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最後儘管喬再怎麼不願意，還是被羅曼諾夫按回浴室里親自重新洗了一遍。洗乾淨了的喬全身上下都粉粉嫩嫩的，估計是害羞，當然也可能是因為被偏熱的溫水燙了一遍之後才有的效果。但羅曼諾夫看著微微嘟嘴有些小委屈的自己用毛巾擦著頭髮的女孩，還是升起了一種『這要是我家女兒該多好』的心理。
喬好不容易在羅曼諾夫的視線中將頭髮擦到半干，放下毛巾后試探性的看了女人一眼，想將毛巾放到一邊的舉動在羅曼諾夫動了下眉毛的表情中迅速抱回懷裡。女人搖搖頭，說道：「來。」
她將喬帶到浴室的另一側，把掛在牆上的吹風機拿下來打開。喬縮了一下，然後就乖乖站定的讓羅曼諾夫給她吹頭髮了。
因為風力過大，喬的頭髮偶爾會被吹到她的臉上，她伸出手將頭髮撥弄下來，但很快又被吹到臉上搭著。喬沒轍，只能低下頭讓頭髮自然垂落。她聽著耳邊嗡嗡嗡的聲音，看著踩在地面上動來動去的腳指頭，在腦袋上不間斷的柔和撫摸中直接發起呆來。
羅曼諾夫好不容易將喬的頭髮吹的稍微蓬鬆起來，關掉吹風機后又摸了兩下，發現人不動了。
「喬？」羅曼諾夫將吹風機插.回牆上，叫道。
「嗯？」喬立刻抬起頭，那樣子活脫的就是剛回過神。
「你在想什麼。」羅曼諾夫注意到了喬有些濕潤的眼眶，走上前去將喬黏在皮膚上的頭髮摘下來，以手代梳將女孩的頭髮一邊弄順一邊開口問道。
喬沉默了很久：「以前也有一個人這麼幫我吹頭髮。」她慢慢說，「可是我不記得她是誰了。」
羅曼諾夫的動作頓了一下，她看著手指間淺金的髮絲，好半天才說：「那你想起來的時候告訴我是誰吧。」喬抬起頭來看她，抿起唇鄭重的點點頭。
「走吧，我們去吃晚飯。」羅曼諾夫將她一直抓在手裡的毛巾給拿下來放到一邊，說。
喬剛想點頭的動作突兀的定住，隨即她露出有些討饒的眼神，說道：「這次可不可以不吃……」
「那你得問問他們。」羅曼諾夫打斷喬的話，她和眼前這小姑娘一起吃過那麼多次飯當然知道她最討厭吃的是什麼。不過誰讓喬的身體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營養補充，一想到那些大男人湊在一起上網查各種營養套餐搭配的畫面她就想笑。
但他們的認真偶爾會讓她陷入沉思。
喬失望的垮下肩，羅曼諾夫捏捏她總算養出了點小肉的臉：「好了，走吧。」她知道女孩只是不喜歡吃但不會不吃，喬的性格驅使她無法拒絕一切對她好的人和事。
「那我可以不吃那麼多麼？」牽著羅曼諾夫的手，喬突然又開口，貼近女人的身體走著，「你看我現在也沒有整天睡覺，精神狀態恢復的也不錯。」羅曼諾夫不用看她的表情都知道她現在一定滿臉期望看著自己。
只是沒等羅曼諾夫說話，一個聲音就冒出來打斷了她們。
「你這小鬼知道什麼叫精神狀態么。」斯塔克的聲音從兩人的身後傳來，喬剛轉過頭去腦袋就被一隻大手給按住使勁揉了揉。喬縮著腦袋任斯塔克蹂，最後史蒂夫看不下去伸手把斯塔克的手從喬的腦袋上拍下去，打了個招呼：「喬，娜塔莎。」
「史蒂夫。」喬條件反射回了一句，臉就又被斯塔克捏住了：「小鬼竟然不叫我？」
「托尼……」喬含含糊糊的叫完，斯塔克剛露出個滿意的表情的下一秒，啪的一聲，斯塔克的手再次被人拍走了。而喬的眼睛立刻就亮了：「巴基！」語氣中的區別對待聽得史蒂夫和羅曼諾夫暗笑不已，斯塔克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嘟囔了一句：「就知道巴基。」
巴恩斯挑著眉看抬起頭來盯著自己嘴角帶笑的小姑娘，微微彎下身讓自己的視線與她的視線持平，然後伸手輕輕掃了下她有些擋眼睛的劉海：「不能不吃雞蛋，也不能不喝牛奶。」
喬小小的垮下肩，聲音也悶悶的：「我知道了。」
如果說喬什麼時候最不願意看到巴恩斯，那肯定是吃飯的時候。
淺金色頭髮的女孩坐在位置上用叉子翻著盤子里那一大團的碎雞蛋，視線再移到一旁已經被擺放好的一杯牛奶，然後再轉一圈落到裝著各類蔬菜的碗上。正當她在猶豫著先吃哪個的時候，巴恩斯拿著一小盤牛肉和兩塊麵包放到了她的面前。
喬毫不猶豫的用叉子叉起了麵包往嘴裡塞。
羅曼諾夫吞下一口三明治，忍不住和坐下的巴恩斯交換了一個眼神。相比巴恩斯的無奈，羅曼諾夫完全就是在看好戲的狀態——喬不喜歡吃雞蛋，接下來就是牛奶，但又因為身體狀況，在這一個月里幾乎每一餐都有這兩個製品。
當然羅曼諾夫不會告訴喬在他們察覺到這小傢伙不喜歡吃這兩樣東西的時候，每天都讓廚房變著法子**蛋製品和奶製品，就是為了看喬難得露出的孩子氣的表情……好吧，當然也不排除有他們自己的惡趣味在。但現在九頭蛇那邊沒有動作他們也很無聊的啊！
所謂，不玩白不玩。
「喬，不要只吃麵包和牛肉，喝點牛奶。」巴恩斯發話了，羅曼諾夫、斯塔克和史蒂夫三個人就看著喬慢吞吞的咽下口中的食物后拿過那杯牛奶盯著看了幾秒，小小的吸了口氣然後往自己嘴裡灌了一大口。
哦哦哦臉又皺起來了。
斯塔克手一動抽了一張紙巾按在喬的嘴巴上，喬下意識的嘟嘴頂了頂，斯塔克突然又把紙巾挪開：「不準吐出來。」喬只能張開已經空了的嘴巴，斯塔克滿意的動動眉毛將紙巾重新塞過去，喬直接合上嘴咬住，然後用手胡亂的擦一把。
一旁的史蒂夫突然伸出手輕輕抓住了喬的小臂，喬好奇的看過去，再看看自己的手臂：「史蒂夫？」
「娜塔莎，你剛才洗澡的時候看到這個了嗎。」史蒂夫沒有回應喬，而是喊了羅曼諾夫。
羅曼諾夫有些奇怪：「什麼。」她的位置是斜對著喬，所以她只需要探出身子。然後她就看到喬本來白皙的手臂上橫豎著青紫青紫的痕迹，看樣子應該是從皮膚下面冒出來的。
「怎麼回事。」斯塔克剛好叉過麵包，一抬眼就看到了這個畫面，「剛才沒有吧。」
「沒有，似乎是突然冒出來的。」史蒂夫輕捏了一下，「喬，痛不痛。」
「……不痛。」喬不明白這些人在看什麼，只能轉過頭去求助的看著巴恩斯。巴恩斯因為坐的位置看不到喬的小臂所以暫時不知道什麼情況，但從史蒂夫的表情來看應該不是什麼好事：「不用擔心，你先吃。」順帶還伸手拿過喬手裡的叉子舀起一團碎雞蛋往喬的嘴裡遞過去。
喬立刻小小躲了一下但又不得不停住，最後張開嘴咬掉叉子上的碎雞蛋迅速嚼吧嚼的吞下去，吐舌頭。
這邊她吐舌頭，那邊史蒂夫已經放下了她的手和巴恩斯使了個眼色，巴恩斯再挑著眉看向斯塔克。後者睜大眼睛瞪回去，巴恩斯慢慢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換來斯塔克一個心累的表情。
喬連塞了好幾口牛肉想把口中的雞蛋味去掉，巴恩斯拍拍她的後腦勺：「站起來一下。」
女孩嘴裡嚼著牛肉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巴恩斯滿臉好奇，然後視線就被走向她的斯塔克給帶了過去。她抬著頭看斯塔克站在自己的旁邊沖自己假笑，羅曼諾夫的聲音就響起了：「還以為是錯覺，看來是真的。」
「我可以告你們在對我進行人身攻擊。」斯塔克將喬的手臂抓在手裡細細觀察了下，「看來這小傢伙不太正常啊。」他放下喬的手臂，意有所指。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接話的是喬，語氣很平靜很淡定也很……義正言辭：「我很正常。」
斯塔克的第一反應是哎喲這小鬼竟然聽懂了他的話，第二反應是看向他的同事們——果然，巴恩斯、羅曼諾夫和史蒂夫三個人都不約而同的抿著嘴角一副憋笑的表情看著他。深覺面子被落了的斯塔克手快的捏住喬的鼻子，和喬大眼瞪小眼的對望著。
「我不敢了。」因為鼻子被捏著，喬的聲音聽起來嗡嗡的。
連同史蒂夫也一起幾個人同時笑出聲，斯塔克眯眯眼改去捏喬的臉：「死小鬼。」
被捏的喬不敢反抗，只能眨著眼看斯塔克那樣子乖巧的不行。但是巴恩斯的一句：「好了，斯塔克，讓她坐下來把飯吃完再說吧。」成功讓她愣神，斯塔克笑得一臉惡劣的放開喬的臉輕拍兩下：「乖，快去吃。」
喬慢騰騰的坐下，語氣有說不出來的滄桑感和詭異的熟悉感——尾音的上揚著：「好吧。」
幾個人沉默了很久，史蒂夫開口了：「斯塔克，以後你離她遠一點。」
「這可和我們之前說好的不符。」斯塔克笑出一臉的皺紋，看著喬就一張活脫脫『不愧是我女兒』的表情，「順帶一提，她今晚還得跟我待一個晚上。」
「沒關係，小辣椒今晚會過來一趟。」羅曼諾夫咽下最後一口食物，面無表情道，「她不會讓一個水靈靈的小女孩養成你這種性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