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許大夫進了屋,見到患者,愣了下,隨後對著葉荷花說道。「這位姑娘,今早來過醫館。」頓了頓,又道。「大抵是體質特殊,對某藥物產生了過敏反應,才會導致臉上紅腫騷癢,應無大礙,待過兩三日自能恢復如常,往後萬不能再碰此藥物即可。」

蘇氏聽著這話,心裡一聲咯吱響起,看了眼旁邊的姑娘,目光落到了許大夫的身上,略顯焦急慌亂的問。「許大夫這麼說,難道真是我們家的藥膏出了問題?不可能,我們都用了,俱都好好的,膚色也確實改善了不少,鋪子里不少客人也用了,都沒有出事。」

「這位夫人不必激動。」許大夫一眼就看出,她正懷著孩子,連忙出聲安撫。「這位姑娘是屬於特殊情況,跟她的體質有關,才會對某藥物產生過敏反應。這是很罕見的,一般人難得出現這種癥狀,跟你們家的藥膏沒有大太的關係。」

那姑娘轉向葉荷花,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說道。「江掌柜許大夫的話你也聽見了,我確實是用了你家的藥膏才毀了臉,雖說過幾天就能好,但我確實受到了傷害。江掌柜是不是該賠償我一二。」

「這。」葉荷花一時間也慌了神,沒想到真是自家藥膏的原因,可大夫也說的,跟藥膏其實沒什麼大的關係,是這姑娘的體質特殊,但話說回來,這姑娘也是用了她家的養顏藥膏才毀了臉。過敏反應,這四個字她還是頭一回聽。想了下,終究還是自家的原因,也是要擔一份責任才行。便道。「這是應當的。姑娘真是對不住,我還是頭一回知道,有人對藥物也會起過敏反應,一會我把你買養顏藥膏的錢盡數退還給你。」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個聲音自外面傳了進來,透著股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風涼勁。「大嫂啊,我早就跟你說過,開雜貨鋪就開雜貨鋪,別整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在鋪子里賣,能不能掙到錢還得兩說,這壞了名聲,可就萬金也挽不回來了。我這掏心窩的話,大嫂你不聽,偏要往錢堆里鑽,這不,出了事情吧,人家好好的一個姑娘,貌美如花的臉蛋兒,就被你家的勞子養顏藥膏給毀了。嘖嘖嘖,大嫂我發現,你自搬來鎮里做起了買賣后,這心吶,是越來越黑了。」

葉荷花見著來人氣不打一處來,新仇舊怨一併湧上心頭,惡狠狠的道。「給我滾!」別說看見這人,單單是聽她說話,都跟吞了只蒼蠅似的噁心。

「大嫂這是惱羞成怒了。」進來的婦人拿著帕子捂了捂嘴,眼睛里堆著笑,相當的燦爛。「你既做了這下作的事情,還怕別人知道不成?雖喊你一聲大嫂,今個我卻要幫理不幫親了,大嫂你這事整的也太上不了檯面,錢嘛,誰都想掙大錢,可也不能走歪門邪道是卟,掙了這錢你夜裡就睡的踏實?大嫂啊,聽我一句勸,眼下出了這樁事,快點收手吧,別再昧著良心掙這不乾不淨的錢了,禍害一個小姑娘不夠,你還想著禍害多少人?咱當女人臉蛋有多重要,你又不是不清楚。」

「你別胡說八道。」蘇氏氣的額頭一抽抽的泛疼,這是哪來的婦人說話好生惡毒。「剛剛許大夫也說的,是這姑娘體質特殊,才會對某藥物過敏,跟我們的養顏藥膏沒什麼大的關係。你這樣上下嘴皮子一碰就亂潑髒水,也太下作了些,就沒見過你這麼黑心腸的。」她家小冬兒做出來的養顏藥膏怎麼就不乾不淨了。

婦人看著蘇氏,倒也沒生氣,依舊樂呵呵的笑著。「那我問你,這姑娘是不是用了我大嫂家的養顏藥膏才毀了臉的?」

蘇氏一下就懵了,她很快反應過來,跟這婦人爭論是不行的,歸根究底,這姑娘還是用了她家的養顏藥膏才毀了臉,雖說只是暫時的,過個兩三日就能恢復,事情擺在這裡,根本就沒法說清,尤其是這婦人明顯的在找事,就越發的說不清了。

「答不上話了吧。」婦人刺了句,翻了個白眼。「口口聲聲的說我黑心腸,也不知道是誰黑心腸,出了這等子沒臉的事,還死鴨子嘴硬。說我亂潑髒水,大夥都過來瞧瞧,到底是不是我在潑髒水,事情都擺在這裡呢。大嫂呀,你趕緊的認個錯,把這尾好好的收一收,否則,你這鋪子恐怕也開不下去了,以後誰還敢在你這鋪里買東西,就是買了回去也不放心用。」

婦人的聲量大,應當是故意的,說話的功夫里,鋪子周邊還真圍了些看熱鬧的,嘰嘰喳喳小聲的議論著,眼神往裡頭瞄啊瞄,時不時的指指點點。

許大夫見這架勢,不想淌這渾水,拎了醫箱跟葉荷花道了聲,就往門外走。

蘇氏是又氣又怒又急又慌,想反駁些話,卻又不知道怎麼反駁,一口氣憋在胸膛,臉色漲的通紅,想想她的小冬兒,憑白擔了這污水,可怎麼是好,一下就紅了眼眶,肚子突然的疼了起來,額頭冒冷汗,臉色瞬間慘白慘白。孩子。蘇氏捂著一陣陣泛疼的肚子,驚呼道。「荷花,我的肚子好疼。」話說的特別艱難。

「大嫂。」葉荷花飛快的奔了過去,一把扶住蘇氏,喊著快要出門的許大夫。「大夫,大夫,你快幫我看看我大嫂。」急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要是大嫂因著這事沒了孩子,她,她可就成罪人了,視線落在那婦人身上,咬牙切齒恨不得活剮了她。喻氏!挨千刀的喻氏!倘若大嫂真有個萬一,定要撕了這毒婦。

喻氏心驚肉跳往後退了兩步,捂著胸膛深深的呼了口氣。她,她娘家大嫂不會真出事吧?她是針對葉荷花的,真沒有想著要害別人。

孕婦出了事,許大夫也顧不得走了,三步並兩步返了回來,催促著。「抱她回屋裡躺好,我先施一針。」

「好疼,荷花,我的孩子,漢貴,漢貴。」蘇氏覺的肚子疼的厲害,連意識都不太清楚,一手緊緊的捏住葉荷花的胳膊,猶如落水的人抓住浮木般,卻是把這胳膊當成了丈夫的手臂,邊哭邊流著淚,她有種感覺,這疼來的太劇烈,她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許大夫救治及時,卻還是見了紅,那抹紅好似染在了葉荷花的眼睛里,她雙眼也跟著變紅。「大夫,大夫,大夫。」一聲聲的喊著。

「快去抓藥。」許大夫急急的寫了張方子。「現在孩子太過虛弱,能不能保住,就看這兩天,快去把葯抓回來煎服,切記近段日子不要挪動,需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葉荷花不想離開,大嫂還迷迷糊糊的抓著她的胳膊喊著大哥名字,她聽著心酸極了,眼淚一滴滴的落著,聽了許大夫的話,扯著嗓子喊。「長樂,快去抓藥回來,快點!」最後一聲異常的嘶啞,卻又尖銳的不行。

葉漢貴和沈郎中走了進來,見這亂糟糟的場面,葉漢貴心裡一驚,說不清是怎麼回事,就埋頭往裡沖,心慌慌地跳的非常快,莫名的恐慌湧上心頭,邊跑邊無意識的喊。「媳婦,媳婦,媳婦。」一口氣衝進了屋裡,見著躺在床上,臉色發白冒冷汗的媳婦,葉漢貴頓時覺的一雙腳都軟了,一口氣卡在胸膛,竟是忘記了呼吸。

「怎麼回事?」沈郎中走到了許大夫的身邊,溫和的問著,目光落在蘇氏的身上,細細的打量,心裡有了猜測,再聽許大夫簡短的說了原由,他對著許大夫施以作輯。「勞借許大夫銀針一用。」來的匆忙,他什麼都沒帶上,誰料會出這意外。

「可以的。」許大夫絲毫沒有猶豫,連忙答道,還挺激動的把醫箱遞到了沈郎中的面前,態度帶了些許不易查覺的敬畏。沈郎中在側溪村居住多年,雖深居簡出,名聲還是漸漸傳了出去,周邊都知道他醫術了得,但凡上門求醫,他定不會拒絕,且從未失手過。

曾有命懸一線的富商,不知從何得知沈郎中醫術堪比華佗再世,抱著莫大的希望,千里迢迢趕到側溪村,半個月後,他身體雖仍有些虛弱,性命卻是無礙的,高高興興的離開,又過一月有餘,富商帶領著整整三車的物品來了側溪村,說是要選一塊風水好地,給沈郎中造個金身日日香火供著,這事被沈郎中給拒絕了。

此事過後,側溪村一下就火了,人來人往特別的熱鬧,後來是沈郎中受不住了,直接說疑難雜症才來尋他,一般的小毛小病別來打憂他的清凈,便是來了,他也不見。如此這般,側溪村才漸漸恢復平靜。

許大夫做夢都沒有想到,有一日他可以親眼看見沈郎中施針救治,這可是難得的學習機會。沈郎中接過醫箱時,說了句讓他在旁看著,便是允許他學習的。當年大喜之日,許大夫都沒現在這般興奮激動。

等著江長樂一頭汗水氣喘吁吁的拎著葯回來時,沈郎中施針完畢,蘇氏睡的香甜,情況已經穩住,葯還是要吃的,孩子雖保住,卻是虛弱了些,得好好的調理一番,連母體也是一樣,否則生產時會有苦難。

沈郎中開方子時,也沒有避著許大夫,還特意指點了兩句。許大夫聽著有種茅塞頓開之感,小心翼翼的接過方子,說道。「我去抓了葯送過來。」說罷,就歡喜的走了,連醫箱都沒有拎,腳步生風,那精神勁頭似是一下就回歸了青年。

保住了孩子,葉荷花總算能好好的呼吸,才驚覺這一會的功夫,她的後背都給汗濕了,摸了下,她也不在意,視線在屋裡掃了圈,沒有看見那個毒婦,她氣的牙痒痒,想著剛剛的驚險,一口氣忍不住,大步的往外衝去。

江長樂被沈郎中抓著說事情的經過,葉漢貴緊巴巴的守著睡著的媳婦,還真沒有發現葉荷花衝出了鋪子,朝著斜對面的雜貨鋪跑去,一進那間鋪子,就聽見喻氏在吧啦吧啦的說著,光聽著她的一家之言,還真有種江記雜貨可真黑心腸,為了掙錢什麼都做的出來,江記雜貨那倆口子瞅著老實厚道,平日里還真沒看出來,是這等下作的人。

「喻氏,讓你亂嚼舌根子,個挨千刀的毒婦,今天我非撕了你不可!」葉荷花一邊咒罵著一邊衝進了鋪子里,眼明手快的一把將喻氏抓住,她常年干粗活重活,力氣大的很,哪是喻氏這種懶蟲能比的,揪著喻氏的衣襟,揚起左手一巴掌就扇了過去,那力道,完全是爆發十倍暴擊,一個巴掌就打落了喻氏一顆牙齒,人徹底給扇懵了。

說起喻氏和葉荷花的恩怨,真是孩子沒娘說來話長。江長樂原是江家老二的兒子,江老二死的早,那會江長樂才堪堪兩歲,江家老三夫妻倆,成親七八年,一直沒有孩子。江老二死後,江老三夫妻倆,就跟老爹爹娘說,把二哥的小兒子過繼給他們,這麼多年過去了,能想的法子都想了,他們已經死了生孩子的心,江長樂眼下還小,抱過去養著正好合適。

江老二家裡共有四個孩子,三子一女,過繼一個給小叔家也沒什麼,江家是沒有分家的,還是得一塊生活,也沒什麼差別。卻沒有想到,江長樂過繼后沒幾個月,江老三鬧著要分家,說一大家子住著,孩子總往二哥家跑,養都養不親,跟沒有過繼似的。

江老爹其實是不同意的,可架不住江老大倆口子也在勸說,磨嘰了一個多月,江老爹同意分家,往後他們老倆口就跟老大過,所以老大得分一半家產,剩下的一半,老二老三各半分。分了家,苦的就是江老二一家子,沒了男人在,江氏一個婦人帶著三個孩子,過的很艱難。

江老三倆口子帶著江長樂特意住到了村頭,見天兒的管著孩子,不准他往村尾跑,吃好穿好的養著他,也是用了真心的,日子久了,年歲尚小的江長樂也就把親娘那邊慢慢的忘了。好景不長,兩年後,江長樂都五歲了,江老三的婆娘突然懷了孩子,還一舉得了個男,有了親生兒子,哪還顧的上過繼的養子,就算是二哥家的,也不放心上了。

好在江老三夫妻倆到底沒有完全失了良心,雖說待繼子沒以前好了,還是會讓他吃飽穿暖,其次跟村裡別的窮人家一樣,窮人家的孩子要早當家,得跟著大人出門幹活。隨著年紀增長,江長樂慢慢懂了這裡頭的區別,也就愈發的木訥,光幹活不說話,日子過的也不算太難受。

有老話說,娶妻得娶賢。葉荷花嫁給江長樂后,頭兩年過的挺好。自打喻氏進門后,她就像一根攪屎根,話里話外都是江長樂是繼子,就活該被當成長工一樣對待,哪能讓他們夫妻過這麼輕鬆的日子。說的多了,江老三夫妻倆也就偏向自己的親兒媳,待葉荷花倆口子越來越不好。葉荷花的性子哪能讓自己憑白受難,自然是和喻氏掐了起來,這一掐就出問題了,江老三夫妻倆好像一下找著了理由般,更加理直氣壯的使喚著葉荷花倆口子,跟對待畜生沒兩樣。

日子磕磕絆絆的過著,葉荷花實在忍不住了,在江老三家裡鬧了起來,這事鬧的特別大,把村裡都驚動了。最後,江長樂夫妻倆凈身出戶,真的是什麼都沒有,要不是葉荷花兇悍,差點連自己的嫁妝都拿不回來了。她是家裡的大閨女,出嫁時葉家還真給了她一點壓箱的首飾。

被趕出家門的倆口子,讓江長樂的大哥給接了回去,可江老二家裡過的也緊巴,他們夫妻倆過去了,過的就更緊巴了。住了小段日子,葉荷花受不了了,跟江長樂商量著,把嫁妝都換成銀子,搬到鎮里做買賣去,成不成總得試一試,要是真成不了,就只能回娘家了。葉荷花跟老葉頭有些像,凡事都想自個扛著,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真到了絕路,她是知道的,回娘家比在江家強。

放手一拼,還真拼對了。江長樂一家子在鎮上越過越好。喻氏得知這消息,眼紅的不行,就攛掇著自己的丈夫,夫妻商量好了,就到爹娘跟前哭鬧著,說也要搬到鎮里去,也要開雜貨鋪,就開在江記雜貨的對面。江老三倆口子挨不住兒子的糾纏,咬咬牙拿出所有積蓄,就讓兒子和兒媳到鎮里謀生去了。

喻氏想的好,獨獨沒有想到,雜物鋪生意會不好,她正揪心著呢,就有人跟她說,可以幫她一把,以極低的進貨價賣給她蒜香花生,酒鬼花生,葡萄酒,五香花生仁,這四樣零嘴極好賣,特別的紅火,到時別人上門來買,你搭點雜貨鋪里的零碎送出去,一文兩文的,也不算賠錢,一來二去生意肯定能好起來。

喻氏又不傻,光聽著就知道這主意妙,可人家憑什麼這樣幫她?要說認識也就罷了,偏偏是個陌生人。她就問了句,那人告訴她。只要她和對面的江記雜貨對著干就行。這事喻氏喜歡!二話不說她就應了。今天見江記雜貨有異常,她屁顛屁顛的就跑了過去,添油加醋煽風點火這事做的信手拈來,心情別提有多舒坦開懷。

高興是高興了,樂的找不著北,連走路都是飄的,千想萬想都沒預想到,葉荷花會這麼兇悍,連名聲都不顧了,就衝進了喻記雜貨對著她打了起來。喻氏滿臉是血的趴在地上,靈魂早就被嚇的離了體,跟條死魚似的癱著。

葉荷花打了她一頓,一腔鬱氣散了個乾淨,走時,輕輕的踢了兩下喻氏,見她眼珠子轉動了,惡狠狠的道。「喻氏,你嘴巴還嚼三嚼四,下回我就撥了你的舌頭!」說完,她就往外走,正好碰上了趕過來的江富安,江家老三的親生兒子。

「我打了你媳婦一頓。」葉荷花對這小叔也特別看不上,就站在他跟前很直接的說著,還側了側身,讓他看癱在地上的喻氏。「你要不要也跟我打一場?」

江富安本來還有點氣勢,一見媳婦的慘樣,頓時就軟了雙腿,白著臉都不敢看葉荷花。這大嫂他是知道的,比男人還要兇悍。

葉荷花看了他一眼,大搖大擺的走了。隱在周邊的人,連忙湊了過來,都不敢議論,就怕前頭的葉荷花聽見,萬一掄起拳頭打人怎麼辦。待葉荷花進了江記雜貨,這才小聲的嘀哩咕嚕的說著話。

江富安蹲身看了眼媳婦,聽著外面嘰嘰喳喳的聲音,心煩的很,揮著手就趕人。「看什麼,趕緊滾!」麻利的把鋪門給關上了。心想,今天這事鬧大發了,臉都丟盡了,他要怎麼出門走動,瞅著半死不活的媳婦,一時又恨又惱,也不知是惱葉荷花還是惱媳婦的一張嘴。

「你去哪了?」江長樂跟沈郎中說完話,才發現媳婦不見了,慌的不行,見她回來就問了句。

葉荷花挺神清氣爽的回了句。「沒去哪,就去對面走了圈。」

江長樂是了解自家媳婦的,上下打量著她,遲疑了下。「你,你去找……她了?」這個她,不用明說,心裡就清楚了。

「對。教訓了她一下。要不是她那張嘴,能有今天的事?」想起大嫂,葉荷花就氣的不行,後悔剛剛打輕了些,應該再掄兩巴掌。

江長久嚅了嚅嘴,到底是不知道要說什麼好,最好只好說道。「我去把鋪門關了吧?」

「關了吧。」葉荷花想,有了剛剛那一岔,估摸著近來生意會受損。算了,先擱著,反正這兩年生意紅火,也有了些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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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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