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趙景行當著整個基地里數萬人的面，以滿城的花海和一顆最有意義的愛情名鑽向夏然求婚，夏然答應下來之後，自然也沒法再拉著個臉繼續跟他生氣，就算是原諒他和好了。

求婚一成功，趙景行立刻就開始籌辦婚禮了。他很早以前就承諾過，要給夏然一場空前盛大的曠世婚禮，讓整個天下都知道她已經嫁給他，從此以後是只屬於他的人。

只是，現在朝臨基地的情況雖然已經穩定了很多，不再像是末世之初那麼腥風血雨動蕩不安，但畢竟還是不同於和平年代，和金鑽王冠的戰爭隨時可能爆發，仍然屬於戰亂中的多事之秋。

只為了一個求婚，趙景行就準備了好幾天，婚禮要比求婚遠遠來得重要得多，也複雜得多，自然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籌備好的。只是他現在比較心急，一是想趕緊把夏然給娶回去，成為他不管事實上還是名義上真正的妻子，二是他現在已經是人類，不再有作為喪屍時無限漫長的時間可以揮霍，人生苦短，讓他很有些不習慣，總覺得必須抓緊才行。

夏然倒是比他淡定從容得多。反正他們現在的相處模式就跟夫妻差不多，除了她有一個弟弟夏均之外，他們兩人都沒有任何親人，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婚姻也是兩個人的事情，沒有什麼一大堆公公婆婆岳父岳母妯娌小姑之類的複雜關係，所以她覺得即使是結婚了，其實也跟以前沒有什麼兩樣。

婚禮的事情，趙景行都是自己神神秘秘地去籌備，不肯告訴夏然。夏然本來也在琢磨著她應該為婚禮準備個驚喜給趙景行，但是很快，她就沒有這個時間精力了。

因為金鑽王冠那邊半個月後就傳來消息，第一批喪屍大軍已經整頓和訓練完成，可以投入使用，數量估計足有十萬左右。

末世這麼長時間，所有人都清楚，十萬以上數量級的喪屍大潮，從理論上來說就可以困死任何實力等級的異能者。更何況是經過簡單訓練，服從人指令的喪屍軍隊，喪屍的等級還全部都在四級以上。

不過十二基地聯盟這邊，也並非沒有準備。所有的基地都在抓緊時間，不分晝夜地趕工大批量生產晶礦，並且製造出了晶礦霰彈和晶礦炮彈。

這還是夏然從當初司馬恪對趙景行開的那一槍裡面得到的靈感。將細小的晶砂凝聚在一起製造成子彈，開槍射齣子彈之後，子彈會在空中炸裂四散開來，讓晶砂像暴雨一般擴散到直徑十米至三十米的大範圍，足以對這個範圍內的所有喪屍造成毀滅性的殺傷。

晶礦炮彈的原理跟霰彈差不多，不過作用範圍要遠遠大得多，可以達到方圓數百米。這些武器的作用完全是針對喪屍，對人幾乎不會造成傷害，最多也就是可能被飛出來的細小晶砂稍稍擦傷而已。

但是他們這邊準備得雖然周全，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是，金鑽王冠並沒有要動用這批喪屍軍隊來開戰的意思。那些喪屍就全部老老實實地在金鑽王冠基地外面的空地上排列成一排方陣，在那裡守著，反正它們也餓不死。

而不久之後，除了在空中的朝臨基地沒有外人能隨便上去以外，陸地上的十一個基地里，接二連三地出現了一種飛快擴散開來的毒品。

這種毒品並不是末世前常見的海洛因、冰毒、嗎啡等毒品，大概是從末世之後出現的變異植物裡面提取出來的。是無色無味的液體，看過去和清水差不多，也不像傳統毒品的用法那麼麻煩，直介面服和注射都可以，高溫甚至可以更加激發它的藥性。

它比以前的傳統毒品具有更加強烈的致幻和興奮效果，據染上毒癮的人的說法，只要一滴就足以讓人忘記所有的悲傷煩惱，進入一種飄飄欲仙醉生夢死的高度愉悅狀態，腦海里全是幸福美好的幻覺，那種感覺就像是進入了沒有憂愁只有快樂的天堂一樣。也因為如此，這種毒品在基地之間被人們起了一個名字，就叫「天堂」。

「天堂」的成癮性也遠遠高於以前的任何傳統毒品。就連毒性最強的四號海洛因，都要以鼻吸或者注射的方式才能一次成癮，並且需要一定的劑量，在幾次之後才會出現強烈的依賴癥狀。而「天堂」根本沒有這麼多限制，第一次服食哪怕那麼一小滴，就意味著從此落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吸毒者的劑量需求越來越高，間隔時間也越來越短，一旦沒有毒品可吸的時候，不只是流淚、流鼻涕、出汗、心慌、煩躁、寒戰、嘔吐、腹痛腹瀉等輕微的戒斷癥狀，直接就是跟發瘋一樣，全身痙攣顫抖，滿地翻滾，口吐白沫，大小便失禁，甚至是自殘自殺。

「天堂」最早進入這些基地的時候，是被人偷偷地大量下在飲用水給水處裡面的。這些基地並非沒有防範，每個基地的水源和供水處都有定期的水質監測，以免被人投毒。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毒品畢竟跟毒藥不同，常規的毒性檢測根本檢查不出來，而且流出去之後也很難一下子就被發現。

喝了水的那些人，只感覺自己莫名其妙地特別興奮特別愉悅，但是這種感覺過不了片刻時間就會消失，隨之而來的就是要命般的難受和渴望，非得再次給自己灌滿滿一肚子水才能恢復過來。

等到有人終於發現這種癥狀不對勁的時候，基地里已經有大多數人都染上了毒癮，畢竟一般每個基地都只有一到兩個主要給水處，而人天天都得喝水。

給水處裡面下的「天堂」劑量有限，在兩三天時間內就被消耗完了，沒有了毒品的供應，上癮者們毒癮發作起來，簡直就如同一群失去了所有理智的瘋子一般，歇斯底里地在基地里發狂大鬧。

在末世之前見過吸食者毒癮發作的人，都知道那是一副多麼駭人的景象，更何況「天堂」的效果還要遠遠勝過一般毒品。並且這不是一兩個人的概念，而是整個基地里總人口的十之六七，足有好幾萬的人都在同時發瘋發狂。

整個基地的大街小巷裡，到處都能見到在地上痛苦地打滾的人，渾身抽搐，亂抓亂蹬，有的拚命地拿腦袋去撞牆壁，撞得頭破血流了都不肯停下來；有的在自己的身上死命抓撓，把全身抓得鮮血淋漓；有的滾到水溝裡面，喝了一肚子污濁腐臭的髒水，就為了下水道的水裡也許還殘留有一點點的毒品；甚至有的實在忍受不了那種地獄般的可怕折磨，跳樓、投水、開槍自殺的人隨處可見……

十一個基地全都亂成了一片。大多數基地高層喝的也是一樣的水，同樣有大批人染上毒癮，以至於事態亂成了這樣，很多基地里一時間都沒有清醒的領導者來主持大局。醫院和軍隊也一樣，醫護人員和軍官士兵都倒下了，更沒有人可以控制局面。

到處一片鬼哭狼嚎，瘋狂混亂，彷彿又回到了末世剛剛來臨的時候。

這裡面只有崇仁基地的情況稍好一些，因為這個基地是建立在一座古鎮的基礎上的，鎮上很多地方都有水井，自己可以提供飲用水，只有部分區域是統一供水，毒品也只波及到了少數人。另外就是南浦基地，裡面有兩個給水處，第一處下了毒，投毒者在給另外一處下毒的時候，當場被人給抓住了。

投毒者一見事情敗露，倒也並不隱瞞自己的身份，大大方方就承認了是金鑽王冠的人。

這完全在眾人的意料之內，不承認人們也能猜得到。現在看來，這種行事作風，倒是金鑽王冠一貫使用的。

跟之前聲勢浩大地派出陸軍攻打陸地上的基地聯盟，但實際上卻是派海軍去突襲浮空島一樣，這些天來金鑽王冠大規模地發展那批喪屍軍隊，除了真正是要把喪屍用在戰爭中以外，恐怕還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就是吸引基地聯盟的注意力，讓他們把時間精力都放在晶砂武器的趕製上，難免會疏忽基地的日常運轉，給潛入者投毒提供更多的機會。

各基地里的領導層焦頭爛額，還沒染上毒癮的醫療人員已經沒剩下幾個，對這些上癮者也是束手無策。末世里毒品生產困難，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了，基地里自然不會有治療和控制毒癮的藥物，就算有，對於「天堂」也未必能有效果。

剩下的人能夠做的，就只有把那些毒癮發作最厲害的人給弄昏過去或者捆綁起來，因為他們在瘋狂狀態下不但會自殺，也會無法控制地去傷害周圍的其他人。再這樣下去，十一個基地裡面十多萬人口，光是自殺和自相殘殺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朝臨基地是唯一一個安然無恙的基地，收到消息之後，夏然也立刻派了醫療隊伍和軍隊去其他的基地，幫助控制局面。但是上癮者的數量實在太多，癥狀又實在太嚴重，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麼好的治療方法。

所有基地都是人心惶惶。金鑽王冠的手段當真是他們根本想象不到的狠毒，甚至沒有發動戰爭，僅僅靠著一種毒品，就能讓他們淪落到這種境地。

現在各基地都亂成這樣，染上毒癮的人別說戰鬥了，就連一點自主行動力都沒有，要是這個時候金鑽王冠的大軍來襲，他們要怎麼對抗？

這時候，金鑽王冠基地倒是當真派人來到了十二基地聯盟，只不過並不是大軍壓境，而是派了一個使者團和一支運輸隊伍過來。

聯盟中十二個基地長裡面，這時候只剩下一半人沒有染上毒癮了，儘管對金鑽王冠恨得咬牙切齒，但還是不得不接見了使者團。

對方的來意很簡單，金鑽王冠並不打算直接攻打聯盟，而是要求聯盟用巨額物資來換取「天堂」。

「我們要用物資來跟你們換毒品？」崇仁基地的基地長紀元達簡直要被氣笑了，「我從來就沒聽說過這麼荒謬可笑的要求！你憑什麼覺得，我們會付出物資作為代價，進一步去毒害我們基地的民眾？」

「您沒有染上毒癮，您當然能在這裡站著說話不嫌腰疼。」對方的外交官悠哉悠哉地說，「但是外面的那些上癮者，您無法想象他們毒癮發作時的痛苦可怕到什麼程度，哪怕讓他們刨了自己的祖墳，殺了自己的老娘，賣了自己的妻女，只為換取一滴毒品，現在的他們都能喪心病狂地做得出來，更何況只是付出一點物資。我知道您不樂意，但是只要他們樂意就行了。」

說完之後，使者團也沒有再談下去的意思，直接就離開了，但是派來的運輸隊伍卻沒有返回，而是分散開去，紮下營地等在了各個基地的不遠處。

果然，金鑽王冠在各個基地里，把可以提供毒品交換的消息一傳出去，沒有被控制起來的那些上癮者全都瘋了。

他們已經被毒癮折磨了好幾天，大部分人現在都已經不成人形，能得到毒品，現在對他們來說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一聽說金鑽王冠能夠提供「天堂」，立刻就有無數人不顧一切地搜羅了自己的物資財產，逃到基地外面去找金鑽王冠的那些運輸隊伍，換取毒品。

這一來，就是給基地的混亂火上澆油。各個基地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失控的人群，傾家蕩產地拿物資去換毒品，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了，因為就連軍隊里也有大部分士兵在上癮者的行列裡面。

金鑽王冠的運輸隊就大刺刺地停在各個基地附近，有恃無恐，眾人也奈何他們不得。南浦基地有一次實在忍無可忍，派軍隊想要去滅了運輸隊伍，燒光毒品。沒想到那些上癮者們為了保護毒品不被毀掉，竟然反過來和自己基地里的軍隊對抗，甚至是六親不認，不惜對自己之前的同伴戰友拔刀相向。雙方在運輸隊的營地里火拚起來，死傷了大批人，最終這一次行動不了了之。

聯盟成立以來，第一次碰到這麼棘手的情況。當年華夏在封建王朝的末期，西方列強國家大力向華夏內地傾銷鴉片，以至於大清國財富大量外流，國力嚴重衰弱，最終在鴉片戰爭中慘敗，淪落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

金鑽王冠對於華夏歷史顯然掌握得很不錯。先讓民眾染上毒癮，然後在聯盟基地內傾銷毒品，收斂物資，甚至讓上癮者心甘情願地為他們所用。不費一兵一卒，不用付出任何損失，就能讓聯盟基地失去戰鬥力，分崩離析，淪為一群輕易就能掌控的傀儡和廢物。

朝臨基地雖然並沒有受到毒品的危害，但夏然也被這情況弄得很頭疼。他們和聯盟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如今其他十一個基地都亂成這個樣子，唇亡齒寒，對朝臨基地來說也只有壞處。

這又不像是戰爭，朝臨基地可以派軍隊前去增援，毒品上癮者神仙都難救，她想幫忙都幫不上什麼忙。只有把基地里的醫務部和研究人員也派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戒除毒癮，或者哪怕是能夠暫時控制也好。

毒品大面積爆發出來沒過幾天，金鑽王冠那邊就給朝臨基地傳來了消息，司馬恪提出請求，想要和基地長夏然面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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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做了一件蠢事……昨晚很遲上傳的章節，沒有注意去看設置的自動發布時間，設到了今天晚上十一點多，剛才在評論區看到評論，回去檢查章節時才發現沒發出去。然後想著反正也遲了，乾脆就又加了一千多字，所以到這個點才發出來……

晚上還有一更，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