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上戰場的孕婦

趙景行只睡了兩個小時就醒了，起來換了身乾淨衣服，就準備離開。

「等等，至少先吃點早飯吧。」

夏然在這幾年來毀了無數鍋碗瓢盆的磨鍊下，漸漸也有了那麼一點點的廚藝，好歹不再是當初的廚房爆破專家和黑暗料理女王。提前起來給他熬了一鍋沒生沒糊的大米粥，炒了一盤沒焦沒黑的雞蛋，這就是已經是她能發揮出來的最高水準。

因為之前她的死神級黑暗料理給人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夏然後來每次做出在人類可食用範圍內的飯，趙景行都受寵若驚感恩戴德，吃得特別乾淨，這次也不例外。

「很好吃。」他現在終於不用昧著良心，至少不用昧著那麼大的良心說這句話了，一邊說一邊溫柔地揉了揉夏然的頭髮。

「我得走了，最好下次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是贏了這場戰爭之後回來。」

夏然輕輕拍了拍圓鼓鼓的大肚子：「來，跟你們的粑粑說再見，祝他順利歸來。」

裡面的三個小寶寶像是聽懂了她的話，夏然的肚皮上立刻就應聲突出了小小的幾塊，還動來動去的，好像寶寶們真的在對趙景行揮手致意。

趙景行看得笑了起來，親了親夏然的肚皮，這才離開。

……

金鑽王冠基地，被炸塌的大樓廢墟周圍，士兵們還在按照司馬恪的吩咐把守在大樓的周圍，但是一直也沒看見空中出現過什麼人影。

到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司馬恪終於聯繫了這隊士兵：「有沒有出現什麼情況？」

「沒有。」為首的一個軍官說，「我們一直守在大樓的周圍，沒有出現任何人。」

司馬恪沉吟了一下。從昨晚到現在已經快二十四小時了，徐游的身上什麼也沒帶，不太可能在鎖閉空間裡面躲這麼長的時間，她沒有出現，就說明她很可能早就從空間里出來了，最可能的躲藏處就是大樓的廢墟裡面。

「去廢墟里進行搜索。」

大樓廢墟上的余火大多已經熄滅，只有幾處地方還在冒著滾滾的黑煙。士兵們在廢墟裡面只找了片刻，就有人叫了起來：「……這裡！這裡有一個洞口！」

一堆亂七八糟的焦黑碎磚和灰燼中，被清理出了一小塊地方，底下顯然是被人為地挖出了一個挺深的洞口，望下去黑洞洞的。從洞口的位置看，應該是大樓里排水系統的總干管，雖然沒有基地街道下的下水道那麼寬，但是也足夠容納一個人鑽進去了。洞口旁邊還有一些稀稀落落的血跡，看顏色還算新鮮，估計就是幾個小時前滴落在這裡的。

「司馬先生，您說的那個人從下水道逃走了！」

司馬恪眉頭一蹙：「立刻啟動這片區域的地下警戒系統，派人去基地邊緣堵截這條總干管的幾個出口處，你們就從這個下水道口下去，循留下的痕迹搜捕對方。」

「是！」

那邊廢墟上的一隊士兵全都下到下水道里之後，司馬恪轉回到了金鑽王冠的軍務處理上，卻總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勁，思緒還沒有從剛才的事情上收回來，怔怔地對著面前的電子屏幕出神。

「司馬先生？……司馬先生？」

正站在司馬恪面前向他彙報情況的通訊兵，發現他根本沒有在聽，叫了他幾聲，他也沒有理會。

「等等！」

他猛然站起身來，一把拿起桌上的對講機，呼叫剛剛進入下水道的那一隊士兵：

「回地面上去！她根本就沒有進下水道，還躲在廢墟里！派一個透視異能者去廢墟里搜索！」

他剛才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

自從上次夏然和趙景行潛入金鑽王冠基地，利用下水道來行動和逃脫之後，金鑽王冠就加強了地下管道系統的警戒，徐游也很清楚這一點。如果她還有黑洞異能的話，對付警戒系統應該綽綽有餘，但她現在的身體是別人的，沒有戰鬥型異能，她應該不會傻到冒著那麼大的危險去強行闖進地下管道。

她故意在廢墟中挖出了一個通往下水道的洞口，在洞口旁邊滴幾滴血，製造出她已經從地下逃跑的假象，實際上還躲在大樓廢墟里，就等著周圍沒有軍隊看守的時候再逃離！

果然，等到透視異能者趕到，將整片大樓廢墟搜了個底朝天的時候，廢墟裡面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只發現了一些有人活動過的痕迹，比如灰燼中留下的腳印之類，徐游顯然在這裡躲藏過一段時間，但是現在根本就不知道她逃去了什麼地方。

司馬恪臉色微沉，正要下令在整個金鑽王冠基地裡面展開搜索，外面傳來報告，聯盟軍隊的第二次進攻又開始了。

「還需要繼續搜捕嗎？」一個軍官小心翼翼地問道。現在這種戰爭狀態，金鑽王冠基地裡面大多數地方都是一片混亂，很多系統也不能使用了，要大海撈針地去搜捕一個人實在是比較困難。

「不用了。」司馬恪朝窗外望了一眼，淡淡地說，「她遲早還是會回來的。」

她那麼恨他，遲早還是會回來，找他報仇的。

……

浮空島上。

白天雙方軍隊都在整頓，沒有戰報傳來，夏然晚上也睡得很早。為了避免寶寶長得太大而生產困難，她最近都在控制食量，以至於精神有些跟不上，一缺覺就困得天昏地暗。

這一覺只睡到半夜，她就被憂離給叫醒了。

趙景行臨走之前，擔心夏然一個人住在小飛島上沒人照應，把夏均和憂離兩人叫來了跟她一起住。憂離現在就跟夏然住在一個房間里，她是喪屍不用睡覺，可以全天候地守著夏然，以免她一不小心出現什麼意外。

憂離這孩子實心眼兒，而且趙景行現在雖然不是喪屍了，但她對趙景行似乎還是有一種根深蒂固的畏懼感，趙景行囑咐了一句，她就當做是聖旨一樣。開始的時候，夏然走到哪裡她就寸步不離地跟到哪裡，夏然有一次半夜醒來，第一眼看到床邊一個臉色白慘慘還露著兩顆獠牙的人影正直勾勾地盯著她，差點沒被嚇死。後來她給憂離解釋了很多遍，憂離才把在床邊盯著改成在門口盯著。

「憂離？」夏然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怎麼了？」

「外面有敵人進攻。」憂離從金鑽王冠回來之後，智力經過鍛煉，似乎有了很大的長進，說話也比以前流利準確得多了。

「有敵人進攻浮空島？」夏然一驚，頓時清醒過來了，側耳一聽外面，的確能聽到遠處傳來嘈雜的動靜，包括炮火炸響的聲音，「金鑽王冠？」

憂離點點頭：「是。這裡會有危險，夏均在外面，開飛行器帶我們去主島上。」

夏然披上了衣服，從房間裡面出來。別墅門口的花園邊緣停了一架飛行器，夏均已經在駕駛座上等著他們了。因為擔心肚子七個多月大的寶寶受到影響，夏然現在不太敢使用異能，能不飛行就盡量不飛行，出入小飛島都是開飛行器的。

「敵軍有多少架飛機？」夏然和憂離坐上了飛行器的後排，問前面的夏均。

「還不能確定。」夏均的臉色十分凝重，「大約在三十到五十架的樣子。小飛島很容易受到攻擊，太不安全，我們得到主島上去，而且現在浮空島沒有軍事指揮官，只能讓你辛苦一下。扣好安全帶，準備起飛了。」

「三十到五十架？」

之前張平傳給他們的信息里，金鑽王冠重新組建之後的空軍，有一百二十多架飛機。這些飛機都在金鑽王冠基地的戰場上，已經全部投入了戰鬥。而現在又有幾十架飛機出現在浮空島，顯然是張平給的關於對方軍事實力的情報也並不准確，金鑽王冠實際的空軍數量要多得多。

換了平時，這幾十架飛機對朝臨基地來說根本不在話下，但現在浮空島上的絕大多數兵力都被派出去了，留守的只有十分之一，根本抵擋不了這批空軍的轟炸。

浮空島的上方，一架架戰鬥機的黑影飛掠而過。朝臨基地里留守的軍隊早已開始抵禦對方空軍的轟炸，一顆顆呼嘯的炸彈在半空中被攔截下來，但還是有更多落進了基地裡面，到處炸開一團團的火光。刺耳的警報在整個基地里迴響，留在基地里的普通居民全都躲進了地下的防空掩體裡面。

夏然的飛行器頂著上面落下的炮火，在朝臨基地的通訊中心前面降落下來，她上去之後立刻就聯繫了趙景行，趙景行沒有回應，估計是在戰鬥中。夏然再聯繫了洛星闌，他的線路也十分繁忙，半晌之後才接聽，因為金鑽王冠基地那邊已經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進攻。

夏然把朝臨基地的情況告訴了他，洛星闌停頓了一會兒才回答。

「我調動五十架飛機回去支援。」

他的聲音十分沉重緩慢，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做出的回答。要調動這五十架飛機對於現在的戰局來說，估計相當困難，但又不能任由浮空島被這麼轟炸下去。

「大約需要多長時間？」

「一到兩個小時。」洛星闌又停頓了片刻才回答，「我會儘快。」

雖然現在浮空島距離金鑽王冠基地很近，但朝臨基地將近一半的空軍部隊要從戰鬥當中脫身回來，的確也不是短時間內能做得到的。

「好。」夏然說，「我們盡量能抵擋多久是多久。」

她這邊掛斷了電話，在指揮車上的洛星闌放下聽筒，長長地深吸了一口氣。

旁邊的一個軍官從剛才聽到他要調五十架飛機回浮空島起，就一臉的焦急之色，但又不敢插話，這時候見洛星闌掛了電話，終於沒忍住：「司令，以我們現在的情況，要調走三分之一的空軍，恐怕……」

現在聯盟軍隊的進攻正在最艱難最激烈的時候，雙方勢均力敵僵持不下，像是踩在一架勉強能夠維持平衡的天平雙方，哪怕一點點的實力傾斜，都有可能決定戰役的最終結局。要在這個當口把五十架戰鬥機調離戰場，空軍被分走三分之一，就像是在他們這一邊的天平上拿走一個大大的砝碼，可以說是註定了聯盟軍隊的敗北。

「我知道。」洛星闌平靜地說。

那個軍官又沒忍住：「那您還……我們現在帶領的是一整個聯盟的軍隊，您的決定也要對其他基地負責的，要是我們這場戰鬥輸了……」

「不會輸的。」洛星闌淡淡一笑，「我做出這個決定，對於聯盟軍隊造成的損失，我自然會做出彌補。」

那個軍官一愣。彌補？他們這一邊好像已經把所有的兵力都派上場了吧？怎麼彌補？

洛星闌沒有繼續說下去，轉向另一個通訊兵：「向金鑽王冠發送談判請求，我要跟對方的全部軍官和行政高層進行交談，如果他們願意麵談的話就面談，不願意的話視頻通話也可以。」

那個通訊兵一怔，滿臉困惑：「司令，您這是……」

外面的戰鬥已經是白熱化狀態，無論哪一方都不存在妥協退讓的可能，都到這種時候了，還有什麼可談判的？而且，現在不是還沒有分出勝負的跡象嗎？為什麼要談判？

「照我說的去做。」

洛星闌的語氣微微一沉，一股充滿了壓迫感的氣息逼面而來。只有見識過血火連天，統御過千軍萬馬，經歷過黃沙百戰的將領，才會有這種戰場上面磨鍊出來的逼人氣勢。

「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而不是一再質疑上級的決定。連最基本的軍紀都忘了？」

那個通訊兵全身一抖。他不是朝臨基地的士兵，也沒有受過嚴格正規的軍事化訓練，被對方這種彷彿是攜帶著萬千金戈鐵馬的凌厲氣勢一震，頓時一個字也不敢再說，連忙照著洛星闌的話去聯繫金鑽王冠。

周圍的幾個軍官雖然不敢說話，但一個個臉上都帶著跟那個通訊兵一樣的困惑之色，顯然是也無法理解總司令的決定。

洛星闌望了他們一眼，終於還是解釋了一句。

「你們馬上就會知道了，這次談判能起到的作用，不會小於那三分之一空軍的。」

……

洛星闌那邊說是一到兩個小時的時間，但朝臨基地現在的情況，恐怕連這一兩個小時都很難撐下去。

留在浮空島上的重型武器本來就沒剩下多少，戰鬥力最高的異能者也被派到金鑽王冠的戰場上去了，基本上沒有反擊的能力。好在防禦系統建立得很完善，對轟炸可以起到一定的抵擋作用，不過只是一味挨打的話，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地面上炮火連天，就連防禦級別最高的通訊中心都不安全了，一顆顆炮彈就在附近的街道上落下爆炸，擴散出來的衝擊波震得整座樓微微顫抖，窗戶上的玻璃全都碎成了一地的渣。

這時候地面上除了戰鬥人員以外，已經沒剩下幾個人，平民全都躲到地下去了。眼看通訊中心越來越危險，留在通訊中心裡的工作人員也準備離開先去避難，反正現在這局面，他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儘可能地保留有生力量和資源，留在地面上也沒什麼意義。

夏然卻不能就這麼躲起來。她親自參與設計的防禦系統，她很清楚照這樣下去的話，絕對不足以撐到援軍趕來。

換做以前的她，僅憑她一個人的實力，就足以滅掉對方的一大半空軍。但是現在沒辦法，肚子裡帶著那三隻七個多月大的小包子，她實在不敢像以前一樣飛到天空中去對上人家五十多架戰鬥機，只能用點風險小的方法。

「送我到空中。」

夏然從自己的空間裡面挪出一架雙人飛行器，吩咐夏均。夏均的飛行駕駛技術算是一流，雖然還是比不上那些專業駕駛員，但是作為她的雙胞胎弟弟，他和她之間那種心有靈犀的配合默契感，是其他飛行員不能比的。

「你要上天？」夏均被嚇了一跳，「姐，就你帶著這麼個大肚子，我載你從小飛島上下來的時候都不敢開得太快，你還想去參加戰鬥？」

「那就看你的駕駛技術如何了。」夏然挑了挑眉，「開得穩的話，不會有問題的。」

「我才不幹這種事情。」夏均一口拒絕，「空戰那麼兇險，哪裡是我想開得穩就能開得穩的？你現在懷著七個多月大的孩子，不能磕不能碰的，一個不小心就攤上大事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還不得被公子活剝了皮？」

夏然嘆口氣：「我知道危險，但是現在浮空島上已經沒有能用的兵力和資源了，防禦系統不可能撐那麼長時間的。要是朝臨基地被攻破了，還不是一樣的下場？」

「小然然，我也覺得你不能去，」江紅花帶著旺仔，這時候也皺著眉頭在一邊插話說，「七八個月的時候本來就是意外多發期，你懷著三胞胎又很容易早產，你還要飛行還要用異能，是嫌這仨孩子活得太平安了？要是實在撐不下去的話，我們可以送你先離開朝臨基地，去別的地方避一避啊。」

「那朝臨基地呢？」夏然苦笑了一下，「就這麼任憑它被毀掉？要是那邊能順利攻下金鑽王冠的話還好說，要是不能的話，我們不但要失去浮空島，就連落腳點和庇護所都沒有了。就算寶寶能順利出生，以後又該怎麼辦？他們要怎麼在末世里活下去？」

這次沒人再反駁她了。朝臨基地是那麼多人花了將近四年的時間，一點點地建立起來的，是他們在末世里唯一的家園。他們為這個家園付出了無數的心血，當初經過了那麼多大風大浪，它都依然頑強地存在至今，並且越來越繁榮昌盛，怎麼可能說拋棄就拋棄？

即便不從感情的角度看，浮空島上現在儘管沒有軍事力量了，其他的所有資源都還在這裡。糧食、能源、醫藥、工業產品……有保證他們生活所需的各種條件。哪怕戰敗了，他們還不至於失去一切，還有生存的機會；但是一旦失去朝臨基地，就意味著他們將會一無所有，沒有任何保障，要在這仍然充滿腥風血雨，動蕩不安的末世裡面像沒有根的浮萍一樣飄蕩逃亡。

在場的其他人都忍不住低下了頭。他們要麼是普通人，要是異能並非戰鬥型異能，要麼異能雖然是戰鬥型，但並不適合空戰，想要戰鬥也沒有機會。每個人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弱小無力，哪怕能有那麼一種力量強大的異能，也可以拼上性命去和敵人戰鬥，而不至於讓一個懷孕七個多月的女子上戰場。

「快去。」夏然把夏均拖到飛行器的駕駛座上，「有時間在這裡討論的話，你還不如給我趁早穩一穩神，調整一下狀態，等會兒駕駛的時候開得好一點。」

夏均咬了咬牙，終於還是坐進了駕駛座，夏然則是坐到了後排的戰鬥座位上，小心翼翼地扣好安全帶。

「速度限制在一百五十以內，實在不行的話就兩百。」夏然對夏均說，「不要急轉彎，不要突然加速或者減速，機身傾斜不要超過三十度……」

夏均本來就已經很緊張了，被夏然說得更是一身的冷汗，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乾脆讓我綁幾個氣球帶你上天算了……」

夏然笑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弟，你一向是壓力越大表現越好，我和三個寶寶的安危都在你身上了，你加油吧。」

……

金鑽王冠基地城牆上方的高空中，趙景行剛剛將最後一個異能者的屍體從天上拋下去，來時換上的乾淨衣服又沾滿了鮮血，懸浮在空中，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趕緊拿出了自己的無線電通訊設備。

聯盟軍的再一次進攻開始的時候，他就被十來個金鑽王冠里的異能高手給接二連三地纏住了，一個接著一個，中間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剛剛才終於殺光全部人。其中一個異能者的異能十分特殊，戰鬥力雖然不算高，但特別難纏，費了他四五個小時的時間才搞定。

兩個小時前他聽到了自己的無線電在響，但是正在戰鬥中，根本就沒有空閑去接聽。他的通訊設備只有幾個人能撥通，擔心是夏然打過來找他的，怕有什麼急事，以至於後面的戰鬥中一直提心弔膽心急如焚。這時候取出來一看，果然是夏然的來電。

他立刻回撥過去，這一次換成無論他怎麼打，夏然都沒有接聽了。

趙景行的一顆心臟頓時懸到了喉嚨口。夏然說過跟他隨時保持聯繫，通訊設備一直寸步不離地帶在身上，她又不用上戰場戰鬥，怎麼會不接他的電話？

難道是她出什麼事了？……也許夏然剛剛打給他的電話，就是有危險向他求助，而他沒有回應，所以她現在已經……

他頓時不敢再想象下去，顧不得許多，立刻就打算瞬移回浮空島，看看夏然到底是出了什麼情況。

但是還沒來得及動身，身後就傳來了一個慢悠悠的聲音，語調上揚，但音色卻很沉，彷彿能一直沉到地獄的盡頭。

「公子，還是別回去了，陪我聊一聊怎麼樣？」

趙景行回過頭，就看到司馬恪懸浮在他身後的空中，全身周圍縈繞著一道道交織旋轉的淡藍色電流，一身白袍在狂亂的氣流中翻卷飛舞，嘴角帶著他那種獨有的不正經笑意，只是那笑意似乎比平時更加幽深莫測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