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本山合戰
雖然比起九州的赤備使用的戰馬來說,這些戰馬的個頭稍微有點慘不忍睹,可是對於長年靠著兩條腿一支竹槍作戰的四國人來說,這些看起來慘不忍睹的騎兵依舊是一把十分銳利的劍,尤其是面對在平原上布陣,毫無準備的九州太宰軍步兵來說,可是說簡直就是一場災難,最起碼在四國的這片土地上,在土佐國的平原上,騎兵是步兵的剋星,這一句話永遠不會落後。
吉田瓊信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他今年年不過四十,他本來好端端得等候著主公安國寺惠瓊的召喚前往廣島助戰,可是安國寺惠瓊的召喚沒有得到,反倒是自己的家姐紅楓院被扔到了兵營當中遭人凌辱的消息首先傳入了他的耳中。
聽聞紅楓院被凌辱的消息的時候,吉田瓊信喃喃道:「可惡,我一直沒有吃到的禁肉竟然讓一幫泥腿子給吃了,我一定要報復!」
如此想著,他就將四百名騎兵全部帶到了本山城,期望能夠一舉擊敗九州太宰軍搶回自己的姐姐,然後好生安撫安撫,至於如何安撫就不是這裡能夠考慮的了,可是按照作者一貫的作風,安撫相當於什麼,不言而明了。
按照他的觀點,只要進入夜晚,組織起他們的騎兵,從九州太宰軍的側翼來回沖個幾次,就能夠迅速瓦解敵人的抵抗,然後大家都可以在第二天天明,在四處去搜尋消滅那些九州太宰軍的余部。不過吉田瓊信還是有點擔心本山城的防禦能不能挨到天黑,如果本山城挨不到天黑,他也只能夠撤出戰場返回伊豫,以後再去考慮是否贖回家姐的事情了。
正當吉田瓊信思索著能否挨到夜晚的時候,本山城外的戰火終於燃燒起來了,九州太宰軍使用的小型火炮雖然威力不大,射程距離也不遠,可是偏偏對於窩在外面等待著出擊命令的雜兵來說,心理作用異常的大,時不時的有幾名雜兵被直接擊中了炮彈,一命嗚呼。
不過豐永勝元的本事還算是不錯,他不但動員了一千多名本地的雜兵,還將這些雜兵的家眷全部遷移到了城中,也就是說一旦外圍告破,本山城陷落,他們的家眷將全部可能變成如同岡豐、香宗我部城一般的情況,全部被罰作軍妓。
三分之一的雜兵沒有動彈,他們知道惟有死戰才能夠保全自己和自己的家人的性命,其餘那些人則有點動搖起來,可是看到身旁躺著的同伴的兇狠的目光,也就不敢亂動了,如此一來,竟然沒有發生香宗我部城和土居安芸城一邊倒的戰局,倒是讓前來督戰的松浦俊信感到有點棘手起來。
本山城的雜兵開始用丸木弓箭來壓制九州太宰軍的火力,雖然丸木弓箭的威力有限,可是對於小型火炮營來說已經足夠了,只要讓他們無法推進,他們就已經成功了一半,他們得到的命令也是拖延時間,將戰爭拖延到夜晚。
夜晚將減除九州太宰軍在火器上面的優勢,讓本山城的雜兵有了反擊的機會。
松浦俊信觀看了一下戰局,下達了戰場的第一道命令:「火炮營向後撤退千米,長槍營開始對四周觀察,也一同撤退!」
火炮營的撤退讓一直觀察著戰局變化的吉田瓊信感到了一絲勝利的感覺,他沒有出擊,只是等待著時機的到來,可是九州太宰軍緊鑼密鼓的撤退讓他們沒有找到幾乎丁點的時機。
撤退至一座小山上的時候,隊伍停止了撤退,在小山四周開始布陣起來。
渡邊景低聲問道:「大人,您為何?!」
松浦俊信看了一看天色,說道:「我突然有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像是有什麼人在窺探著我們?!」
大友親家趕了過來,聽到了松浦俊信的話語,說道:「我也有這種感覺,本山城太不正常了!」
松浦俊信「嗯」得一聲說道:「說說看?!」
大友親家回道:「是,大人,我想諸位大人也感受到了,本山城本就是一座小城,聚集的兵馬雖然有點多,也就三四千人,可是在我們的火炮攻擊下他們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動靜來,不進攻也不撤退,明顯有一種在拖延時間的模樣。」
渡邊景一愣,說道:「你是說他們在拖延時間,可是他們拖延時間幹什麼呢?難道等待援軍?!」
松浦俊信搖搖頭說道:「援軍,不可能,其他領主多是以穩固自己的領地為主,哪裡會派遣丁點兵力來,很可能他們是想要在夜晚突襲我們的側翼!」
大友親家突然想到什麼,說道:「騎兵,是騎兵,我想到了四國還有一支騎兵的存在!」
渡邊景也想起了什麼,說道:「你是說安國寺領的那一支騎兵,可是……」
大友親家回道:「可是你沒有想到的是那一支騎兵的頭目是誰?」
渡邊景問道:「誰?」
大友親家苦笑了一聲說道:「吉田瓊信,香宗我部城主母紅楓院的弟弟。」
松浦俊信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如此晚上就等待著他們的到來吧,你們倆人前去好好準備一番。」
夜晚。
本山城中豐永勝元特意招待了吉田瓊信,豐永勝元是如此對一臉焦急的吉田瓊信說得,他說道:「吉田君,你沒有看出來局勢有點不同嗎?他們為何不強攻了,反倒是退卻了呢?」
吉田瓊信一聽也聽出了一些不同的意思來,說道:「你是說?!」
豐永勝元點點頭說道:「他們或許認為我們有援軍?」
吉田瓊信問道:「你的想法是?」
豐永勝元輕聲說道:「耗他幾天,看看情況如何?!」
松浦俊信第一個晚上沒有等來突然的襲擊,第二日再一次狂轟濫炸了一次,再一次退卻,又是無果,如此一來二往十天過去了。
到了第十天的晚上,本山城,豐永勝元準備好了三千人的隊伍,低聲喃喃道:「吉田瓊信,不要讓我失望?!」
本山城外的山坳當中,吉田瓊信借著山風阻撓高聲呼喊道:「消滅九州土狗,一名侍大將一百貫錢,一個足輕大將五十,一個足輕十個,至於對方主將一千貫!」然後帶頭揮舞著馬鞭,帶著鬼哭狼嚎為了大筆的金錢興奮不已的士兵們,以雷霆萬鈞之勢沖向了在小山上布陣的九州太宰軍。
渡邊景埋頭聽著地面隆隆得聲音,低聲說道:「來了,鐵炮準備,我倒要看看他們騎兵如何對付得了鐵炮?」
一條條炙熱的火舌,向著衝殺過來的吉田瓊信的騎兵隊發起了攻擊,聲音隆隆得轟鳴著,聽著士兵們中彈的哀嚎,還有被擊中馬匹掉落在地上的碰撞聲,幾乎是毫無停息。
陣營前的欄柵成為了騎兵的噩夢,衝擊又沖不過去,動彈不得不能夠給予自己速度優勢的馬屁幾乎就成為了他們的葬身之地,看著馬屁在泥地裡面慢騰騰的樣子,還有從身邊不斷呼嘯的穿過的鐵彈。
副將幾乎就是哭著跳下馬,然後嚎叫著踉踉蹌蹌的向前依託著馬屁,對著正在躲避著鐵炮攻擊的吉田瓊信說道:「大人我們快點撤吧!再不撤退就要全軍覆沒了!」
吉田瓊信沒有想到一切都在對方的預料當中,看著一個又一個好兄弟倒在自己的面前,他異常的自責,要不是為了自己一己之私也不會讓眾兄弟躺在了這裡,早已經喪失了進攻初期銳氣的他無奈的說道:「我不甘心啊,這四百人可都是殿下的心血啊,要是將他們丟下了我回去怎麼和殿下交代啊!」
副將一聽,嘿嘿冷笑一聲,也不等吉田瓊信反應過來,大聲呼喝了兩聲,帶上自己的親信兄弟十幾匹戰馬向著黑夜當中賓士而去。
吉田瓊信哪裡像到副將會做出如此事情,剛剛要反身也要離去,一顆不知道是誰發出的鐵彈射中了他的肩膀,掉落在了地上,很快就被馬屁一腳踩成了肉餅。
騎兵隊在黑暗當中消失了,大友親家得到了最新的情報后,立刻在小山的四周點燃了許多堆火堆,就等待著對方步兵得到來。
本山城。
一名哨兵大聲喊道:「大人,對方陣營一片火光!」
過了一會,另一名哨兵大聲喊道:「大人,對方陣營出現了混亂!」
又過去了一刻,一名斥候返回了城中,大聲喊道:「大人,對方陣地正在被騎兵突擊,一片火光!」
豐永勝元大聲喊道:「好,好,好,他們終於得手了,現在也該是我們動手的時候了!全軍突擊!」三千名早已經等候多時的雜兵舉著火把和長槍向著火光衝天的九州太宰軍陣地送死去了。
早就布置好了口袋陣的松浦俊信哪裡給來敵喘息的機會,一夜過後,小山面前全是屍體,有自己人的也就敵人的,自己人的少,敵人的多,豐永勝元也在一次突擊當中失去了生命。
當松浦俊信突進本山城的時候,看著上千的婦女逗留在城中的時候方才明白為何他們會如此的不怕死,他從中挑選了近百名婦女當作了軍妓留在了軍營,其他人等全部被放歸了田野自生自滅去了。
……
當秀秋聽聞自己的弟弟在土佐國的「獸行」的時候,只是嘀咕了一聲,直接派遣了一支督戰隊,將那松浦俊信和渡邊景等人全部給抓回了九州太宰府,提交給了軍法處處置。
至於在四國的戰事則交給了候補多時的立花宗茂,跟隨他一同前往的還有五千名士兵。