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流氓遇上小純潔
甄爽覺得自己腦子有點亂,所以她攥著這份禮物再次一頭栽倒在床。
左手是一枚戒指,右手是一張邀請……邀請同睡的賀卡。
所以,床要一人一半,戒指要一人一枚,襪子是不是也有另外一雙呢?
想到此處,甄爽連忙猛地搖了好幾下腦袋,低聲喃喃自語道:「這種時候想這些沒用的,你有病啊?」
這種時候,不是應該想想怎麼回應這份禮物嗎?
事發突然,甄爽心裡完全沒有個底。
這是陶夢竹在申請試用轉正嗎?
在一起和睡一起的區別很大嗎?
如果拒絕,感情會產生隔閡嗎?
如果接受,會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嗎?
她覺得陶夢竹簡直丟了一個還沒來得及點燃的大炸彈過來,嚇得她三魂七魄都開始四處離躥了。
雖然她直播的時候會偶爾爆粗口。
雖然她和朋友聊天時會時不時聊到污段子,她還往往都可以秒懂。
雖然她答應了,也想好了這輩子決定和陶夢竹在一起了。
但是,一想到一些未知的事情,還是會有些惶恐。
那個……會疼吧?反正又不生孩子,一定要麼……
純潔的她這般想著,陷入了一陣糾結。
就在甄爽胡思亂想得正嗨時,陶夢竹忽然推門而入,嚇得她瞬間閉眼裝起了屍體。
甄爽在這一瞬間的反應其實很快,如果手裡沒有任何東西,確實就像一個從未醒來過的人。
然而,她手裡的東西太過顯眼了。
陶夢竹見甄爽這一副欲蓋彌彰的模樣,連忙忍笑,輕手輕腳走到了她的身旁。
甄爽此時才意識過來一件事,自己手裡還握著東西呢,裝個屁的睡啊!
但是現在醒來是不是太刻意太矯情?就不能是拿著手裡的東西睡著了嗎?
對啊,很困的時候起床拿東西,拿完以後睡著了,多麼好的解釋!就這樣了,不叫不醒了!
甄爽這般想著,理直氣壯地繼續裝了起來。
陶夢竹見甄爽如此理直氣壯地裝睡舉動,一時心生捉弄之意。
要裝啊,那就多裝會兒唄。
陶夢竹這般想著,在甄爽身旁坐下,把手機設置為靜音,一聲不吭地刷起了的微博。
甄爽等啊等,等啊等,等得心都焦了,就是等不到陶夢竹叫她。
可她偏偏又能很清晰的在這絕對安靜的房間里聽到陶夢竹很輕的呼吸聲,很近,就在自己身側,只怕是偷偷睜個眼都會被抓個正著。
哎,幹什麼不好,偏要裝睡,太賊了一點……媽的智障。
陶夢竹耐心等了好一會兒,見甄爽依舊閉著雙眼,不禁好奇。
平日里做什麼事都火急火燎的室友,怎麼今天耐性就這麼好?
她托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忽然轉頭望向床上的甄爽,若有所思了數秒,一手握住甄爽輕輕攥著聖誕賀卡的手背,一手撐上床沿,刻意地、緩緩地向甄爽一點點靠近。
甄爽一時整顆心都慌張了起來。
她能感受到陶夢竹地靠近,每靠近一分,都是那麼的肆無忌憚。
這是要趁機佔便宜嗎?這是要趁機佔便宜吧!
那溫熱的鼻息打在她的臉頰之上,很快便又在冬日空氣中化作絲絲冰涼,如此往複數次,那預料中的一吻卻是久久沒能落下,干撩得人心兒直亂。
這是她的初吻,一個二次元尼瑪卧槽哈哈哈宅腐女漢保留了二十二年的初吻。
在這一刻,她已是一動不動,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等待陶夢竹將其奪走。
她感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耳根也止不住地發起燙來。
猶豫這麼久還沒動作,是故意的吧?是要欣賞她的臉漸變成大聖屁股才滿意吧?
甄爽忍不住咬了咬牙。
這一個小動作瞬間被陶夢竹收入眼底,她忍不住勾起嘴角無聲地笑了笑。
看著甄爽臉上紅雲越發明顯,她輕悄悄地抬起了撐在床沿的手,迅速地、無良地、喪心病狂地一下探入甄爽的領口,直伸入了甄爽睡衣之中,摸了一把胸。
「我靠!!!」甄爽瞬間彈坐起來,抬掌就是一招排山倒海,將陶夢竹猛地推開,道:「冰死人了好嗎!」
有這麼耍流氓的嗎!大冬天有這麼耍流氓的嗎!
陶夢竹忍不住大笑起來,笑著笑著,整個人都抱著肚子縮坐到了床底下。
「你還笑得出來!」甄爽憤憤地撲上前把自己的手往陶夢竹衣領里塞,後者連忙縮脖子往一旁躲,幾步就跑到了衣櫃旁,繼續笑得合不攏嘴。
「你先穿衣服,冷,一會兒感冒了哈哈哈哈哈……」陶夢竹邊笑邊拍衣櫃櫃門,道:「你是不是以為我要親你啊?瞧你緊張的!」
「這過分了啊!你有本事過來!你給我過來!」甄爽坐直了身子,指著陶夢竹道:「看我不冰死你!」
「你先穿衣服。」陶夢竹說著,往門口靠了靠,又道:「你的關注點怎麼又偏了,我抓你胸,你就只喊冰啊?」
「我抓你全身你看你喊流氓還是喊冰啊!」甄爽沒好氣地抓起被子上蓋著的棉衣,憤憤道:「你等著,你別跑。」
陶夢竹忍不住問:「你想怎樣?」
「日你!」甄爽想也不想便這般回了過去。
「來啊。」陶夢竹說著,使了個眼色,往隔壁瞄了一眼,笑道:「到我床上去?」
甄爽愣了愣,最終翻了個白眼,咬牙道:「盟主,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盟主。」
陶夢竹見甄爽瞬間沒了底氣,便笑吟吟地走回她身旁坐下,道:「東西你都看到了。」
這不是一個疑問句,卻偏偏讓甄爽不得不去面對一個嚴肅的問題。
她穿好了棉衣,雙腿在被子里換了個坐姿,看了看自己緊緊攥在手裡的「禮物」,陷入了一陣沉默。
答應,還是不答應?
陶夢竹伸了個無聲地懶腰,半躺在了甄爽的床上,閉著雙眼等待起了回應。
她表面看起來是那麼地若無其事,心裡卻也緊張到了一個非同尋常的境界……沒有人希望自己被拒絕,那是在感情上的大失敗。
她拿不準甄爽的想法,儘管她們兩人在一起的這段日子裡,每天都過得很開心很充實,彼此之間少了許多顧慮,多了不少放縱,但真正的進展卻也僅僅止步在了擁抱之上。
老實說,她挺不甘心的。
柏拉圖式的純潔愛情,適合更為高尚的人群,她就一個俗人,一個遲早要成自己老婆的人就住在隔壁房間,卻是看得著碰不得,換誰不難受?
她想,要不是她定力好,怕是早就把牆都撓出一個洞,專門用來夜晚趁睡偷吃了。
「啊啊啊!」甄爽忽然撓了撓本來被睡得亂糟糟的頭髮,發泄似地叫道:「都不讓人好好過個聖誕的啊!」
「這事,剩蛋要是過去了,圓蛋咱倆都好過。」陶夢竹一臉認真。
甄爽像被人往嘴裡塞了苦瓜似地,粗聲粗氣地接連嘆了好幾聲,道:「我……我不知道怎麼說。」
她看了看手心裡捏著的戒指,舉到陶夢竹眼前晃了晃,道:「我能收下這個……然後不搬去你那邊嗎?」
她說著,似乎是怕陶夢竹想多或是生氣,連忙又解釋道:「我那個,那個那個……我想和你在一起的,但是我那個啥吧,你也知道……我一時半會兒轉不過來,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說就說吧,偏偏她還手舞足蹈地亂晃晃:「你說,咱倆一起吃吃飯、遛遛狗、玩玩遊戲、開開直播,這都挺開心的,但是一想到要……要大和諧吧,我就有點不敢想象。」
陶夢竹也不聽她說那麼多有的沒的,直接問道:「為什麼?收下不就代表你完全接受我了,然後我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怎麼不能睡一起?」
「但是,但是我這是第一次,我有點方……」甄爽癟了癟嘴。
「我也是第一次,你把心態放端正,你看我就不方,我還很期待。」陶夢竹說,「你怕什麼?我又不會把你吃干抹凈。」
「那個……」甄爽想了想,問道:「那個會不會很痛啊?我挺怕痛的,打針我都怕。」
陶夢竹沉默了一會兒,道:「唔……我會輕一點,慢慢來。」
「能不能我來啊?」甄爽說著,伸出了手指。
陶夢竹白了她一眼:「你會嗎?」
「哦……」甄爽訕訕地將手指收回,又傻乎乎地撓了撓頭髮:「為啥你會啊……」
陶夢竹笑而不語。
講真,其實她也不大會,就是在晉江頁面還沒有那麼純潔無暇的那幾年,在於曉秋的推薦下,看過不少如今早已被上了永久小紅鎖的文,覺得自己應該多少有點懂的……反正人總有個第一次,這種需要實踐的事兒哪裡是能直接手把手教的?
「所以呢,你怎麼決定的?」
「這個嘛……」甄爽掰了好一會兒手指,忽然抬起頭來,抓起一旁的聖誕襪,一臉好奇道:「誒,這襪子是只有一隻,還是你那裡還留了一隻啊?」
陶夢竹不禁深吸了一口氣,這是她見過最拙劣的轉移話題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