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護三女江湖行柴府遇曹正
滄州的一場風雪過後,剛剛送走林沖往梁山去的柴進,騎著一匹雪白捲毛馬,賓士在郊外的官道上,和煦的陽光照得柴進身上暖暖的感覺。想起前些天,自家牡丹亭中宋江和武松的對話,神采飛揚的提到一個叫劉威龍的山東豪傑,杭州滅三霸;東京殺衙內,血氣方剛,俠肝義膽,果真了得。柴進尋思,這些好漢一個個都是怎麼了?落難全碰到一塊了,如同府上的管事說得那樣,咱柴進的府第,就好象大宋的一座英雄避難所。
匆匆下了馬,柴進才回到家。林沖的徒弟操刀鬼曹正,一本正經跑來告訴他說,咱家師娘和錦兒被劉威龍救走了,好像是往滄州來了,一路隨行的還有師父林沖的岳丈。
「你個操刀鬼,怎麼不早些到,偏偏在我送走林沖以後,才來」
「咱師父林沖他來了嗎?啊!送梁山了!?又岔開了,嗨!」
劉威龍和張教頭他們每天穿行在高山峻岭,荒郊野外,躲避官府,一路逃亡,哪裡曉得自己被北宋王朝的三大奸臣府,列為首位重金懸賞人物,九州捉拿,早已經名揚四海。
「大官人,府門口有位壯士,自稱山東人想要見官人,問他尊姓大名,他不回答,只說是專程來滄州柴府,訪柴大官人尋找林沖的」
——難道是他?!柴進喜出望外的想。「快快請他進來!」柴進吩咐道。
柴進在園中舞刀,操刀鬼曹正旁邊觀瞧。劉威龍隨著府上的管事來到園中。
劉威龍上下打量柴官人,見他生得龍眉鳳目,皓齒朱唇,三牙掩口髭鬚,三十四五年紀。頭戴一頂皂紗花巾,身穿一領紫胸繡花袍,腰系一條玲瓏嵌寶玉環帶,足下一雙金線綠朝靴。腰側帶一張弓,插一壺箭。樣貌威武,氣宇不凡。
柴進停了舞刀,問道:「你是——」劉威龍上前行禮道:「在下山東劉威龍,特來登門拜會柴大官人」
柴進驚訝說道:「——哎呦,貴客臨門,小可有失遠迎,久聞劉威龍大名,今日所見,果真英雄氣概名不虛傳」
操刀鬼曹正道:「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山東劉威龍,杭州殺梁師成的三侄兒,開封府又殺高衙內,好膽量好身手,我叫曹正,林沖是咱師父,對了,咱家師娘呢?現在哪裡?」
劉威龍道:「林夫人和張教頭此刻正在城外寺廟等候。——林沖徒弟!幸會幸會,在下有一事相問,你們可知東京禁軍教頭林衝下落?威龍路過開封府,聽聞高衙內垂涎林夫人美貌,欲圖謀不軌,多番糾纏,設計陷害,林沖也因此惱怒得罪高太尉,開封府誤入白虎堂,問罪斷遣,刺配滄州。林衝刺配后,休書林夫人,林夫人悲痛欲絕,自尋短見,幸好威龍及時發現相救,才逃出鬼門關,高衙內去林府搶人,被在下憤怒所殺……威龍在山東就知道滄州有個仗義疏財,招賢納士,威名遠播的柴大官人,所以,今日特來此尋找林沖」
操刀鬼曹正道:「哦,原來如此,這下好了,咱也正要去尋師父」
柴進道:「林沖昨天還在小可府上,今日清晨,小可於他盤纏,送他去了梁山」
劉威龍道:「今日才走!?上梁山!?」
柴進道:「嗯,是的,梁山。梁山泊是山東濟州的一個水鄉,方圓八百餘里,中間是宛子城、蓼兒窪。如今有三個好漢,在那裡紮寨。為頭的喚做白衣秀士王倫,第二個喚做摸著天杜遷,第三個喚做雲里金剛宋萬。那三個好漢,聚集著七八百小嘍羅,打家劫舍;多有做下迷天大罪的人,都投奔那裡躲災避難,他都收留在彼。」
劉威龍問道:「柴大官人,滄州去梁山泊,幾日能到?」
柴進道:「水路最快也要七、八天。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趕上林武師,儘快動身吧,或許來得及。唉,天下真亂——滄州城門道口現今官府張掛八大榜文,捉拿林沖、武松、宋江,魯智深、王慶、劉威龍、張教頭……
劉威龍抱拳道:「柴大官人,威龍這就去追林沖,日後一切安頓下來,再與柴大官人把酒言歡,好好聚聚,告辭——」
操刀鬼曹正連忙道:「咱也隨你們一起去尋師父,去梁山的路咱熟悉,大官人後會有期,走!!」
劉威龍道:「那最好不過,片刻也不能耽誤,走吧」
柴進抱拳道:「時間緊迫,二位快去快去,梁山那邊,我即刻再傳書一封……」
劉威龍和操刀鬼曹正匆匆忙忙離開柴進府,回到城外寺廟。
操刀鬼曹正大步邁進寺廟,見林家三人和蘇星語正在燒火煮粥,上前叫道。
「師娘啊——,原來在這裡,曹正這些天尋得好心急,可找到你們了,師父他已經去梁山了,早上離開滄州的,咱們這就立刻去追,從水路乘船往梁山方向而行,也許能追上」
張教頭、林夫人見到曹正,不由得喜出望外,他鄉逢故人,倍感親切。
張教頭握住曹正的手,說道:「曹正呀,為何許久未見蹤影,你家師娘被高衙內那廝害得險些沒命再去見林教頭,你可知道?幸好遇威龍相救……」
錦兒從後面使勁拍了下曹正肩膀,質問道:「賣肉的,老實交代,這些日子躲哪裡去了,師父家發生那麼大事情,也沒見你露個頭」
曹正嘆息一聲道:「唉——張伯、林夫人、錦兒妹妹,說來話長啊!那日咱別過師父回家,途中遇見鄰家任遠,那任遠拉我去開封府醉仙樓喝酒,酒過三巡,樓上來了四個陌生漢子,問任遠討債,話沒兩句,那四個陌生漢子就毆打任遠,曹正看他們不過眼,出手助那任遠,將四個陌生漢子一頓拳打腳踢,他們就跑了。後來,我才回到家,衙門裡面的官差就將咱帶去問話,那會兒,才知道打的四個陌生漢子,原來是開封府刺史黃大人的家奴。衙門大人與這刺史黃大人關係甚熟,便將曹正棒責三十,牢子裡面關了半月,幸好任遠父親花不少銀兩,才得以脫身。一出來,就聽見人說,師父家出事,東京第一惡少被人殺了……」
蘇星語輕柔說道:「相公,餓了吧,粥即刻就好」
劉威龍望著「嗯,這些日,真苦了娘子」
林夫人對大家道:「粥,好了,咱們吃過粥,就趕緊上路,去追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