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曖昧
兩人一時間都沒有再說話，好似在靜靜的感受著抱在一起的愉悅。
他的胸膛寬闊溫暖，他的心跳穩健有力，那兩條手臂肌肉夯實，即便輕輕摟著也讓人覺得格外有力量感，她小小的身體窩在他的懷中，就像是被一座小宇宙包裹了，讓她覺得安心又踏實。
程卿卿很快就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沒過一會兒便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程卿卿醒得很早，小心翼翼的在男人的懷中抽出身來，在孩子們嫩嫩的臉上每人親了一口，她便輕手輕腳的下床穿衣服。
這是她一早就打算好了的，她要早點起來給男人和孩子做早餐，有句話怎麼說的呢，在其位就要謀其政，既然當了人家的妻子當了人家的媽，就該有個樣子。
她來到廚房，和好麵糰，把麵包烤好，又開始切水果。無意間抬頭看到站在門口的白延霆，她頓時嚇了一跳。
但見他也怔怔的看著她，臉上透著焦急和恐懼，就像是驟然發現什麼最可怕的事情發生了一樣，可是看到她就在眼前，這大悲之後的大喜來得太快，他一時間來不及急調整面容，只這麼怔怔的望著她。
「怎麼了？」程卿卿擔憂的問了一句。
他的面色這才緩和下來，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又在菜板上看了看，因為充盈著虛驚一場之後的喜悅，他的聲音微微變了音調，「這麼早起來做什麼？」
程卿卿一臉理所當然，「做早餐啊。」
他上前走了一步，帶著期盼的問，「有我的么？」就像是小孩子在詢問有沒有他的糖果似的。
程卿卿突然覺得好笑，這麼大一個人了，怎麼還能跟小孩子一樣，她假意不快的瞪了他一眼：「當然有啰！」
白先生笑容更加和煦了，一邊揉著胳膊一邊走過去倒了一杯水，程卿卿想到他剛剛一臉的焦急，便問道：「你剛才是怎麼了？做惡夢了么？」
「沒什麼。」因為心頭大石落下，他的笑容也輕鬆了許多，「做了個噩夢，夢到你離開了，醒來發現你人沒在，我還以為你真的離開了。」
程卿卿噗嗤一聲笑出來，「我能去哪兒？」
白延霆目光尷尬的閃了閃，「我想多了呀。」
他對她如此患得患失，緊張到這種地步，也是對她的一種在乎吧，想到剛剛他出現在廚房門口那焦急恐懼的神色，程卿卿心裡有些酸楚。
她只想以後能對他好一些，把他給予她的溫暖一點一滴的回報給他。
她無意中看到他揉著肩膀，好像肩膀很不舒服的樣子，她便問道：「你的肩膀怎麼了？」
白延霆倒了一杯水來喝，不以為然的笑笑，「被重物壓了一晚上，酸了。」
程卿卿想起昨天她躺在他懷中睡了一晚上的事情，面上不由紅了紅，她低垂著腦袋，局促道：「對……不起啊！」
他轉頭定定的望著她：「這是我自找的，跟你有什麼關係啊？」
程卿卿有點囧，只能越發認真的做手上的事情，以此轉移視線。
「卿卿，其實我原本是智商挺高的一個人。」
程卿卿不明白他怎麼突然跟她提到這個，一臉詫異的向他看去。
卻見目光微眯，眼神帶著些迷離之色，像是在感嘆，「可是在你面前我就變得像一個弱智，就比如明明知道被你壓著手臂睡覺會得肩周炎，可是我還是想自找不快，希望每天都能被你這麼壓著睡。」
「呃……」程卿卿低低應了一聲，手忙腳亂的將黑椒灑在雞蛋上。
白延霆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太過曖昧了一些，急忙清咳一聲轉過頭去，又若無其事的喝他的水。
廚房中還算寬敞，可是周圍的空氣卻突然之間變得緊繃起來，一股股曖昧的氣息直撲面而來，讓人怪不舒服的。
有那麼一刻，程卿卿可真想逃也似的跑出去好好呼吸幾口氣緩解一下，這氛圍真是讓人快窒息了。
好在，門口及時出現的兩顆小糰子緩解了這裡的尷尬。
小景小朋友首先跑過來，雙手趴在灶台上，睜著一雙清明的大眼睛往鍋里瞟，「媽媽在做什麼啊？」
「做荷包蛋啊！」
小景目光頓時亮起來，「有我的那一份么？」他這樣的表情倒跟剛剛白先生詢問有沒有他那一份小心翼翼的期待一模一樣。
程卿卿噗嗤一聲笑起來，「當然有啰。」
小雅小朋友此刻也跑過來，學著哥哥將雙手趴在灶台上，大眼睛眼巴巴的望著她，用著她軟糯糯的聲音道：「我的呢？」
程卿卿對她愛憐的眨眨眼，「當然也有。」
在一旁喝水的白先生注意到這兩個小傢伙身上還穿著睡衣，故意板著臉，「怎麼衣服都不換就下來了，去換了衣服再下來。」
看得出來這兩個小傢伙挺聽爸爸的話的，他這話才落下，兩個都乖乖應了一聲，然後撒著小短腿向樓上跑去了。
兩人穿得都是白色底子小碎花的睡衣，睡衣是夾棉的，穿在身上鼓鼓的白白的一團，再加上兩個孩子遺傳了她白嫩嫩的皮膚，這麼一看著倒像是肉餡充足的白糰子，兩顆白糰子就這麼滾啊滾啊，一直滾出了房間，又扭著小屁股，艱難的向樓上滾。
程卿卿盯著這兩個小糰子的背影，只覺得她的血槽又要空了，轉過頭來卻見白延霆正笑盈盈的盯著她看，他面上帶了幾分得意，「怎麼樣，是不是很可愛？」
程卿卿挑了挑下巴，不服輸道：「當然啰，我生的孩子，哪能不可愛？」
白延霆卻一臉理所當然道：「兩個孩子都跟我很像，所以，這大半都是我的功勞。」
程卿卿沒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那謝謝你啊白先生！」
早餐很快就做好了，程卿卿端著麵包出來的時候卻見男人和小孩們都已經端端正正的在餐桌旁坐好了，那兩個小的睜著又大又亮的雙眼一臉期待的望過來，就像兩隻小奶貓，那個大的呢，也乖乖的在桌邊坐著，一雙眸子柔情四溢望著她，就像一隻大型的犬，一隻大狗兩隻小奶貓都眼巴巴的期待著她餵飽她們，程卿卿突然就覺得，哪怕只是將他們簡單的餵飽了，也是一種滿足。
白先生啃著老婆做的麵包，這滋味真是美妙得難以言喻。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四周好似開著一朵朵粉色的讓人陶醉的小花，外面陰沉沉的天空也變得晴空萬里，他心情愉快得只覺得鼻端一陣陣的發酸，只希望時間能在此時停留，他真是恐懼這一切只是他的黃粱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