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三十二章出醜

何敏是總兵府的人，大周設立這三鎮總兵府，為的便是能夠更好的控制邊疆，並且能夠形成有效的戰鬥力，畢竟這裡是邊境，而不是大周腹地里所謂的衛所官兵，聽說江南的衛所已經成了一個空架子，多是老弱殘兵，別說北邊這些韃子，甚至連南方那些流寇都打不勝。

何敏一向是看不起這些人的，總覺得這些人甚至連秦淮河上賣笑的營生都不如，至少人家都是在實實在在的幹事，不像那些人光拿餉銀不幹實事不說，還丟了大周士兵的臉，著實可恨的緊。

大周朝能征善戰的英雄人物不少，遠的有那些開國將領，什麼常遇春，徐達什麼的，近的也有定國公，三征交址，大敗安南國，這些讓人耳熟能詳的事迹就不說了，更讓人折服的事，他以戰養戰，這兩次戰爭不僅沒給大周帶來什麼收支困難，更是大大的發了一筆戰爭財。

對於何敏來說，這些才是讓他佩服到底的真正原因，畢竟一個能打勝仗的將軍不稀奇，一個能打勝仗，並且還能獲得利益的將軍就十分可貴了。當然後來定國公也被文官噴了半個月的口水，說他有違天和，殺戮太重，不過何敏才不會在乎那些呢，畢竟這些文官也不過是看著定國公的功績眼紅而已，對於那些酸秀才，何敏表示，還是滾一邊去比較好。

定國公一直是何敏傾慕的對象，以至於總兵大人來九通參見定國公的時候，何敏作為一個小小的參將，也是奮不顧身的隨著總兵來到了九通。

九通作為邊防重地，加上這裡多實行軍屯，素來是有塞上明珠的美稱的。九通的人甚至會把九通比作塞上江南，這樣的名字也足可以反映出，九通是個多麼美好的的地方了。

只是何敏很少會去欣賞這些景色，比起景色起來，他更想看到某些人。摸了摸懷中的書信，何敏有些忐忑，畢竟自己這次只是一個送信的，也不知道定國公會不會接見自己，還是說，這信會交到定國公身邊人手上。

只是這樣的話，自己就有可能見不到定國公了……

想著想著，何敏就有些沮喪了，畢竟自己的身份太低了，若是自己是總兵甚至是將軍，想必一定能見到定國公的……

猛然間，何敏被推了一把。「愣著幹什麼！國公大人要見你，還杵在這裡幹什麼！」

像是不敢相信一般，何敏轉過頭，盯著說話的人，連被他推了一個踉蹌的事情也不計較了，「你是說，國公大人要見我？」

「廢話！」來人一個巴掌，拍的何敏向後退了一步，「好好一個小夥子，怎麼娘們唧唧的！快跟我進去！，你還讓國公爺等你嗎？」

來人轉身就走，聽到這話，何敏也從原先的狂喜中清醒過來，忙不迭的跟了上去，他怎麼可能讓定國公來等這麽個小人物？

跟隨那人身後，進了書房，何敏也不敢造次，連眼神都規規矩矩的，生怕惹了定國公不快。

「末將是奉了總督大人之命，來送帖子的，總督大人想請諸位大人到天香樓一聚！」

天香樓在九通那可是頂尖的，不但有最好的美食，最烈的美酒，還有最美的女人。雖然比不上京城的富貴，也沒有秦淮河的溫柔多情，但是在九通，在這邊境，那可是頂級的銷金窟，平常富商便是想吃上一頓也是要肉疼不少時間的，但是總督大人卻能直接包下天香樓，不愧為朝廷二品大員啊。

定國公見到何敏，也沒有做聲，只是示意身後的人將何敏手上的請柬拿了過來。

趁著定國公看請柬的時候，何敏大著膽子，朝四周看了一下，順便還看了一眼定國公。

見周圍的人沒有注意到自己，何敏又恢復原來的姿態，恭恭敬敬的站在那兒。

只是腦子還在回想著自己偷看到的那一幕，定國公果然和自己想象的一樣，又威嚴，又霸氣，雖然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痕迹，反而使他更加威嚴霸氣了，何敏很滿意，就像私下裡和自己的女神見面一樣。

只是，何敏有些奇怪，牆角處站著的那人是誰？怎麼背對牆角站立在那兒？這姿勢倒是有點像小時候自己背不出來書，被先生罰站時候的樣子。

只是就算這人是在罰站，怎麼在國公爺書房裡罰站？這……

「既然，總督大人有請，那我也就卻之不恭了！」

定國公的聲音響起，何敏將心思從牆角那人處收了回來，好好的跟定國公說了幾句話。得到了定國公保證會去的回答，何敏便退下了，畢竟自己能夠見到國公爺，還親口和他對答了幾句，對於何敏這麼個腦殘粉來說，今天這事兒能夠讓他樂一個月了！

跟何敏一起進來的人，卻並沒有退出去，他是定國公的副手，定國公平日里的事情，有不少仰仗於他。算的上是定國公的得力助手吧，平日里和定國公相處也十分融洽，定國公是把他當做自己的人來看的，因而即使他言行有些無狀，定國公也並不在意。

「國公爺，這二公子已經在這站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了，是不是……？」

定國公一邊處理著軍務，一邊朝自己的得力助手翻了個白眼，「就讓他站著！」

「國公爺！我的好國公爺!您這書房來來往往的都是軍中高層，像剛才那個就是總督府的人，這二公子在這罰站，這不是平白無故給別人笑話看嗎？」助手並不死心，而是又提出了一個事情。

「這裡可沒有你的二公子，叫宣威將軍！」雖然這宣威將軍名頭起的蠻大氣的，但是再怎麼大氣的字眼，也改變不了這是一個四品官職。雖然在顧琅這個年紀，坐上這個位子已經算得上是年少有為，前程遠大了。但在這裡，每一個人官職和頭銜，都要比顧琅這個官職要大得多。

見自家上司依舊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助手也只好朝顧琅丟個愛莫能助的眼神，然後道：「這小顧將軍，不知道是犯了什麼事情，惹著國公爺您了！」

哼！

定國公筆一歪，在紙上畫出重重的一道痕迹！接著氣哼哼的朝某人那處一瞪！

只是某人是背對定國公的，倒是沒有看到這威力十足的一瞪！

其實身為定國公的副手，對於顧琅，他並不陌生，甚至自己都被定國公請來，教導過顧琅一陣子，對於顧琅這孩子，也十分喜歡。只是不忍心定國公這樣傷顧琅的面子，讓顧琅和定國公之間的心結更大了。

只是定國公和顧琅，顯然沒有一個人能領會到他的良苦用心。

顧琅依舊站在牆角，像是一點都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定國公見顧琅這樣子，似乎一點都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於是臉色更黑了。

眼見的自己的行為，似乎將局勢弄得更糟了，見到定國公的黑臉，副手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想找些事情，來分散下定國公的注意力。

也不知道這對父子之間是怎麼相處的，成天的掐架，倒是沒見過他兩過過一天安生日子。

「聽說，殿下快到了？」

一聽到某人的消息，牆角的某人身子動了動，似乎只是站累了，想換換姿勢，只是某人的耳朵卻對準了聲音方向，似乎是無意中稍稍側著身子。

定國公看了一眼顧琅，真想罵一句狗改不了吃屎，但是一想這句不僅把顧琅給罵進去了，還把自己和太子殿下也罵進去了，想了想，這話也就沒有出口了。

只是他也沒有阻止副手繼續說下去。

「殿下來了之後，也不知道會作何安排，國公爺的意思是讓殿下掌管糧草？」副手有些疑問。

其實這糧草這活兒，還真挺憋屈的，你好好乾吧，功勞也是有的，但是和那些浴血奮戰的將領們相比，肯定是比不了的。但是要是你干不好，比如延誤日期，耽誤了大軍行程，更有甚者，糧草被敵軍給燒了，那麼押送的官員，腦袋的去處也就有了地方了。

當然掌管糧草，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有油水了，只是林蘇身為大周的太子，不說富有四海，但也不會對這些將士們的口糧打主意，更別說還是那些在戰場上浴血奮戰的將士們了

定國公自然知道林蘇的秉性，將糧草交到他手上，總比交到一些歌不知所謂的人身上要好一點。定國公翻了個白眼，想到之前幾次的時候，都有人偷偷的在糧草上動手腳，只是貪墨的不多，定國公也就真一眼閉一眼了，畢竟當時的自己身份不夠，便是真鬧僵了，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手段使出來。

當時情況危急，定國公也就顧不了那麼多，到了後來糧草跟不上去，定國公更是採用了以戰養戰的法子，直搗安南國國都！

只是定國公打了一輩子戰，到頭來，卻在自己兒子身上跌了一個大跟頭。

有時候定國公甚至懷疑，是不是老天爺看自己過得太順了，所以派個顧琅，攪得自己後半生不得安寧，兒女都是前世的孽債！定國公暗自安慰自己道，就當自己上輩子欠了顧琅錢沒還了……

定國公在一邊哀嘆著，這邊的顧琅倒是忍不住出聲了。

「殿下要到了？」

近幾日定國公倒是口風嚴實的緊，林蘇的消息更是一點都沒漏給顧琅，顧琅的級別不夠，加上林蘇畢竟是儲君，誰敢不要命的泄露關於他的消息，萬一出了什麼事情，頂鍋的時候，肯定得被推了出去。

「就在這兩日吧！應該快了！」副手回答道。

聽到這話，顧琅便沒有再做聲了，倒是定國公一反常態的沒有制止副手說下去。

嘴角微微勾起，像是在暗中謀划著什麼事情，只是某人背對著他，並不清楚。

吧嗒

門被推開了，來人身後跟著四五個人，即便是對著定國公這樣的朝廷重臣也是一拱手，道了句：「國公爺！」

原本聽到來人的腳步聲，顧琅便想回頭看看了，等聽到來人的聲音，更是對心中的某個想法肯定不已。

定國公急忙從座位上走下來，然後朝來人迎過去！

「太子殿下！您終於來了！」

顧琅眼前一黑，姜還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