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狼族少主(十四)
收服狼族少主(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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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瑾榮從未這麼累過。
當身上的黑狼化為人形,姬瑾榮身上已經濕漉漉,都是汗,感覺黏糊糊的。他的頭髮貼在頰邊,令他的臉頰看起來有點白,不過緊閉的雙眼依然和鼻子、嘴巴連成美麗的弧度,叫人捨不得挪開眼。
看著姬瑾榮身上的痕迹,魏霆鈞心疼壞了,抱著姬瑾榮去清理。姬瑾榮已經沒多少意識,毫無防備地貼近魏霆鈞的胸膛,聽著那屬於狼族的有力的心跳聲。
魏霆鈞覺得懷裡的姬瑾榮輕得像沒有重量。
魏霆鈞細緻地替姬瑾榮洗去一身汗液,還有不小心沾在身上和手上的乳白色液體。
看著姬瑾榮沉靜的睡顏,魏霆鈞不知怎地想到了許久以前的事。
那時他是唯一敢「逾越」的人,理直氣壯地管著姬瑾榮這個管著姬瑾榮那個,面上要多正直有多正直,要多正經有多正經。像這幾天這種沒日沒夜肆意放縱的事,他從來沒敢想象過。
他甚至害怕姬瑾榮睡著。
姬瑾榮每一次入睡,他都擔心姬瑾榮再也無法睜開眼。
直至如今,遇到雷雨天氣他還是無法好好入睡。當初姬瑾榮離開人世的時候,正是個雷雨交加的清晨。他只是去主持一下朝會,姬瑾榮便再也沒醒過來。
現在能看到姬瑾榮這樣沉睡在自己懷裡,魏霆鈞比任何時候都要滿足。
正想著,屋外忽然雷聲大作。魏霆鈞心頭一跳,小心地把姬瑾榮抱回床上,關上了窗。
這時天邊掠現的紫色電光,原處的群山被黑壓壓的雲層壓著,像是一隻只猛獸伏趴在層層密雲下艱難喘息。
魏霆鈞心頭髮悶,正要回頭再看看姬瑾榮,便聽見噠噠噠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魏霆鈞抬頭看去,只見是個狼族少年,七匹狼之一的長子,叫羅布,人憨憨的,但很可靠,是姬瑾榮很喜歡的夥伴。
羅布見到魏霆鈞,面上一喜,抬頭擦了擦額上的汗,對魏霆鈞說:「少主,族長叫您過去一趟,有急事。」
羅布做事向來最穩妥,連他都這麼急切,說明事情確實很重要。魏霆鈞說:「好,我這就過去。」
魏霆鈞走出幾步,又忍不住快步折返,回到姬瑾榮床前替姬瑾榮掖好被子。姬瑾榮似有所察,翻了個身,臉頰在被子上蹭了蹭,本來就白裡透紅的臉頰泛著微微的紅暈。
魏霆鈞俯身親了口姬瑾榮的唇。
姬瑾榮被弄煩了,在睡夢中咬了魏霆鈞一口。魏霆鈞唇上一痛,離開了姬瑾榮的唇,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改親姬瑾榮的額頭,接著不再多留,帶上門和羅布飛快地前往他父親那邊。
魏霆鈞父母在會議廳等著魏霆鈞。
見魏霆鈞精神飽滿,絲毫沒因為連日的放縱而露出疲態,不由放下心來。魏霆鈞父親說:「你七位叔叔為了前往三川峽谷的事準備了幾天,意外從外城打聽到一些事,我們都覺得這件事要更慎重地對待。」
魏霆鈞說:「你們發現了什麼?」
七匹狼之一開口:「我們發現純人有可能是邪靈的『指引』!」
魏霆鈞眉頭猛跳。
他拿起自己面前的資料,上面畫著些簡略的圖畫,非常潦草,但也算把事情記得一清二楚。從七匹狼收集到的情報來看,曾經被邪靈入侵的獸人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的伴侶多半是「純人」。
剩下一部分即使表現出來不是,也有很多線索指向這麼一個事實:他們的伴侶有可能曾經是「純人」。
還有一部分,是他們的兒女或者父母是純人。
總之,邪靈入侵似乎與純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意識到所有人都在望向自己,魏霆鈞挑挑眉,說:「你們在擔心我?」
七匹狼說:「被邪靈入侵的人也不乏天賦和你相當的,或者說天賦差的邪靈根本不會去入侵——所以少主你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魏霆鈞一凜。
魏霆鈞說:「我明白,我會小心。」
七匹狼還要再勸說,魏霆鈞母父已經開口:「我相信霆鈞和阿瑾可以一起面對任何困難。」
七匹狼之一還是不太放心:「可是——」
魏霆鈞面色認真:「搗毀『力量源泉』的事,就拜託幾位叔叔了。」
想到這件事,七匹狼精神一振。是啊,只要把那力量源泉毀了,這些擔憂不就不用管了?原本只是想為族中避難、想為蓋伊解憂的決定,頓時變得重要起來。
誰都不能忍受魏霆鈞被邪靈侵佔身體。
七匹狼說:「放心,我們一定會把那力量源泉打得稀巴爛!」
魏霆鈞三人莞爾,心情都輕鬆了不少。七匹狼此去必然艱險,但狼族本來就是習慣在危險中生存的種族,絕不會因難而退。
當天下午,七匹狼就出發了。
姬瑾榮醒來時沒來得及給他們送行,自然也暫時不知道會議廳里的對話。
但姬瑾榮有一批忠誠的小夥伴。
羅布正是其中之一,他看過資料,也聽到了會議廳里的對話,因此悄悄找上姬瑾榮,把這一切都告訴他。
羅布覺得姬瑾榮有權利知道這些。
姬瑾榮看完資料后心中一凜。不說七匹狼和魏霆鈞父親、母父擔憂,他看完以後也有些擔憂。看來老天果然像魏霆鈞認為的那樣,總愛給他們點坎坷。
「純人」與其說是邪靈的指引,還不如說是邪靈的「媒介」。
也就是說與「純人」有親密接觸的人會比其他人更容易成為邪靈的宿主!
如果事情真的如七匹狼所推測的那樣,那蓋伊知道真相后一定會非常難過。大鬍子西奧多被邪靈侵佔本來就令蓋伊痛苦無比,要是這件事還和「純人」有關,蓋伊肯定會因此而自責。
姬瑾榮對羅布說:「千萬不能讓爸爸知道這件事。」
羅布點頭。雌性是非常脆弱的,不管是身體還是內心。當然,姬瑾榮除外,姬瑾榮在他們心裡比雄性還要強大!
羅布說:「少主他們不想讓你知道這件事,應該也是怕你擔心。」
姬瑾榮笑了起來:「我知道。」
姬瑾榮送走羅布,起身去找魏霆鈞父親。
魏霆鈞父親正在練習弓箭,深鎖的眉頭和遠比往日差的準頭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相比魏霆鈞母父對姬瑾榮的無條件支持,魏霆鈞父親心裡還是有疑慮的。
他們只有魏霆鈞一個兒子,若是出了什麼意外的話……
咻——
一箭脫靶而去,栽落在地面。
姬瑾榮站在不遠處,含笑調侃:「奧利弗叔叔,這有失你的水準啊。」
魏霆鈞父親轉過頭,看著身後的漂亮少年。少年長相極好,叫人一看就心生喜愛,更難得的是這樣好的相貌,卻不會讓人覺得他弱不禁風,反而有種柔韌又堅強的氣質。
面對他這個成年的獸人,姬瑾榮竟從無畏怯之意。
這一點魏霆鈞父親一直都很留心。這樣的孩子他只見過兩個,一個是他兒子魏霆鈞,另一個則是眼前的姬瑾榮。
他知道他兒子的成就肯定遠大於他,而眼前這個少年無疑是與他兒子最相配的人,無論是外形還是膽識,又或者是與魏霆鈞的默契,這些年都沒人比得過姬瑾榮。
甚至在他的一生之中都沒見過這樣的人。
這一切,理應能抵過潛在的危險。
思及此,魏霆鈞父親爽朗一笑:「阿瑾,你的弓也在旁邊,要來比試比試嗎?」
姬瑾榮笑嘻嘻地說:「奧利弗叔叔你可真不要臉,我是個純人啊,很嬌弱的純人。」說是這樣說,姬瑾榮卻已拿起旁邊那張小了一號的弓,「不過如果是今天的奧利佛叔叔的話,我肯定能贏的。」
魏霆鈞父親說:「喲,口氣還真不小。你試一試,中一個給我看看!」
姬瑾榮凝神看著箭靶,拉開弓。
箭離弦而去。
咻!
正中靶心。
魏霆鈞父親看著紅心出顫抖著的羽箭,眼底掠過一絲難得的讚賞。這個孩子不管哪一方面,都配得上他的兒子。
魏霆鈞父親說:「好極了,看來你今天真的能贏我啊!」
姬瑾榮說:「那當然。」
兩個人比了五輪,魏霆鈞父親見姬瑾榮額上滲出了細汗,便說道:「到此為止好了,算你贏了。」
姬瑾榮不服:「什麼叫算我贏了?本來就是我贏了,我可是箭箭都正中紅心!奧利弗叔叔,你可不能耍賴啊。」
魏霆鈞父親說:「好好好,你贏了。」他轉頭看著姬瑾榮,「你和霆鈞都拿到契石了,還叫我奧利弗叔叔?」
姬瑾榮麻溜地改口:「奧利弗爸爸!」
魏霆鈞父親哈哈一笑:「好,既然你叫我一聲爸爸,那你以後永遠都是我兒子。你佩恩爸爸知道你先喊了我,一定會生氣地追著我打。」佩恩是魏霆鈞母父的名字。
不遠處,佩恩正和魏霆鈞遠遠地看著。七匹狼出發那天開始,佩恩就看出了魏霆鈞父親的心結。
佩恩原想著慢慢想辦法化解,沒想到姬瑾榮只是和魏霆鈞父親聊了聊,就讓魏霆鈞父親笑了出來。
佩恩說:「我都很久沒見你爸爸笑得這麼暢快了,阿瑾可真了不起。」雖說他們打了大半輩子,但感情還是非常深厚的,一邊是自己的兒子,一邊是自己的伴侶,佩恩這兩天也很為難。
沒想到姬瑾榮竟把魏霆鈞父親的心結化解了。
魏霆鈞說:「阿瑾他一直這麼了不起。」
兩個人邊說邊走,很快走到了魏霆鈞父親和姬瑾榮那邊。
魏霆鈞父親一見到佩恩,立刻迫不及待地分析姬瑾榮改口的「喜訊」。佩恩果然氣得不輕,大罵魏霆鈞父親無恥,居然偷偷搶先。
很快地,兩個人又扭打到一塊,開始了日常的互毆情-趣。
姬瑾榮和魏霆鈞看了一會兒,相視一笑。
魏霆鈞知道羅布去找過姬瑾榮,自然明白姬瑾榮已經知曉一切。他正要開口,就聽到姬瑾榮說:「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