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知為誰而笑

夏然給趙景行擺了好幾天的臉色，擺到整個基地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公子不知道怎麼得罪了基地長，現在基地長很生氣，事情很嚴重。

上至夏然身邊關係最近的親友，下至大街上八竿子打不著的掃地大媽，全都覺得浮空島上最近天氣十分詭異。明明看著是晴空萬里吧，又好像籠罩著一層黑壓壓的陰雲，雲層裡面還電閃雷鳴的，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轟隆隆劈下一道幾億伏的閃電來。

實在受不了這種氣氛，眾人只能紛紛去給兩人勸和，雖然說夏然和趙景行這兩人的事情絕不是那麼好勸的，但也不能天天都生活在這種隨時可能要人命的高壓雷雲底下啊，再這麼下去非得得心臟病不可。

先是江紅花帶著旺仔來了。夏然現在基本上都把趙景行關在大門外頭，但是江紅花來了不可能不給她開門，於是趙景行就也十分順理成章地進來了。

夏然臉一板，伸手攔住他：「我沒說允許你進來！」

趙景行很委屈很可憐地看著她，還沒開口，底下還不到他腰間高的旺仔就搶了先，一雙小胖手萌噠噠地抱住夏然的大腿，一雙水汪汪黑溜溜的大眼睛抬起來眨巴眨巴：「……乾媽乾媽，你就讓蜀黍進去嘛，我好久沒讓蜀黍抱過了！」

夏然狐疑地盯著他：她怎麼不記得這娃兒以前什麼時候讓趙景行抱過了？還不是一見到趙景行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一個勁兒往她的後面躲？

旺仔這會兒一顆小心臟其實也跟打鼓一樣砰砰亂跳。他其實還是很害怕這個恐怖蜀黍的好么！一點都不想讓他抱！但是沒辦法，麻麻說要是蜀黍和乾媽要是不能早點和好，就不能早點生寶寶，他也就不能早點抱到媳婦兒了！

繼續抱著夏然蹭：「乾媽，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趙景行這時候看著旺仔抱著夏然的大腿撒嬌賣萌，只恨自己形象實在相差太大，要是做跟旺仔一樣的動作，那畫風會極其驚悚，否則的話他早就自己抱上去了。

夏然從鼻孔裡面哼了一聲：「居然讓一個小孩子來給你求情……算了，進來就進來吧。」

後面的江紅花這才鬆了一口氣，果然這種事就是需要一個萌萌噠小正太出場，氣氛才容易軟化。悄悄給旺仔豎大拇指：兒砸，幹得好！

趙景行也給旺仔豎大拇指。旺仔怕怕地看了他一眼，終於覺得這個蜀黍好像沒有以前那麼恐怖了，那種壓迫人的氣場好像都低下去了一截。果然還是乾媽比較厲害！

江紅花來找夏然，本來就沒什麼別的事情，進來了也只是跟旺仔一起，想方設法地粘合夏然和趙景行兩人。夏然全程皮笑肉不笑，表情高深莫測，對江紅花的勸和全都輕飄飄帶過，不置一詞。

一來她為什麼生趙景行的氣不能說出去，否則就會暴露趙景行以前是喪屍的事情，二來她也不覺得有什麼說的必要。趙景行自己作的死自己承擔，還想靠外援來攻破她，想得美！

江紅花看夏然油鹽不進的樣子，也沒有辦法，對趙景行攤攤手——公子，我們也幫不了你了，你自己想辦法對付小然然吧！

趙景行回她一個眼神——沒關係，她肯放我進來就是一大進展了，總會有辦法的。

沒想到，夏然送江紅花出去的時候，順手就把趙景行也從大門口推了出去：「他們在的時候給你兩分面子，放你進來，現在他們走了，你就該回哪去回哪去吧！」

說完就第N次毫不留情地砰一聲關了門。

趙景行：「……」

……

距離在東海上和金鑽王冠海軍艦隊的一戰，已經過去十來天時間。徐游失蹤，或者應該說是死在司馬恪手上，金鑽王冠軍隊撤退回去之後，基地里並沒有像夏然他們預想中一樣，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而是幾乎毫無聲息，就進行了一次領導者的更新換代。

儘管徐游死得極其突然，但司馬恪接掌金鑽王冠的管理權，還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沒有一點壓力。一來司馬恪的絕對實力擺在那裡，二來他以前雖然不管事，卻是唯一一個地位和徐游平起平坐，徐游對他也最為特別的人。

再加上他手下的心腹勢力對於金鑽王冠的暗中滲透程度，遠遠超過所有人的想象，金鑽王冠內真正忠於徐游個人的員工又很少。司馬恪幾乎不費什麼力氣，輕輕鬆鬆就接過了徐游以前的全部權力。

根據金鑽王冠里的內應傳回來的報告，金鑽王冠內的制度還是和以前一樣，並沒有多大改革，只是軍隊上出現了變化。司馬恪以前只是控制極少數的人性化喪屍作為自己的部下，但現在竟然開始大規模地發展起了喪屍軍隊。

這批軍隊里的喪屍幾乎都在四級以上，隨便一隻都有著可以匹敵三級異能者的實力，難以殺死，不知道疼痛和恐懼，有著極強的恢復能力，又幾乎不需要物資補給，可以說是最易得，最凶暴也最可怕的軍隊。

不像有控制喪屍能力的控制系異能者，需要持續性地輸出精神力來維持，司馬恪對這些喪屍的控制，更像是給它們打下烙印，只要一次性即可，它們便會從此絕對服從他的任何命令。

末世里最不缺的就是喪屍。雖然四級以上的喪屍只佔一小部分，但那總數也是一個恐怖的數字，這批喪屍軍隊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已經發展到了四五萬的數量，並且還在飛快地增長。

唯一的一個問題就是，非人性化的普通喪屍只有本能，沒有任何思維意識，簡單一個字來說就是蠢，作為軍隊必然不可能成為一支精兵。它們只能接受最簡單的命令，而且大規模行動的時候很難達成一致，必須花大量的時間精力去訓練。

可想而知，這支喪屍大軍一旦被派出來，即使沒有任何戰術和技巧可言，數萬數十萬隻喪屍對他們的碾壓也極其可怕。浮空島在空中還沒什麼，畢竟喪屍不會飛行，但地面上的十一個聯盟基地就要遭殃了。

夏然把這個消息傳到聯盟中。他們這邊也擁有一件對付喪屍的最強大武器，就是晶礦，現在趙景行已經變回人類，她不用再擔心晶礦對他造成什麼威脅，便乾脆把晶礦的合成技術，包括晶砂細胞的製造技術公布給了十一個基地，讓各基地迅速開始大批量生產晶礦，到時候應對這批喪屍大軍。

浮空島的位置往西北方向移動了幾百公里，現在差不多在東海海岸線上，方便隨時和聯盟保持聯繫。

上一次金鑽王冠的進攻，只是為了掩護海軍突襲浮空島的一個幌子，雖然聲勢浩大，但其實並沒有多少實質性的交鋒。這一次要來的話，恐怕就是真正的大規模戰爭了。

……

金鑽王冠基地，深夜。

偌大的辦公室里沒有開燈，一片影影綽綽的黑暗，只有微弱的天光從外面照進來，將裡面桌椅電腦等什物拉出變形的長長影子。白天看過去還算簡潔明亮的辦公室，現在就像是鬼氣森森的幽冥洞府，到處都是黑魆魆的，透著一股從令人骨髓裡面發寒的陰冷氣息。

穿著一身怪異白袍的青年男子，以一個很隨意的姿勢半躺在寬大的辦公桌上面，一條腿彎起來架在一台電腦顯示器上面，雙手手臂枕著後腦，靜靜地望著外面的夜空。

在他周圍，以前一塵不染的桌面和地板，現在亂七八糟地堆滿了各種文件，有些就是被揉亂了隨手扔到地上的紙團，還有各種狼藉不堪的果皮碎屑瓜子殼等垃圾。桌子底下散落著一堆冒著刺鼻氣味的焦炭和灰燼，牆角里一灘醒目的暗紅色血跡，還沒有完全乾涸，顯然是剛剛潑灑上去的。

現在無論他躺在哪張辦公桌上，無論怎麼把這間辦公室弄成一團糟，再也不會有人把他從辦公桌上趕下來，以一種隱忍著怒氣的表情警告他，不要在她工作的時候殺人，弄髒她的辦公環境。

門外響起了輕輕的三下敲門聲，司馬恪眼皮也不抬一下，繼續望著天空：「進來。」

之前那個徐游的助理戰戰兢兢推門進來，像是靠近一個沉睡中的惡魔厲鬼一樣，小心翼翼走過來，把一疊文件放到司馬恪旁邊的桌上：「司馬先生，這是監察部剛剛送來的報告。」

司馬恪還是沒動：「嗯，放著吧。」

助理大氣也不敢喘地往後退了一步，往辦公室門外走去，背後已經隱隱出了一層冷汗。

按理來說，司馬恪接替徐游的位置，應該把徐游以前用的舊人也都給換掉才是。但他作為跟了徐游最長時間的助理，司馬恪也不知道為什麼，卻偏偏把他留了下來。

這個男人以前已經給人感覺詭譎無常，捉摸不定，自從徐游死後取代她當上金鑽王冠的最高領導者，那種陰冷如鬼魅，森涼如冰窟的寒意就變得更加明顯。

以前他有機會見到司馬恪的時候，一般也是在這間辦公室里，他基本上都是來給徐游添亂的。那時司馬恪的嘴角無時無刻都帶著那種沒正經的笑意，雖然看過去也很有幾分令人毛骨悚然，但好歹是有生氣的，不像現在這樣，只剩下一片根本不似活人的冰冷黑暗。

金鑽王冠里對於徐游的事情，公開說法是她在東海一戰中犧牲了，但其實沒有人知道徐游和司馬恪之間發生了什麼，就算有人知道也不會說出來。

「等等。」司馬恪突然叫住了助理。

助理暗中一個激靈，回過身來：「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司馬恪坐起身，從辦公桌上滑落了下來，以一種很規矩的姿勢，坐到徐游以前最常坐的那張黑色轉椅上。俊美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落在半明半暗的陰影中，那道斜斜跨越面容的疤痕在黑暗裡若隱若現，更顯得他的樣子幽涼森冷，猶如從地獄最深處投影出來的鬼魂。

「打開燈，清理一下地上的雜物和垃圾，以後這間辦公室跟徐總在時一樣布置，什麼都不要改變。我的工作時間也跟她一樣，各級報告和批示的流程，一律按照她制訂的規矩來。」

不得不說，徐游的能力極其優秀，她所創造的工作方式，是最有效率的一種。所以當初她能夠以一人之力，集中裁決金鑽王冠裡面的大部分事務，也就是能夠將大權牢牢掌握在她一個人的手中。

以前他覺得她的生活沒有樂趣，只知道埋頭工作，而他則是在一邊笑眯眯地調侃逗弄她。現在他自己坐上了這個位置，才發現自己也沒有剩下任何樂趣可言，除了工作，他不知道他還想幹什麼，還能幹什麼。

「是。」

助理不敢置疑插話，只能一邊答應，一邊打開了燈，出去讓清潔工進來清掃辦公室。

司馬恪坐在桌前，拿起了助理剛剛送來的那份文件。冷白色的燈光映照在他身上，襯著周圍一片亂七八糟散落的文件和雜物，他一動不動的身影在偌大的辦公室里，顯得無比的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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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剛剛以為能夠多更，今天又跑了一趟醫院，無比蛋疼，哦不，胃疼……

今天欠的一更明天補，也就是明天三更，做不到直播吃屎！反正就我現在吃多少拉多少，吃什麼拉什麼的情況，估計也只有吃屎才能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