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匪事：盟誓

聽到此語，何新中一愣。轉念一想，的確也是啊，他們這次下來就是來交易這兩個豬仔的。然而如今，事情卻鬧成了這樣。場面太難看到了。但是，這些都不算什麼，最主要的是回去后如何與那些兄弟交差才是最關鍵的。

「唉，這次回去肯定又要被老大和老三一頓好數落了。」想到大當家路山亭與三當家大胖子。何新中就有些苦。這兩個人可不象這些土匪兄弟，這些土匪兄弟再蠻橫，至少還不敢和他頂嘴，但是那兩人，可就不一樣了。說都可以把何新中說死，最少也是說到絕望。

「兄弟，怎麼樣？」看著何新中不說話，呂圓只好再次說道。

「噢，怎麼？」這次，何新中終於聽出呂圓在向他說話。但是因為想剛才的問題太投入了，根本就沒有聽清呂圓說的是說什麼。便啊哦的，看著呂圓。

「二當家，他們要買那個豬仔，」吳光邊說著，眼光向後斜斜。

「老子聽清了，要你說，關你什麼事！」吳光低聲下氣的一說，又把何新中的火逗了起來。罵道。

「兄弟，這豬仔是要賣的，本來我不想賣給你。不過，只帶著一豬仔，再在這裡浪費了這麼多時間，我怕趕不回去了。那就賣給你了。那兄弟你能開多少價錢！」罵完吳光，何新中便扭過頭來。說道。

「那豬仔是你的，價錢你自己出，而且我對這個行情不熟！」呂圓是個實誠漢子。滿嘴實話的說道。

「行，漫天要價，坐地還錢！那我就開價吧，這個豬仔是個年輕的豬仔，年輕，身體強壯，兄弟你買回去以後，定不會虧了的。所以要價要高一些。五兩，你看如何？」何新中毫不猶豫的說道。

吳光聽到，身體就有些閃動，又想說什麼。但是被何新中眼光一盯，只好把嘴閉上了。這個訊息很重要，分明就是要價要高了。

只不過，呂圓卻沒有支駁，輕輕一笑。道，「行，成交，兄弟，我知道你要價要高，但也成交了。就算與你買一個半吧。」

說罷，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方才轉身回去的王宇凡。這話語，意思不是很明顯了。吳光靈光一閃，「二當家的，一個半，那豈不是……，哎喲！」

吳光真是個多嘴之人。這種事情，你知我知天地知就可以了。說出來了對大家都不妙。吳光才開口，何新中便毫不猶豫的給了吳光一腳，直把吳光踢倒在地，並狠狠有瞪了吳光一眼。

「行，兄弟，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兄弟們，送過去。」把吳光踢倒在地，瞪完那一眼，何新中就再不理會。朝呂圓說道。

吳光挨了這腳，卻不敢再言語，連哼都不敢哼一聲。悄悄啞啞的坐了起來。

「呂老闆，付錢！」看何新中同意了，呂圓也把頭一轉，說道。

「好的，好的，我這就付。」看呂老闆有些哈腰的樣子。王宇凡便有種感覺，這呂圓才是老闆，而那呂老闆也不過就是個打工的。

何新中這邊的兩個土匪漢子，聽完何新中的話。伸出手去，朝牛斗身後一架，押著牛斗朝外就走。走在中間，便停下來，等著呂老闆過去。

距離不遠，呂老闆只是幾個步子就到了。掏出錢袋來，拿出五兩的一個銀錠子，塞在一個土匪漢子的手中。那土匪漢子看了看，掂了掂。轉過頭去，朝何新中一點頭。

「成交！」得到確認，何新中一點頭，大聲道。

聽到二當家的話語，兩個土匪漢子便放了牛斗，轉身回去了。走到何新中面前，把那銀錠子往何新中手中一塞，走回人群中。

「交易結束了，兄弟好運！明年有機會，再找你一起喝酒！」何新中看了看銀錠子，塞回懷中。面帶笑容的說道。完全就是一個笑面虎。

「行，只要兄台願意，也有這個本事的話，明年再見時，我們不醉不歸！」何新中話中有話，呂圓何嘗不是。停不客氣的接了下來。

熊林聽著這話，臉色就變了。這般約定，不就是在約戰嗎？熊林暗暗的咬了咬牙，明年，這呂老闆祿老闆的馬幫，定是不能再接。如果接了，那可就是自找麻煩了。他熊林可不敢自找麻煩。

「好的，兄弟，一言為定，為了確保明年我們再見面，我們找個證人如何！」沒想到呂圓乾脆的接下了他的暗語。心中就有些高興。強龍鬥不過地頭蛇，既然你敢應，我還有不敢接的道理。

「行，就如兄弟所說。而且在這裡也沒有另外的外人，這個證人，就讓熊林兄弟來扛了吧。你們找個地方，明年，我們不見不散！」呂圓一點懼意都沒有，滿身豪氣的說道。

「你，叫熊林啊，我記住了！就請你作了證人吧。記住了，如果明年看不到這幫兄弟，我會來拜會的！謝謝了，熊林兄弟！明年這個時候，我們到時見！」何新中不是省油的燈，言語之間，已經把熊林威脅了個遍，意思很明顯，如果明年見不著呂圓這幫人，就聞他是問了。

「恩，啊。」被人強行推到前台，何新中的這番話語。他熊林豈能聽不出來。當下朝前行了幾步，卻無法說出話來，只是恩啊了兩個，算是應下了。心中卻咒罵著。「媽的，這般冤大頭，讓老子來當，回去后，老子定會咒死你們的！」

「兄弟，別急，除了這個兄弟，我們還是請天地作個見證吧！」何新中那般威脅人的話語，呂圓豈會聽不出來。看著熊林恩啊，話語間分明露出了懼意，呂圓就有些過意不去。想幫熊林減少些麻煩，便道。

「好，天地作證，再加上熊林兄弟，我自是更放心了。行，我同意了！不過，我們可沒帶香，那，撮土為香？」何新中一愣。卻馬上轉過念頭來，說道。

「不用，我們馬幫過山拜山，走橋拜橋。見神拜神，這香與紙錢我們自備了。送兄弟一點也是沒有關係的。」說話間，手揮了揮。

祿老闆就去那頭馬的馱子上翻了一通，拿出些黃色的草紙和一把香條來。走到靠山腳的地方，先燒了紙錢，插了三柱香條，先祭了山神。這才轉過身，看著呂圓。道，「呂，呂哥，好了！」

呂圓帶頭，走到那燒過紙，和正燃燒著香條的地方，象徵性的拜了拜。何新中與熊林也走過去，與呂圓一般，象徵性的拜了拜。站在一旁的祿老闆，拿著那把沒燒過的香條，盈出三條，先給了呂圓。再盈出三條，給了何新中。接著又盈出三條，給了熊林。就這樣，熊林在中，何新中在左，呂圓在右，齊齊的跪下。

看到三人跪下，祿老闆又拿了黃紙，比剛才還要厚實的一匝，燒著了。三人就把香條放在火上，燃著，舉到頭頂以上。齊聲道，「蒼天作憑，大地為證！」

「我呂圓！」「我何新中！」「我熊林！」

「在此盟誓，明年此時，在此相見，不見不散，如違此盟，天打雷劈！」

說完，三人齊齊的磕了三個頭，把香條插在方才祿老闆祭山神的下方。這才站了起來。長吁了口氣。呂圓與何新中臉上都是一副輕鬆的表情。而熊林，臉上極是沉重，那表情，就象是掛了霜的茄子一般。

站起來后，三人也並沒有離開。呂圓接著，把手伸出，放在最下面，何新中也也伸出手，搭在呂圓手的上面。兩人都是毫不猶豫絲毫無懼的做了這些動作。熊林也伸了手，但是看上去，那動作就慢了許多，有些抖抖瑟瑟的，有些害怕的樣子。慢慢的把手搭在兩人的手上。

「此誓已成！」三人的手都已經齊了。齊聲說道。只不過，那聲音，怎麼聽都只有兩人的，熊林的聲音卻是不知道去哪裡了。

「呂圓兄弟，那就此別過了，記住，明年此時，我們不見不散。如果實在是來不了，我不會怪你的，叫人帶個訊過來，這個盟誓，只要你沒有來，就算有效，我們不見不散！」何新中走到自己兄弟前時，轉過身來，意味深長的說道。

「放心！我呂圓可不是那種說到做不到的人。就算我死了，我也會派人來赴約的。只是何兄弟，你的事業才是兇險萬分，一定要保重好身體。」呂圓也不甘示弱，回敬道。

「行，托你吉言，你也一樣！兄弟們，走了！」何新中有些氣，被呂圓一直壓著一頭，讓他更是難受，何新中的嘴不如呂圓的快。鬥嘴一直處了下風。回了這句，氣沖沖的帶頭就走。走到包圍著他們的馬鍋頭面前時，刻意的一撞，把那馬鍋頭漢子撞得一聲冷哼。這才大步向前，朝山上走了進去。

才進去幾步，吳光就又跑到何新中面前，「二當家，這合適嗎？就這樣走了？」

「不合適？不合適你去擺平他們啊？媽的，站著說話腰不疼！去你媽的，再在老子身邊晃看老子不廢了你！」何新中邊走邊怒吼。此話果然管用，聽到看到何新中極是不高興，吳光急忙一躲，閃到眾土匪後邊，再不言語了。

「賤，真是賤骨頭，這種時候還這麼多屁話，活該！」眾土匪喉結翻滾著，心裡一起罵道。

「熊林兄弟，沒事的，這干土匪雖說兇惡，也定不會為難你的！」看著土匪們走遠，呂圓便伸出手去，重重的拍了拍熊林的肩，說道。「怕什麼，人死了就不過是碗口大的疤，二十年後又是一個好漢了！祿老闆，送熊林一干兄弟五兩銀子，給熊林兄弟壓壓驚！」

祿老闆聽完，急忙塞一錠銀子給呂圓，呂圓順手塞給了熊林。然後大叫道，「馬幫準備，一會開拔！」

馬鍋頭們聽到，紛紛往回走。回到各自的崗位上。速度很快，沒花多少時間就已經就序了。熊林拿著那銀錠子。想還也不是，不還也不是，只好心裡發了發狠，暗道，「媽了，要擔一年的驚怕，吃他五兩也不虧！」

時已過中午了，不走就真的晚了。呂圓抬頭看了看天，想了一下，便對熊林一干人說道，「熊林兄弟，你們回去吧，就此別過，我們以後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