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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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文/學/城/首/發,請來晉/江支持作者綠袖終於忍不住:「夫人,不是這樣的!少夫人她——」

譚氏陰狠的眼神從綠袖身上繞了一圈,嘴角刻薄地抿起:「讓你說話了嗎?不知上下尊卑的混賬,翠縷,給我掌嘴!」站在譚氏身旁的翠縷挽起袖子就要上前。手機訪問m.56shuku.net

看著翠縷氣勢洶洶的樣子,綠袖瞬間嚇傻了。

翠縷揚起手——

「慢著。」宜生出言喝止。

翠縷卻看都沒看宜生一眼,揚起的手只頓了一頓便要繼續往下落,然而,這一掌卻是怎麼也落不下來。

「我說慢著。」宜生再度開口,同時伸出一隻手,緊緊抓住了翠縷揚起的手臂。

翠縷一愣,看向譚氏。

「渠氏,你做什麼!」譚氏惱火地道。

「娘,」宜生一手鉗住翠縷,一面轉身溫聲對譚氏道,「敢問,您為何處罰綠袖?」

譚氏眉毛一挑,「這還用問?貴賤有別,尊卑有序,主人說話,一個丫頭不經允許就插嘴,我處罰她還虧了她了?渠家連這都沒教你?也配稱書香世家!」

綠袖身子一抖,又要說話辨別,卻被看見的紅綃趕忙制止住,又往後一拉。

「貴賤有別,尊卑有序,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見綠袖已經退後,宜生便放下擒住翠縷的那隻手,對譚氏道,「只是,我還以為娘忘了呢。」

「我忘了?」譚氏高聲重複。

宜生點頭,「自然是娘忘了。」

說罷,不帶譚氏回答,便走到抱成一團的蘇姨娘一家面前。

宜生與譚氏說話間,已經過了好一會兒,但劉婆子卻依舊躺在地上,連傷口都沒處理一下,只蘇姨娘用帕子捂住了劉婆子額頭上的傷口,然後母子三人便圍著劉婆子哭。

見宜生靠近,第一個做出反應的不是蘇姨娘也不是沈文密,而是沈瓊霜,她跳出來,擋在劉婆子身前,「你做什麼!還要打我姥姥么?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她個子小小,還是個娃娃,滿臉淚痕,但站在那裡,卻像是有著一夫當關的氣勢似的。

「霜兒!」蘇姨娘慌忙上前摟住沈瓊霜,對宜生道,「少夫人別介意,霜兒年紀小不懂事兒,您別跟她小孩子計較。」

「怎麼?欺負了老的再來欺負小的?霜兒是我們伯府的二小姐,即便你是她嫡母,也不能任意欺凌她!」譚氏趕忙上前為沈瓊霜撐腰。新網址:www.56shuku.net

宜生搖了搖頭,沒說話,只又上前一步,看著沈瓊霜,直接對上她還含著淚的眼睛。

沈瓊霜到底年紀小,被宜生這麼看著,就有點兒頂不住,但偏頭看了看站在自己身邊的譚氏,復又挺起了胸膛。

「霜兒,你要跟姐姐一起玩么?」宜生指了指懷裡的七月。

七月抬頭看了看宜生,又一腦袋扎進宜生懷裡,連個正臉都沒給沈瓊霜。顯然,這是不待見沈瓊霜。

沈瓊霜當然也不待見七月。

她滿臉嫌惡:「誰要跟個傻子玩兒!」

「霜兒!」

蘇姨娘臉色慘白,揚起手掌就要去打沈瓊霜,但是,如同翠縷一般,手臂被宜生抓住。

蘇姨娘愣愣地看著宜生。

宜生繼續看著沈瓊霜道:「可是,方才不是你讓你姥姥來,找七月跟你玩的么?」

劉婆子忽然掙扎著要起來,嘴裡發出呼喝之聲,「霜——」

然而,沒等她叫全沈瓊霜的名字,沈瓊霜便已瞪大了眼睛,憤怒地大喊:「我沒找她!我才不找個傻子呢!我剛剛跟姨娘在一起呢,幹嘛要找她!」

小孩子不是不會說謊,但此刻沈瓊霜的語氣表情,卻顯然不在「會說謊」之列。況且,這個謊,她說了沒好處,壞處倒是大大的有。沈瓊霜年紀小不明白,周圍的一圈兒大人可明白地很。

既然沈瓊霜沒吩咐,那劉婆子所謂的「二姑娘想跟大姑娘玩,所以來請大姑娘」的說法是怎麼回事兒?

就算沈七月是個傻子,那也是伯府的嫡小姐,這個身份就註定了她高高在上的地位。劉婆子是蘇姨娘的親娘,但她依舊是下人。一個下人,沒主子的吩咐,假傳命令,擅自要帶走伯府嫡小姐,往好了說,可以說劉婆子想讓兩姐妹培養感情,因此自作主張了;但若往壞了說……那真是什麼都可以說。

若是死掐著不放,甚至能給劉婆子扣上個謀害主子的罪名。

圍觀許久的二夫人聶氏團扇掩唇,臉上故作驚奇之色:「咦?這麼說來,二姑娘沒讓劉婆子來?那劉婆子是來幹嘛的?作甚要讓大姑娘出去?這是準備帶去哪兒,做什麼?」

說著往七月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七月是個傻子,這是闔府皆知的事,但這個傻子有人疼,全身上下穿的用的,無一不是好的。金的,銀的,玉的,沈瓊霜的穿戴恐怕還不及她十分之一。

若說劉婆子誆七月出去是要讓她跟沈瓊霜培養姐妹感情,在場眾人自然沒一個會信。但若不是,她目的到底為何?

眾人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地上的劉婆子。

蘇姨娘也愣住了,看了看癱軟在地的劉婆子,像是想到什麼,忽地俏臉一白。

這邊,宜生在招呼綠袖,「綠袖,方才劉婆子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巨細無遺地,給夫人們說一說。」

綠袖性子憨直莽撞,但卻不笨,尤其聽覺記憶非常好,如這般剛發生過的事,她能一字不落地給複述出來。而且,更絕的是,她扮演能力一流,一個小丫頭,能把老嫗扮演地惟妙惟肖。

聽得宜生吩咐,綠袖當下便把方才劉婆子的一言一行全都複述了出來,言語加動作,直把劉婆子的行為學了個十成十。

而隨著綠袖的複述,一圈兒人的臉色也是各有不同。

西府的二夫人聶氏和二少夫人李氏,就跟那茶館里聽說書的看客似的,興緻勃勃,唯恐天下不亂,在綠袖演到好處時,不顧譚氏的臉色,捧哏兒似的引著綠袖繼續說。

綠袖講到,劉婆子說是沈瓊霜想找七月玩兒。

「咦,二姑娘可不是這麼說的啊,難不成劉媽媽年紀大腦子糊塗,記錯了?」二夫人聶氏道。

綠袖講到,劉婆子讓她們通報少夫人,說若大姑娘去跟二姑娘玩兒,說不定還能見著姑爺。

「姑爺?這是什麼稱呼?」聶氏臉上笑得燦爛,語氣卻是十分疑惑的樣子,「劉媽媽又不是渠家的奴才,怎麼叫承宣姑爺?這是哪跟哪兒啊?難不成,是覺著自個兒閨女跟了承宣,承宣就是她姑爺了?!」

蘇姨娘臉色慘白,聽到此言,卻還是急急忙忙打斷聶氏,「二夫人,定是綠袖聽錯或是記錯了!」

綠袖委屈地瞪眼,「我才沒聽錯記錯呢!劉媽媽說地可清楚了!她還說自己是少爺的岳母,我們敢怠慢她,她就把我們發賣了呢!」

譚氏的臉從陰狠到鐵青,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厲聲啐道:「都給我閉嘴!」

綠袖和蘇姨娘立刻噤聲。

「娘,方才綠袖說的句句屬實,若是您不信,大可問問這院子里,和這院子附近的人,劉婆子身體康健,嗓門不小,她喊的那些話,想來聽到的人不少。」宜生說道。

「媳婦跟七月正在午睡,劉婆子闖上門來,說是要帶七月去跟妹妹玩,丫頭們阻攔,她便硬闖,驚擾了媳婦和七月午睡。」

「若真是代霜兒找七月玩,聽到七月在午睡,也該回去回稟,哪能做出這般強闖的行徑,這哪裡是下仆——這分明是強盜!」

宜生看著眾人,「她是仆,我是主,主子教訓一個不懂規矩侵擾主人的下人,不是天經地義的么?跟善不善妒、刻不刻毒有什麼相干?娘,您說是不是?」

「貴賤有別,尊卑有序,我從來都記得,不過,娘似乎不記得了,不然又怎會因為兒媳處罰一個犯了錯的下人,便說兒媳陰狠善妒,行事刻毒呢?」

院子里闃然無聲。

聶氏拍手大笑:「哎呦,可不是這個理兒!處罰個下人而已,大嫂怎麼就給兒媳扣了這麼大一頂帽子?難不成還要為個下人休棄兒媳?這要傳出去,滿京城人笑掉大牙不說,也墮了大嫂你威遠伯夫人的名頭啊!」

譚氏面色鐵青,也不用丫鬟攙扶,上前幾步,抬腳便要往劉婆子身上踹去,一邊抬腳一邊罵:「我打死你個不爭氣的東西,老了老了還把臉扔地上給人踩,你怎麼不尋根繩子自個兒弔死!」

「娘!」蘇姨娘喊了一聲,也不知是喊譚氏,還是喊劉婆子,只喊過後,便擋在劉婆子身前,譚氏那一腳,便正正揣到了蘇姨娘的心窩上。

起初誰都以為,七月摔下假山不過是個意外,又因為這個意外,有名的傻子居然變聰明了,因此便更無人在意七月為何會摔下假山。

但這並不是意外。

那一世的這一天,依舊與劉婆子有關。只不過,那一次宜生沒有看好七月,所以劉婆子也不用費心誆騙七月出門。只是借故引開丫頭,然後,便毫無顧忌地,完全將七月當成一個真正的傻子,搶走了她的珍珠發簪和玉佩。

可是,七月當然不是真傻,所以她反抗了。

驚訝意外之下,劉婆子推了七月一把。七月跌倒,頭磕在石頭上暈了過去,再醒來,就成了沈琪。

當七月被發現摔倒在假山時,劉婆子根本不在現場,自然也無人懷疑到她的身上。於是這事就此被塵封,人人都以為是七月貪玩才不慎摔下,甚至連宜生都這樣以為。

只有沈琪和劉婆子知道不是。

沈琪起初並未說出真相,而是在跟蘇姨娘斗地白熱化的時候,才忽然翻出這樁陳年舊事,並藉此將蘇姨娘和劉婆子的老底兒全部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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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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