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無話可說
「意思很簡單,我的身上,流的血,和你的是一樣的!」
再簡單不過的話,再清楚不過的意思,但是,季承侑聞言,臉色大變,有些錯愕的看著歐雅蘭,「你說什麼?」
這怎麼可能?
歐雅蘭微微抿唇,道,「當年他中風之前,得知我是他的女兒,而在這之前,他派人來殺我,所以看,很後悔,來見了我,回去之後,就中風了,季承侑,你說,他的病,是不是很離奇?」
這樣的提示,艱苦創業明白,父親得病,母親脫不了干係,因為父親摘掉葉語瀾的身世,所以,母親自然不願,就想要這個秘密永遠成為秘密,甚至,想盡辦法除去葉語瀾。
怪不得,她要製造那場空難。、
不惜利用藍家,不惜賭上季家,就為了掩藏她的那些惡行。
輕抿一口剛剛服務員端來的咖啡,淡淡的說,「所以,季承侑,這樣好的機會,我怎麼願意錯過?看到藍韻死在紅蜻蜓手裡,總比我自己動手要好得多,藍韻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些年,她一直沒弄死季擎天,到頭來,會死在季擎天手裡,那種滋味,絕對夠她享用一輩子!」
季承侑聞言,臉色瞬間沉重起來,看著歐雅蘭,無力道,「葉語瀾!這樣折磨季家,你會好受么?當年我姐姐的事情,她已經得到了懲罰,你也活得好好的,為何一定要這樣趕盡殺絕?」
歐雅蘭聞言,微微一愣,一雙眼,沉痛的看著季承侑,有些難以置信,眼神極其複雜,隨後,冷冷一笑,「趕盡殺絕?當年季承茜把我送到那個地方的時候,你冷眼看著,怎麼沒有把這句話送給她?讓她不要對我趕盡殺絕?你知不知道,我活下來,卻失去了我最珍貴的東西,你看看我,你認得出我么?這樣的我,活的好么?我還沒有把季家碾碎呢,你就那麼害怕了,既然當年你們可以為了達到目的如此喪心病狂,那麼我作什麼,那都是季家咎由自取,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
她活了下來,可是阿靜,卻要一輩子承受這樣那樣的記憶折磨,而她的孩子,也回不來了。
如果不是在那裡的時候,嚴重動了胎氣,孩子也不會這樣,如果不是因為那次的事情,就算早產,就算她受了打擊,也不可能會這樣。
當年這一切的發生,季承侑都知道,卻沒有制止,沒有出手救她,任由季承茜把她送到那個地方想要她死還不夠,還想讓她死前受盡折磨。
如果當年沒有阿靜,她不知道,懷著孩子,她能不能撐得下來,想一想,根本不可能。
季承侑被噎得啞口無言。
微微咬牙,「我曾經失去什麼,我就讓你的母親和姐姐都一樣失去,季承茜這次的事情,只是剛剛開始,但是,這絕對不是結束,當初開始都是你們季家,時隔七年,早已由不得你們季家來操作,而是我來決定,可是,在季家血流成河之前,結束?不可能!」
想要讓她放過季家,絕對不可能,就算她死,她也要拉季家陪葬,何況,現不在於她而言,季家早已構不成威脅。
她就是要慢慢的玩,玩死他們!
季承侑終究沒有辦法責怪她,也沒辦法怨什麼,終究,低聲道,「算我求你!」
算我求你,放過我的家人。
對於葉語瀾,這麼多年,他都一直記著,只因為,她的死,與他的家人息息相關,也因為,她給自己的那種特殊感覺是不一樣的,她的死,也導致了很多後果,所以,他一直記著,沒想到,她竟然沒死,可是,沒死卻變成這個樣子,她回去,就是為了報復。
他們季家,沒有任何立場去抱怨。
做錯了什麼,就要承擔什麼,所以,沒資格去反抗。
歐雅蘭聞言,有些想要放聲大笑,即使知道他求她什麼,但是,還是穩著心神問道,「求我?求我什麼?」
「我母親,我姐姐!」
歐雅蘭聞言,咬牙,「你、做、夢!」
你越是求我,我越要毀滅她們。
你想要救她們,我就一個一個的把他們弄死在你面前。
不然,怎麼對得起媽媽的死。
季承侑聞言,看著她,沒說話,眼底,有些疑惑,他怎麼感覺,歐雅蘭的情緒不太對勁,好像,有些激動。
「不過有件事,你應該還不知道!」
挑挑眉,他問,「什麼事?」
試探性的,緩緩開口,「據我所知,藍韻這一生,生過兩個女兒,沒有生過兒子,有一個女兒夭折,所以,膝下,只有季承茜是她生的,而你,與她,並非親生母子!」
這樣一步步的試探,她只想確定,他對於這樣的事情,究竟什麼態度。
季承侑聞言,果然臉變了,「你胡說什麼?」
他不是藍韻的兒子?簡直是無稽之談。
嘴角微勾,盡帶冷意,「你不信?大可以回去問藍韻,看看她怎麼說,哦對了,有件事情,我想,也該告訴你了,上次在巴黎,那些殺手,你應該還沒有查到是誰的人,當然不會想到,那些人,都是為藍韻賣命的雇傭兵!」
話一出,季承侑更加不敢相信,「葉語瀾,你少挑撥離間!」
他的母親不是他親生母親,還派人刺殺他?簡直就是無稽之談,這樣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會相信?
藍韻再不好,都是曾經最疼他的母親,都是他母親。
豈容別人這樣挑撥。
歐雅蘭頓時覺得很好笑,「挑撥離間?季承侑,這樣的情況下,你竟然認為我在挑撥離間?怎麼,你是不願相信,還是不敢相信?藍韻就是這樣的人,撫養你,不過是她保住位置的一個手段,你若不信問哦,大可以回去問他,只不過,她應該不會說,畢竟,她要是說了,她就完了!」
藍韻那樣的女人,無所不用其極,要是她敢說,又怎麼會想盡詭計來掩藏真相?她就是因為害怕,所以,才會想盡辦法掩藏。
她這次想要除去他,肯定是季承侑對她造成了威脅。
究竟是什麼威脅,她並不知道。
季承侑不說話。
心裡有些疑惑。
也很震驚,他確實不認為,葉語瀾有必要騙他,但是,這怎麼可能?
在他的記憶里,藍韻一直待他極好,後面不好了,是因為發生太多事情,母子倆產生隔閡,但是,就算如此,他都感覺的出,藍韻很在意他。
藍韻的為人,他很清楚,若自己不是她的兒子,那她怎麼可能會盡心儘力的撫養那麼多年?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又該怎麼解釋?
如何去相信,這樣的無稽之談。
「那我的母親是誰?」季承侑淡淡的問。
既然他的母親不是藍韻,那總得有親生母親吧。
歐雅蘭聞言,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看著季承侑,有些糾結。
她很想現在就說出來,可是一旦說出來······
還沒等歐雅蘭開口,季承侑就淡淡的說「這不過是你挑撥的手段,我的母親怎麼可能另有其人?葉語瀾,你若想要報復,大可來,不需要你用這種卑劣的手段!」
他怎麼可能會相信?
媽媽就算現在有些不可理喻,但是,起碼曾經,他的媽媽,是那麼疼他,想一想,都不可能,如果他不是母親所生,按照母親的性格,早就掐死他了,怎麼可能養育他?
他怎麼可能去相信這樣荒謬的謊言?
歐雅蘭文友,心下一沉,「所以你覺得,我跟你說的話,全都是挑撥離間,你連我的答案都不問,就這樣否決?季承侑,難道你的母親不是藍韻,就那麼難以接受?」
他連答案都不聽,也不在意,就否決了自己的話,藍韻那個毒婦,就那麼值得他去維護?
甚至,連藍韻去殺他,他都不肯相信?
季承侑雖然有些疑惑她為何那麼奇怪,但是,還是冷冷的說,「如果她不是我母親?她不可能養育我,更何況,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既然我一出生就是我母親養育了我,那我的母親,就只有一個,她再不好,都是我媽!」
如果他真的不是藍韻所生,那他的母親為何沒有在他身邊?自小藍韻都盡心儘力的撫養他,甚至,可以說,傾盡所有的疼他,連姐姐都有時候比不上,只是後面,她做的事情,自己難以理解,所以,才會隔閡漸深,甚至,沒法接受,可是,這些,都抹不去幼時她的傾心疼愛。
怎麼可能是這個女人一句話就可以改變的。
「呵呵!」歐雅蘭諷刺一笑,抿唇,淡淡的說,「既然如此,那我無話可說,就當我今天,什麼都沒說,既然在你心裡,那麼難以接受,那麼我說的再多,都於事無補但是,我一定會讓你看清楚,那個女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希望到時候,你還能這樣理直氣壯的來維護她!」
他那麼反感,不說也罷,這個哥哥,不要也罷。
就當媽媽當年沒有生過這個兒子。
就當,她不曾知道這些。
季承侑聞言,眼神微斂,無奈的說,「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明白!但是,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是我媽,葉語瀾,我知道當年的事情我媽和我姐都錯了,但是,請你放過她們,給她們一條生路!」
他不祈求葉語瀾能夠什麼都不計較,但是只求,能夠讓她們活著,哪怕,讓他來償還,他都願意。
歐雅蘭微微眯眼,「如果我一定要殺了她們呢?」
季承侑聞言,沉思,隨後,抬眸看著歐雅蘭淡淡的說,「除非我死,否則,我也會殺了你!」
噝······
歐雅蘭聞言,久久難以回神。
除非我死,否則,我就會殺了你······
我會殺了你······
殺了你····
瞧瞧,多孝順的話,可是,卻是剜心的痛。
歐雅蘭不知掉,自己的心情該怎麼形容。
她頓時覺得,其實,她不該奢求。
哪怕,自己沒有告訴他真相,可是,明知道藍韻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人,他還是如此維護,就算他知道他的身世,知道這些過往,估計,也一樣不會接受。
呵呵,他可真是藍韻的好兒子。
話不投機半句多,她冷冷一笑,站起來,淡淡的說,「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希望,你能一輩子,都能夠堅持這樣的信念,很快的,我會把那個女人,在你的面前,送進地獄,你想要維護她,那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殺了我!」
說完,轉身。
季承侑卻突然問道,「你為什麼那麼在意這件事情?就算我不是藍韻生的,與你何干?」
腳步一頓,自嘲一笑,「我犯賤!」
所以才會認為,你想要知道答案,才會糾結不定,可是,這是最後一次。
季承侑一頓,她又開口,「季擎天你就不要再找了,在我的地方想要把人搶回去,想都別想!」
話落,人已經大步離開。
一出生就錯亂的人生,沒有必要再去在意,就這樣吧,季承侑,你最好一輩子,都不知道。
否則,我倒要看看,你會不會和我一樣心痛。
看著歐雅蘭離去的背影,季承侑微微陷入沉思。
不管她的這些話是真是假,她活著,恐怕季家要有一場浩劫。
按照她現在的實力,季家,根本對付不了。
看來,他得想想辦法了。
一走出咖啡廳,歐雅蘭隨即坐進車子里。
安靜了許久,洛影想要開口問她的時候,她卻忽然冷冷一笑,淚痕滑落。
「MISS!」
說了什麼,為何哭了······
抬眸,看著洛影,她淡淡的問,「洛影,你說,骨肉相殘,是一種什麼樣的場面?」
肯定很好玩吧,呵呵。
洛影聞言,有些訝異,「您為何問這個?是不是季承侑說了什麼?」
她自然清清楚楚現在歐雅琳和季承侑的關係,所以,歐雅蘭突然問這個,究竟發生了什麼,其實不言而喻。
歐雅蘭微微抿唇,擦去淚痕,就像不曾哭過,淡淡的說,「我還沒告訴他,我跟他是孿生兄妹,他就不願相信藍韻不是他的母親,那我還說什麼?算了,我說的再多,還不如讓他自己看清楚,他這麼維護的女人,究竟於他而言,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她就當是任性一次,這次,她絕對不會再因為季承侑做出任何的猶豫。
洛影有些不解,「可您會難受,為何不直接誒說出來?季先生不像是迂腐的人!」
不會說真的會認死理,或許,如果直接說出來,季承侑應該會做出抉擇,起碼,不會連自己還有一個妹妹的事情都不知道,不會去維護殺母仇人,不會再為了那些人傷害歐雅蘭。
苦苦一笑,「算了,話已至此,沒什麼么好說的了,去公司吧,打電話讓餐廳送一份午餐去我辦公室!」
哪怕這次,她自私了,沒有說出來,但是,季承侑的話,於她而言,確實誅心,她如何去跟他相認?
私心裡,她也想季承侑自己親自查證這樣的真相,這樣,他才能夠明白,仇恨蔓延的心痛。
洛影點頭,轉頭打電話去了,歐雅蘭才沉默暗著傳聞該一閃而過的景色,有些恍惚。
很快抵達公司,臨近兩點,董事們全都聚集會議室,一間會議室,足足有近五百平的面積,一張大型的圓形會議桌擺在中間,聚集了近二十個男男女女,有些已經年近中年,這些,都是整個O&D國際的董事會成員,從創立開始,就一直跟隨這個企業的人,和歐雅蘭也算是相識,只是,這些年她一直很少回公司,也不怎麼見這些人,所以,也算是快四年的時間沒有開這樣的會議了。
會議室的牆面上,掛著一塊電子屏幕,上面,是這次會議要討論的內容,有關年底和明年在亞洲的所有項目策劃和資金問題。
就連KSELUN和黎靜,都坐在會議室里了。
只有黛茜是通過視訊參加會議的。
一個會議下來,到晚上八點都沒結束,歐雅蘭只好中途休息,然後,通宵開會。
出於知道她的高效率要求,董事們也很無奈,畢竟,意見不合,只能繼續討論。
雖然,這些事情她大可以*的做主但是,她尊重這些董事,既然做了讓步,董事們也只能慢慢做出退讓。
休息了半個小時,吃完了送來的晚餐,繼續開會,一開就到第二天上午,才結束。
最後的結果,還是她贏了。
所有的項目,都按照最初的計劃進行。
然後,資金問題的話,雖然一次性投資太多,很有風險,但是,人生不就是一場豪賭么?
會議結束,走出會議室,回到辦公室,拿出手機一看,墨琛的二十一個來電和近十條簡訊。
她淡淡一笑,坐下,微微靠著辦公椅,回了電話過去。
響一聲就接通了,「瀾瀾,你在哪裡?」
男人的聲音有些急切,有些擔憂。
她嘴角微微勾起,「昨晚開了一個晚上的會,所以,沒有接到你的電話,這麼急,有什麼事么?」
會議室,沒有人可以帶手機進去。
這是她設的規矩。
男人的聲音有些心疼,溫聲道,「怎麼這麼拼?一個晚上都在開會?那就趕緊休息!」
挑挑眉,「你還沒說你有什麼事呢!」
她確實是累了,但是,休息就算了,等一下還要坐飛機回無憂島,回去再睡吧。
男人輕聲道,「沒事,就是打電話沒人接,有些擔心!」
昨夜打了幾個電話,可是,全都無人接聽才,他是擔心她怎麼了,本來打算處理完島上的一堆事就動身來。
歐雅蘭忍不住一笑,有些沒好氣的說,「能有什麼事?你別忘了,這是哪裡?我要是在北美也能出事,豈不是貽笑大方?」
這是她的地方,要是在這裡都能出事,估計她這麼多年在這裡都白待了。
「沒事就好!」
「嗯,我先去一個地方呆幾天,下個禮拜我就回去,你什麼時候回A市?」
「過幾天,在你回來之前我就可以回去,對了,姑姑醒了,想要見你······」
男人說這句話,有些無力。
不僅是墨皓穎行了,就連沈從媛也醒了,在當年墨皓穎送她去的小島上,據說,醒來后聽身邊的人說起這幾年的事情,難以接受,瘋了!
歐雅蘭聞言,微微抿唇,「等我回國再說吧,我等一下還要坐飛機,就不說了,晚點再打給你!」
「那好,注意休息,別太累了,不許再通宵工作!」
女人眼角含著笑意,「好!」
掛下電話,她瀏覽了一下墨琛發來的簡訊,有些哭笑不得,隨後打了電話給顧夢瑤。
「喂,瑤瑤,你在哪裡?」
顧夢瑤那邊傳來她迷糊的聲音,還在睡覺,「酒店,你現在忙完了?」
她昨天去拍戲,幾乎是連著拍了好幾場戲,有些累了,凌晨才回酒店。
「嗯,一個小時后我去接你,帶你去見一個人,你準備一下!」
「好!」
掛下電話,她站起來,走出辦公室。
直接坐著直升機去接顧夢瑤。
黎靜也一起回去,歐雅琳就要明天才能回去,KSELUN會議結束人就回紐約了,畢竟,會議的內容大多數是與她所管理的有關,她得回去繼續弄好。
去到酒店的時候,季承侑已經離開了,顧夢瑤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並不是回國。
回到無憂島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
一下飛機,歐雅蘭就帶著顧夢瑤一起去了曦兒的病房,這個時候,曦兒應該起來了。
顧夢瑤跟著歐雅蘭一起,看著這座小島的景色,心下瞭然,這就是她們居住的地方吧。
那就是說,瀾瀾這幾年也住在這裡。
她讓自己來見誰呢?
有什麼人她很在意又和自己相關的?
這裡現在只有歐天博夫婦,萘婭前幾天回玫瑰園了,她不會離開那裡很久,因為那座別墅有太多的回憶,她很少離開。
三樓還是那麼安靜,但是,空氣中,瀰漫著一陣陣藥水味,歐雅蘭和顧夢瑤上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孟錦雲和兩個醫生在說什麼,站在曦兒的病房門口外面。
看到她,孟錦雲微微訝異么,隨後淡淡一笑,「怎麼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兩個醫生也離開。
歐雅蘭微微一笑,幾步上前,輕聲問道,「媽,怎麼了?怎麼聚在這裡?曦兒呢?」
一大早就站在門口做什麼?
孟錦雲輕笑道,「在裡面吃東西,她的情況好了一些,所以,我正在和她的主治醫生討論一下療程的問題,這位是······」
她並不認識顧夢瑤,畢竟,她是個不關注娛樂人物的人。
顧夢瑤也很驚訝,驚訝於歐雅蘭的那一聲媽。
這就是瀾瀾的救命恩人?
歐家的夫人?
「這是瑤瑤,我的朋友,您去忙吧,我帶她來見一見曦兒!」
孟錦雲點頭,「等一下下來吃飯!」
書我按,對著顧夢瑤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顧夢瑤很疑惑,「她就是你的媽媽?」
歐雅蘭微微頷首,「嗯,走吧!」
推開曦兒的病房門,緩緩步入。
這間病房是曦兒往年治病的時候住的,裡面的藥水味,比之外面,更加濃。
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正在自己吃東西的曦兒,想來是剛剛孟錦雲端來給她的,她喜歡自己吃東西,所以,吃飯的時候,不需要管著她。
門一開,曦兒吃東西的動作一頓,轉頭看著門口,一看到歐雅蘭,整個人都待了。
眼神一亮,「媽媽!」
她身上穿著粉紅色的小睡裙,但是,頭上卻戴著一頂米色小帽,來遮住她光滑的頭,看起來有些滑稽。
她的身邊床邊上,擺著一台心電圖,連接著她一隻手,病房裡也有很多醫用儀器。
一聲媽媽,讓顧夢瑤聞之大驚,看著歐雅蘭。
歐雅蘭聞聲,溫柔一笑,走到曦兒面前,坐下,看著她碗里的紅棗粥,淺淺一笑,「吃飽了么?」
曦兒點頭,「人家早就吃飽了,外婆不來端走,我就多吃一些!」
紅棗粥很好喝,因為是外婆親自做的,甜甜的,嘿嘿。
歐雅蘭聞言,沒好氣的看著她,輕聲道,「我不是說過了么?吃飯不能吃那麼多,飽了就好,不然成小胖妞怎麼辦?」
飲食恰當,不能暴飲暴食,不然對身體不好。
曦兒聞言,聳拉著一張臉,「知道啦,以後我不多吃,哼,你一回來就不給我吃好吃的,討厭!」
哎呀呀,每次媽媽一回來,就限制那麼多,吃多了不行,吃少了也不行,可是,又想她經常回來,真的是······
歐雅蘭嘴角一抽,「不是說了么?吃多了對你身體不好,等你病好了,媽媽每天讓你吃你想吃的,好不好?」
曦兒眼神一瞥,鬼才理你,這一瞥,就看懂啊了顧夢瑤。
媽媽身後那個漂亮阿姨是誰啊?
顧夢瑤震驚的看著眼前的這對母女。
瀾瀾的女兒?
怎麼會······
這個女孩,是瀾瀾的女兒的話,豈不是,當年瀾瀾離開的話死後,懷孕了?
一雙眼賊亮賊亮的看著顧夢瑤,一手拉著歐雅蘭,問道,「媽媽,這個姐姐是誰啊?」
歐雅蘭聞言,臉一抽,「是阿姨!」
曦兒鄙視她。
歐雅蘭站起來,輕聲道,「這是媽媽的好朋友,快叫阿姨!」
很買賬,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阿姨姐姐好!」
氣死她!
歐雅蘭聞言,微微扶額,隨後,看著顧夢瑤,顧夢瑤也看著她,顫著聲音問道,「她是······」
歐雅蘭莞爾,淡淡一笑,「這是我女兒,曦兒!」
轟······
顧夢瑤差點癱倒,看著眼前笑眯眯的小女孩,心底難以平復。
猛然轉頭看著歐雅蘭,眼角急驟,「你的女兒?那她······」
「是!」
顧夢瑤聞言大驚。
顧夢瑤緩緩走近,坐在病床前,看著曦兒的笑臉,心下很不是滋味。
輕觸曦兒滑嫩的臉頰,她淚痕滿面,卻掛滿笑意。真好。
兩人走在島上花海之間,輕悠漫步。
「墨琛知道她的存在么?」
歐雅蘭緩緩搖頭,「我還沒告訴他,所以,他還不知道!」
聞言,顧夢瑤微微擰眉,「那你打算怎麼辦?當年······既然懷孕,為何不回去?」
有了孩子,她為何不願回去?要知道,孩子需要父親,而且,要是她回去,一切都不會這樣。
「回去?」歐雅蘭緩緩一頓,淡淡一笑,「我本來打算孩子一出生,我就回去,可是,有些事情,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你知道嗎?曦兒的生日,是墨琛和季承茜訂婚那天!」
那時候,她連殺了他們的心都有,回去做什麼。
顧夢瑤聞言,微微一驚,「所以,你看到了他們訂婚?那個時候,你知道?」
怪不得······
歐雅蘭緩緩點頭「嗯!」
如果沒看到,孩子不至於早產,那麼,那個孩子,估計也不會死,也不會因為她的情況,導致兩個孩子差點全部胎死腹中,就差一點,他本來可以有兩個寶貝疙瘩,可如今只有曦兒。
「那曦兒是怎麼回事?她怎麼好像身體不好?」
剛剛她就注意了,那孩子好像是在治病,頭髮沒了,人也瘦了,病房裡還有那麼多儀器。
點點頭,她抿唇道,「嗯,她患有血癌,正在治療!」
顧夢瑤聞言,臉色蒼白,白血病······一個孩子還那麼小,就患這樣的病,怪不得那麼瘦。
歐雅蘭緩緩走動,無力道,「她一出生,就身體很不好,一歲的時候,我媽就告訴我,孩子患有血癌,要治療,她已經治療了幾年了,現在還沒好,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夠治好她的病!」
想起這幾年,她就感到無比心酸。
曦兒比她慘,也比她幸運。
她過的不好,可是,起碼身體健康,不用這樣煎熬著,曦兒卻不一樣,哪怕她們都疼她愛她,可是,她的病情那麼嚴重,那種和死神抗爭的煎熬,給她再多的愛,都沒辦法彌補。
顧夢瑤皺眉,道,「不是可以骨髓移植么?我聽說白血病是可以治好的啊,你如果不行,還有漫長,總可以救她的······」
「沒有用!」她無奈道,「如果可以,早就治好了,可是沒用,我從不吝嗇要救她付出的代價,可是,那麼多醫生,都沒有用!『
曦兒的白血病,是來源於藥物所致,哪怕骨髓移植,也會導致別的病情出現,這就是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治不好的原因,醫生說,就算當年孩子不是早產,就算另外一個還活著,可能,兩個都會遭受這樣的病痛折磨,本來她還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可是,當時洛影告訴她,墨琛當年被下了一種罕見的毒,有可能就是含有那種病毒,因為曦兒就是在墨琛中毒之後有的。
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棘手。
現在已經有了契機,就算知道是什麼毒也沒用了,因為已經有辦法了。
「那現在呢?她不會有事吧?」骨髓移植也沒有用?
歐雅蘭輕聲道,「不會的,最多明年,她就會康復,到時候,我就帶她回去,想來,她出生之後沒多久就來到了這裡,還沒有離開過,她做夢都想出去,只是,我怕她的病情會惡化,所以,從來都沒有讓她離開過!」
她不敢冒一點風險,所以,即使孟錦雲說了出去也應該沒有什麼事情,她都不敢讓孩子出去。
哪怕,是她太小心了,是她過於謹慎,可那又怎麼樣?
她不想有一絲絲的風險。
「你為何不告訴墨琛?既然已經重新開始,為何不告訴他?」
既然已經原諒他了,為何還要隱瞞曦兒的事情,要是墨琛知道,不是多一個人分擔么?
聞言,她眼神微閃,輕聲道,「等一個時間再說吧,曦兒現在這個樣子,他看到了也心疼,對了,你留下來住幾天吧,曦兒會很開心的!」
「當然!」她已經和導演說了,下個禮拜再回去,昨日連續拍了幾場戲質量都很好,導演就欣然答應了。
想起什麼,她問,「你和季承侑昨天談了什麼?他昨天晚上問了我你的事情,然後就連夜離開了,好像心情不好!」
昨天晚上她還在片場,季承侑打來電話,問了一些她的事情,隨後,就說他要離開北美,也沒說去哪。
她雖然疑惑,倒也沒說什麼。
季承侑來北美找她,卻那麼急著走,想必也是有急事,她就沒在意。
但是,想不明白,他們之間談了什麼。
「連夜離開?」歐雅蘭倏然眯眼,這麼急著走,難道是回國?
「嗯,你們談了什麼?他知道了你的身份!」
「沒事,這些事情你不需要管,好了,先去休息吧,我已經讓人準備了你的房間,我也要去休息了!」
顧夢瑤聞言,知道她不想說,就沒再問,點點頭,轉身離開。
她走後,歐雅蘭立馬打了電話給洛影。
「洛影。季承侑去了哪?」
「南美。盧克塞家族!」洛影那邊回話。
「盧克塞?怎麼又是他們?」上次和克洛斯殺她的事情,她還沒算賬呢,這個家族看來不簡單。
「而且,季承茜也在那裡,索麗打電話來說,他們去了南美,都是離開是盧克塞家族的七夫人接待,好像和克洛斯一直都關係很好的,就是那個女人!」
「七夫人······」歐雅蘭呢喃這個稱呼。
「是的,她是前任盧克塞先生的第七個夫人,極為受寵,前任盧克塞先生沒死的時候,她就手握家族大權,當年她丈夫去世,她把盧克塞家族所有威脅到她的人全部殺了,現在她的兒子就是個傀儡,大權依舊在她手裡,和季家所有的合作,也是在她手裡過的!」
歐雅蘭微微眯眼,嘴角微勾,「看來,這些事情不簡單,你立馬讓索麗徹查那個女人,不惜一切代價,查清楚她到底是誰!」
這麼多多年,盧克塞家族和季家一直合作不斷,而且,這次的事情,更加匪夷所思。
如果只是單純的合作,那麼,還好說,可是,南美和季家關係不簡單,又和克洛斯聯手想要殺她,她自問,和那個家族沒有什麼矛盾,而且,如果不是什麼深仇大恨,沒必要冒著被懷特家族報復的風險刺殺她,唯一能夠解釋的,就是,那個家族和季家關係匪淺,所以,為了季家要殺她。
季承茜也去了那裡,能夠這樣幫助季家的人,和季家絕對關係不簡單。
「索麗已經在查,可是她很謹慎,沒有半點線索,現在季承侑和季承茜都在她的一個別墅里住著,據說連家族檔案都沒有她的任何資料,那些在盧克塞家族很多年的人,都只見過她,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查不到也沒事,只要拿到一張看得清臉的照片就行了!」
既然和季家關係匪淺,那麼,只有有照片,就有辦法。
「好的,我明白了!」
掛下電話,她坐在鞦韆上,微微蹙眉。
黎靜這時走來,坐在她旁邊,輕聲問道,「怎麼了?」
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緩緩搖頭,「沒事!」
黎靜也不多問,而是轉移話題,「你和季承侑見面說什麼了?怎麼感覺昨天開會你就有些不對勁?」
昨天偶要在會議室雖然極力掩飾,但是她還是看得出來,歐雅蘭心情不好,甚至,有些低落,脾氣都見長,她想問,但是,事情太多,昨晚的會議有比較重要,所以,就沒有管太多。
聞言,苦苦一笑,有些低落,「阿靜,我覺得老天爺一直都在玩弄我!」
是啊,打從她生下來開始,就是如此,從來都沒有一天,感到過老天爺眷顧過她,好像,她就是應該如此。
一次次,命運的不公,讓她走投無路,卻又讓她最後關頭都挺過來了,面對的,比一般的人多得多,是她的不幸,還是命運的不公?
如今,卻讓她知道,她的哥哥,就是當年冷眼旁觀,導致她走到今天的人之一。
她該怎麼辦?
黎靜揚眉,「為什麼這麼說?」
又發生什麼事了?
苦苦一笑,她淡淡的說,「季承侑和我是孿生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