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愛與被愛

墨琛聞言，想了想，「昨天墨淵與我提及過，有問題？」

季家與凌家聯姻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A市，甚至，是Z國，乃至於整個世界，季家是豪門大族，在國際上有著非凡的地位，繼承人，不，應該說是現在的當家人訂婚，又是和凌家這樣的豪門聯姻，自然是不是小事情，這件事情，不僅被媒體爭先報道，就連報紙頭條，都是季凌兩家聯姻的頭條，此事，已經傳遍整個圈子了。

兩大豪門家族聯姻，還是當年的六大家族，現在僅存在四大家族中的的兩大家族，影響力足以撼動商界甚至Z國的經濟，被人津津樂道。

這件事情，同樣也掀起了，季家的一場軒然大波，季承侑和父母為此不歡而散，因為季擎天和藍韻都堅持讓季承侑娶凌昊伊，季承侑不想讓他們太失望，但是，又忍不住想要否決，所以，為此，季承侑提出要求，他可以訂婚，但是，從今往後，他做什麼，他們都不能干涉！

為了讓兒子妥協，藍韻都答應了。

季承侑便沒有反對，娶一個女人而已，擺在家裡養著，他是不可能愛上她的。

然而，他並不知道，這場家族聯姻，在不久之後，便是他愛情最大的絆腳石，當他的人生有了一個女人闖入，猝不及防的心動，他只能看著他心裡最在意的那個人，與他若即若離，卻無可奈何。

墨皓穎微微點頭，「季家和凌家聯姻，又與藍家本就有著姻親關係的，憑藉著季承侑的能力，不出十年，這個家族就是墨家最大的敵人！凌家雖然向來低調行事，但是這麼多年來，一直位列Z國豪門大族前列，實力自然是不凡的，一旦這兩個家族聯姻，對我們墨家，就是威脅！等將來這個威脅除不掉的時候，就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墨家穩固的地位難以撼動，但是，季家也不是吃素的，當初墨皓穎答應藍韻不對季家和藍家動手，其一為了季承侑，其二，便是心有忌憚，季家一直都是墨家忌憚的對象，當年墨家的大禍，季家便是主謀之一，後來兩敗俱傷，這些年，墨皓陽一直都在恢復墨家的家業，因為有黑暗勢力操持和護航，還有軍火這條暴利的道路，才讓墨家迅速恢復，而季家，雖然有南美那邊的勢力互相制衡，但是，畢竟是見不得人的關係。

現在季家本來就和藍家是姻親關係，又和凌家扯到一起，原本僅剩的四大家族，三個都綁在一起，墨家一枝獨秀能不能和三大家族抗衡都不清楚。

墨琛斂眉，凝神看著墨皓穎輕聲問道，「那姑姑覺得，該怎麼做？我總不能破壞季家和凌家的聯姻吧！」

別說他不屑用這樣的手段，就算用了，也不一定有用。

墨皓穎聞言淡淡一笑，搖搖頭，「不，你不用管，這些事情，都是藍韻和季擎天的想法，但是，憑藉我對承侑的了解，他不會弄就這樣甘於被操控，你什麼都不要做，等著看季家內亂，天生反骨的人，是不可能甘願被人控制的！更何況，這個人，是我們最大的籌碼！」

藍韻急於給季承侑訂婚，趁著季承侑現在羽翼未滿，就插手安排你的婚事，想必季承侑儘管妥協了，但是，絕對不會就這樣，季承侑身上流著葉璇的血液，天生反骨，將來，必然是藍韻最頭疼的，藍韻是不會讓季承侑知道這件事情的，那麼，就不敢胡作非為，否則，二十年的養育之恩，恐怕也洗刷不去生身母親的含恨而終，不管是誰，都是一樣的。

現在葉語瀾身世已不是秘密，藍韻的恐懼，定然是更甚十倍。

「姑姑的意思是說，坐山觀虎鬥？」墨琛挑挑眉，意欲不明的問。

墨皓穎頷首，眼中閃過一抹陰狠，眯著眼睛咬牙切齒道，「上次藍韻逼我們讓步，出於各種忌憚，我退讓了，但是，瀾瀾和你的孩子沒了，怎麼可能這樣不了了之？現在只是暫時退讓，總有一天，仇是一定要報的！不僅如此，新仇舊恨，一個都不會忘記！」

墨琛聞言垂眸，那個孩子一直都是他們心底的痛，如果不是那場意外，他們的女兒，就快出生了，她不會這樣悶悶不樂，而他，很快就會有一個女兒，他可以疼她愛她，給她所有的幸福快樂，一家三口，多幸福啊。

墨皓穎繼續道，「聯姻又如何？藍家的那個媳婦可不是好惹的，有她在，我倒是不擔心，藍家會和季家的關係，而凌家，哼，能為利益綁在一起，就算是互為謀利，等到有機會，自相殘殺豈不是更好？」

墨琛聞言卻蹙眉反問，「那姑姑擔心什麼？這麼急著叫我過來？」

既然墨皓穎並不擔心，為何急急讓他回來，反正這些事情是要慢慢來的。

墨皓穎轉身看著墨琛，眼中閃過一抹悲傷，甚至是流露著惋惜，淡淡的說，「聖誕節······是瀾瀾的生日！那天你好好陪著她，訂婚宴，就不要去了！」

其實那天，也是葉璇的忌日，季承侑的生日，藍韻給季承侑定下那天訂婚，說是好日子，還不如是說藍韻沒安好心。

在親生母親發的忌日訂婚，藍韻是想侮辱葉璇還是侮辱季承侑，等將來季承侑知道了，恐怕會自責到死的吧。

墨琛心中微微詫異，擰眉看著墨皓穎，「生日？聖誕節？那不是······」

那不是當年葉璇死的時候么？

當年一代影后跳樓身亡，這件事情鬧的整個國際軒然大波，葉璇的死終結了A市維持了將近十年的爭鬥，墨家和季家兩敗俱傷，葉家卻幾乎舉族傾覆，不得已銷聲匿跡，二十年前的這一天，對於A市而言，確實是難以忘懷的。

至今為止，那些她的粉絲，還有認識她的那些朋友，都始終不明白，她那麼堅強的一個女人，為何自殺，為何選擇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如此精彩的人生。

墨皓穎淡淡的點點頭，輕聲道，「嗯！現在離聖誕節還有半個多月，這段時間你好好陪她，墨家的事情，你別管了，季家的訂婚宴，你也不必參加，參加這樣的場合，於她而言，沒什麼好處，藍韻已經知道了瀾瀾的身世，她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墨琛沉聲道，「姑姑不必擔心，我會保護好瀾瀾，不會再讓她受傷害，至於季家，季擎天畢竟是瀾瀾的親生父親！該怎麼做，我希望讓瀾瀾自己選擇！」

葉語瀾在意親情，墨琛是知道的，季擎天不管做了什麼，都是葉語瀾的親生父親，不管季家再怎麼不好，只要葉語瀾自己沒有做出選擇，他就不能對季家怎麼樣。

親生父親，割不斷的血緣關係，更何況，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單純了。

墨皓穎挑挑眉，冷冷一笑，「父親？季擎天連做男人都不配，哪有資格去做瀾瀾的父親！如果讓瀾瀾知道當年的真相，這個世界上，最恨季擎天的人，可就不只我們了，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仇恨，莫過於弒母殺子之仇！葉璇的死，瀾瀾的流產，都和季擎天脫不了干係，不管是誰，這樣的深仇大恨，都不可能釋懷，更何況是瀾瀾這樣的性子！」

葉語瀾性子剛烈，敢愛敢恨，這樣的性子，假以時日，必定會和她的母親一模一樣，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季家儘管和她有著濃厚的血緣關係，但是，沒有任何的感情，在加上季擎天的所作所為，藍韻的存在，葉語瀾不恨透了季家才怪，只要葉語瀾有恨意，季承侑知道真相，季家必然留不長久。

自毀長城，才是最精彩的。

「我不想她被這樣的事情傷到，姑姑，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么？」

自己的親人，父親是自己最恨的人，這對任何人而言，都是殘酷的。

她是一個脆弱的人，就算佯裝堅強，她也是一個需要呵護的女人，生在那樣的環境，其實，再怎麼冷漠，內心渴望的也是最多的，葉語瀾在意親情，所以，原諒葉珍曾經對她的冷漠和傷害，並非她內心多大方，而是她捨不得好不容易得到的親情被斷送，哪怕知道這份情千蒼百孔，哪怕知道自欺欺人，可是，她依舊捨不得。

葉珍對她很不好，他是知道的，所以，對她更加心疼，生來就帶著這樣的仇恨，曾經他覺得自己的人生黑暗，可是，或許比不上她的黑暗，他們是一世界的人，所以，也是最般配的。

墨皓穎淡淡一笑，搖搖頭，嘆聲道，「琛兒，你不懂，瀾瀾沒有資格逃避，她終要做出選擇的，其實我知道，瀾瀾已經猜出了自己的身世，只不過，她在逃避，逃避這樣的現實，也在欺騙自己，可是，真相如此，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這段時間，葉語瀾的反應，她看的清清楚楚，上次葉語瀾來到她這裡說話露出了端倪，再加上她去醫院做親子鑒定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她想到了做鑒定，就一定猜得出自己的身世，葉珍不是，葉玫沒生過，那個長相，除了葉璇，沒有別的人能夠符合。

更何況，能夠養在葉家，她想一下都知道了，據她了解，葉珍對她並不好，非打即罵，甚至異常疏遠，讓她常年都缺失親情，只有在當初葉語瀾被墨琛帶走，葉珍才知道自己多擔心這個女兒，所以，關係轉化，也好了許多，但是，十九年的隔閡，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挽救得了的，再加上這段時間葉語瀾知道自己的身世，葉語瀾對葉珍恐怕是有嫌隙的。

墨琛聞言臉色並不是很好，只是淡淡的說，「我不懂的當年的事情，但是，我也不希望她難過，姑姑，她不是報仇的工具！不管你和葉家究竟想做什麼，都不要拿她當借口，你不是她，怎麼知道她沒有退路？」

只要她願意，她可以不要面對這些事情，只要她願意放下，留在他的身邊，他會保她一世平安，只要她願意，誰都傷害不到她。

墨皓穎挑挑眉，彎唇一笑，看著墨琛淡淡的說，「琛兒。你太小看瀾瀾的心性，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最難以計算的，就是仇恨！你根本猜不出葉家的人，執念有多深，瀾瀾自小承受著葉家的教育，她和她媽媽是一樣的人，恩怨分明，永不吃虧，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她母親說白了，是為了她而死的，而導致這一切的人，是季家，她的親生父親，這樣的仇恨，是最難以算計的！哪怕你再了解她，你也只不過了解了她十分之一而已，這十分之一，是她甘心被你看到的，可是有很多東西，你還沒看透！」

有些人，喜歡把自己最真的性情和思想藏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葉家的人，就是這樣。

當年葉璇是一個很矛盾的人，沒有人看得透她的內心，因為她越是喜歡的東西，就越是克制，越是討厭的東西，她越是靠近，只有那份愛情，是她所乞所求的，可是，卻也因為一場欺騙慘敗收場。

她愛的人，其實自始至終都沒有猜得出是誰。

如果說她愛的是季擎天，那麼，憑藉著她的身份和能力，想嫁給季擎天綽綽有餘，當年的藍家，根本不是葉家的對手，可是，她能夠光明正大的和季擎天上國際頭條，從不遮掩，大膽的秀恩愛，確在最後放棄這段感情，她明明可以選擇爭取，只要當時她願意，沒有人會有能力反對她和季擎天，可是，她卻眼睜睜看著季擎天挽著藍韻走進了婚姻殿堂，卻淡淡的看著這場婚禮的直播，最後，時隔多年，她回歸國土，和季擎天再次糾纏不清，不惜被人罵成第三者，甚至，一邊和季擎天糾纏不清，一邊摧毀季家的家業，她明明沒必要委屈自己和季擎天的關係，卻把自己斷送在這份孽緣中。

可是，卻對他若即若離，欺騙利用，可是，卻和他一直以來都有著實際的關係，所以，和藍韻水火不容，她從不主動爭取，可是，她從來都不拒絕季擎天。

她和季擎天有著親密的關係，卻也步步打壓季家，差點毀滅了季家的百年家業，最後生下了季擎天的孩子，她臨死之前，是恨他的。

如果說，她愛墨皓陽，那麼，她明明可以和墨皓陽在一起，墨皓陽對她的愛，勝於生命，可是，她選擇了祝福，卻在墨家岌岌可危的時候，舉族相助，她和墨皓陽的關係勝於朋友，卻止步於情人的前面，他們可以單獨相處，卻從不覺得尷尬，即使他有家室，她有情人，他們的關係一直是透著曖昧卻又僅僅是曖昧，她生病的時候，他整夜相伴，親自照顧，他受傷的時候，她可以晝夜不息，親自換藥，葉璇放心的把整個葉家都搭進他的手裡，墨皓陽從不讓人觸碰的機密，她清清楚楚，其實，他們卻從未發生過任何的關係，他們卻生命相付，永不質疑。

可是，除此以外，他們之間，沒有別的關係。

彷彿那種信賴，是生來就存在的。

可是葉璇到死，都只和季擎天有過實際關係，葉璇死後，墨皓陽哭了，然後親自抱著她的屍體，親自火化，為她種上漫山茶花，那是她最喜歡的花，把她葬在她生前只能眺望多年的國土上，年年祭拜，月月打掃，日日緬懷。

墨皓陽深愛葉璇，卻望而卻步，他明明可以把她留在身邊，好好照顧，傾心去愛，卻看著她和季擎天之間的一切，從不阻攔，卻永遠是她的港灣。

其實，沒人知道葉璇心底愛誰，可是，顯而易見，如果沒有愛，葉璇不會和季擎天糾纏不清，她那麼高傲，可是，如果愛他，為何要毀滅他的家族？

如果愛墨皓陽，她明明可以和墨皓穎相守一生，他們那麼般配，甚至相互之間讓人看不透，她卻沒有和他在一起。

甚至看著他娶妻生子，她笑言祝福。

現在的葉語瀾對墨琛敞開心扉，可是每次能看到的，卻並非葉語瀾的全部，然而，葉語瀾愛他，任誰都看得出來，可是，那份愛在她的人生中佔據著多少分量，誰人能知？

墨琛眉眼一挑，沉思許久，他低聲道，「我不需要看透她的全部，只要她愛我的心有我愛她的一分，我就心滿意足了，姑姑，也許你說得對，她的執念是我永遠都衡量不了的，或許，她最在意的，不是我，沒關係，我最在意的是她，就已經夠了！」

這是他一直以來都知道的，葉語瀾他是看不透，看不透她的心裡他究竟有多大的分量，可是，他明明白白，葉語瀾和他在一起，是幸福的，如果不幸福，她不會留在他的身邊。

她不是喜歡委屈自己的人，如果一開始，是因為孩子，可這麼久過去了，孩子早以不是理由。

愛情的立場上，陷得最深的，是他！

而她，是他的劫數！這個劫數，永生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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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們縮～葉璇到底愛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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