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家宴
第一百零四章家宴
皎月的聲音溢出口,自己都愣了一下,天吶,她怎麼。。。。。。
還沒等她尋出合適的詞兒來,衛封已經兩眼冒火地撲了過來。輕巧巧一個借力旋身,把人抱在自己懷裡又順勢壓在了炕上。
這兩個人昨天才開了葷,今天還正是餘波未盡的時候,衛封年輕氣盛,被皎月無意中一勾,哪裡
還忍得住了?不由分說就要弄一回,只是一時沒把握好,又急吼吼地泄了。
皎月看著衛封漲紅了臉,匆匆去換洗的背影,趴在炕枕上笑得肚子疼,口中直罵:「活該!」那邊還等著開宴呢!不是自作自受是什麼?這會兒她到忘了,這事本就是她勾出來的。
落英幾個在外間聽見裡頭的動靜都很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
兩個人再次收拾齊整,時間也差不多了,便手拉著手去了熙和堂。
衛封把媳婦交給正行到大門前的史氏,看著她進了門兒,自己才戀戀不捨地轉身去了男人們那
邊。
「弟妹可休息好了?」史氏淺笑著走在側前,越過皎月半個身子。皎月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道:「虧得祖母和大伯娘體諒。」
中間她停頓了一下,又道:「許是去祠堂太緊張了,其實認親的時候我還迷糊著呢,要不是歇了一歇,腦子到現在都還不甚清醒呢。」
這到是真的。
史氏邊走邊笑道:「都是這樣過來的。我那時候也比弟妹強不多少去。好在從小跟家裡的親戚們都是熟悉的,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煩。」
皎月聽說了她姓氏,當時就想到了沛國公府,此時便忍不住心中一動,問道:「大嫂跟史英是一家的么?」
史氏這是真心笑開了,她轉頭抿著嘴兒,笑看著皎月道:「那是我親哥,等下他指不定就會過來的。他來往這府上就跟自己家一樣。」
然後她突然想起了什麼,站住腳,瞪大了眼睛:「哦~我想起來啦,你就是那個把我哥從蛇口裡救下來的小姑娘吧?」
因姑娘家在閨中的時候,名字一般不往外頭說,他們家裡說起這事也只說是個皎家的小姑娘,沒想到竟就是她!
皎月嘴角一翹,道:「算不得什麼,這事衛封出得力更多。不過,嘻嘻嘻。。。。。。」想起當時史英的狼狽情形,皎月就忍不住吃吃輕笑了起來。
「咳咳!」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
兩人一回頭,史氏道:「真是不識念叨,說誰誰就來了!」
而皎月看到著衛封和衛靈身邊的那兩個英俊男子時不由張大了眼睛,完全是一幅驚艷的神情。
衛封見了,不由上前一步,擋在兩人前面,叫道:「月兒,來,相公給你介紹介紹,這個是史蛇精,這個是桃花裴。」
話音一落,就被兩個男人一起摁著收拾了一頓。
皎月淡定地揣著手,看著這幾個俊美英武的男子操練著,倒是一點兒不心疼,還是史氏看不下去,阻止道:「你們行啦!想操練呆會兒去演武場去,別嚇倒我們新娘子!」
聽著口氣就是跟這幫子人熟得不能再熟了。
幾個人適時收了手,皎月這才詢問地瞧了瞧衛封,這倆人她是記得,不過論起來,她倒是完全不知道怎麼叫人了。
衛封不樂意地道:「史英略大一點點,是姨祖父家的,裴浚是咱爹的私生子,嗷~」
衛封的話音沒落地,就被裴浚拎著耳朵出去了,臨走還笑嘻嘻地閃著桃花眼,對皎月道:「侄媳婦別聽這小子胡勒,他這是肉皮子痒痒了,等裴叔去給他撓撓。」
幾個人就又呼啦啦地走了。
史氏這才鬆了一口氣道:「還好弟妹都認識這些混人,我本來還擔心嚇著你呢!」
皎月聽她把稱呼都換了,又是我又是你的,也笑道:「都是少小時候的事,要不是在這遇上,我也未必敢認了。」
不過裴浚是怎麼回事?皎月沒問史氏,也沒時間細想,又走了不多遠,熙和堂的門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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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打發人去安園,可巧就來了。我就說,侄媳婦最是懂禮,再不肯多歇息片刻的。」
皎月聽著這話也只是半垂著頭裝羞澀,心裡卻腹誹不已,這世子夫人的嘴可夠利的。一句話而已,好人壞人都讓她做了。
「封哥媳婦過來,來祖母這邊坐著,你二叔祖母還沒打扮完,咱們啊,等等她!」老太太開著妯娌的玩笑,要把皎月安頓在自己身邊坐。
皎月先給長輩們一一行了禮,又推辭了一番,只坐在下手的一個綉墩子上。
她四下掃了一眼,心裡感慨,這當了人家的媳婦就是不自在,連坐哪兒都是講究,地位跟在家的時候一比,可真是一落千丈啊!難怪成親的時候大家都要哭了。
此時在正堂里除了老太太,還有西府那邊的三老太太和五老太太。跟穎國公的親弟弟比,三老爺和五老爺一個是庶弟,一個是旁支的堂弟,親近程度就連夫人們坐位都能看得出來。
比如,老太太旁邊的位置,皎月估摸著就是給親妯娌留的,而其他倆個老太太儘管也都年歲不小了卻坐在軟背靠椅上,連個榻位也沒有。國公府這樣的人家,也不缺那一個榻,想來就是不夠格坐唄!
皎月正琢磨著,二老太太被兩個老嬤嬤扶了出來,她穿了身棗紅富貴團花錦緞的衣裳,半白的髮髻梳得整整齊齊,上頭戴著金簪、絨花,額上還勒著個茶褐色鑲了大顆珠玉的眉勒子。
二老太太顫巍巍走了過來,皎月又站起來行了禮。二老太□□撫她坐了,自己果然也坐在了老太太身邊的榻上。
她打量皎月幾眼,笑道:「當真是和一般人家的姑娘不同,瞧著一身神仙般的氣度呢。」
老太太笑她:「你倒是能掐會算了,咱們家的媳婦哪個不是這樣好的?你不過是喜新厭舊的,趕明個兒瑾哥娶媳婦,你便又愛那個了!」
二老太太也不生氣,倒是感嘆一聲:「人老了,就是喜歡看新鮮的。不過也是借新媳婦的福氣,今日里竟讓我睡著了。這一覺當真是舒坦。」
皎月這才明白,原來是二老太太歇覺了,難怪老太太調侃說她要梳妝打扮呢。
老妯娌兩個寒暄打趣,五老太太突然插了進來,道:「怎麼我聽說,昨個兒後街上的衛三兒家的也去鬧洞房啦?」
皎月眨巴眨巴眼睛,沒吱聲。衛封可是說過,這五老太太最是八婆,皎月本能地對她起了戒心,
沒明白她的意思之前,決定閉口不答。
盧氏和史氏對了個眼神兒,後者站起身來笑道:「孫媳聽老太太說話都聽住了,竟忘了是來請老太太去開宴的。咱們還是趕緊走吧,去晚了好吃的指不定被人家搶光了。」
老太太笑罵一句:「你這丫頭最是愛混鬧,你請晚了,要是餓著你叔祖母她們,回頭祖母可找你算賬。」
說著倒是起了身,招呼著幾位妯娌去吃宴了。五老太太的話,一個人都沒接茬的,離她最近的三老太太也想渾然未聽見一樣。
不過皎月還是暗自警惕了一番,心下想著一定要小心謹慎,別人倒還好對付,她這個新媳婦,總不能不爽了,就把這輩份的老太太給丟出去吧?
正虛扶著老太太邊走邊琢磨,史氏路過她身邊,輕聲說了句:「她若是再提你只管聽不懂,母親這裡自會應付她的,你也離她遠著些坐。」
皎月不知道老太太聽見沒有,反正她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又朝史氏一笑,算是謝了她的心意。
一個新媳婦初來乍到的,沒個人照應還真是不好過。尤其是她沒婆婆,雖然頭上少了個壓著的,可遇上這種事,自然也沒人給擋著。
好在剛才是世子夫人給解了圍,不然少不得要扯上一頓。這個人情兒她得領,人家幫她在理,不幫也說不出來什麼。
皎月心裡一嘆,這才成親第二天,就覺得好比白玉珠調進了泥坑裡,管你怎麼潔白也沒用,周圍的泥就是要糊住你,有什麼辦法呢!
***
西花廳里已經燃起了炭火,一進轉過門口的紫檀描金大屏風,就有股子暖意夾雜著花香撲面而來。
花廳很闊,紫檀的隔扇圍子,磨光的青玉石的地面,頭上懸著一排排六角彩穗的宮燈,另結著五色彩緞的花球,牆邊角有數個紫檀的高几上擺著一盆盆正芳香吐艷的鮮花。
地上沒有鋪地毯,倒是邊角上有四個鼓肚的銅爐里燒著紅彤彤的炭,又有青玉鏤花的香爐正香煙裊裊,而屋子裡已經錦衣華服地坐了不少的人。
因是家宴,也沒隔什麼屏風,只擺了五桌主席,另在邊上擺了幾桌略矮的,想來是給小孩子們坐的。
座中人正在熱烈地敘談什麼,見女眷女進來,輩分小的都站起來行禮打招呼。
老太太給二小叔子問了好,又招呼了三小叔子和堂小叔子,自己坐到丈夫上邊,笑著往堂上瞧了瞧,對穎國公道:「這就開宴吧,別餓著大傢伙。近日又使去祠堂,又是認親的,都起得早了些。」
國公爺點點頭,下面的管事和婆子們就動了起來,不多時就隱隱有細樂聲傳來,接著,一對對身著綵衣的丫頭舉著托盤裊裊地行了來,往各桌上分別上菜。
皎月剛進門不久就被衛封搶了過去,牽到了老太爺和老太太下手的一張主桌上坐了,他自己也坐在身邊。
皎月放眼看去,第一排的只有一個主桌,坐的是老國公和幾個弟弟,還有弟媳婦們分男女各佔一邊兒,外加衛放和衛翊兩個兒子。
剩下的四桌由盧氏和二夫人張氏,四太太趙氏暫領了座,她們這桌無疑就是她這個新媳婦領座了。
老國公講了幾句喜慶話,便宣布開席了。皎月瞧著盧氏起身到了老太太身邊,又是夾菜又是盛湯,很是忙活。
皎月正尋思著,就見老太爺一揮手,道:「老大家的去吃席吧,咱們家不講這些個酸的。你們有孝心擺在肚子里,平日里好好過日子就行了,孝不孝順的並不在這上頭。」
這時就聽五老太太道:「大哥說的是,要不然,論理,這新媳婦也得伺候公婆呢,便是沒有公婆,也得伺候祖婆婆不是?我原以為自己今天有福氣,能讓新媳婦伺候一回,哪想啊,大哥一句話就給抹了!」
皎月碾碎了一個鵪鶉蛋!心裡把五老太太罵個不停,琢磨著怎麼找個機會收拾收拾這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