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就在這兒抄

33.就在這兒抄

噗嗤一聲,慧妃忍不住笑了:「嬤嬤你瞧小林子這張嘴,真真兒的會說話兒,說的本宮心情都好了不少,這心裡一好啊,身上也舒坦了些,只是……」

說著,臉色縈上愁緒:「便本宮再溫柔解語,不和萬歲爺的心思怕也沒用。」悠悠的嘆了口氣,那悵惘的神情,幽怨的姿態,如水的柔情,林杏看著都覺糟蹋,這麼個美人兒竟生生的成了怨婦。

乾清宮那位無視這些美人還罷了,卻惦記上了自己這樣一個發育不良男女不分的小太監,這不是有病是什麼,簡直是病的不輕,遂道:「娘娘不必如此,萬歲爺的心思其實也不難猜。」

說著,頓了頓,給慧妃充足的反應時間。

果然,慧妃眼睛一亮,身子都坐直了,盯了林杏半晌兒,又靠了回去,給張嬤嬤遞了個眼色。

張嬤嬤會意,呵呵笑了兩聲:「林公公雖沒在我們這鐘粹宮落下腳,說起來,也算從我們這兒出去的,也不是外人,怎麼也得幫扶著咱們主子些不是。」

林杏忙道:「在奴才心裡頭娘娘才是主子呢,只娘娘吩咐,奴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張嬤嬤:「不用你赴湯蹈火,只你透兩句話兒出來就成,萬歲爺的心思倒是怎麼樣兒的,我們離得遠拿不準,你天天在跟前兒伺候著,想必知道一些。」

林杏眼珠轉了轉:「依著奴才,娘娘不若扮個男裝試試……」

「大膽的狗奴才,胡說什麼呢。」張嬤嬤臉色一變,指著他:「你當娘娘是外頭那些下三濫的戲子不成。」

林杏忙道:「娘娘尊榮,奴才哪敢胡說,奴才是一心為了娘娘,奴才可沒別的歪心。」

慧妃咳嗽了一聲:「嬤嬤何必動怒,本宮倒覺這奴才是個實心眼的孩子,雖有冒犯,也是一片好心為了本宮,莫怪他才是。」說著瞧了眼旁邊架子上沙漏:「皇上快散朝了,只怕要傳小林子伺候,別耽擱了正經差事,趕緊回去要緊。」

林杏謝了恩出來,心說這慧妃的心機手段,真比雲貴人厲害多了,跟張嬤嬤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配合的天衣無縫,也難怪在後宮裡翻雲覆雨呢,這女人的心思可不簡單。

張嬤嬤親自送她出了鍾粹宮,到了宮門口,把後頭宮女手裡的盒子遞給了她:「這是娘娘賞給你的,只以後凡事想著咱們娘娘,沒你的虧吃。」撂下話轉身回去了。

林杏掂了掂那份量,琢磨這一盒子莫非都是金子,要真是,自己可發大財了,瞅見四下沒人,打開了個縫兒往裡瞅了一眼。

這一瞅,兩隻眼都笑眯縫了,暗道慧妃還真是個有錢的主兒,這一盒子雖不是金子,可比金子值錢多了,就剛那一眼瞧見的鐲子項鏈就值老錢了。

看來自己給慧妃出的主意,娘娘很是滿意,林杏是覺得,皇上既然前頭連著招寢雲貴人,從根兒上還是喜歡女人的,沒準是屬於那種可彎可直的類型。

既然如此,乾脆投其所好不就得了,都弄成不男不女的,不正和皇上的心思,沒準皇上一動心,跟娘娘們夜夜**,火氣沒了,也就顧不上自己這個發育不良的小太監了。

而自己便可以在中間牽線,就看慧妃今兒這大方勁兒,過不得了多少日子,自己就能賺個盆滿缽滿,到時候,如果穿回去沒戲,就裝個重病送出宮,再伺機跑路,找個山清水秀的地兒開個藥鋪診所,或者買幾百畝地,蓋一座青磚的大宅子,當個優哉游哉的小地主,都是不錯的選擇。

到那時不管是死太監劉玉的陰謀,還是變態皇上都跟自己沒關係了。

越想越覺得前途光明,抱著一箱子寶貝,哼著小曲進了乾清宮。

張三一瞧見他,忙迎了上來,目光掃過他懷裡的盒子,嘿嘿笑道:「奴才這兒恭喜林哥哥大發財源啊。」

林杏嗤一聲樂了:「你倒眼賊,咱家瞧著你今兒也有財運。」從袖子里摸出塊碎銀子丟給他。

張三急忙接了:「奴才謝林哥哥賞。」

別看林杏在乾清宮年紀最小,張三幾個這聲哥哥叫的,可甭提多親了。

正說著,忽見劉喜兒跑了出來:「哎呦喂,我的林哥哥,您可回來了,萬歲爺哪兒發脾氣呢,咱們侍膳監的人,如今都跪在外頭領罪呢,萬歲爺叫奴才來找您,要是找不著,奴才這腦袋可得搬家了,您快點兒過去吧。」

林杏愣了愣:「不就是給萬歲爺送幾樣點心嗎,也不是正經兒午膳,誰伺候不一樣。」

劉喜兒:「話是這麼說沒錯,可誰讓哥哥得萬歲爺的意呢,林哥哥不在跟前,奴才瞧著萬歲爺連飯都吃不下去。」

林杏抬腿就是一腳:「放你娘的屁,再胡說,咱家一腳踹死你。」

劉喜嚇得哆嗦了一下,忙道:「奴,奴才不敢了。」

林杏氣哼哼的往裡走,剛的好心情去了大半,莫怪慧妃變著法兒的試探自己,就連自己身邊兒的劉喜兒說話都帶著曖昧,更何況別人了,估摸如今長眼的,都覺皇上提拔自己當這個侍膳總管,是因為瞧上自己了,想跟自己搞同性戀,尼瑪這叫什麼事兒啊。

她前腳一走,後腳門外當值的太監呼啦就圍了上來:「張三哥,您可夠可以的,林公公可比您小好幾歲呢,你這聲哥哥真叫的出口。」

張三白了他一眼:「年紀大有個屁用啊,這年頭有能耐有本事的,別說讓我叫哥哥,就是叫親爹都成。」

周圍哄一聲笑了,旁邊兒一個小太監道:「我說你們剛聽見了沒,萬歲爺如今可是一會兒都離不得林公公了,這早上剛伺候了早膳,這才多一會兒沒見,就想的慌了,說起來,我這摸樣兒雖比不得林公公,可也不差,怎麼萬歲爺連掃都不掃呢,莫非林公公有什麼特殊的本事,伺候的萬歲爺渾身熨……」

話沒說完,就挨了老大一嘴巴,打的小太監眼前直發黑,半天才看清了是張三:「張三哥,你,你打我做什麼?」

張三臉色鐵青:「我打你是輕的,你這狗奴才行啊,連萬歲爺都敢編排了,剛那話若傳到萬歲爺耳朵里,你倒是想挨老子的巴掌,只怕都沒機會了,更何況,林哥哥對咱們什麼樣兒,你小子忘了不成,那些好酒好菜的都喂狗肚子里去了。」

說著,掃了周圍一眼:「別說我沒提醒你們,要是再讓我聽見你們說一句林公公的八卦,老子就算豁出這條命也先弄死他,聽見了?」

眾人忙諾諾的應著,張三交代完往裡頭瞧了一眼,心裡也替林杏擔心,如今皇上瞧上跟前侍膳太監的流言,可傳的飛快,倒是不怕別的,就怕傳到太後娘娘耳朵里,太後娘娘哪兒可是憋著勁兒要找萬歲爺麻煩呢,若是拿住這個把柄,主子鬥起來,倒霉的必然是奴才。

林杏也知道這個理兒,所以才踹了劉喜一腳,一想到皇上的表現越來越露骨,心裡也暗暗吃驚,不怕別的,就怕這禍水還沒來得及東引,就把自己搭進去了,畢竟這變態不是別人,是皇上,他要是非惦記自己,按著自己扒了衣裳,誰管得著。

成貴這個御前大總管只會把自己打包送到皇上床上,順道替皇上把風,以免皇上搞小太監的事兒傳出去不好聽。

再說,就林杏看,皇上根本不在意名聲,別說搞小太監,就是把他老娘搞到手,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自己怎麼才能全身而退,真的好好計量計量。

林杏一進來就見侍膳監的太監都跪在院子里,一個個直打哆嗦,也不知是天冷凍得,還是嚇的。

成貴看見她,目光閃了閃,說起來,林杏這個侍膳總管的差事,就是斟酌萬歲爺的御膳,試菜驗毒的事兒,不用他親自出馬,尤其,這時候早膳已過,午膳未至,不過一頓點心罷了,林杏這個侍膳總管不再,也不算什麼大事。

誰想萬歲爺就發了性子,讓侍膳監的奴才跪在外頭,這件事讓成貴暗暗心驚,本來還覺得皇上就是一時興起,把林杏當成了當年養的那隻兔子,如今瞧著,越發有些上心了。

這麼下去,就算林杏這小子再精,皇上非想,他還能敢反抗不成,早晚成了事兒,不行,自己得找機會勸勸皇上,後宮娘娘們可都盼著萬歲爺的雨露呢,這要是寵了林杏,還不亂了套啊。

首先一個,太後娘娘哪兒就過不去,這好不容易消停了幾年,真要是折騰起來,誰也甭想好,再有,萬歲爺可還沒有皇子呢,要是貪戀上這一門,往後不沾娘娘們的身子,大齊豈不有絕嗣之憂。

真鬧到那種地步,就不是單純內宮裡的事兒了,外頭朝臣也不能饒了林杏,非當成禍水凌遲了不可。

越想越心驚,因此,這會兒瞧見林杏,心情真有些複雜,或許,自己該想想這小子的提議,弄幾個漂亮可心的奴才在御前伺候,也分分萬歲爺的注意力。

林杏到了跟前,兩人一對眼色,基本彼此的心裡想的什麼就明白了,林杏心裡真慶幸,成貴是個一心為皇上著想的好奴才,要是換一個,不定早把自己洗剝乾淨送給皇上了,管皇上怎麼折騰呢。

林杏低頭看了看自己這德行,實在想不明白,皇上到底看上自己哪兒了?

林杏一進來,屋裡伺候的太監齊齊鬆了口氣,忙道:「萬歲爺,林總管來了。」

林杏忙跪下:「奴才給萬歲爺請安。」

皇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今兒早上朕說的什麼?你說一遍。」

林杏愣了愣,琢磨皇上什麼意思,今兒早上皇上沒說什麼啊,不就給自己擦藥的時候,說了幾句不許動什麼的,難道讓自己重複這些,太變態了吧。

可見皇上的神色,著實不好惹,只得低聲道:「那個,萬歲爺早上給奴才擦藥的時候,說不許動。」

噗……饒是皇上正生著氣,一口茶也噴了出來,想起昨兒這奴才的樣兒,心裡的怒意倒去了大半,看了他一眼:「誰讓你說這個了,你跟李長生打架,朕怎麼罰的你,忘了不成?」

林杏這才明白是說這個:「萬歲爺罰奴才抄經。」

皇上:「既然知道,怎麼不做,莫非把朕的話當成耳邊風了。」

林杏:「奴才不敢,早上萬歲爺上朝的時候,不是吩咐奴才回去嗎,奴才便以為明兒再抄呢。」

皇上哼了一聲:「朕就知道,你這奴才慣會偷懶耍滑,本來朕想著罰你抄兩天經,定定心,可如今看你這態度,朕很是生氣,你先好好想想,怎麼讓朕消氣,想好了跟朕說說,朕滿意了,就饒了外頭侍膳監的奴才,如果朕不滿意……」說著目光微微一眯,射出兩道冷光:「你自己掂量後果。」

撂下話,拿起摺子看了起來,根本不搭理跪在地上的林杏。

林杏愕然,皇上這是什麼意思?讓他滿意?難道讓自己脫光了,對這變態投懷送抱,林杏想著都起雞皮疙瘩,真不明白,撂著後宮這麼多國色天香的大美人不去抱,跟自己逗什麼咳嗽。

見皇上看自己的意思都沒有,林杏琢磨著這事兒不大好弄啊,暖閣下頭有地龍,地上還鋪著軟軟的地氈,就算跪上一天,也不算什麼,可外頭侍膳監的小太監們可就不成了,這麼冷的天,在青磚上跪半天,非落了殘疾不可,自己得儘快想法兒。

林杏冥思苦想,皇上就算再饑渴,對自己這麼一個發育不良的小太監,也不會如此迫不及待吧,即便有哪方面的心思,也不可能立馬就把自己按炕上幹什麼。

而且,從今兒早上皇上的表現來看,這變態享受的是逗弄**的過程,不是結果,自己真要脫光了,往他懷裡一躺,沒準他就失了興緻,這是男人的劣根性,古今皆然。

想明白了,往前蹭了幾步,蹭到踏腳上,微微抬頭,微微抬起腦袋,軟著聲音道:「萬歲爺,奴才想明白了。「

皇上瞥了他一眼,見這奴才打蛇上棍,這都快歸到炕上來了,唇角微揚了揚:「哦,那你說說,怎麼明白了。」

林杏低聲道:「奴才想了,萬歲爺之所以罰奴才,就是因為奴才性子不定,胡作非為,才讓奴才抄寫心經,靜心養性,萬歲爺是為了奴才好,見奴才不受教,才惹萬歲爺生氣的,奴才多抄幾天心經,好好收斂收斂性子,萬歲爺,您看這麼著成不?」

皇上放下手裡的的摺子:「知道錯了就好,只不過,你這性子著實該收斂收斂,那你說說,打算抄幾天經?」

林杏眼珠轉了轉,小心的道:「要不三……」剛吐出一個字,見皇上臉色一沉,急忙道:「六,六天,奴才抄六天心經。」

見皇上臉色未變才鬆了口氣,心說,他奶奶的,老娘做小伏低的就為了發財,等老娘存夠了銀子,誰他娘耐煩伺候你這變態。

皇上點點頭:「既然小林子知道錯了,就叫外頭的奴才都起來吧。」

成貴應一聲出去。

林杏站起來,剛要認命的進耳房抄經,忽聽皇上道:「去哪兒,就在這兒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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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春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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