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章 地底

玩跳水是什麼感覺？就在剛剛，有了人生第一次五十米高台跳水經驗的李昊會明白的告訴你：「對不起，我不知道啊！總之是很不好的感覺，我不知道那一切是怎麼發生的，但我曉得我的背到現在都隱隱作痛呢。或許，前世有人說：『從五十米的高空墜落，即使下面是一汪湖水接著，那人也是非死不可。』的話是真的？唔，還是得感謝我這副比前世要前得多的身體。」

擁有常人兩倍素質的身體有著很強的抗摔性，再加上李昊當時是蜷縮著身體以背部著地的，是以形如圓球的他在感到一陣深入骨髓的疼痛從背上傳來之後，便隨即感受到了這一泓冰寒到了極點的水。

「哈欠……」沉沉的落入水中，又被這寒冷到了極點的水給冰了一個激靈的李昊猛地從水面上撅起一個頭來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這水……到底有多少度？」李昊肯定它在零下了，「可零度以下的水，不應該被結冰嗎？怎麼還會……」自然界的玄奇，令李昊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李昊不會游泳，雖然他兩輩子都生活在海邊，但他愣是不會游泳。不過這已經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了，畢竟他是水系法師……

你聽說過水系法師會被水淹死的嗎？這怎麼可能？在完成了引元素入體之後，水或者說水元素對李昊來說就像是朋友一般可愛，原本能夠令人窒息的水，此時卻是他可以呼吸新鮮空氣的媒介之一。

是的，他可以在水下自由呼吸，就像魚一樣。當然，他還無法做到像魚一樣享受水底的世界。終究還是陸地生物的他到了水底，總覺得有一股莫名的塵沙將他的鼻子與水隔絕開來，就好像在臉上蒙了一層濕巾呼吸一般，口鼻里總是帶了太多的水氣。

「這是怎麼回事？」這個問題，李昊以前也曾清教過自己的老師天娜。

而天娜卻是笑著告訴他：「那是因為你還是一個魔法學徒啊！」

「是因為對元素的容納力還不夠么？」李昊最終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陸地生物是不習慣水的，這一點即使是李昊成為了水系魔法學徒也沒能夠改變。是以在最初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之後的李昊，從水裡冒起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張望一下四周看看哪裡離水岸最近。對於他來說水的冰冷和水的滑膩都令他難以忍受，他渴望溫暖，渴望乾爽。

「現在是在哪裡？搞不好是在地底……」在看了看滿面目的黑暗之後，李昊將這個猜測轉化成了對事實的肯定。不過，他無法理解為何那五十米的底下竟然會有這麼大空洞。雖然因為光線不足的緣故，他看不了多遠的距離，但百米的視距還是能夠保證的。在這樣的視距下，他對所處的環境多少也有了一些了解，卻是看出了自己處於一個特大號溶洞的底部。

這是一個極為寬敞的溶洞空間。從李昊所在的水面往上眺望，鍾乳遍布的溶洞穹頂正在自己上方大約四十米的高出拱立。因為當初翻滾的時候已經不辨東南西北的緣故，李昊無從分辨自己究竟是從那個地穴入口滾進來了。畢竟穹頂之上星星點點的入口似乎挺多，李昊至少看到有五六條類似於自己當初滾落的坡道在上面錯落有致的挺立著。

「這是人工的痕迹，還是天然形成的？」李昊對此並不在意。對他來說頭頂上的東西，只是一瞥而過的風景，眼下他更在乎的是自己該往那邊走？是左邊，還是右邊？

極度冰寒的水其實是一條平緩流動的地下河。在分不清東西南北的情況下，李昊以自己的前後左右來區分位置：他極木遠眺，發現自己的前邊和後邊都看不到陸地的邊界，只有左邊和右邊能瞧出一些陸地的模樣。

不過，左邊的陸地似乎有些窄了，從岸邊往內不到五米便可以看到突兀向上的山壁，而右邊的陸地卻似有些寬敞，李昊看到山壁是呈現一個種的剖面從寬敞到狹窄形成一個窩狀的區間。李昊張望了一下這個區間，發現其兩側最寬的地方大約有二十米的間隔，而向內的縱深平均來說也有三十幾米左右，而其最深邃的地方早就超過百米了。那是一條被兩邊的山壁夾出來的隧道，形如拱門，長寬在三米左右，卻是幽深的不知道同向何處。

「左邊是一目了然……或許只有沿著河道走才能看到新天地；而右邊則有些奇特，似乎可以通向不同的地方……那麼問題來了，究竟是選擇左邊還是選擇右邊呢？」李昊歪著腦袋想了想，最終還是選擇向右游去。

畢竟，右邊是有陸路可走的，而左邊……李昊不保證自己沿著河道走可以一直走下去。要知道地底的河道有時也是可以穿山而過的，它可以在類似管道的空間里流動——如果那樣的話李昊便跟不下去。因為跟下去要入水，而李昊絕對不想再一次體驗這種寒到了極點的冰涼。

燒傷，摔傷，再加上滿肚子的飢腸轆轆，李昊曉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到了一個十分不堪的境地。

「怎麼辦呢？」從冰冷的地下河裡爬上來的李昊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

首先，他要盤點一下自己身上的東西：

一件破爛的魔法長袍，李昊試著將精神力灌輸於其中，卻不出意料的發現法袍上的魔法陣已經在這一系列的摔打刮擦中被破壞了大半，此時這件**的和破布差不多的魔法長袍，似乎也只能保證自己重點的部位不曾裸露了吧。唔……穿的勉強還能解決。

至於用來防身東西：李昊確定只能依靠自己手上這把只剩下了槍管和小半個槍托的玩意了。對了，應該還有一把鋒利的小刀——那是李昊以精神意念下令緊緊跟隨下來的。

「穿的……防身的東西都有了……雖然簡陋，但還能應對一般的情況。那我還有什麼呢？」李昊想著伸手掏了掏自己懷裡，「唔……留言球還安然無損。幾發備用的金屬彈丸還在，至於魔法捲軸……那早就給我用完了。」

李昊盤算了一下將屬於自己的東西都拿了出來，總計是：破爛法袍一件，貌似可用的短槍一把，可以遠程留言的魔法球一個，短槍用的金屬彈丸六發……外加裝載魔法球和金屬彈丸的皮製腰包一個。

「嗯……就這點東西了？」李昊輕輕的搖了搖頭，心中雖然有些不滿意，但卻是毫無辦法了。**的魔法長袍依舊穿在他的身上，他沒有等它干，便打算起身走路了。這裡對他來說還是濕氣太大，他打算向那條深邃的甬道走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新的天地。不過，在站起身的一瞬間，他卻發現自己還有一件事情沒辦。

「左右已經落入這種麻煩的地方，看樣子想回去也不知道究竟要到多久之後了……這麼一聲不吭的玩失蹤，總不是一個事情，我是不是該給地面上的人報一個平安呢。」李昊想著這個問題。他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麼無聲無息去「冒險」。至少，他得給地面上那些關心自己的人一個準信。

於是，他拿出了懷裡的留言球，在裡面錄下了這麼一段話：「維克斯，我現在落入一個比較麻煩的地方。恐怕幾天回不去了，麻煩你幫我向安雅和天娜他們說一聲，如果能幫我辦理一下請假手續就更好了。對了，亞古斯那一夥已經被我打了一個半殘，他們就在地穴附近的山坡上躺著。如果你能及時收到這條消息的話，或許還來得及派人幹掉他們。另外，我在山坡上留下的一些東西，也希望你幫我處理好。我不希望麻煩繼續發酵下去。」

留言錄下，李昊也不等維克斯那邊做什麼回應，便將留言球塞回自己腰間的小皮包里，彎著因疼痛而不得不曲起的身子，挪動著並不迅速的步伐，掂著重新裝填上金屬彈丸的短槍一步一步的向著這方平台的深邃之處走去。不一會，他便步入了甬道之中。

甬道很長，而且很幽深，裡面光線比外面還差，可以說伸手不見五指。即使李昊瞪大了眼睛，也頂多只能感受到一片的黑暗，以及在這黑暗的甬道中緩緩流逝的氣流罷了。

黑暗會模糊人的時間感，也會模糊人的空間感。李昊只是本能的扶著甬道一邊的牆壁前進，一腳高，一較低，忍著身上的疼痛，木然的邁動步伐。如此也不知走了多遠，花了多少時間，李昊猛然聽見前方傳來一陣陣聲響。李昊側耳傾聽，發現那雖然不是他所熟知的任何一種語言，但確實是人的話語聲。

「前面有人？」李昊興奮起來。在這個不辨東西，不明日夜的地方，如果能碰上一個同類那實在是再好也不過的事情了。他本想就這麼衝過去和那邊的人匯合，但心中的警惕讓他最終沒有這麼做。

「或許，像摸過去看看才是最好的？」李昊盤算著，卻是進一步放輕了腳步，貓起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前摸索過去。

隨著距離一步一步的接近，對面的聲音也越發的響亮，然後李昊看到了在前面出口不遠的地方迸起的一閃而逝的火花，以及火花之後響起的響亮槍聲。

「什麼？在這個地底……居然還有人用槍？」李昊驚訝著，心中也有些嘀咕：「難道我的魔法槍不是劃時代的發明？」他頓時更加小心的向前，想看個清楚，卻是漸漸的脫離了黝黑的甬道。

甬道的另一端是一個圓形的大廳，這是一個人工痕迹很明顯的造物。借著大廳間幽幽蒙蒙的莫名光亮，李昊看到這個大廳弧壁上遍布的那種科幻味很強的硬朗線條，也看到了場上正在對峙交火的兩方：

一方是多種族的聯合陣營，裡面有人類，有矮人，還有兩隻耳朵尖尖的精靈，一共是四個人。他們手裡拿著，各不相同的兵器，人類手裡掂著法杖，矮人手裡端著火槍，精靈手中則拿著長弓；

一方則是李昊前所未見的種族，他們的樣子和傳說中的精靈十分相似，但皮膚卻要黝黑的多，他們手持長弓，身邊立著大約一頭身形巨大的蜘蛛，共有五人。他們以這頭體形龐大的蜘蛛為肉盾一點一點的向前逼近。

「這是怎麼回事？誰是好人？誰是壞蛋？」並不清楚事情經過的李昊心裡很自然的冒出了這個問題，不過在看了看場上交火的兩方之後，他內心的天平便不經意的朝多族聯軍那邊的傾斜了。畢竟，在這種陌生的環境下，似乎還是自己人比較靠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