歷你我的痛苦，而且他的女兒絕對不遜於我們家族血統純凈的小女妖。我們還沒有老，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將我們聰明健康的孫女培養成姬家新一代的女主。」當他們的兒子對雲碧珠流出幾分傾慕，他們夫妻就動用姬家暗線調查雲碧珠的一切。除了無法確定雲碧珠的生父到底是她的老父親還是她的大哥，他們連雲碧珠八歲時最喜歡的肚兜是什麼顏色都知道。
姬明華微微一愣，黑眸流溢幾分矛盾，良久，她紅唇微啟，語氣堅定道：「絕對不行，家族的傳統是絕對不可以違背，無瑕必須娶族中的表妹為妻。」名分並不重要，無瑕和妻子完全可以像他們夫妻一樣在共同維護姬家利益的前提下各做各的事情。無瑕妻妾兩全既可以能保證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感情也能得到滿足，依然會有健康優秀的子女。
姬明峰驚愕地望著自己的妻子——自己血緣最近的表妹，她寧願兒子將來如他們一樣承受痛苦，也要維護家族傳統？她寧願他們這一系血脈斷絕掉，也要嘗試生下血統濃得不能再濃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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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貓，你是不是又跑去南邊山中尋找那隻豹子了？」雲碧珠手指點點雷影豹大貓的腦門心道，「那隻母金錢豹和你不是同類，你們的體型相差太大了。」大貓成年之後開始有了成年的煩惱。只是它一米五高三米多長的身形讓普通母豹子望而生畏，聞風而逃。
「嗷嗚~~嗷嗚」大貓委委屈屈地趴在主人的面前，尾巴沮喪地搭在地上。它長大了，春季發情了。它強迫了一隻渾身遍布黑褐色金錢花斑的棕黃色漂亮小母豹，然後那母豹子每次聞到它的氣味就拚命逃，被它壓著就痛苦地嗷嗚叫，這讓它很沮喪。
「唉，你以後每年都會發情呀。我去問問大哥，看能不能替你找一隻母雷影豹來。實在不行，我們去暗魅森林抓一隻母雷影豹放養在雲夢谷的山中。」雲碧珠嚴肅叮囑道，「你在家裡休息著。我現在就去找大哥。記住，剋制點，不許傷害周圍的妖人。」發情期的動物非常兇猛，發情的妖獸更是兇猛暴躁，因為今年大貓發情了，所以雲夢谷的妖人戰戰兢兢。由於大貓死活不肯進雲家替它打造的玄鐵籠子，大哥不得不專門派一個上位妖人戰士和四名中位妖人戰士看住大貓，嚴防它暴起傷人。
「嗷嗚，嗷嗚。」大貓兩隻前爪搭住腦袋，如人一樣唉聲嘆氣。它現在聰明得很，知道自己的問題，可是這是本能，它是無法控制的。它思念自己出生的森林了，因為那裡有它的同族，
用力揉揉大貓毛茸茸的腦袋安慰它一下，雲碧珠起身去找大哥。其他妖人養妖寵是怎麼樣照顧妖寵發情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