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被分手的杜老師

打電話來的是杜思彤的男朋友。杜思彤因為各種陰差陽錯的結果，只有她一個人是跑到這邊的城市來實習，而她的朋友卻大多都還結著伴，這種落差難免讓人覺得有些寂寞空虛冷。

所以她還蠻喜歡跟男朋友煲電話粥的，只是對方最近的生活過得充實，兩人真的煲電話粥的時候反而不多——或者說因為距離問題，隨著杜思彤在這邊呆的時間越來越長，兩人溝通的機會反而越來越少。

張宇已經很少主動給杜思彤來電話了，即使她主動打回去，對方也是隨便說上幾句就掛了。

但是這天晚上，他卻難得語氣溫柔，問杜思彤在做什麼，還說讓她待會兒上一下遊戲，說是要帶她去打團本。

杜思彤頓時受寵若驚。

說到這裡要說一說杜思彤的慢一拍和手殘問題。杜思彤天生性格慢悠悠，脾氣也好，但是這種性格放在玩遊戲的時候就有點糟心了，反正她不管PK還是打本的時候都慢一拍子，所以常惹得團長暴跳如雷。

對了，這個團長就是張宇。

所以兩人雖然是男女朋友，張宇卻並不喜歡帶杜思彤打本——他覺得帶杜思彤打本是場災難。對於這一點，杜思彤不是不難過的，不過她也知道自己的問題，除了稍微在心裡難受於張宇把遊戲里的勝負看得太重之外，倒是也不可能有更激烈的反應了。

不過固然受寵若驚，但是杜思彤這時候卻不想上遊戲了——她還要做遊戲呢。

所以杜思彤對於張宇的提議雖然十分感動，然而卻毅然決然地拒絕了。當然她沒說要跟林舒一起做遊戲這種事情。雖然她親眼看到了林舒的本事，但是真要說和十歲學生一起做遊戲，兩人肯定都會被笑話異想天開不自量力的。

她只說實習很忙，晚上要改作業，抽不出時間來。

「……而且，我的操作那麼差，去打團本簡直是拖後腿，別人會有意見的，還是不要了。」她這樣說道。

結果張宇卻說：「其實今天晚上固定團的奶毒有事來不了，兩個奶毒有點少，你來湊個數就好了，毒奶的操作挺簡單的，你現在的號也養出來了，團本還是可以打一打的。而且小學作業嘛，隨便批一批就行了，也不用太計較了。」

但是杜思彤卻一口咬住了不去。

張宇就有點不高興了，說道：「杜思彤……我們一個多月沒見面了，讓你陪我打個本就這麼難？」

杜思彤聽了，卻是心中一驚，然後沉默了一下，才問道：「……真的只要臨時湊個數？」

張宇說道：「……不是缺人嗎？」他有點訕訕，大概是覺得可能是早先幾次團本的氣氛把杜思彤膈應到了，便開口承諾道，「真是缺人，又不想組野人，畢竟團員還有需求。」

杜思彤便應了，說道：「你等下……我先給人打個電話，待會兒再回復你。」

然後她就給林舒打了個電話：「喂，林舒，你現在忙嗎？」

林舒接了電話，還以為她要說遊戲劇本的事，便回答道：「不忙，我在學代碼呢。怎麼了，老師？」

杜思彤說道：「其實是這樣的。」她說了目前的情況，然後問林舒會不會玩五毒奶，能不能上遊戲幫她打完這個團本——她可是知道林舒玩劍網三玩得不錯的。

林舒頓時笑了：「多大事。老師你回頭把賬號和密碼發我YY上，我上你的號幫你打一個CD吧。對了，要拍裝備嗎？」

杜思彤說道：「……不用。他們有需求的。」

之後她掛了電話，就跟張宇說了她待會兒上線幫他們打團本。

這晚上這場團本打得還算順利，林舒雖然記不清這時候的團本攻略，但是他帶著外掛，只要上網掃兩眼也就全清楚了。外掛用在這上面，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暴殄天物。

五毒的操作也就那樣，簡單得很，基本掃過一遍技能樹和奇穴介紹就了解了。唯一需要做的大概就是預判和走位，不過對於林舒來說也是非常輕鬆的事。

林舒拿著杜思彤的號，卻把治療量刷得突破天際，走位也異常精準風騷，把許多人都驚住了。

中途就有個妹子私下裡偷偷密林舒問道：「本人？」

林舒就回給了對方一個笑臉。

估計是這個反應挺杜思彤的，所以對方便繼續說道：「最近挺有長進啊，難道是練過了？」

林舒沒有回答。

不知道為什麼，他從對方什麼表情都沒有的信息之中看出了幾分訕訕。

對方可能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卻是很快又發過來一個賣萌的表情，試圖假裝出友好的樣子，才說道：「你知不知道，貓咪最近和青衫走得很近？」

林舒雖然沒怎麼和這群人混，但是之前的號加了杜思彤的幫會，基本的人物關係還是知道的。青衫就是杜老師的男朋友，貓咪則是另一個副幫，據說是個白富美。

他對這種話題沒興趣，所以依舊沒有回復。

女生說得無聊，見他一直沒什麼反應，也就不說話了。

團本打完，張宇遲疑了一下，突然開口說道：「彤彤，你先別走。我有話跟你說，我們到樓下說。」

然後他就把杜思彤的YY和自己一起拉到了頻道的小房間里。

林舒頓時黑線——等下，這發展不太對，他只是個冒名來打零工的。

然後他注意到了頻道裡面還有另外一個馬甲。雖然那人只是掛著，並沒有開口說話，但是還是讓林舒鬆了一口氣。他可不想聽自家老師和她男朋友的私密話。

他有些猶豫要不要跟張宇說實話……畢竟杜思彤之前特意交代了一下讓他盡量別讓人發現不是本人，說是代打什麼的說不定會讓張宇生氣，但是杜思彤又實在抽不出時間也不想去為難別人又為難自己。

就這一猶豫，張宇已經開口讓他飛長安了。林舒遲疑了一下，就順著他的意思飛了——他決定看看對方想要做什麼再決定是不是坦白。

結果剛飛到長安，就見張宇放了個煙花海誓山盟。海誓山盟在劍三裡面算是大煙花，點卡服折算成人民幣至少也要小五十。林舒頓時大驚——他不是一不小心佔了他老師被秀恩愛的機會吧！？

然後林舒就發現了不對。

那個海誓山盟……不是對著杜思彤的五毒號放的。海誓山盟釋放的對象是另外一個七秀的成女角色。

林舒快速拉上去看了一眼系統公告，證實了這一點。他驚愕了一下，疑惑：是放錯了對象嗎？

「……」

但似乎並不是。因為那個七秀的名字就叫「貓咪不哭」。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的……」張宇開口說道。

結果卻見杜思彤的號沉默了一會兒，發出一個字「卡」，然後就不說話了。張宇愣了一下，卻見YY裡面杜思彤的賬號停留了一會兒，也很快消失了。

林舒下了線之後，奪命連環Call一樣地開始撥杜思彤的電話。偏偏這位姐姐超級不靠譜，好半天才接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林舒就沖著對面喊道：「杜老師，你男朋友腳踏兩條船，傍上白富美，不知道是要拋棄你還是打算公開劈腿，你快上線啊！」

杜思彤的反應也是：「……」

好半天之後，她終於啊了一聲。

林舒簡直替她捉急。這麼有這麼慢性子的妹子？

結果這妹子真的下起決定來卻一點也不慢吞吞。

她開口向林舒問清楚了情況，然後就自己上了線。杜思彤心平氣和地睜眼說瞎話，告訴張宇之前的網路不好，然後開口問張宇的意思。

大約五分鐘之後，她在YY上告訴林舒，分手已經完成。

林舒簡直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但是杜思彤卻是笑笑，說道：「林舒，你長大了之後，不管喜歡誰不喜歡誰，千萬要記得一件事。分手或者告白這種事……可千萬不能在遊戲里或者□□啊YY啊這種地方說。」

林舒以為她氣糊塗了，有些擔憂地叫道：「杜老師……」

「把人生大事放在遊戲里或者聊天軟體裡面說的男人，這輩子也就只能在網游里興風作浪了，沒什麼大出息。」

這話說得可真夠毒辣的。林舒驚愕之後，頓時對對方刮目相看。

接下來的時間，杜思彤並沒有因此情緒低落，反而更加專心地投入了劇情撰寫之中。

林舒倒是覺得她並不是不傷心，也許是因為太難過，又沒辦法跟人傾訴，所以索性找了其他的事情分散注意力。

林舒便也想配合她，就跟她說了自己的營銷方案。

「……先把遊戲免費放到幾大網站，等下載的人多了，再更新模組。模組裡面增加一份自設劇情的試用碼，試用期定為一個月吧。試用期過後，要使用這樣的功能就必須購買正式的激活碼。」林舒條理分明地說道，「另外，我會在遊戲裡面設置一個專用的交易平台，任何通過我們的引擎所創造出的遊戲都只有在這個平台上才能被傳輸，出售和買賣，而這個過程之中我們抽取20%的手續費……你覺得怎麼樣？」

杜思彤花了一些功夫才聽懂，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所做的遊戲其實是給人免費體驗的，而之後別人通過這個引擎製作的額外劇情，或者新的故事……才是收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