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生日禮物

聖誕節來臨，季家的訂婚宴也拉開序幕，墨琛沒有去參加，因為葉語瀾的存在。

上次的兇殺案已經落下帷幕，因為沒有直面的證據，所以，周家也不敢怎麼樣，畢竟墨家穩坐第一豪門家族的位置，也不是任人拿捏的，但是，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墨琛這幾天，都在忙，他說的禮物，一直就不曾露出端倪，葉語瀾特別納悶，她知道了，聖誕節其實是她的生日，卻沒有說要過生日，所以，算是不過了，但是，墨先生說有禮物，那就不能就這麼過去了，她是一定要他的禮物的。

但是，墨琛就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讓葉語瀾都忍不住想要一鞋子拍他。

終於，聖誕節前一天，葉語瀾正在陪著墨先生處理文件，手裡捧著一本書，死死地看著墨琛。

墨先生在批閱文件，很淡定，因為這幾天被他家媳婦盯得已經淡定了。

「你不去準備禮物？」她很好意思的問，本來討要禮物這檔子事是很羞澀的，但是，葉語瀾問的理所應當。

墨先生眼皮一抬，淡定得到看她一眼，「明天才能準備，不然今天去也可以，但是，估計明天比較有意義！」

他送的東西，她一定喜歡。

葉語瀾撇撇嘴，「別送我那些俗氣的東西，不然我全都砸你臉上！」

俗氣的東西，就是女人都愛的珠寶首飾，還有那些金光閃閃的玩意兒。

她不喜歡那些東西，所以，平時身上是不戴的，重要場合戴也是那麼幾次，上次墨皓穎給她送的那條據說傳媳不傳女的的項鏈，現在在柜子里的最深處！

她珍藏，但是，不佩戴，不是不好看，而是，她感覺不是很喜歡，所以，就不理了，但是，蒂蘭送的手鏈很不錯，她一直戴著，身上也只有那條手鏈了。

墨先生，「······俗氣？」

好像他準備的禮物是很俗氣的呢，怎麼辦，媳婦不喜歡！

葉語瀾點點頭，看著墨先生突然間鄙視的說，「你這個沒有情商的人，估計也沒什麼浪漫的，只要不送特別俗氣的，我都勉強接受！」

他的情商，她很捉急！

墨琛屬於有智商沒情商的，所以葉語瀾是很擔憂的。

「如果屬於特別俗氣的呢？」墨先生側目，小心翼翼的問。

「啪！」葉語瀾懨懨的把手裡的書本丟在桌上，看著某人嘴角一扯，撫額，轉身，嘆息，起步，離開！

出門之前，醫生若有若無的嘆息飄忽在空氣中，墨琛聽到了。

她說，「這個白痴！」

墨琛低低一笑，繼續處理文件。

第二天，葉語瀾是被吻醒的，只不過，某人不是想要藉機要福利，而是讓她起床。

今日便是季家的訂婚宴，但是，墨琛並不打算去，他的計劃怎麼可以打亂？

葉語瀾懨懨的看著某人，任由他給她換衣服，現在，他給她穿衣服她都不覺得不好意思了，兩人在一起時間久了，不管做什麼，都是隨意的了！

就像她讓他給她穿衣，這都是正常的了。

看著墨先生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還特意給她穿的比較喜慶一點，葉語瀾挑挑眉，就又被他弄到梳妝台，拿起梳子給她梳頭，葉語瀾很糾結······

「你是不是準備帶我出去相親？」葉語瀾沒頭沒腦得問一句。

墨琛手一頓，臉一黑，「······相什麼親？你有我了還想著相親，小心我讓你三天起不來！」

聲音帶著濃濃的威脅和無奈。

葉語瀾，「······」你都把我弄醒然後弄了一上午了，還沒弄完，沒事穿那麼好看幹嘛？

墨琛這次出門，並沒有帶人，只是自己開車，帶著葉語瀾出去了，當車子駛進市內，緩緩停在民政局的時候，葉語瀾是懵然的。

看著民政局的大門，葉語瀾很茫然，看著墨琛挑挑眉，「你帶我來這裡幹嘛？這裡是幹嘛的？」

她壓根也不懂，民政局的用處。

墨琛執起她的手，輕聲道，「我們登記結婚，好不好？」

葉語瀾臉色大變。

·······

季家，此時，季家一片張燈結綵，布置的很不錯，賓客也都來了，因為是訂婚宴，即使很高級，也不可能有結婚宴那麼熱鬧，且又是在白天，所以，比之晚宴，少了許多熱鬧。

但是，男女方的家人都來了好多，樓下熱鬧不已，準新娘已經在化妝了，可是，季承侑一直都不願意換衣服。

坐在自己房間里，看著剛剛保鏢拿上來的西裝，他沒有動。

當然，也沒人敢逼他穿上，所以，個個都拿他沒辦法。

藍韻忙著招待客人，脫不開身，季承茜勸了又勸，季承侑卻不知道為何，靜坐不語。

為了不影響訂婚宴，又不讓凌家知道季承侑不願，僅存在只好讓人去請一直和凌天漠談事情的季擎天。

季擎天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季承侑低著頭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他走過去，站在他的身前，淡淡的問，「你若是當真不願訂婚，當日就該拒絕，現在這樣做有什麼用？」

只會讓季家難堪！

季承侑微微一笑，苦澀的說，「爸，你給過我機會么？我並非不願，只不過，想自己靜靜！」

若是真的不願，他直接離開多省事！

既然答應了，他就不會反悔，只不過，他想在訂婚之前，想一些事情，他們也太大驚小怪了吧。

季擎天微微一嘆，坐在季承侑身旁淡淡的說，「承侑，你要記得，爸爸也是有自己的無可奈何，你是季家的人，這是你的命運，我當年都能為了家族選擇放棄自己所愛，你現在心裡無牽無掛，爸爸儘早給你安排了以後你就會明白了，我是為你好！」

現在心裡是乾淨的，沒有女人的身影，就把自己定下來，以後，不會失了心，卻回不了頭了。

季承侑自嘲一笑，無牽無掛么？

他的心，真的是空的么？

季擎天微微一嘆，想起自己當年，幽幽開口，「我當年和你那麼年輕的時候，也反抗過家族的安排，但是，有很多事情，是拒絕不了的，就像我當您拒絕不了你爺爺的安排一樣，現在，墨家的存在一直是季家最大的心頭大患，有些事情你不明白，以後你就明白了！」

明白最重要的時候，家族究竟意味著什麼，明白一個男人的擔當，其實不止於男女之情和自我意願。

季承侑沉默了半響，隨後淡淡的問，「爸，你還恨媽媽么？」

季擎天一直都不喜歡藍韻厭惡至極，他是知道的。

季擎天當年因為家族聯姻才娶了藍韻，還因此放棄了自己最愛的女人，他一定悔恨，那麼，作為和他聯姻的人，藍韻必當是他最恨的吧。

季擎天微微一愣，隨後迷茫的，「我和你媽媽這麼多年都過來了，我雖然不喜歡她，但是，不可否認，她是我最合適的女人，愛不愛已經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合適最重要，所以，現在這樣，其實也挺好！」

藍韻是個很合適做豪門家族夫人的女人，她有手段，也有能力，所以，站在自己的立場，季擎天是不討厭藍韻的，可是，當年的事情，他在找一個理由而已。

季承侑沒有說話。

合適的女人······

「您出去吧，我想自己靜一靜，等一下我會出去的！」

他無力的說，或許，這樣的妥協，他早就習慣了吧。

今天也不再多說，站起來喟嘆一聲，走出房門。

季承侑看著旁邊置放的衣服，還有上面的胸花，嘴角扯出一個笑意，卻意味不明。

隨後，拿起衣服，緩緩穿上。

英俊優雅，溫潤和氣。

隨後，轉身，出門下樓。

葉語瀾被墨琛的一句我們登記結婚嚇了一跳，看著墨琛，她還是覺得自己幻聽了。

只見他噙著溫柔的笑意，再一次開口，「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送你一個家，就用我們兩個的名字組成！」

這是你最想要的，你說你想要一個溫暖的家，所以，我給你。

葉語瀾還是有些激動的沒法說出話來，看著墨琛，葉語瀾動了動嘴唇，「可是······我什麼證件都沒帶！」

登記結婚不是要身份證件？

墨琛淺淺一笑，從自己的大衣內側，掏出他們二人的身份證件，她的戶籍和身份證，都在，還有他自己的。

「我都準備好了！」他輕聲道。

「······可是，我們還沒辦婚禮······」

「過完年，我們補一個最完美的！」

現在時間來不及了，所以，先把人全部劃上自己的戶口本，其他的，慢慢來，只要他的配偶欄里，寫的是她的名字，就足夠了。

葉語瀾還是一副糾結的樣子，「長輩還不知道呢！」

這樣私下結婚，被他們知道了估計就······

墨先生，「······我又不和他們結婚，為什麼要讓他們知道？」

「······」葉小姐還是有些感覺幻覺。

「你不願意嫁給我？」男人聲音帶著些許的委屈，對，就是委屈。

「不是！」她連忙否決，看著墨琛，有些茫然的問，「阿琛，你知不知道，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情？」

墨先生欲哭無淚，「我知道！」

難道她有結婚恐懼症？怎麼一到民政局門口，她就一副慫了的樣子？

「那萬一結婚了你後悔了，怎麼辦？」她還是絕對結婚太突然了，感覺很玄幻。

墨琛看著葉語瀾那副懵懵懂懂的樣子，嘴角一抽，「你再羅嗦我們回家吧！」

瞧瞧，後悔？再不娶回家，估摸著自己會更後悔，要是看上了別人，他就沒媳婦了，這件事情，是很嚴重的。

葉語瀾抬腿一蹬，開門下車。

墨琛被她踹了一腳，卻笑了，自己也隨後下車。

估摸著某人搞了什麼，整個服務大廳，只有他們兩人，所以，很快就辦完了，手續，當十幾分鐘之後，他們走出民政局大門的時候，葉語瀾是腳步虛浮的。

他們的手裡，一人握著一本紅彤彤的小本子。

而她的手指上，多了一個圈子。

那是他給她帶的戒指！

結婚戒指！

「阿琛······」她深呼一口氣，呢喃叫了一聲。

「嗯？」男人幾乎是一叫必答。

「我們······結婚了？」

「嗯！」他們結婚了，雖然對他來說，其實，一本本子是沒用的，可是於她而言呢，那是最好的禮物，她想要的家，他給她，給她最好的呵護，還有最溫暖的港灣。

葉語瀾笑了，看著手裡發亮的戒指和本子，她咧嘴一笑，笑得燦爛，幸福。

她不再是一個人了！

二十年的孤獨，終於結束了，她曾經夢寐以求的那份溫暖，現在，已不再是奢求了么？

這是她，這二十年來，收到的唯一的禮物，也是她這輩子，最有意義的禮物，一生銘記。

媽媽，你若在天之靈，你願意讓我嫁給他的對么？也許冥冥之中，我和他，是註定的，註定一生相伴！

姑姑說過，你最想要的，便是看著長大，看著我嫁人，現在你看到了么？

······

與此同時，機場！

一個女子，靜靜的看著對面的大視頻裡面，正在澆灌香檳的一對男女，眼中充斥著淡淡的憂傷。

女子很瘦弱，看不出一絲血色，她坐在輪椅上，許是治療結束的原因，她身體極差，所以，坐著輪椅，身上穿著長款的針織衫，骨骼分明，瘦弱的讓人以為，她是個得了絕症的女孩。

可是，她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醫生說，只要按時服藥，應該沒問題了，可是三個月的時間，她瘦了二十多斤，本來人就很苗條的她，現在，輕如鴻毛。

看著視頻中，正在直播的訂婚宴，顧夢瑤眼神極其複雜，手緊緊的扣著把手，十指也是顯得皮包骨，彷彿只有一層薄薄的皮包裹著指骨，所以，整個人看起來，讓人覺得有些恐怖，讓路人紛紛側目。

機場大廳，人來人往，唯有她，靜靜的看著視頻里的場景。

沒多久，去上洗手間的梅婧瑜匆匆走來，看到顧夢瑤，鬆了口氣，走過來柔聲道，「怎麼一下子跑那麼遠了？你身體還虛弱，這裡那麼亂，出什麼事可怎麼辦？」

說完就推著她想要離開。

「媽媽，哥哥來了么？」她輕聲問道。

「來了，你爸爸也來了，你好不容易回來，他們自然都來了！」顧晉和顧喬比較忙，所以，很少去M國，但是一直在關心她的情況，知道她回來，父子兩都來了機場接人。

顧夢瑤淡淡一笑，「我現在不想回家，你送我去瀾瀾那裡吧，我已經幾個月沒有見過她了。」

梅婧瑜想了想，點點頭，「好！」

葉語瀾和墨琛是被墨無雙的電話叫回來的，因為墨無雙說，顧夢瑤回來了！

葉語瀾在車上多次催促墨琛呢開快點，一下車，狂奔似的進了大廳，可是，看到的，卻是坐在沙發上的梅婧瑜，還有，一個瘦的彷彿只有骨架的女孩，女孩看起來，已經沒有半點顧夢瑤的影子，人瘦了，就整個變了樣，靜靜的在沙發上靠著休息。

別說葉語瀾心中駭然，就連墨琛都有些震驚。

沙發上還有顧晉父子，但是，葉語瀾都不關心。

她回來了？卻變成了這個樣子，究竟是多孱弱的身體，才會靠著都能昏睡過去，她臉色那麼蒼白，瘦的那麼厲害，難道都不吃東西么？

看到兩人回來，沙發上的一家三口，都看過來，唯獨顧夢瑤還在閉眼昏睡。

墨無雙站在旁邊，看著顧夢瑤，她都心酸，她和顧夢瑤也算是趣味相投，兩人還算是比較熟的，可是，怎麼也想不到，顧夢瑤會變成這個樣子，整個人，都變了。

葉語瀾緩緩走過去，蹲在她的面前，握住她瘦弱的手，當觸及那堅硬的指骨而不是皮肉的柔軟時，葉語瀾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瑤瑤······」她動了動嘴唇，輕聲叫道，聲音沙啞的彷彿是幻覺。

可是，顧夢瑤醒了，她並沒有睡熟過去，只是太累了，所以，閉目養神而已。

看到葉語瀾，顧夢瑤有些恍然，微微一笑，「你回來了？」

沒有生疏，只有一句，你回來了，彷彿，她只是普通鍔來她家裡等她回來的朋友。

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奕奕，只有清淺的彷彿並不存在的淺笑，還透著濃濃的虛弱。

其實她的醫生建議她晚一點時再回來，可是她不想呆在那裡了，所以，醫生說她治療結束的時候，她就提出了回國的念頭。

她厭倦了，那裡的感覺，所以，她現在很虛弱。

葉語瀾抿唇，沉痛不已，啞聲道，「你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整個人都失去了活力，怎麼可以？顧夢瑤曾經是一個很開心的女孩子，可是，現在呢，她看到的，只有她死氣沉沉的樣子。

究竟是多難熬，才把人弄成這樣子。

顧夢瑤淺淺一笑，「我不是已經沒事了么？只要活著，就是好的！」

她曾經以為自己活不了了，現在能夠回來，已經足夠了。

葉語瀾鼻子酸澀不已，最終忍不住抱著她，抽泣道，「對不起！」

是我害了你！

顧夢瑤今日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她不用承受那麼多，變成今日的樣子，彷彿，曾經的她，已經不會回來了！

－－－－－－題外話－－－－－－

嘿嘿，結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