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呂晴
呂家大院,是一處極大的宅子。由二三十個四合院落組合而成。一院通一院,院院相連。各院都收拾得乾乾淨淨的。
每個院落,都根據各自居住人的特點,有的種花種草,有的養鳥,但都是打掃得乾乾淨淨,纖塵不染。人數不少,人來人住的,好不熱鬧。
呂家人都在準備著,一片喜慶的氣氛。每到深秋時節,呂家派出去的馬幫都會陸陸續續的回來,是呂家最忙碌的時節,也是呂家最開心的時節。忙碌,是因為呂家派出去的數十馬幫,都回來了。與之回來的,是大量的貨物,卸下貨來。分類收存,要及時賣掉的及時賣掉,能夠存儲的存儲下來。所以,就算是呂家人再多,也是忙得不可開交的。
喜慶,當然還得喜慶。離家數月之久親人安全歸來,難道這不是喜慶嗎?每到此時,這些回來的人,東家進西家出,每天都是喝不完的酒,吃不完的飯。對待出去趕馬幫的漢子們如同貴客一般。這樣的情況,要持續更長時間才會停歇。冬天一過,漢子們又得準備新的一輪茶馬征程。到那時,漢子們就又得沒日沒夜的去幹活。沒有一日可以安歇了。
呂圓祿老闆呂老闆三人所帶領的馬幫,在離到呂家只有三天的路程的時候。按照舊規,便派了一個人提前回去報信。這個人騎著馬一路快跑,再加上歸心似箭,第二天一早就趕到了呂家大院。把馬幫即將到來的消息報告給了呂家的家主。
呂圓三人所帶領的馬幫即將回來,當然呂家又得進入另一次的忙碌之中了。除了呂家一如既往的興奮外,還有一小家子人更是高興。這小家子人,就是呂圓父親母親和他唯一的妹妹呂睛了。
呂家人數不少,單單呂圓這一輩,男丁十多人,女子二十餘,是一個人丁旺盛的大家族。呂家的家許構成,與其他家族不一樣。其他的家族,都是家中幾個兄弟就分幾家。但呂家卻不一樣,呂家的從呂圓的祖父那一代開始,就再沒有分過家,全家的財力物力都匯聚在一起。集中做生意,每個小家子,都只是定時分派必需的生活費用。如果馬幫生意好了,利潤多,每家人就分得多一點。利潤不多,那就分得少一點,但大頭都是放在家主那裡。準備用在下一年的生意中。
所以,呂家人雖然是一個呂家大院,但其中又是由數十個小家構成的。呂家主家以外,還有外家,就如同呂老闆這樣的。不參與分洪,只拿工錢的。因為時間久遠了,也獲得了主家的信任,可以獨自帶領一個馬幫。只不過也只是薪資稍高些罷了。
呂圓父母健在,父親名叫呂天東,四十來歲,也與呂圓一般趕馬幫。但因為年歲稍大,都只是趕短途馬幫。所以在家的時間較長。母親呂李氏,也是四十來歲,完全的一個家庭主婦。妹妹呂晴,十八年華,面容姣好,正欲出嫁,生性頑皮。與呂圓最是要好。特別是呂圓每次回來都會給呂晴帶些女孩最喜歡的小東西小飾品。所以,呂圓回來,最高興最激動的當然也就是呂晴了。
呂圓回到呂家大院時,已經是下午時分。一到呂家大院,呂圓便可以丟下馬幫。徑自回家了。這個馬幫,呂圓只是跟著去學習經驗的,關於貨物的分配,與他也沒有太大的關係。他也就沒有必要在這裡杵著攔手攔腳的了。
當然,呂圓肯定不會丟下王宇凡與牛斗。王宇凡是兄弟,而牛斗卻是順手捎帶的。如果只帶王宇凡,不帶牛斗,牛斗的那張快嘴,就會如同麻雀般,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讓呂圓甚是難堪,這等情況在一路行來的過程中已經是多次出現了。
牛斗果然生了一張快嘴,什麼事情都不經大腦就一股腦的全部扔出,管他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特別是牛斗年齡雖小,卻特別愛酒。那酒德,就更不敢說了。兩口酒下肚,便胡亂罵人。說話極是難聽,才幾天,就在整個馬幫中豎立了威名。人見人怕,誰都不理他。
結果,這一切當然就落到了呂圓的頭上。因為牛斗是呂圓拿定主意買下的。那一切的後果就只有呂圓來承擔了。這樣一來,就把呂圓搞了了個進退兩難。把牛斗趕走?不可能,那契約可是白紙黑字簽下的。不予理會,但是牛斗說話根本就不在意你聽還是不聽,只要有人就行。只要有人,牛斗就會不停的說下去。
最終,呂圓無耐了,當然,與呂圓一起無耐的還有王宇凡。王宇凡本來就是一個話不多的人,這個把月來,為了應付牛斗,王宇凡算是把穿越前一年的話都說光了。因此,牛斗從此也就有了個外號,叫大話簍子。但是,牛斗臉皮超厚,剛開始有人叫時,還稍有些不悅,過了幾天,這般叫他的人越來越多,就不生氣了。有人叫他,直接就乾脆的應了。從牛斗的這些表現上,整個馬幫的馬鍋頭,總結出了一句名言,人不要臉,鬼都害怕,但是還有一種人是不要臉的人都害怕的,就是象牛斗這樣至賤至煩的人。
呂圓到時,呂晴早已等候多時。但是,呂晴的臉上,卻一點也看不出來累的表情。初冬的風,在這常年天氣都較為暖熱的地方,與尋常的春天也沒有什麼區別。穿的衣服也就是春天的時節穿的衣服罷了。這裡是雲南的南部,冬季如春。春季如夏。四季都是好時節,四季都有好瓜菜。
長時間等待的疲累,也被即將見到最關心自己的哥的喜悅給沖淡了。輕盈苗條的身子一顫一顫的,如此可見呂晴的心中是多麼的喜悅。
呂圓才到,呂晴就不顧那連續而來的騾馬們,左穿右跳的在馬幫中穿梭。直跑到呂圓的面前,還還沒有停下,伸手就去拉呂圓。口中還歡快的叫著,「圓哥哥,圓哥哥!你終於回來啦,小妹可是想死你了!想死你了!」
「晴妹妹,別這般吵鬧,如果被馬踩到了,那可不好!」見到妹妹,呂圓也是極為高興。甚至心中還有種莫名的激動。迅即從馬背上跳下,一手拉著那馬,一手拉著呂晴,急忙靠邊站住。讓跟著的騾馬朝前走去。
「圓哥哥,你給我帶回來什麼啊?圓哥哥每次回來,可是給我帶來許漂亮東西的。」呂圓才一下馬,就被呂晴拉住了手。撒嬌道。
「晴妹妹,你都十八了,怎麼還是這般撒嬌啊。十八歲還如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子般。你要知道,這個冬天,就是妹妹出嫁的日子了。」呂圓半認真半玩笑的道。
「哥,你再說這事,我就不理你了。你莫要說我要嫁人了,你都二十幾了,還不是一樣沒有婚娶,今年冬天,不是我結婚,而是你要結婚了。梅姐家來人催了,說是如果今天再不結婚,就把梅姐另嫁他人了!」聽到此話,呂晴就有些不樂意了,也是一樣幸災樂禍的說道。
「呃,真是這樣,那就讓他嫁唄,我到不希罕。都這麼多年了,再不嫁他也成了老姑娘了!真是不知道她是怎麼樣的,我呂圓有什麼好,值得他這樣的等待。硬是要讓我覺得虧欠了他什麼一樣。」呂圓鬱悶的說道。提到結婚,就象是扯動了呂圓最痛的心結,方才還是高興異常的神色,稍許的有些不悅起來。
「圓哥,別生氣,不是我當小妹的說你。你知不知道梅姐為你承擔了多少。等了你多少年,你還這樣說人家。你為了當初的一個承諾,就等了這麼多年。你當初的承諾,別說實現,你連做都沒有做。就算你不做,也是該娶人家的時候了。我先給你提聲醒,父親母親可是拉著聯盟了,只等著你回來幾天,歇夠了以後,就要給你做工作了。」呂晴笑道。
此話一出,呂圓就再不爭辯,更不說話了。拉著馬,與呂晴並排走著。臉上滿是歉疚的表情。呂晴眼見著觸到了哥哥的逆鱗痛處,就有些不好意思。笑是依然笑著,卻也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
「呂哥,怎麼就象是斗敗了公雞一般。一句話也不說了?這可不象你的表現呢,你不是愈敗愈戰,愈挫愈勇的嗎?一下子就被人說得一語不發,還真是少見。這位姐姐,應該就是呂哥所說的呂晴了吧。」王宇凡就跟在呂圓背後不遠處,一直在照看著本屬於呂圓照看的那幾匹騾馬。
呂晴一到來,王宇凡就認出了呂晴。一路過來,王宇凡已經聽呂圓數遍描述過呂晴的種種特徵,所以一見之下,王宇凡就已經認出來了。只不過兩人兄妹才相見,自然不好意思去橫插一腳。靜靜的聽著兩人說話笑罵。連笑都沒有笑一下。眼看著兩人互相提及傷心事,冷下場來。王宇凡這才插了嘴。
「哥哥,這是誰啊?從來沒有見過,而且還這般年輕。我記得當初這個馬幫出去時,你是最年輕的一個了。怎麼又多出來一個更年輕的了?」聽到王宇凡插話,呂晴轉過身去,仔細的打量了王宇凡幾眼。朝王宇凡點了一下頭,這才回過對去,問呂圓道。
「他不是外人,是我的兄弟,十六歲,名叫宇凡。是路上遇到的,願意隨我到呂家來。我就把他帶過來了。」聽到呂晴如此詢問,呂圓思考了一下,這才回答道。他不想把真實原因告訴呂晴。如果照實說了,呂圓怕呂晴對王宇凡見外。所以刻意的撒了謊。
「喲,宇凡老弟啊。你與我哥可是差了個四五歲呢。真不知道我哥是怎麼看上你這個兄弟的!我想,你應該不是我哥的酒肉朋友吧?」呂晴似笑非笑的看著王宇凡道。
「呂晴姐,我從不飲酒的。我覺得喝酒是最無價值的事情了。與其喝酒,還不如多安心的睡睡覺呢。如果姐姐把我看作是呂圓哥的酒肉朋友的話,那姐姐就錯了。」
「真是少見,我哥哥竟然交了個不是酒肉朋友的朋友。真是少見啊。」
「呂晴,不要這樣說你哥哥好不好,你哥哥又不是專門喝酒的人,只不是好此一道罷了。為何你與父親母親一般,就把我當作酒鬼一般!更何況我與那酒鬼差別大了去了。他們是喝酒,我可是品酒!憑誰敢問,我呂圓是個酒鬼!」
「宇凡老弟,如果我哥不是酒鬼,世上就沒有酒鬼了。我家中,就專門有一間是他用來存放酒的。只要他不在,那門天天都是關著的,如果有誰去碰了一下,動了一下,我哥就知曉了。接著就是沒完沒了,不找著動過那酒的人不罷休。」
「晴姐,我已經見識過了。唉,深有同感啊!」
「哈哈,哥哥,不知道你是找了個你的兄弟,還是找了個反對你喝酒的我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