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夫妻爭執

第八章:夫妻爭執

沈明月冷冷一笑,抬頭,被紗布擋著的眼睛,彷彿可以穿過緊閉的眼睛和紗布,看到自己的媽媽,「不是善茬?我管她多難對付!你就是不願意幫我,不願意替我報仇,我就知道,你有哥哥那麼聽你的話,你肯定不會管我的死活!」

金苑不可置信的看著沈明月,失望透頂的目光,猶如她如今悲戚的心情,「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是我的女兒,我如果不管你的死活,我現在會站在這裡么?你到底要讓媽媽多失望你才滿意?沈明月,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最後語落,金苑竟帶著啞聲的泣音。

沈明月咬著唇不說話。

金苑別過頭,語氣冷淡的說,「明月,我們沈家,不容許再出現第二個沈從瑗,你姑姑當年為達私慾,迫害了一個又一個,可到頭來,丈夫不愛,兒女不敬,我絕不允許我的女兒,變成一個毒婦!痛苦一輩子,你的身份,足以讓你得到更好的,該是你的,媽媽一定會為你爭取,不是你的,你就算搶來了,我也不會允許!」

「我不要你為我爭取,我想要什麼,我大可以自己搶,我姑姑痛苦,是她留不住男人的心,我可以,只要我得到了,我一定不會像姑姑一樣,媽媽,你幫幫我,好不好,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沈明月帶著哭腔懇求道再一次摸到金苑的手,緊緊的拉著,彷彿,無助的少女,卻想著最惡毒的事情。

金苑見她不僅沒有一絲悔意,還越說越離譜,不禁用力一甩,把眼睛依舊纏著紗布的沈明月用力地甩在床上,臉上的失望和心痛越發明顯,咬著唇,忍著眼淚漫出,冷冷的說,「沈明月,你想都不要想,好好做手術,這一次,就算你再不願意,我綁也要把你綁到M國!」

說完轉身走出病房,卻在門口頓住,淡淡的說,「你也不要再奢望你父親能夠幫你,他再疼你,也不能干涉我對你的管教,我不可能讓我的女兒,罔顧人倫道德!」

說完對著門口的保鏢淡淡的說,「好好看著她!」

「是!」

轉而,金苑的身影,消失在慢慢合上的門口。

沈明月全身顫抖,對著門口放下嘶聲大吼,「我一定不是你的女兒,你才會這樣對我!我恨你!」

如若不是眼睛被蒙著,且塗有藥水,沈明月必定淚流滿面。

她出身豪門大族,受盡萬千寵愛,第一次喜歡一個男人,沒想到,最先不同意的,竟是自己的媽媽,哪怕以前她再不聽話,多讓她傷心,她都不會說對自己如此絕情,這一次,竟然那麼狠,要把自己送走,她就那麼不待見自己么?

摸著自己的眼部位置,沈明月倏然大恨,葉語瀾那個賤人,她必定要讓她死在自己手裡,把她的眼睛挖出來,再讓她淪為千人之騎,以泄心頭之恨!

合上的門,隔開了母女兩,金苑,站在那裡,身後的聲音,讓她既心痛又悲寂,她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傾心教導,卻把她寵的不知天高地厚,她不敢讓自己的女兒一頭撞上去,明明知道,這次葉家的人,不會再像葉璇一樣手下留情,她看不透那個人,自己的女兒,不是她的對手,何況,墨琛是沈明月的表哥,哪怕沒有阻礙,都不可能在一起。

她做不到。

送走吧,離開這裡,不要參與這些家族之間的明爭暗鬥,她能做的,只有在風暴來臨之前,把自己的女兒,送走。

離開這裡,她起碼不會有生命危險。

別人或許在嘲笑和恐懼葉家的再次歸來,她卻只覺得,全身都在顫抖,葉家的女人,雖然重情重義,也不是蛇蠍之輩,但是,一旦狠起來,那才是真正的心狠手辣。

葉璇就是一個例子,只不過,她的心狠,只留給了她自己,能夠對自己心狠的人,只會對別人更狠,一個這樣,那麼,葉家其他人,也不會是心軟的人。

她當年雖然身嫁沈家,卻不曾參與那些爭鬥,局外人,永遠比局內人清醒,看到的,也更多。

提步,無力的離開。

沈家。

因為喪事還沒過多久,所以,宅子里一片寂靜,甚至,大廳里的傭人,也有些低沉。

老太太去世,大小姐住院,沈括又心情不好,所以,下人們也不敢大意,都把自己藏起來一樣,縮小存在感。

書房,低沉的氣氛瀰漫,帶著些許的死氣。

沈括穿著灰色的襯衫,坐在沙發上,他的對面,坐的,是沈明坤。

沈明坤穿著白色的休閑裝,寸發,肖像沈括的五官凹凸有致,輪廓分明,帶著一副眼鏡,一副儒雅的大學生樣,看起來很斯文。

父子二人有些相似,沈明坤本身有著父親的樣貌,母親的性子,所以,也是個帥氣溫潤的男人,與妹妹沈明月的驕橫不同,他比較斯文。

許是性子不和,也由於他的沉悶,他和妹妹的關係,也不像自己的父親和姑姑一樣好。

這一次的事情,他不曾表態,去醫院看過妹妹,也對她不算厭惡,畢竟是血緣至親,但是,也不會像家裡人一眼,去慣著她,所以,兄妹二人只能說處得來。

沈括看著沈明坤,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無奈嘆息問道,「明坤,你覺得這次的事情,如何解決?」

沈明坤挑挑眉,淡淡的說,「父親也知道,這次的事情,妹妹不在理!」

「可······」沈括頭疼啊,這不是在不在理的問題,而是門面問題,沈明月身為沈家千金,卻被墨琛的女人打成這個樣子,不僅是愛女之心讓他憤怒,最重要的,是沈家下不了台,作為墨家姻親,墨先生的外祖家族,沈家這一次,算是受了大辱,關乎的,不是沈明月的情緒,而是家族臉面。

沈明坤淡淡一笑,意味不明的說,「父親,妹妹這一次算是受教了,她畢竟失禮在先,您要明白,葉家的那個女人,是墨琛公布的未婚妻,不是見不得人的情婦!」

未婚妻和情人的概念,或許在平常人那裡,並不是很大的不同,但是,在這樣的家族,未婚妻,就相當於准妻子,墨家那樣的家族,墨琛所承認的未婚妻,就已經相當於墨家的女主人,對於墨琛而言,也即是說必須娶的女人!

除非最後那個女人死了。

而情婦的定義很多,現在時代的漸進,已經很少了,在很多年前,那些豪門大族的男人,都會在妻子之外,還會有一群女人,那些女人說好的,是姨太太,或者按順序成為二夫人三夫人,但是,也就是見的人的情人,用古代的稱呼,就是小妾。

而現在,很多男人一生中都不會只有一個女人,他們有的分別養著,也許那些女人互相知道對方的存在,卻不會在意,即使有了孩子,那些孩子也都是私生子,有的偷偷摸摸得養著,那些女人晚上是他們的床伴,白天,就是陌生人。

那種人,就是現在的情婦。

現在的男人,特別是這些家族的男人,女人必定不止一個,但是,那些女人,都在最黑暗的角落裡。

正如他的父親,他也知道,父親必定不止母親一個女人,但是,那些女人,都威脅不到母親的利益,洩慾的女人而已,最起碼,沈括對自己的夫人,哪怕不是所謂的愛情,卻是有感情的,但是,男人總有對一個女人不感興趣的時候。

金苑會是他的夫人,他最重要的女人,卻不是唯一的。

對於這點,沈明坤雖然不贊同,卻無權置喙。

金苑出身京都金家,接受的教育是比較類似於賢良淑德四個字的,她對丈夫的事情,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沈括不會幹涉她在沈家的地位,她也會做一個妻子該做的。

金苑自己都不去在意,他們也不會在意。

「你說的我都明白,可墨琛怎麼說都是沈家的外孫,這一次······」

墨瑄肯定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卻沒有任何反應,只能說,他對這個女人的縱容,已經到了他們想象不到的程度。

竟然容許一個女人對自己的母親無禮,對自己的外祖家族當眾打臉。

「父親,您別忘了,那個女人是墨琛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她的肚子里,就一定是墨琛的子嗣,而妹妹,質疑的是他的女人和孩子!」沈明坤看著沈括,語氣有些強調之意。

墨琛說葉語瀾是他的未婚妻,那麼,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墨琛的,沈明月卻眾目睽睽之下,指著葉語瀾的肚子,說是野種,如果當天聽到這句話的是墨琛,且不說葉語瀾於他而言重要到什麼程度,就說,於一個男人而言,那都是打他的臉,墨琛必然不會輕易放過沈明月。

何況,那個女人在墨琛眼裡,是什麼地位,他們猜不透。

沈括默然。

「妹妹的性子,我們沈家的人,都明白!」

沈明坤繼續道。

「就算這件事情,月兒無禮在先,但是,墨家現在的態度,我仍舊無法消氣!」沈括皺著老眉,含著絲絲怒火憤聲道。

「父親想要墨家什麼態度?您覺得,墨家該有什麼態度才讓您滿意?」沈明坤淡淡一笑,輕聲問道。

沈括啞口無言。

什麼態度他會滿意?並沒有實際的想法,只是咽不下這口氣。

對於墨家,沈括可以說是恨得咬牙,也實在懼怕,自己最疼愛的妹妹,在墨家,受盡委屈,卻又不得不想盡辦法讓她過得好一點,縱然知道,妹妹這一切都是自找的,但是他卻不得不為了妹妹,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

他忌憚墨家,有很多原因,沈從瑗是一個,還有的就是,墨家的權,足以摧毀整個沈家。

他是一個家族的主人,他想要權,卻不是最大的權,只能懼怕最大的權!

「父親,您別忘了,墨琛對沈家,是什麼態度!」沈明坤淡淡的說完,站起來,頂了一下眼鏡,轉身走出書房。

正好碰上醫院回來的金苑,沈明坤冷淡的眉眼隨即消逝,對著金苑溫聲道,「媽,您怎麼回來了?」

金苑柔和一笑,「你妹妹情緒不好,我也不想再呆在醫院,就回來了!」

沈明坤蹙眉,「不如我去勸勸她?」

「沒用的,你的妹妹和你姑姑一個樣,都是那麼固執,也罷,無可救藥就讓她遠離這裡吧!」金苑無奈的說道,眉宇之間儘是疲憊。

「可是,您······」沈明坤最敬重自己的母親,他自小是金苑教育著長大,和沈明月不一樣,因為老太太需要她照顧,所以,就疏於沈明月的教導,把她送到墨家大宅給沈從瑗照顧,沈明月自小就和沈從瑗親近,所以,和母親比較生疏。

然而,他最不忍,母親不好。

「我沒事,你回去吧,我和你父親聊一下!」金苑扯出一抹笑意,淡淡的說。

沈明坤遲疑了一下,隨即點頭。

順著金苑走來的走廊,下樓。

金苑深深吸了口氣,推開書房的門,沈括還在裡面坐著,應該是,聽到她的話了,所以等她。

見她進來,沈括開口問道,「明月如何了?」

金苑坐下,苦苦一笑,低著頭道,「冥頑不靈,你覺得能如何?」

沈括臉色一僵,別過頭去,無力嘆息,「你好生勸著她些,不過就是女人之間的矛盾,我也······」

「勸?」金苑抬頭直直看著沈括,語氣有些酸澀,「阿括,你的女兒什麼性子你不知道么?如果能勸,我何至於如此失望?她就是一心裁進去了,不愧同出一脈,她的性子,像極了沈從瑗!」

金苑苦澀的看著自己的丈夫,無奈至極。

「金苑!這件事情和瑗瑗有什麼關係?你彆氣急了就牽扯她!」上課淡聲喝止金苑的話,怒目橫生!

「怎麼?我說錯了么?阿括,你的妹妹什麼性子,你十分清楚,你的女兒什麼性子你也明白,你對你妹妹的縱容究竟想要到什麼地步?」

金苑徹底惱了,沈括就因為所謂的相依為命,對他的妹妹幾乎是縱容道無法無天的地步,甚至連正常人的判斷能力都沒了,如果不是知道沈括早年和妹妹感情多好,她甚至都覺得自己的丈夫和妹妹罔顧人倫搞到一起了。

她嫁進沈家二十幾年,若不是沈括不曾虧待她,婆婆有對她好,她早就惱了。

「苑兒,你當明白我······」沈括無力的想說什麼,金苑卻接下了他的話。

「我明白你和媽還有瑗瑗自小母子三人相依為命,可是,她卻不是我相依為命的人,我為了你縱容她,這麼多年凡是為她考慮,但你別忘了,我是你的妻子,你做什麼我管不了,但你起碼該明白,你的妹妹把你的女兒教成什麼了?我不希望我的女兒,變成第二個沈從瑗!」

這是第一次,金苑因為沈從瑗和丈夫發生矛盾,她是一個大度的女人,所以,很多事情都不在意,但是不代表什麼都不在意,女人最在乎的,無非就是父母丈夫孩子,她現在,最在乎的,就是孩子,然而,女兒的樣子,讓她多次心痛。

她甚至都不去計較丈夫在外面和情人卿卿我我,無數個夜晚在外面和情人顛鸞倒鳳,但是,她有原則,他們是商業家族的聯姻,她只要做好一個豪門貴婦,她賢良淑德,對丈夫婆家盡心儘力,卻沒有情意,所以,不會心痛,卻無法忍受自己的孩子誤入歧途。

「你知不知道你再說什麼?金苑,明月的事情,與瑗瑗有何關係?」沈括也惱了,站起來大聲問道,他不明白,溫婉大度的金苑怎麼會那麼斤斤計較。

「你知不知道?你的女兒,竟然罔顧人倫喜歡自己的表哥!你以為這一次被當眾打臉,不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么?我甚至懷疑,她這樣,是不是被自己的姑姑常年教導而隨波逐流!」金苑厲聲質問。

站起來眼神直直的盯著沈括,絲毫沒有懼意。

「金苑!」沈括不可置信的看著金苑,「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很明白,阿括,這麼多年,我一直恪守本分,但你不要以為我是傻子,我秉承一個豪門女人該有的風度,對於沈家,我無愧於心,對於你,我已經做的足夠好了,但是,這一次,我不可能再順著你的意,你可以縱容你的妹妹不擇手段,但是,我的女兒,絕不能如此,既然說開了,我也不怕告訴你,我也不是一定要做你沈家的掌權夫人!你明白么?」

金苑看著沈括眼中一片透徹,似乎,說出了這些話,就解脫了。

原本她不想再挑明這些事情,但是,近段時間以來,沈明月一度反常,丈夫多年來包庇自己的妹妹,自己在意的婆婆也不在了,她已經沒什麼顧慮了。

以前,出於對老太太的敬重,她什麼都忍,現在她何必再忍?

和沈括二十多年的相敬如賓,虛情假意,她受夠了。

沈括眯著眼,看著金苑,似乎在審視她此時的心境,卻越發不明。

難道,他一直以來看到的大方賢淑,都是假象?

金苑本家教育極好,她是出於家族聯姻,才嫁給他,婚後,二人沒有感情基礎,金苑很是大體,就像一個木偶一樣,對於沈家和他,幾乎都不曾有過半句怨言,但是,卻沒有一個女人該有的韻味和新鮮,他對她,也不曾說過有感情,欣賞她的大方,所以,他在外面無數的情人,很少會和她有夫妻之間的情趣,她為他生下一兒一女,照顧家母,操持家務,他最在乎的母親很喜歡這個兒媳婦,這就是他需要的女人,夫妻兩人,也就這樣過了這麼多年,今日,他才明白,她做的一切,僅僅是她聯姻於自己的責任。

「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明白,所以,我從不期待,阿括,就當是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求你,不要讓我的兒女,變成你和沈從瑗的模樣,我受不起良心的譴責和真相的壓迫,當年你們做什麼,我都不曾參與,我不希望我的女兒,成為你們的下一代,不想讓她為你們的錯誤承擔後果,你不明白,什麼樣的人最殘忍,你自認為的驕傲,其實都是別人的恥辱,我也不想多說,明月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也別想再管了!」金苑抿著唇,看著沈括,幾乎是四目對視,夫妻二人,第一次說得如此坦誠。

沈括也是第一次明白自己的妻子,原來並不是真的什麼都不在意,只是不想在意而已。

「苑兒······」沈括嚅了嚅嘴,沉聲叫了一聲。

「我會把沈明月送走,我不想再說這些沒用的,你想做什麼我管不了,我想做的,你也別管,如果你認為,我已經喪失了做你夫人的資格,那我無話可說!」金苑自嘲一笑,帶著無所畏懼的信念,她轉身走出了書房,彷彿,抬頭挺胸一樣。

曾經,她抬頭挺胸的嫁進來。

那個時候,她是沈家老太太選中的兒媳婦,也是金家的千金小姐,她家教嚴厲,出身書香門第,金家在京都是一個政客家族,她的驕傲,讓她沒辦法和他們一樣去勾心鬥角,那個時候的沈家,和現在一樣,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但是,她卻不喜歡。

她的驕傲,在這麼多年裡,隱形的幾乎自己都以為不在了。

金苑站在門口,緩緩拉上門。

合上的瞬間,沈括癱然於沙發上,迷茫,嘆息。

······

城市的夜,亮如白晝,而此時的海面,安靜的只聽到浪聲陣陣,拍打著岸邊礁石,在這平靜的夜晚,本該入夢酣睡,然而······

午夜,數輛直升機盤旋半空,彷彿一聲號令之下,緩緩落於海邊的停機坪!

一個個黑衣人自直升機走出,守在那裡。

男人身著黑色長款風衣踏步走下飛機,黑衣人駐地恭迎,肅穆井然,海風卷卷,驚起了男人黑色的風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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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豪門之極品狂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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