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戰而勝之

「吼！」

班圖帝國的戰士率先發起進攻，為首的戰士邁著穩健的步伐，沖向卓傲，手中的巨劍在空中劃過一道慘烈的弧度，狠狠地劈向卓傲。

「太弱！」

看著一往無前的班圖戰士，卓傲眼中閃過一抹難言的失望，殺氣雖重，但這種橫衝直撞的野蠻戰鬥方式，根本無法給卓傲造成任何壓力。

輕輕一閃，靈敏的避開對方的斬擊，長槍一轉，一招玉帶纏腰，鋒利的槍鋒如毒蛇般自卓傲的腰下鑽出，直奔對方喉頭，勢要一槍奪取對方性命。

「嗯？」

眼見槍鋒即將割裂對方咽喉，卓傲心中警兆忽生，身體一旋，槍隨身轉，轉眼間橫於胸前。

「鏘~」

刺耳的金鐵交鳴聲中，一柄大劍狠狠地砍在槍桿上，巨大的力道，使槍桿深深向內形成一道弓形半弧。

「哼！」

卓傲冷哼一聲，雙臂一震，槍身陡然一顫，將對方的大劍彈開，正要追擊，凌厲的勁風迎面撲來，卻是第三名戰士已經殺到，逼得卓傲不得不放棄追擊，手中長槍一抖，將對方劍鋒擊偏，身隨槍走，跨步間閃到對方身後，避開對方一記回斬，同時槍桿連顫，將隨後而來的三柄大劍掃開，還未等他鬆口氣，為首那名戰士已經返回，二話不說，巨劍凌空一劈，又是一波攻擊。

一時間，場內金鐵交鳴不斷，劍風狂舞，卓傲左封右擋，槍影亂顫，卻始終限於守勢，從戰鬥開始，已經擋了不下百劍，自己卻未反攻一槍。

這些人久經戰陣，雖然招式破綻百出，但配合默契，一人攻擊，另一人準備，但第一人攻擊失利，后一人立刻補上，以攻代守，如同潮水般連綿不絕，令卓傲疲於應付，根本無力做出反擊，同時也第一次見識到軍隊的力量。

若單打獨鬥，眼前十人中沒有一人是卓傲的一合之敵，但十人聯手，卻用這種看似簡單的方式，將十人的力量融合為一，所形成的恐怖攻勢，竟然卓傲生出一股面對無盡潮水般的感覺。

「嗤啦~」

激戰中，卓傲一個疏忽，瞬間被對方敏銳的捕捉，大劍在卓傲身上留下一道猙獰的傷口，腥紅的鮮血瞬間將身前的衣襟侵染，引來一陣陣驚呼。

「哦！天吶，我要退回我的賭注！」老傑克痛苦的捂住自己的額頭，看著彷彿暴風雨中一葉扁舟的卓傲，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只是此刻，卻沒人會理會他，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場中的戰鬥所吸引。

卓傲自穿越以來，經歷過多少戰鬥，或許連他自己都數不清，但這一場，絕對是他有生以來所面臨最強的對手，對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鐵血氣勢，以及那如海浪般奔騰不息卻連綿不絕的攻勢，讓卓傲陷入前所未有的苦戰，死亡不斷地擦身而過，意志稍微薄弱的人，或許單是這一次次刀尖上跳舞的感覺，便足以讓他崩潰，但卓傲，卻在那如同海浪一般的攻擊下，奇迹般的堅持下來了，而且，如果仔細觀察，不難發現，卓傲的眼神，不但沒有因為如此困境而流露出絲毫頹廢或疲態，反而隱隱間散發著一種難言的興奮。

那是一種絕世劍客，遇到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時的眼神，面對強大敵人的壓迫，不但沒有絲毫氣餒，反而越挫越勇，卓傲的眼神，給人的就是這樣的感覺，可惜，現場有無數觀眾，卻沒人能察覺到這一點，只是隨著戰鬥的起伏，接連不斷的發出一陣陣驚叫以及瘋狂的吶喊。

「告訴我你的名字，年輕的戰士！」汗克用微微喘息，卻十分正式的聲音，對著不遠處的卓傲道，雖然戰鬥從一開始，就以班圖帝國戰士佔據上風，但一直維持這樣高強度進攻，對他們的體力絕對是一個嚴峻的考驗，甚至汗克感覺，這場戰鬥，比與傲龍帝國最精銳的部隊進行一場局部正面戰鬥都要疲憊。

這個被稱作獸王的男人，不但有著精湛的戰鬥技巧，而且對危機似乎有種近乎本能的敏銳感應，每次都能在毫釐之間，避開最致命的攻擊，而且那無孔不入的攻擊方式，好幾次差點打亂他們的攻擊節奏，也讓汗克第一次認識到步兵長槍的可怕。

「難道沒人跟你說過嗎？」卓傲喘了口氣，與汗克十人針鋒相對，以一人對戰十人，卻絲毫沒有勢單力孤的感覺，反而給人一種兩軍對壘的感受。

「我汗克·班德諾，僅以一名戰士的身份向您詢問，這是我們班圖帝國，對於勇士的尊敬。」汗克十分鄭重的以手中巨劍垂直向下，做出一個奇怪的姿勢。

「卓傲。」卓傲臉上出現罕有的鄭重神色，手中長槍斜指，左手抱拳道，這是前世電視劇中，古代戰將之間的禮儀。

「來吧，你我只有一方可以走出這個斗獸場，讓我看看，屬於軍人的驕傲。」沒有過多的廢話，斗獸場不存在中場休息，微微調勻呼吸之後，卓傲將槍一抖，斜指蒼穹，灼熱的陽光灑照在他的身上，配合著那股驚人的戰意，竟讓人生出一股如同山嶽般的感覺。

「好！」汗克大喝一聲，依舊率先攻擊，巨劍劃出一道恆古不變的弧度，帶著慘烈的氣息再次劈下。

面對這撲面而來的一劍，卓傲沒有選擇閃避，手中長槍一抖，直直刺向那劍光中最亮的一點。

槍指蒼穹！

卓傲以一種瘋狂的強硬，直刺汗克劍光中最強的一點，最強往往也代表著最弱。

面對卓傲這硬碰硬的一槍，汗克眉頭一揚，隱隱間感覺到一絲不對，但雙方全力出手，又哪裡有時間思考這些，力量再加，彷彿要將全身的力量聚集到這一劍當中。

「叮~」

槍尖相撞，空中摩擦出激烈的火花，刺耳的嗡鳴聲，讓看台前方的觀眾感到一陣耳鳴心跳。

汗克凌厲的劈斬被卓傲硬生生的止住了，身體微微一晃，面色一陣潮紅，看向卓傲時，卻發現對方並沒有因為撞擊而停頓，反而借著那股撞擊力，槍鋒一轉，刺向汗克的后側。

他要幹什麼？

汗克腦海中出現短暫的茫然，因為這一槍已經失去了準頭，根本無法對自己造成任何傷害，反而會因此而露出巨大的破綻，他瘋了嗎？

不過，隨後耳旁響起的凌厲的勁風聲，讓汗克面色大變，心中那股隱隱的不安突然變得更加強烈，本能的發出一聲凄厲的怒吼：「不！」

「噗嗤~」

冰冷的槍鋒輕易地割裂另一名戰士的咽喉，滾燙的鮮血如同噴泉一般噴洒在漢克的臉上。

殺！

汗克雙目變得通紅，雙手用力一拖，狠狠地斬向卓傲的腰部。

卓傲一擊建功，長槍一折，插入地面，借著槍桿傳來的反彈力，整個人躍入空中，右膝狠狠地撞在一名戰士的臉上。

戰士依舊保持著向前劈斬的姿勢，臉上還帶著一股憤怒的瘋狂，腦袋卻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向後扭去，同時魁梧的身體如同沙袋一般側飛出去，將兩名戰士撞飛，卓傲趁勢落地，以右腿為軸，左腿帶著恐怖的力量凌空旋轉一百八十度，狠狠地砸在了另一名戰士的後腦殼上。

「喀嚓~」

恐怖的骨骼碎裂聲中，那名戰士半個腦袋如同西瓜般碎裂，身體帶著慣性，將轉過身來的汗克連帶著撞飛老遠。

長槍一掃，輕易地將剩下的四名失去戰友支持的戰士迫退，卓傲持槍傲立，並未趁勝追擊，只是冷漠的看著一個個班圖帝國的戰士痛苦的跪在戰友的屍體身旁，沒有憐憫和不忍，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殘酷世界，身為一名連自身自由都無法做主的鬥士，他沒有資格去憐憫任何人，能夠給予他們的，只有屬於戰士之間堂堂正正的戰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收起你們的眼淚，這裡是戰場，敵人不會給你們哀傷的機會！」汗克作為這支十人小隊的領頭者，心理素質要強上許多，止住心中的悲意，再次站起來，仇恨的看向迎風傲立的卓傲。

其他人隨著汗克的話，也漸漸恢復過來，再次聚集在汗克身邊，作為百戰餘生的戰士，他們已經見慣了生離死別，只是以這樣的方式告別人生，讓他們心中不甘，看向卓傲的目光，除了一絲悲切之外，更多的卻是無邊的憤怒。

「這才有意思！」卓傲眼中閃過一抹冷酷的笑意，朗笑道：「再來！」

「吼~」伴隨著班圖帝國戰士的怒吼，戰鬥再次拉開序幕，沒有所謂的試探，也沒有預熱，雙方都以最凌厲的招式將戰鬥直接推向白熱化。

「叮~」在大劍與長槍碰撞摩擦出激烈的火花中，另外兩把大劍攔腰斬來，汗克一把攥住了卓傲的槍鋒，任由那鋒利的槍鋒在自己手上留下猙獰的傷口。

這一次，班圖帝國的戰士沒有再以那種潮水般的攻勢進攻，那樣的攻擊，在失去了三名戰士的情況下，已經很難再對卓傲產生威脅，這一次，他們選擇了最瘋狂的戰法，七人同時將最強的攻擊遞向卓傲，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捨棄了一切防禦，最終只剩下斬殺對手這一個目的，徹底封死了卓傲所有的退路。

整個斗獸場在這一刻，陷入一股難言的寂靜，只有粗重的呼吸聲，在整個斗獸場不斷響起。

死亡的壓力帶著一股從未有過的窒息感壓迫而來，而此刻的卓傲，目光卻冷得嚇人，也亮的嚇人，在那一刻，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六名班圖帝國戰士最強的攻擊下，自心底升起。

難以言喻的感覺，卓傲的身體，在那沉悶的寂靜之中，以詭異的方式扭動，沿著那在旁人看來，不該存在的攻擊間隙，以背硬結一記重劍的情況下，身體卻借著那股衝擊力與汗克錯身而過。

攥著長槍的受在這股力量下，被撕成了兩半，再難束縛卓傲的動作，擦身而過的瞬間，鋒利的槍鋒，割裂了汗克的咽喉。

斗獸場上，班圖帝國戰士瘋狂的怒吼已經刺耳激烈的兵器碰撞聲在持續了片刻之後，歸於寂靜，無數觀眾，此刻有不少人驚訝的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不可思議的看著那斗獸場中央，唯一一個還站立的身影，微風的吹拂下，那身影，卻如同他手中那桿槍一般，筆直的挺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